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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第 88 章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初云之初 9724 May 19, 2022 10:26:18 AM
  汪秀江之前看见人群聚拢的时候有多暗中高兴,现在就有多惶恐不安。
  
  
  
  当众道德绑架这种事情,打得就是心理战,拼得就是哪一方心理素质更强。
  
  
  
  他以为前妻害怕这件事情在公司闹得沸沸扬扬,肯定会拉着自己赶紧离开,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不仅没拉着他走,还饶有余裕的打开了摄像头!
  
  
  
  要单单只是打开摄像头也就算了,她怎么还毫无武德,直接就把他的职业信息和夫妻私事一起公布出去了?
  
  
  
  要不是时间不够,王静芳你是不是还想报我身份证号啊?!
  
  
  
  汪秀江单膝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一张脸涨得通红,周围人早先看见有小情侣闹矛盾(?),无可无不可凑上前来看热闹的时候,还没觉得多有趣儿,等听说这是一出出轨丈夫求复合的大戏,DNA马上就跟着动了。
  
  
  
  跟同伴低声议论的,异样目光看着两个当事者的,还有好事的拍了照……
  
  
  
  萧绰经历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怎么会把这点小事放在眼里,站在人群中心气定神闲,就跟没事人似的。
  
  
  
  反倒是汪秀江先撑不住了,继续单膝跪地也不是,站起来扭头就走也不是,面红耳赤大半天,才央求着说了句:“静芳,我们好聚好散,你别这样……”
  
  
  
  “我没怎么你啊。”
  
  
  
  萧绰觉得有点奇怪,一摊手说:“汪秀江,你的逻辑是不是太差了一点?我们已经离婚了,彼此的生活也再没有交集,现在是你在纠缠我,不是我在为难你。”
  
  
  
  
  
  她瞥一眼汪秀江那身体面的西装与手里的那捧鲜花,无语至极:“你大可不必在这里对我进行道德绑架,营造深情人设。婚内出轨的是你,掏空存款借钱给前女友的是你,离婚之后自说自话来公司堵我、跪在地上道歉的也是你,你是火影忍者吗,这么分/身有术?”
  
  
  
  汪秀江额头上汗冒的更凶了。
  
  
  
  这一回没等他开口,围观群众就把他怼完了。
  
  
  
  “擦,感情是婚内出轨被踹了之后又来求和啊,你可要点脸吧!”
  
  
  
  “所有存款借给前女友是什么神奇操作?”
  
  
  
  “嗳,等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故事模板,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
  
  
  
  “卧槽,朱三她姘头!!!”
  
  
  
  汪秀江听到朱三两个字,差点原地裂开,什么都不说了,抱着怀里那束鲜花直接跑路,嫌地铁跑得太慢,把地铁抠出来扛肩上跑的。
  
  
  
  不跑还好,这一跑路,就算是当场招供了。
  
  
  
  CBD区域人员多密集啊,尤其当事方之一就在这里上班,再加上朱三的事情还没彻底过去,汪秀江那一跪,直接就把自己给搞凉了。
  
  
  
  “吃瓜吃瓜!出轨朱三的贱男去找原配复合了,有幸在现场!”
  
  
  
  “之前只知道原配姐姐头脑清醒,当断则断,万万没想到居然跟楼主同在一栋楼上班,气质超好的嗷!”
  
  
  
  紧接着晒出了图。
  
  
  
  单膝跪地涨红着脸的汪秀江,他对面是西裤衬衫肩披大衣、气定神闲的萧绰。
  
  
  
  下边迅速建起了楼。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求更!”
  
  
  
  “想想还真是不公平,奸夫淫/妇天生一对,朱三被骂出翔,个人信息都被扒了,奸夫却藏得好好的,前几天还发博说这件事,没想到今天就刷到他了!”
  
  
  
  “笑死,见过送的,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送的!”
  
