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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伤心只是看画人

凝霜傲雪录 熙言 11654 May 22, 2022 10:23:15 AM
  龙小诺松开了手,对楚辞道,他是我师父。又欢喜得对不语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这里来的。那些人把我带到这里,只派了四个聋哑的姑姑照顾我。这地方的屋子,院子,连个名字都没有。这位,楚辞,我也是刚刚碰到他的。
  你有伤着吗?不语问道。
  龙小诺摇了摇头,没有。这里的人,虽然行事古怪,但对我还是客气的。
  不语又是自责,又是懊悔,单膝跪地,行礼道,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少主。
  龙小诺笑道,师父不必愧疚。我来江湖,本就是为了历练。现在经过见过这里的人,倒是也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小诺将他扶起。“倒是辛苦师父了。师父找到这里,想来也有一番波折。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师父你回去之后,慢慢说给我听。”
  不语起身时,双手托住一柄剑,宁宁柔桑,泽玉含光,正是宁泽剑。
  他将剑放在小诺的两手间,道,少主,这是宁泽剑。
  小诺将宁泽剑握在手心,
  一手抓住楚辞的发带,一手将宁泽剑放在晋阳剑上,比比划划。楚辞,你看,我这个剑和你的这个剑,比一比,如何。
  她拔剑出鞘,便要去点晋阳剑。
  不语在小诺手腕上方,脸色一正,虚虚一点,将小诺点向晋阳剑的手指停住。他道,这位公子,少主不过玩笑话”
  他见楚辞,白衣出尘,剑为长歌。清冷寂寂,与世无争。
  楚辞持剑行礼,躬身道,在下楚辞,萼华人士。既然小诺的师父来了,那么,在下与师伯,还有姑娘,就此别过。
  他的白纱在小诺手心像水一般淡去,小诺手指一握,将他的衣衫握在了手中
  “那几位姑姑,不让我们走呢”她手指所指,红豆,黄豆,绿豆,白豆的四位姑姑,正笑盈盈地挡住了去路。四人摇着头,右臂伸直阻拦。
  不语施礼道,“这些时日,四位姑姑照顾我家少主,不如,也请四位姑姑到寒舍做客。主上必定礼待。”
  他讲话,客客气气。但那四人丝毫无让路之意,四人齐齐转身,手中各现出一截绳索。四条绳索在半空交织,变成井字形,四人迅速变幻方位,一人占东西南北一角。将不语,楚辞,龙小诺困在“井”字绳索的正中。原来这绳索的两端都装有卡扣,绳索碰触时,卡扣张开,便结在了一起。
  四人用力一分,绳索便缩紧一分。
  “少主,这是下三滥的锁魂阵。”不语低声道。其实,这阵法叫做锁龙阵,但不语恐小诺害怕,便随口改叫锁魂阵。这阵法是寒州一带官府抓捕盗匪是使用的。十个衙役分五组,每组两人,对付一个盗匪。绳索分别牢牢套在盗匪脖颈,左手,右手,左脚,右脚上,绳索越拉越紧,盗匪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分尸。更有一个叫做周海川的,(官职已不可考),发明了在绳索上装倒钩,绳索一拉紧,皮肉外翻,盗匪没断气前便已血肉模糊。所以,寒州人,再走投无路,也不敢做盗匪了。
  但现下这四人,只是将绳索卡在三人腰上,并未再收紧。
  “师父,他们四人只是不想让我们走。可她们又聋又哑,又不识字,讲道理怕是讲不通。”小诺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时,手心触到琉璃纱的柔和冷,原来她不自主握住了楚辞的手心。
