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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玉人香如故

凝霜傲雪录 熙言 7301 May 22, 2022 10:23:15 AM
  难渡念了声佛,道,“各位施主,不知何事心烦。”
  那三个声音立刻停住了,三道影子从巨石后闪过,待难渡看清时,他三人已将难渡的僧衣各拉住了一角。这三个瘦小汉子正是三三四四。只是那日,难渡一直昏睡,并未认出是他们三人。
  三三四四今日都穿了一式的桔色金线的长衫,一个留着八字胡,一个拖拉着一双绣珠描金的靴子,一个眯着一对小眼睛。那八字胡在难渡的身前,另外两个在难度身后。八字胡朝东用力拉扯难渡的僧衣,绣珠描金靴子和小眼睛朝西拉着难渡的僧衣。八字胡不依不饶,尖细的嗓音大嚷着,我,我偏不让你们拉走他。双手捏得紧紧的,另两个齐声叫喊,不行,我就是要拉和尚走。三人身形随不大,但力气却不小,难渡只觉腰身被衣衫勒得紧紧得,一会儿被往东拉了半尺,一会儿又被往西拖了几寸,赶紧道,施主,一个不让贫僧走,两个偏让贫僧走,这,这可让贫僧如何是好。不如。不如,贫僧数一二三,施主一起放手,如何。
  三三四四如何肯依,小眼睛带着睡意的声音迷迷糊糊得叫着,我就是要带师傅走,我推三阻四就是见不得别人推三阻四。那绣珠描金靴子道,我颠三倒四也见不得别人颠三倒四。你个说三道四,几时见你正经过啊。
  说三道四,颠三倒四,推三阻四,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名字,难渡忍不住噗嗤一笑,但说三道四一个人的力气如何拼得过颠三倒四和推三阻四两个人加起来的力气,他累了,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左手微微放了一放,趁着时机,颠三倒四和推三阻四咬牙一拉,丝丝丝一声,难渡前摆和后摆的僧袍连着那三个人六双手的都被扯了几块下来,三人六双手上都各自抓了一截,六瓣屁股摔在了地上。三人异口同声得道,嗷呦呦。
  这三人摔倒松手的时刻,难渡也跌在了地上,他赶紧道,”你们三人,这是,这朗朗乾坤,哦不,繁星璀璨下,为难一个出家人,你们,你们这是作甚。“他说这话的时候,尽量假装着生气的语气,可看到那三人跌倒爬不起来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推三阻四刚好一屁股坐到了树干上,索性盘腿而坐,重复周不节教他的那几句”算命的说,我主家将有大劫难,如需破这劫难,需向东走,碰到的第八十一人需礼请回去,待做上宾,这大劫难就能破了。“
  颠三倒四爬到了难渡身侧,磕了个头道,”大师傅啊,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主家把。她是个好人啊,当我们兄弟三人如同亲人一般。“说三道四道,”不对不对,算命先生说得的是第八十二人,明明是其他人,他往湖上胡乱一指。但湖上空无一人一船。他一跺脚,嚷道“第八十二个人,是湖上的神仙呢?神仙。要有机缘才能相见。”
  老祖宗周不节不在,说三道四便坚持己见。反正老祖宗看不见,也见不到。嘴皮子上的功夫,不能输给颠三倒四。更不能让推三阻四给推了。
  难渡听得一头雾水,指了指颠三倒四道,”你来说。&"又对推三阻四和说三道四道,&"你两坐好。&"
  颠三倒四又磕了一个头,这才慢悠悠得爬起来道,&"我们兄弟三人自小跟着主家在本地,哦不,本郡流霞山。主家马上有大劫难了,我们三人怎可见主家受难。“
  他说道大劫难,说三道四忙插嘴道”“大劫难,需在此湖边,等神仙现世,方能化解”
  “是什么大劫难?”难渡道。难渡见他三人虽有争执,但一心为主,处处皆为主家着想,思虑。
  “如若不按照算命先生说的,我主家将会遭天雷击打”颠三倒四顺势表演了一个被天雷击中的动作,两手抱头,双脚不动,身体晃了两下,翻了翻白眼,吐了吐舌头,跌坐在地上。
  他身材本来就矮,这番表演活灵活现,难渡佯装念佛,双目紧闭。