  
  
  楼主还没更新,本地就有账户跟了楼:“我也见到了嘿嘿嘿,地点CBD,时间是下午下班,贱男抱着一束不超过一百块的花请求复合,原配不理,他直接跪下了,结果原配压根不鸟他,反手就掏出手机录像,大声问他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婚内出轨,有没有脸继续站在讲台上为人师表……”
  
  
  
  “66666,这操作,谁听了不说一声服气!”
  
  
  
  “确定过眼神,是我爱的女人!”
  
  
  
  “等等,贱男是在编老师?这种渣男凭什么为人师表?!”
  
  
  
  “……大家都在骂贱男,只有我觉得原配姐姐气质出众吗?隔着图都能感觉到来自于原配姐姐的蔑视!”
  
  
  
  底下哈哈哈哈了好多层,附带着加1和加10086.
  
  
  
  ……
  
  
  
  这帖子往外一扒,汪秀江算是完犊子了,身份信息给扒的透透的,身上唯一值钱的教师编也摇摇欲坠了。
  
  
  
  不久之前朱英英被骂的有多惨,现在汪秀江也能体会到了,更要命的是朱英英还能躲避,但他不行。
  
  
  
  学校要不要继续用他是一回事,他自己躲避旷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二天汪秀江硬生生挺着到了学校,就觉得门卫大爷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到了办公室,愣是没一个同事跟他说话,好容易挨到了他的课,走出去关上办公室门的同时,他隐约听见里边同事们低声议论。
  
  
  
  “你们看新闻了吗?”
  
  
  
  “原来就是他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到了教室之后,迎接他的也是学生们形形色色的眼光。
  
  
  
  没等学校做出什么决定,汪秀江自己就先绷不住了,等负责人事的副校长专门打电话叫他过去的时候,他自己心里边已经有了几分明悟。
  
  
  
  汪秀江低着头迅速收拾了自己工位上的东西,抱着盒子离开学校的时候,正好也是个傍晚,夕阳西下,倍显凄凉。
  
  
  
  他看着学校门口不间断的车水马龙,想想自己研究生毕业之后在这座城市深耕几年却一事无成,婚姻破裂,工作丢失,声名狼藉,连父母砸锅卖铁攒出来的血汗钱也赔了五十多万……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想不管不顾,直接冲到马路上,被车撞死算了!
  
  
  
  可他要是死了,父母又该怎么办?
  
  
  
  他们都上了年纪,已经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啊!
  
  
  
  汪秀江抱紧了手里的盒子,抿紧嘴角,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学校,背影落寞的离开了。
  
  
  
  ……
  
  
  
  汪父的身体还没好彻底,仍旧在医院住着,汪秀江甚至不敢把这消息告诉他,悄悄跟汪母讲了事情原委,叫她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告知父亲。
  
  
  
  说完之后,他没心情去看母亲的失望与惶恐,拿着烟跟打火机去了阳台。
  
  
  
  他本来是不抽烟的,只是近来压力过大,也学着开始抽了。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汪秀江低头看了一眼,是房东发过来的消息,很客气,也很疏离。
  
  
  
  “小汪,到月底了啊,下个月你们还继续租吗?”
  
  
  
  客厅的灯光穿过玻璃,折射在手机屏幕上,使得汪秀江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那短短的一行字,也闪烁着沪市的纸醉金迷。
  
  
  
  他发了会儿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又猛地惊醒,将手机通讯录和微信好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抹一把脸,回复房东:“多谢您的关照,房子我不续租了,月底打扫出来,您来验收一下吧。”
  
  
  
  房东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发来回复:“好的。”
  
  
  
  汪秀江回到客厅,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开始打包东西。
  
  
  
  汪母急了:“不在这儿住,你想去哪儿?”
  
  
  
  又怕儿子是想省钱,便忍着心酸劝他:“秀江,别怕,妈有钱,租房子的钱还是出得起的,工作……这份工作不行了,还有下一份,沪市学校多了去了,咱不稀罕这一家!”
  