  她不想松开,道,楚辞,以你的功夫,破这阵法,我呀,怕你落个欺负妇人的罪名。不如,让我出手。她身上并未兵刃。她说出手,自然是想借楚辞的晋阳剑。但不语同小诺紧挨,他担心发力挣脱绳索会伤及小诺。-这绳索,即便那四位姑姑不用力,但你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可江湖中人,不到万不得已,觉无借用他人兵刃的。
  “无妨。”楚辞笑了一下,小诺左手已握住了晋阳剑。
  这,不语本想说,不妥。但小诺调皮得朝不语眨了眨眼。娇羞紧张中充满好奇,这丫头平素与府中众人对弈,旁人都让她几分。但现下不知敌人底细,实在不是她逞强的时候。
  晋阳剑出,三人腰上的绳索,段成了数截。
  “这把剑,识时务,英雄也!”小诺自顾言语,双眼却望向楚辞。
  四位姑姑顿了顿,这绳索内是由八根极粗的钢条互相缠绕织成,外面裹了麻绳,晋阳剑,竟一击击中。
  放肆,一个身影在竹林中穿过,已立在了楚辞,龙小诺和不语的身前。他身子极轻,只见衣衫轻轻触及枝干,人便已向前了几丈。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来人身形极为精瘦,弓着身子,正是药必死。
  主上有令,龙姑娘不能离开此处。药必死色眯眯得眼神打量着龙小诺。他说这话的时候,小诺已知他身份,但看他行为举止,虽轻功了得,但毫无门派中师兄前辈风范,便猜他是门派中混日子的。遂故做吃惊问道,“你是谁?那四位姑姑可是你师伯们吗?”四位姑姑年纪比他小,说是他师伯,自然是不给这药必死面子。
  药必死却不羞不恼,洋洋自得,“呵呵,我么,是我们门中劈柴的。叫做柴火头,主上吩咐来此处看看,柴火够不够。不够,再炸几个山头,送些来。”他语气中带着调侃,不语低声道,少主,我先拿下他,再问清他们的来路。龙小诺道,“师父,不必与此人计较。他没什么心眼,但言多必失。”
  小诺与不语讲的是高州官话,字句发音与民间差异颇大。药必死不知他们二人在商议什么,声音便提高了八度,喂,我问你,柴火够不够。现在你们多了两人,那好,我再备两份,这晚上,还是有些冷的。他的手指指了指不语,又指了指楚辞。
  “你们这两人如何来这的,我也就不问了,我这又没大狗子看门。你们几个又不是肉骨头”药必死边说边嬉笑。
  但他这又是自贬身份充做柴火头,又是如此胡说八道,不语道,你们如此放肆。我家少主运筹帷幄,你就不怕灭你满门吗?
  灭门?药必死仰天笑了几声,少主说你们高州来的,你们是高州乡下山旮旯里来的吧,就你要灭我们满门,我怕你连我们的门都没找到,便被老子的炸药给炸得爹娘都不认识了。他放浪形骸,又是捶腿,又是拍胸,又滑稽,又嘲讽。
  “药必死!”
  不语大笑一声,“阁下便是药必死。”药必死,药必死,火药一炸,棺材落下。他擅用火药,开山劈石,取敌性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本叫药去病,当年他独闯安州,在紫茶山悄悄安置火药,将紫茶山的盗匪,尽数歼灭。后来贺兰铁心,贺兰落父子率大军来犯北境,药必死协助林老将军,将贺兰大军的二十万兵刃炸成了铁汁。此一战,贺兰人元气大伤,退回了草原以北。只是林老将军冤死后,药必死遣散歌姬仆役,孤身一人,不知所踪。
  药必死这名号,自然是江湖中人给”封”的,他倒也乐意。
  “不语敬重阁下为国为家,兢兢业业。&".药必死抬起头,大笑了三声。他笑时的神态像极了一只猫,笑声却极响亮,在柳叶林中,拂动柳叶沙沙。他这是以内力催动喉间大穴,笑声中透出的内力,直击人的大穴。但他似猫抓老鼠般,力道轻重刚刚与三人大穴轻轻擦过。楚辞运气护身,他右掌拂风,护住小诺大穴,恰恰与不语左手直来的掌力汇集,两人微微点头。