  爬起来道,“和尚后生,不,和尚郎君啊。如若跟了我们这趟,我们流霞山上的牛肉饼,随和尚郎君高兴。”
  难渡这几日终日是粗茶淡饭,现下听得牛肉饼三个字,砸吧了下嘴巴,舌头将嘴唇边卷了卷,但依旧道,“所谓救人渡劫,乃胜造七级浮屠,小僧跟你们去是了。”
  听得难渡这么说,颠三倒四和推三阻四齐齐拍手称快。说三道四极为不平,可难渡金口已开。已无回转余地。只好道“好,好,这和尚是你们请的,我,我就”不及他往下说,颠三倒四和推三阻四已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手。他们三人围成圈,将难渡围在正中。颠三倒四和推三阻四拉手是用了十层的力道,说三道四挣脱不开,况且这石头下便是湖,万一跌下去,那二人又要取笑了。
  但他这思虑之间,已被那两人带着转了好几圈。
  难渡在这欢迎圈中,有些喜滋滋。这是人家请他去呢。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推三阻四趁机跪下磕头道,“恭请和尚郎君。”
  但说三道四马上赶紧道,“明明是湖里的神仙,才是我们要找的,出了茬子,可如何是好。”颠三倒四和推三阻四道,“什么岔子不岔子,和尚郎君就是,就是。我们最见不得别人说三道四。如果回去晚了,误了时辰,也是大大的不妥。”说三道四暗自思量,“也是也是,回去晚了更是大大的不妥。要已老祖宗的大局为重”这么想着,开心得也在原地转了几圈。
  难渡故做镇静,拂了拂僧袍的衣袖,念着阿弥陀佛。那三人相视一笑,却一齐抬起右手,这袖口处猛得飞出三条三指粗细的绳索,刷刷刷绕在了难渡的腰上,三人各执绳索的一头,忽然一起朝西跃去。
  难渡大惊,双手就去扒那绳索,可那三条绳索捆扎得结结实实,那三人跃起的时候,已将难渡拉起离地几丈高。难渡双腿悬空荡悠着,喊道,“你们这是干啥啊,“心里想着”难道这几人是老妖怪派来的吗?要杀和尚吃肉。“这几个小汉子的内力,功力,脚力,掌法确实比长大汉子更要雄劲无数,且他三人身后有主家指点。他越想越有些害怕,在半空蹬着双腿,大哭大嚷大叫道”我和尚的肉不好吃啊。”
  那三人道,“和尚郎君放心,我们三人这样带着你,走得快些。”三人在地上奔跑迅猛,一步就能奔出六七尺,比云栖谷五只猿猴还要敏捷,爬树过岗,也如履平地。三条绳索的另外一截就分别绑在他们的右手手臂上,活脱脱如同放纸鸢一般放着难渡。
  三三四四拉着难渡奔跑了一天一夜,不曾歇息,终于在一个寨子门口停了下来。三人齐齐一甩手,难渡稳稳立在了地上,落地时,三条绳索一张开,如同三条白蛇一般,又回到了三三四四的手中。难度惊愕道,这里是哪里啊,三位大前辈啊,可别杀了小僧啊。他双腿酸软,可想着这大晚上,跑进这林子里,还不得让野兽给活吞了,便又不敢跑。颠三到四道,和尚郎君,此处便是廊州流霞山山海寨啊。
  廊州,难渡掂量着佛珠,惊讶无比。暗自想着,云栖谷去廊州至少需要四日行程,怎么会这么快就到啊,这几个人的功力难道能上天入地不可。但想着这一路他们三人委实神力无穷。
  颠三道四点了点头道,我们兄弟几个的轻功,那是江湖第一的。藲夿尛裞網
  不对,不对,我才是第一,你们是第二第三,推三阻四和颠三倒四又开始争论了,都说自己是第一,另外两个是第二和第三。难渡想着牛肉饼,摇了摇头道,咳嗽一声道,阿弥陀佛,三三四四,不知你家主呢。三人这才停止了争吵,道,主家在里面呢。又朝着那山寨大喊着,倾国倾城的永世小姐啊,我们回来了。
  连喊了几声,山寨的两扇大门轰隆隆打开,好几队穿红着绿的人黑丫丫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叽叽喳喳,敲锣打鼓,分为喧嚣。为首的是两个喜婆,朝难渡洒了几把染了红色的喜米道,新郎到,锣鼓啸,喜鹊叫,难渡拿双手挡着那喜米道,别,别,你们是做啥啊,什么新郎啊,我一个和尚怎么做新郎啊。但喜米沾了水,一下子全黏在了难渡的僧衣上,呼啦一声,两个拿着新郎衣衫的喜娘不容分说将衣衫套在了难渡身上,在他头上戴上了新郎冠带。一堆人七手八脚给难渡扣好了衣衫的扣子。