  
  
  汪秀江笑的很勉强:“妈,别说了,找不到的,没必要自取其辱。”
  
  
  
  圈子就这么大,这件事情又闹的沸沸扬扬,用了他几年的学校都不敢再用他了,别的学校更不会接收他。
  
  
  
  人家图他什么呢?
  
  
  
  汪母对着儿子看了半天,慢慢的红了眼睛:“那你以后,以后有什么打算?”
  
  
  
  汪秀江忍着哽咽的冲动,将书架上的书籍打包,头也没回:“以后,先回老家看看吧,等风头过去了,再去老家的学校看看……”
  
  
  
  汪母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流泪:“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跟你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好容易把你送进了名牌大学,毕业之后又有了那么体面的工作,之前我还跟小区广场舞队的人说我儿子有出息,凭借自己的本事在沪市安了家,我们老两口什么都不用管,只等着享清福,你要是跟我们一起回去了,我哪还有脸出门啊!”
  
  
  
  汪秀江打包的手停住了,虽然身在屋中,他却忽然间觉得如坠冰窟。
  
  
  
  是啊,他近乎悲哀的想。
  
  
  
  没混出个样子的在外游子,是没有家乡的。
  
  
  
  ……
  
  
  
  同样是在这个夜晚,朱英英送走了父亲,孤身一人坐在楼梯间里,脚边摆了七八个啤酒罐子。
  
  
  
  好像就是在一夜之间,父亲,爱情,还有事业,她什么都失去了。
  
  
  
  朱英英抬起头,叫苦涩的酒滑入喉咙,她想保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汹涌流出……
  
  
  
  ……
  
  
  
  汪秀江乃至于汪家的后续,萧绰没有再去了解过,至于朱英英,也早就成了她生命中的过客。
  
  
  
  培训完成之后,她交接完手上的工作,辞别父母,登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
  
  
  
  她的人生还很长,无谓耗费在这种人身上。
  
  
  
  ……
  
  
  
  【你改变了王静芳的命运,并且得到了她的祝福】
  
  
  
  【雅典娜的项链碎片+1】
  
  
  
  萧绰再度醒来,便见面前浮现出熟悉的透明字幕,与此同时,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明,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力气。
  
  
  
  大概是佩戴【雅典娜的项链】的加成作用。
  
  
  
  萧绰收敛心神,低头去看,就见自己此时穿着中衣坐在床上,旁边睡着个年轻男人,眉宇疏阔,相貌不坏。
  
  
  
  脚踏上摆着一双浅青色的绣鞋,旁边倒着一双军靴,男人的军装挂在衣架上,佩刀被搁在桌上。
  
  
  
  萧绰默不作声的看了几眼,下塌穿了鞋,似乎是发出了一点动静,床上男人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说:“不睡了?”
  
  
  
  萧绰“唔”了一声,没说别的。
  
  
  
  走出寝房向外一看,她就觉出不对劲儿了——太阳这么高,日影朝向正北偏东,已经过了午后了。
  
  
  
  看身上的衣着和屋里边的陈设,大概正处于民国,她是个已婚妇人,婆家大概率是体面人家,这对小夫妻怎么一点儿都不低调,大白天的白日宣淫?
  
  
  
  萧绰心里边儿陡然察觉出几分不对,就像是为了呼应她心中疑窦似的,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人数还不算少,接着就是推门声。
  
  
  
  房门从里边儿拴上了,来人没能推开,萧绰听见有人在劝,听语气仿佛是个丫鬟:“你们干什么呀,大少奶奶有些不舒服,吃过药后就歇下了……”
  
  
  
  萧绰轻而易举的从这句话里边儿得出了两个信息。
  
  
  
  屋子里边的是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身体不太舒服,吃过药后歇下了。
  
  
  
  她听得满头“……”,隔着屏风去看床上的男人,心说真他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很快外边来人就气势汹汹的肯定了她的猜测。
  
  
  
  “胡说八道!什么身体不舒服?这话说了骗鬼,鬼都不信!早就看她不规矩,背地里跟蒋明信眉来眼去,当我们陆家人都死光了吗?!”
  