  ”“你是客,你笑一声,我必须笑三声。要不,这不厚道。”药必死处处讲究礼尚往来,倒是极为厚道。
  “他这人也是条汉子,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这般死心塌地跟随”不语暗自道。
  药必死心眼里转了几下“这楚辞是如何找到此处的?难道,莫非,他是倾心这个姑娘。”他看小诺,年纪比楚辞小些,可亲可娇不失清秀敏慧。这一下子便也喜欢上了几分。这丫头若是给楚辞做媳妇,这辈分。呵呵。反正我是亏不了。
  但他斜眼看了看不语”阁下年轻时,也算风姿玉骨。想不到老了,和我一样,成了老头子。人生之路,谁也不用羡慕谁”
  但他马上昂首挺胸正色道“我兢兢业业算不上,良心倒是无愧。不像有人良心有愧。不过,必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奈何不了谁&"他明里暗里讥讽不语。但他们此番必定早有部署,并不是与他争辩之时。
  ”这位小少侠,倒是竹林苍翠。“他又夸赞起楚辞。
  “师父,这人说话没个章法,是故意遮掩此番目的”龙小诺高州官话慢悠悠得对不语说着。
  不语道:少主,此人看似游手好闲,只是他归了何门何派,居心几何,也是未知,少主务必小心。
  龙小诺晋阳剑已对准药必死的左肩,道,你再胡搅蛮缠,我这一剑便劈下去了。但她停了停,剑悬在药必死肩上几寸,晃来荡去,这里,也不错,吃喝都好。我现在,有点喜欢这里了,不想走了。药必死方才已见识了晋阳剑的锋利,小诺这样子,倒是简单能对付,可她身边有个城府极深的不语,还有个身长玉立,俊采朗朗的少年。但这剑真这么劈下来,他就真的成了”药已死”了。
  但江湖嘛,面子也是要讲一讲的。不论有没有。药必死吹了吹胡子,”我不和你一个小姑娘动手,“他朗声说道“你这小姑娘,排场倒是大的”
  接着,药必死装模作样,打量了不语和楚辞,摇头晃脑,扮足管家的架子“素闻姑娘喜欢风雅,这柳树林里,走走,也是好的。修身养性,呵呵。嘿嘿”.
  对我们尊上,你休得无礼。不语怒喝道。他药必死瘦小猥琐,无尊长范,举止轻浮。又大喊一声道,来人。
  杨柳林里一阵窸窸窣窣,一队卫兵包围了上来。不语道,少主在此,将这个狂徒拿下。他手指着药必死。众卫兵得令,长矛便对准了药必死。好说,好说,药必死嘻嘻哈哈,手心里两个圆球滚了滚,往地上一抛。
  手段下作。不语冷道,却见武士已将这两个圆球用矛尖牢牢卡住,丢向了杨柳林深处。它们落地时,几声巨响,杨柳被折断数十株。
  小诺,小心
  少主,小心
  楚辞和不语已一左一右各迈一步,挡在了小诺身前。一个是霞簇玫瑰掌风欲飘,一个“与光同尘”,二人皆有守有攻。而卫兵的长矛架起,便如钢铁长城一般。
  不要伤着他,我要回去好好审一审。小诺说道。两个卫兵得令,长矛一左一右,已将药必死架住。
  四位姑姑却退后几步,待四人转身时,一个巨大的牢笼已罩在了众人头顶。小诺手持晋阳剑,便去劈砍这钢条。
  呵呵,你劈不断的。药必死手中晃了一下,呵呵,你的剑在这里。你看你手里拿的什么。呵呵。
  小诺手中,已被换成了一枝柳条。
  他这手法之快,快得谁都没留意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手指在晋阳两字上按了按,原来他的衣袖中藏了一枝柳条,方才众人皆被爆炸声所吸引,皆招式打开,守护自身三尺之内。
  殊不知,药必死的衣衫轻轻飘飘从众人的间隔中透过,在小诺右的关节上轻轻一拂,再在她的右肩肩井穴已“桃李艳艳”的招式轻点一下,小诺右臂在瞬间不知觉中已被他点中,接着,药必死马上以柳条换下晋阳剑。他在龙小诺的肩井穴点第二下的同时,柳条上已被他挂了个石块,如此一来,柳条的重量便与晋阳剑无差异。