  难渡双手去撕那衣衫,比难渡还要胖一尺的一个喜婆一双大手将难渡的双手反握住,道,新郎官,大喜的日子,快送入内堂。难渡啊呀一声,完了完了,遇上抢亲了。阿恪啊,你快来救我啊。菩萨啊。但这些人层层叠叠将难渡围在正中,根本不让他脱身。一路将他拽到了一个亮着灯笼的大屋前,一把将他推了进去。然后哐当一声,落了锁
  你们这些人,快放我出去,难渡双手双脚垂着那大门,可是外面只有锣鼓声,和一阵阵的欢呼声。
  他只得往这屋内走,是个很大的新房,比之前见过的富户刘家还要大些,一层一层红纱坠地,亮着灯笼和蜡烛。
  相公,蓦然,一团红色的事物跌进了难渡的怀里,将难渡周身紧紧缠住,一个粗粒粗气的女子的声音从那团事物中传来,我是你的娘子,永世。
  难渡吓得一下子将那团红色推开,那团红色的事物左右各伸出一截胖乎乎的手臂,扯开最上头的一层红纱,露出了一张胖乎乎的黑色大脸,浓眉毛,小眼睛,阔嘴巴,塌鼻梁,是个比难渡还要胖的女子。那女子裹了一层红纱,又披了一件红色罩衣,头上罩了红色纱巾,这么明明灭灭的烛火中,看起来倒真像一团红色的纱球。
  阿弥陀佛,难渡惊呼道,急急一闪身,那女子扑了个空,那女子也不恼,揉揉眼角道,“”相公,天赐良缘啊,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相公二字从她口中喊出,难渡已知晓她便是那三三四四口中所说的主家,便暗自骂道,奶奶个王八羔子,到底是哪个算命的给她想的方法出来骗亲的。奶奶的,让我逮到,非找小阿恪拿些奇苦无比的汤药,苦死他。但口中急朝那女子喊着,别,别,别过来,我可,可不认识你啊。又双手抱胸,把那串佛珠拉扯到了新衣的外层。
  那女子却站在离难渡一尺远处,两颊通红,面露娇羞之色,胖乎乎的黑手一左一右托着那宽大无比的脸盘,喃喃道,相公,相公,我叫永世。永结同心的永,一世有有情的世。相公,难渡相公,你怎生得如此俊俏啊。难渡道,永世姐姐,小僧不认识你,你别过来啊。他向后退去几步,摆着手道。心中却念着,俊俏个鬼啊,谁他妈跟你一世有情啊。
  见他退后几步,永世双手摆了几下,也跟着挪了几步,她见难渡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反而笑了两声道,讨厌了。她这两个字,尽量摆出娇滴滴的样子,可是胖乎乎的腰肢一扭,活活就像一头母牛在地上跳来跳去,跳道难渡跟前,一把拦腰抱起难渡,将他甩到了一张大床上。难渡后背被刻的生疼。忙揉了下道,摔疼了,摔疼了。那永世一双黑乎乎的胖手握成拳头,在难渡前胸后背垂着,一边捶,一边念着,相公,累了,你就好好歇息,相公,我给你做了一碗面,都是肉,可好吃了。
  说着,永世跳下床,从盖着红布的桌上捧出一个大碗,递过一双红筷子给难渡,相公,这是合欢面。这碗面香气四溢,汤色亮黄,面上盖着牛肉和各式山珍海味。难渡早已饥肠辘辘,见了这面,想着吃饱了再跑,便一把将永世推到床角,拿起筷子,将那面吃了个底朝天,只剩那汤。
  永世爬到床沿上,头靠在难渡肩上,道,好吃吗,好吃吗。难渡将她湊过来的头推回,道,好吃,好吃。永世却又不容分说,夺过那大碗,将碗里的汤喝完,又呵呵笑了两声道,相公,你吃了面,我吃了汤,我就是你的人了。说罢将那大碗往地上摔碎,道,碎碎平安,就往难渡脸上亲。难渡吓得大叫一声,别,别过来。永世哪里肯依,半跪在地上,双手朝难渡伸去,难渡急忙转身便跑,可这屋子里四处悬满了红纱,难度掀开这层红纱,瞬间,边上的红纱掀开,永世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难渡又跑几步,掀开另外一层红纱躲藏,可那层层叠叠的红纱下,马上又冒出永世那胖胖的腰肢。如此,折腾了半个时辰,难渡是躲也躲不开,一跺脚,跌坐在地上大哭。