  
  
  外边男人听起来年纪不算太大,二十来岁的样子,即便是隔着门,萧绰都能听出他话里边的火星子:“孙家养得好女儿,说什么德才兼备,温柔贤淑,她贤淑在哪儿,德行在哪儿?!敢在婆家偷汉子,真是反了天了!去前堂请爹娘和孙家夫妻过来,再去司法部请我大哥回来,来福,叫司机开车去老宅请七公来主持公道,不把这个□□浸猪笼,这事儿就不算完!”
  
  
  
  萧绰:“……”
  
  
  
  哦嚯,刺激!
  
  
  
  大概是原主的意识还未完全抽离,听到“浸猪笼”三个字的时候,萧绰心口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股刺痛。
  
  
  
  她看到了属于原主孙海薇的一生。
  
  
  
  孙海薇生于清末,长于民国,自幼修习琴棋书画,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七岁就跟陆家大少爷陆离定了亲。
  
  
  
  但是这位大家闺秀她生不逢时啊,偏就遇上了这个动荡变革的时代,许多旧式女子所遭遇到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了。
  五⑧16○.com
  
  
  孙海薇嫁到陆家的第二年,陆家大少爷打伤了洋人,被迫出国避难,等到风头过去再回故土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了新式的女子涂曼相伴。
  
  
  
  他想跟孙海薇离婚,娶涂曼过门,陆父跟陆母反对的尤其激烈,西洋人听说是生吃牛肉的,同中式风俗全然不搭边,且涂曼在外抛头露面,穿晚礼服露个大白膀子——一股风尘女子的做派,这种女人怎么能进陆家的门?
  
  
  
  然而陆离的态度很坚决,要是认我这个儿子,就要接受我爱的女人,要是你们不许我娶她,那干脆就别认我这个儿子了!
  
  
  
  陆父跟陆母同儿子僵持许久,终于还是没能拗得过他,只是舍不得儿子却不代表能接受新式女子,再则,陆家与孙家是几代的交情了,官场商场上都有所牵扯,想要一朝斩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父便捏着鼻子给出了解决办法,不许陆离跟儿媳妇离婚,叫他带着那个女人在外边儿单过,算是二房太太也好,平妻也罢,都随他们去,只要别回陆家来碍眼。
  
  
  
  陆离又讲给他的女友听,涂曼并不在乎。
  
  
  
  “什么二房平妻,都是旧式的说法,我是不在乎的。办了婚礼,领了结婚证,我们就是夫妻,真叫我去你们家老宅住,我还不情愿呢!”
  
  
  
  “只是有一点,”她依依的拉着男友的衣袖,带着一点俏皮的小小蛮横:“从今以后,你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
  
  
  
  陆离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满口应下。
  
  
  
  民国政府的成立伴随着一系列陈腐旧规的破除,而面对列强对中国利益的瓜分,反帝国主义斗争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有着留学经验、又曾经身先士卒冲在第一线对抗洋人的陆离大放光彩,进入司法部担任要职、参与编纂国家法律的同时,也成为了新思潮下的一面旗帜,无数人敬仰佩服,推崇备至。
  
  
  
  没有人注意到生活在阴影中的孙海薇。
  
  
  
  她是个纯粹的旧式女子,读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国画牡丹,她不会讲英语,也不懂时代巨轮之下滔滔进行的社会变革。
  
  
  
  可她很清楚一件事。
  
  
  
  她被丈夫抛弃了,也被夫家抛弃了。
  
  
  
  陆家舍不得儿子,又丢不起离婚的脸,留她继续住在老宅,就像是养一条不费钱的狗,守着一座一眼望到头的贞节牌坊,没有人觉得她被辜负了。
  
  
  
  陆离刚回国的时候,也对她说过抱歉,他对她说西洋诸国的文明与进步,同她讲启蒙运动,说人生来平等,说青年人应该投身于建设国家,变革图强,开创一个文明富强的时代……
  
  
  
  他说了很多很多,但都不是为了她,他只是希望她能够理解并接受他的抛弃,继而祝福他和他的新女友。
  
  
  
  这怎么可能?!
  