  这桃李艳艳的手法,第一下和第二下点击肩井穴的手法和间隔,必须分毫不差,否则,晋阳剑倒刺,也会斩断他的手腕。
  我就说我能抓住你们所有的人呢。药必死嬉皮笑脸,洋洋得意。吩咐四位姑姑道,“把他们都关着,等少主来了再做商议。”
  楚辞说道,你以为你能困住我吗?他的声音很是清冷,双手在半空变幻了几个招式,待药必死看清时,掌风一招不落得全打在了药必死右手手腕上,晋阳剑应声掉落在地,笔直插入泥中。
  药必死痛得大叫,“奶奶的,你个小,小王八羔子”他对楚辞指指点点,左手又死死按住右手手腕。惹得龙小诺的众卫兵哈哈大笑。早有卫兵伸出长矛,勾住晋阳剑剑柄。小诺对那出力的卫兵喊道,有赏。卫兵道,少主客气了。他长矛回拉,药必死抬起右腿,便要去踢开长矛。但未及脚尖碰到晋阳剑,长矛已带着晋阳剑,在半空转了一圈,龙小诺右手伸出钢牢外,稳稳抓住了晋阳剑。她左手顺向上挑起长矛,长矛向前进了几尺,在药必死前胸后背各重重捶打了一下。这才跌落在地。砸了下药必死的脚面。
  龙小诺眼疾手快,晋阳剑利索得斩断了钢牢。众卫兵左劈右砍,破去断了的钢条。众人瞬间便将药必死和那四位姑姑,围在了正中。
  “不要伤着他们”龙小诺道。众卫兵得令,长矛在半空交错,落下时,分别架住了四位姑姑和药必死。
  药必死对卫兵道“放肆,你们能困住我?”他笑了几声,发髻在风中凌乱。天也有些黑了。他伸出双臂,将四位姑姑护在身侧。左边两位,右边两位。
  然后先左掌竖起向前,右掌在手腕处与左掌交错。接着,又变幻掌行,右掌竖起向前,左掌在手腕处与右掌交错。十个手指在掌形变换中,由龙爪式,鹰爪式,豹爪式,虎爪式变换数此,掌力强劲,十指间的变换,或勾,或挑,或握,或舒,或张,更是迅速灵活。像渔人,撒出一张一张无形的白色大网,要网住这一江一海。
  在这变换中,众卫兵或神志恍惚,或神情呆滞。竟纷纷放下了兵器,有倒地不起,有呆立不动。“这是一剑觅封侯”不语道。他手中现出一把折扇,道,“老夫本不愿拿这扇子了,但今日就破了这个戒。江湖,有始有终,也有终有始。这位公子,劳烦尊架照顾小诺”他扇尾收拢,笔直向药必死左肩击去。
  不语的身形很快,人影如闪电一闪,只见扇尾在半空向前点了一下,又点了一下,人已立在了药必死身后,扇面张开,药必死左肩右肩已各中了一招。药必死手掌疾转上半身要去攻不语的扇,但扇子高举,第三下已击在了药必死的后脑。
  这三下,看似轻飘飘,却已命中药必死大穴。他体内,血脉涌动,内息翻腾。药必死深知,不可强行运功冲撞,便屏息立住不动。
  四姑姑见状,四人向上轻轻跃起,手指以“吟水弄月”之姿态,食指和柳枝细细的一端轻点,已各自折下一条约莫八尺长的柳枝。
  柳枝之上,柳叶繁茂,向上的一端,在折下之时,就已用食指和中指在点弹间削得极为尖利。
  四位姑姑,红豆,黄豆以“寻柳”手,立在后方,绿豆,白豆以“遇柳手”位于两人身前。四人高低错落,四枝柳枝挥下时,轻轻瓢飘,如春风绿草茵茵,落地时却如绿色巨浪卷来。
  绿色巨浪中,四位姑姑挥扫的方向,时而四枝柳叶横扫,时而四枝柳叶围成井字形,将数位卫兵困住。时而四枝柳条先后竖直,挡向刺来的长矛。
  几枝长矛与柳叶在半空相刺,柳叶中突袭来一股极为凌厉的掌,掌风平平拍下,沿着长矛下递。卫兵的手指和手腕被这股居高临下拍来的掌风所震,长矛在两手间有千斤重,瞬间便似枯树般向下砸去。卫兵中一人双臂伸开,握向长矛,但此时姑姑们的掌风已递到矛尖,长矛从中断开,断成了数截。柳叶簌簌,漫天翻飞。
  小诺手中沾了一片柳叶,她暗自想着,这些柳叶断得毫无章法。是什么门派的功夫。
  楚辞道,这是故意混淆视听。
  混淆视听?