  相公,不要哭,相公不要哭,相公累了就睡觉觉,永世也睡觉觉去。永世不知从哪层红纱里冒出来,手上抱了被褥和枕头,一股脑儿将这些物件丢给了难渡,自己拉过一床被褥倒头便打起来呼噜。难渡伸手去捏了一下永世的胳膊,她忽得一声翻了个身,只顾念道,这天气哪里来的蚊子啊,可别咬着我相公。又双手胡乱拍了几下,继续呼噜大睡。难渡抱起被褥,翻了几层红纱,估摸和永世远了,这才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道,念着,小阿恪啊,快来救我啊。这是个什么地方啊,阿恪啊,呜呜,我的一世英明不能毁在这里啊。他这番折腾,早已精疲力尽,这被褥又晒得极为柔软,未及,便也昏昏入睡。
  第二日,难渡被一阵开门声给吵醒,定睛一看,是那永世给开的门,屋里的红纱都被悬了起来,用红绳子挽了起来,永世换了一身贴满大红花的淡粉色衣衫,胖脑袋上顶着一个像山峰般耸立起来的发髻,插了几枝比衣服上红花还大的红花步摇,步摇的珠子垂到脖颈间,如同果树上长满了累累的红色果子。她望着难渡,娇滴滴得喊着,相公。
  难渡一模身下,不知啥时睡在了床上,登时忽得跳到了地上,道,你,你别乱来啊。永世甩了个秋波过来道,啊呀啊,相公啊,我看地上凉,便将相公抱到了床上,相公啊,你睡的好不好啊。难渡看了看被子里,自己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衣服,这才松了口气。
  不到片刻,便有几位仆妇和丫鬟,端了新衣,茶水入内,齐齐道,请主家更衣。难渡何曾受过此等礼遇,但看这些仆妇丫鬟样貌都比那永世周正很多,便道,诸位辛苦了,退下吧。
  带这些丫鬟仆妇退下,永世又噔噔蹬几步跑了过来,要给难渡更衣,难渡赶忙道,小生自己来,自己来。躲进屏风后,把昨日那新郎衣服换了,换上蓝紫色绣银边长衫,戴上了玉冠带。
  待难渡从屏风后出来,永世拍着手道,相公好俊俏,好俊俏。两手放在腮帮上,又对着难渡指指点点。难渡想着,这姑娘有点傻,但总归不是坏人,不如找她探听下此处的底细,再做打算。便道,永世啊,此处是哪里啊。永世盘腿坐下道,这里,是我家,宝石山,山海寨。我爹以前是老帮主,后来他过世了,我便是这里的帮主了。我们门派叫山海帮呢。
  那我怎么从没听过你们山海帮
  那是我爹说,这里漂亮,让大伙儿在这里好好生活,我们便都在这不出去了,我们一共有六百多人呢。永世开始了呵呵得道。
  难渡道,那你平日都做些什么啊,
  永世道,本来爹在时,就让我练功,后来我爹死了,我就跟他们一样,除了练功,便是下地下田,上山种树,砍柴。我力气大,相公,有我在你饿不死的了。永世咬了个蜜饯儿,继续道。
  那你爹是怎么去世的。
  永世叹了口气道,本来我爹好好的,可是前年,他从山上回来,身上便青一块,紫一块,不知被啥物件咬了。中了毒了,赵阿叔给他采了很多药,就是没见好。后来我爹就去世了。我就当了帮主了。
  她说道她父亲,是怀念也是尊敬,难渡念声阿弥陀佛,道,老,他刚想说老施主。但一想已和永世行了礼,直接喊老岳丈又是万般不情愿,且是大大的不妥,便道老先生是登极乐之岸,保山中安宁了。
  永世此时早已饥饿,便寻到灶间拿些糕饼和米粥回至房中,招呼难渡吃下,难渡见这糕饼是早就想吃的牛肉饼,也不推迟,坐下甩开袖子便吃。
  一顿饭后,永世拾掇好锄头,镰刀,背起背篓,带着难渡就往山上走。原来此地和中原皆是男耕女织,奈何永世父亲去世,她又没个亲兄弟,田中事情便是由永世一人操持。永世乐得眉开眼笑,扯着嗓子唱着山歌,又说着他家田地里的收成,路过的乡邻皆向难渡问好。
  行了片刻,便到了山间,远远便有早起的农夫朝永世喊着,新郎官好啊,新郎官下地了。
  但难渡何曾下田耕作过,奈何人家给他戴了高帽,便跟在永世身后,照着她的样子,拾掇着菘菜,豆子,锄去那杂草。
  永世那胖乎乎的头一会转,刚好和难渡的额头碰了下,永世脸上一红道,呵呵,相公,相公,你慢些,不碍事的,有我在。又呵呵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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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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