  出掌时故意四不像,无非遮掩真实身份。
  徐虎,当心。。不语对双臂伸开的士兵喊道。
  不语手中现出一枚小石子,极为迅捷得抛向一截断了的矛尖。--那支矛尖正朝徐虎的右脚脚面刺去。
  矛尖被石子劈中,哐当一声,反向弹向姑姑们,绿豆柳枝弯成弓形,石子被“柳枝弓”截住,绿豆将石子握在手心,轻轻一弹,又击退六只长矛。
  “少主,她们确实不会武功,她们使的是乡间摘桔采菱的手法。“”徐虎说道。他双手虚握,或手指弯曲,以相同手法击向四位姑姑。
  柳条却如四条长龙围来,徐虎的拳头高举,两手从上往下握住两只柳条。
  这柳条之中并无机括,但持柳条的红豆,绿豆,右手轻轻握拳摇晃,柳条中的柳刺如无数枚暗器,从柳条上脱落,扎向徐虎的心口大穴。
  一柄长矛抛来,徐虎左手稳稳接过,长矛舞动,将柳刺挡开。
  白豆笑了一下,她左手在柳枝上一按,柳枝一头翘起,已如一条蛇一般盘在了徐虎的项中。柳枝上柳刺,刺入徐虎喉间,血星星点点。
  众位护卫忙忙竖掌去变换阵型,两枝长矛一首一尾,夹击一枝柳枝。黄豆膝盖一抬,一招“如期如磋”,膝盖和柳枝正中相撞,柳枝转个半圈,两枝长矛的矛尖相触,银光一闪,长矛已飞出丈许,将扑上来的卫兵刺倒十余位。而这些卫兵的手中,正紧紧抱着几捆柳枝。
  捆绑柳枝的长绳断开,柳枝散落在地,又扫去接应的几位士兵。
  方才躺在地上的卫兵,已被卷到茂密的杨柳枝里,卫兵在杨柳枝中伸出手臂,手指缠住杨柳枝拨开。但四位姑姑轻轻用力,杨柳枝反扣,卫兵的手臂上现出道道血痕。这来回轻打,众卫兵瞬间被杨柳枝扫出几丈远。
  这功夫,四两拨千斤,以多敌少。已是奇巧的功夫。
  “众位兄弟,当心”小诺极为担忧,极为疑惑。这四位姑姑明明是不会武功的样子,但招招出奇制胜。
  不语伸左手一抓,将横扫而来的一条柳枝握在手里。他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交替点在柳条上,将柳枝上的小小短枝和倒刺以“星点映浮萍”之姿态,一一拔去。
  他的手指越点越快,柳枝在他手指之下,从中破开,成了两个长条。
  持柳条的黄豆,左手向后一揽,又从柳树之上折下一支柳条。她左手柳条向前一递,直扫不语的膝盖。
  不语向左飘开几尺,黄豆左手柳条扫空。他飘开的同时,右手手腕一紧,向内一转,已将破成两个长条的柳条折了一大截下来。
  黄豆右手与眉毛同齐,轻轻一弹,右手的半截柳条向卫兵弹去。不语将两个长条向上一抛,手背点在长条稍微平整的下端,两个长条首尾相接,直刺向前。
  这一招,黄豆的柳条先发,不语的柳条后发。他的力道比黄豆大出不少,他的两个长条须臾之间,已追上黄豆的柳条。
  戳戳几声,柳条在半空向下跌落。不语长袖甩处,往回一勾,柳条尽数落在衣袖之上。接着,不语凌空翻身,如仙鹤翱翔天地,他的衣袖飘带搬翻转,瀑布遥挂,已将衣袖上的柳条斜着划过。
  柳条在不语招式之下,既成绝佳的利刃,抛掷有声,音若琴弦铮铮。
  黄豆左手的柳条横扫而来,不语未老的招式先向下一拍,在向上一点,柳条力道大减,贴着黄豆的耳侧,一声啸声,落进了柳林中。
  好,不语师父招式出神入化。
  不语师父是手下留情,这几个姑姑,年纪不小,为何非要为难我们。
  不如,不如到我们少主手下效力。少主一定重用。
  众卫兵纷纷称赞不语的武功,敬重不语的为人。
  &"这几位姑姑,应当弃暗投明&"。
  ”黄豆姑姑,你本性良善,这一招,师傅也不是真的要伤你。”小诺说道。
  不语道,各位姑姑,你们这功夫叫做一叶过江。杨柳枝便是船桨。我说得对吗”
  小诺恍然大悟,说道“我懂了。划桨撑船,对手是水,船桨能击破巨浪,也能将对手击退。
  不语点头,小诺极聪慧。
  四位姑姑互相看了一眼,她们四人眼神各异,但黄豆柳条向下一点,柳条弯成新月,她借柳条之势,双臂张开,如雨后新燕归巢,凌空向后一飘,已落在了红豆,绿豆身后。白豆手臂一前一后,柳条在两手间一绕,四人便已围成架势,分占东西南北方位,将小诺,不语,楚辞三人围在正中。
  楚辞右手一揽,将小诺揽在身前。
  不语道,众位姑姑,切莫一错再错。他折扇收回,衣衫在柳树上,飘飘点点,人已跃到半空。接着,不语变换身法,以”紫藤烂漫”之法,一手攀着垂下的柳条,一手折扇收拢,以扇柄,扇骨在四位姑姑递来的柳条上挑挑拨拨。
  四柳条打来的手法各异,时而齐头并进,时而首尾相接,时而左右夹击,时而又以柳条围成圈,要将折扇锁在柳条包围圈中。
  不语的手法时快时慢,折扇横过如白燕渡江,折扇斜敲如秋雨敲窗,折扇竖起时,又似莲出淤泥之态。他的折扇下,柳絮纷纷扬扬从柳条上飞落,柳条渐渐被不语削短。
  众卫兵长矛长枪,在半空交织成阵仗,森森寒光刺向四位姑姑。
  一枝柳条从半空如长鞭卷来,将一只长矛的矛尖缠住。持矛的卫兵向前一冲,长矛向上一跃。持柳条的绿豆姑姑被卫兵上带起几尺高。另一卫兵长枪上刺,要去挑落长矛上的柳条。
  谢楷之,谢利之,切莫中计。
  不语回手去拍长矛上的柳条,他对持矛和持长枪的卫兵喊道。
  但折柳条上却突然垂下一截,将谢利之的长枪也卷了进去。
  绿豆右手左手一绕,一打,柳条已将长矛和长枪绑缚在了一起。
  谢楷之,谢利之疾用劲将长矛和长枪下挑,但绿豆下坠的力道,将他们两人的臂力都尽数抵消了去。
  绿豆坠地越来越快,枪柄被她单手攀附,渐渐从中弓起弯曲,她脚尖触及地面,两手一松,长枪和长矛双双折弯摔落在地,谢楷之,谢利之被这弯折之力所弹,跌出了丈许。
  不语折扇在断了的长枪下绕过,直点绿豆肩上的缺盆穴。绿豆向后一欠,右手跟着一拍,将断了的长矛拍入地中。她这招毫无根基,是乡野之中以短斧劈柴的样式。但她拍第二下时,人已经以断了的长矛为轴,从迎面而来的不语身侧转个半圈,将不语的这一击,轻飘飘撩拨开。藲夿尛裞網
  ”这四位姑姑,虽不言不语,但江湖历练丰富,心思灵巧。我们再打下去,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处”小诺心想着。
  “她做了个手势,左手横过,掌心向下,右手手指点在左手手心上。
  这是命不语不可恋战。
  而绿豆已回至四人的方位中,她抬手一折,又折下一条柳条。
  这折柳的手法,更是平平无奇。是樵夫归途时,陌上折花的样子。樵夫折花送给新嫁娘,绿豆折柳,这是要将龙小诺流连在杨柳岸中。
  ”这里的柳条无穷无尽,柳条在,便打不到四位姑姑”小诺望着杨柳,“这小小一支杨柳”
  柳条很柔,四枝杨柳枝交缠变换,将折扇牢牢围住。
  不语身形随着柳条,在四位姑姑之间飘来荡去,左臂刚挡去一条杨柳枝,另一人的杨柳枝又从左侧向右划过。第三人的杨柳枝便从头顶直劈了下来。四枝杨柳枝此起彼伏,将不语困在绿浪中。
  不语道,“四位姑姑,我与少主至今不知众位来历,是各位苦苦纠缠。我与少主从未有与各位为难这意。还请四位姑姑,海涵、。”四人毫无收手之意。绿浪更为汹涌,只间不语灰色的影子在绿浪中穿行,杨柳叶像雨点,簌簌得落下。
  两队卫兵中有手执长矛,向龙小诺靠拢,众人低声道,少主,此地不宜久留,属下护着楚公子和少主先走。
  那飞起的杨柳叶向小诺席来,楚辞右手大枝和中指相握,发力弹向杨柳叶,被弹去的片片杨柳叶,在半空断成两截,都是从脉络中间断开。
  我不走,我怎么可让师父一人犯险。小诺摇头,对众卫兵道,你们去为师父做援兵。我有晋阳剑。她扬了扬晋阳剑,目光及上楚辞的目光。“自然,这剑我也有封赏”她对楚辞道。
  楚辞道,晋阳剑不需封赏。晋阳剑的职责是为了持剑的人,安心。
  小诺已跃起一人高,踩上药必死的肩头。不语扇面张开,扇下若有一层无形屏障,护在小诺胸前。他深知小诺已做好筹谋,要将四枝杨柳枝劈断。
  药必死抬眼看了看小诺,念叨,姑娘,你这是要,要将我一个老家伙当做垫脚石吗。他故意阴阳怪气,惹得卫兵纷纷抬眼注视他。
  小诺右臂高举晋阳剑,不语左手握住小诺手腕,已借她七层力。小诺左手下垂,食指,中指,名指虚虚握住扇面的边沿。
  她在半空转了个圈,居高临下。
  四位姑姑握柳条的手法,一览无遗。
  从上往下劈砍,晋阳剑离她们三尺时,横剑直刺,一尺时,将剑尖压低,手肘向后拉,她们一定会乘胜追击,你此时,倒转剑柄,剑尖朝上,四枝柳条既破。
  不语说得极为低声。
  我就破她们的柳条,我不伤她们。她们待我,挺好的。
  晋阳剑,长啸一声,凌空如春日惊雷。剑光与阳光飘洒,在柳条间斑驳,转眼,四枝杨柳枝已崩碎成无数小枝。,瞬间尘土飞扬,一片浑浊。
  拿下,小诺挥剑,与众卫兵道。众卫兵迅速将四位姑姑围住。不语扇尾收拢,抵住了药必死心口大穴。
  四位姑姑脸上毫无惊慌神色,手中现出一个圆形金色小球。”少主小心,”不语从旁穿插而来,脚步极快,折扇从她四人胸口一字划过,四人胸口如百花绽放,在红色柳絮纷飞中倒地。
  药官上前勘验,一一按住四位姑姑的脉搏,低头拱手道,少主,他们一再为难少主,现已伏法。
  药必死闻听,推开递来的两只长矛,伏地大哭道,姑姑啊,姑姑啊。极为伤痛,极为伤心,也完全不是方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扯下衣服衣角,将四位姑姑脸上,衣袖上,衣衫上的血迹擦去,两手染得血迹斑斑。
  嘴里絮絮叨叨,念着四位姑姑的好。
  你们虽然不能说话,可是我知道了,都当我是亲人啊。你们这般去了,我如何向你们父母,夫婿,子女交待啊。他的手在地上摸来划去,青筋暴起,似是为找寻称心的兵刃。
  你们怎么这般狠呢,你们少主毫发未伤,可是我的,我的姑姑啊。他哭得极为伤心,哭天喊地。众卫兵长矛直指,皆不敢大意。
  不语道,你们做个山间隐士,有何不好吗?为何一再刁难我们少主,究竟是何来历,受谁指使,从实招来。现在因为你们少主,死的人已经不少了。
  龙小诺厉声问道,“这四位姑姑,他们手中究竟拿的是什么?
  卫兵中的一人道,“属下查验过了,是烟雾子。不是什么毒药。大概是想为自己掩护,好逃走”
  这下,药必死哭得更为伤心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们是山中之人,只因我家少主为追查先主遇难之事,便只好,借用龙姑娘身份。。
  龙姑娘有家人庇佑,我们少主,孤苦伶仃。
  那你们少主,究竟是何人,师承何门何派。
  药必死却哭得更为伤心了“我们也是听少主的话,没想到这位。他抬头看了下不语,道,这位一代宗师,竟然就这么杀了姑姑。可怜他们孤苦一辈子。我一个打杂劈柴的,哪里真的打听先主少主的事,她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龙小诺道,来人,取四匹白绫,送这四位姑姑。八位卫兵得令,忙去山下的辎重中找寻白绫。又对不语言道,不语师父,你功过相抵。为这四位姑姑厚葬,去紫光寺面壁三个月,罚俸禄三年。
  不语师父也是为了少主安危。况且方才,他这几人,一直不肯明说身份。
  是啊,万一他们是桑国武士的人呢,那我朝便要陷入险境了。
  他们绑架少主,便是他们不对。如若他们先主真有冤屈,可以和我们少主商量啊。犯得着搞这乌眼鸡一样的事情吗?
  哼,他们这些人,一直骂我们是走狗。向来和我们不对付。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这不,他们自己捅了大篓子了。自己也不想想,拱卫海疆的是谁,是我们陆靖海,陆大人。
  众卫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因不语平时素来温和,武功上,也愿意指点一二。
  龙小诺道,这位侠士,如若你愿意。可以在本座麾下,一展鸿图。小诺上前,示意不语为他运功疗伤。
  药必死脸色一青,咳出了一口血,我,来人世五十余年,终于,终于,他言语间,突然狂风大作,响声雷动。一片昏黄。
  楚辞伸手一抓,将龙小诺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小诺,小诺。小诺手指一扣,两人十指相扣。
  这股烟雾,刺鼻,呛人,待烟雾散去时,药必死和四位姑姑均以不见了。小诺道,快去杨柳岸。她指引众人来到杨柳岸。屋舍内静悄悄,地上留了几个字:
  血荐轩辕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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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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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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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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