  
  
  旧式的婚姻不算数,你娶我做什么?
  
  
  
  你早做什么去了?!
  
  
  
  但无论孙海薇作何说辞,陆离的想法都没有改变,他没有再来过孙海薇的院子,即便是回到陆宅,也只是去拜见父母,中午或者晚上他留下吃饭,陆家人都去了,只是所有人、即便是口里说偏向她的陆母,也会默契的避开她。
  
  
  
  她是陆家亏欠的人,也是陆家不愿面对的人,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要见她了,大好的日子,见了她的泪眼,总叫人觉得扫兴。
  
  
  
  孙海薇被逼疯了。
  
  
  
  她叫娘家的司机载着她去司法部的门口偷偷见陆离,一次,两次,三次,她见到丈夫穿着体面的西装,梳着背头,挽着他新式的妻,风度翩翩的去参加误会。
  
  
  
  他们多像一双璧人,而她是角落里的小丑。
  
  
  
  她想不明白,从前鲜活可亲的丈夫,她的青梅竹马,怎么会变成这样。
  
  
  
  也是在那一天,孙海薇遇见了淮军少帅蒋明信。
  
  
  
  她开始跟蒋明信私通。
  
  
  
  是的,私通。
  
  
  
  不是爱情。
  
  
  
  是报复,是发泄,是绝望与无助,是丑陋又扭曲的私通。
  
  
  
  她是不懂洋人的事情,不会说洋文,但是她不是傻瓜。
  
  
  
  她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玩弄与戏谑。
  
  
  
  淮军派系跟陆离所在派系之间的那些传言,她也有所耳闻。
  
  
  
  这样也很好。
  
  
  
  她在悬崖边上获得了释然,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苦闷,蒋明信背地里给政敌戴一顶绿帽子,再见到陆离之后,衣冠楚楚,礼貌的朝他颔首致意。
  
  
  
  哈哈哈哈哈,孙海薇在心里骂脏话,真他妈有意思!
  
  
  
  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蒋明信之于她只是个快乐棒,她之于蒋明信也只是一个掀开陆离脸皮的工具人,他无心为她遮掩,事情被揭破之后,他可以从容脱身,没有人会为一桩桃色绯闻要淮军的少帅向公众谢罪,而孙海薇……
  
  
  
  蒋明信为什么要管她死活呢。
  
  
  
  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透明字幕,萧绰迅速看完了孙海薇之后的经历。
  
  
  
  陆家人为孙海薇与蒋明信的奸情大为光火,陆离的弟弟陆行——也就是门外的青年男子则请了陆家辈分最长的七公来主持公道,要求孙家父母向陆家致歉,然后把孙海薇这个不守妇道、给陆家抹黑的女人浸猪笼。
  
  
  
  这件事没能做成,因为就在最后关头,陆离的新式妻子救下了孙海薇。
  
  
  
  浸猪笼这种羞辱性的惩罚是不人道的,而通奸也并不应该被判处死刑。
  
  
  
  孙海薇没有死,但陆家跟孙家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孙家父母将孙海薇带回家,知道女儿过得不易,倒没有一味的苛责她,反而是孙海薇自己了无生意,一根绳子吊死了。
  
  
  
  陆离听说之后,专程写了一篇文章《论旧式女子身上的枷锁》,剖析吃人的旧社会对女子的压迫,呼吁大家破除旧俗,迎接新风。
  
  
  
  报纸毫无疑问的大卖了。
  
  
  
  孙海薇死得其所。
  
  
  
  门外陆行还在跳脚大骂,萧绰全当是狗在叫,午后有些口渴,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已经凉了。
  
  
  
  但现在这种关头,再叫人去沏新的,显然很不切实际。
  
  
  
  算了,将就吧。
  
  
  
  寝室里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大概是蒋明信起来了。
  
  
  
  也是,外边儿陆行叫得那么响亮,他又不是聋子,也该起了。
  
  
  
  萧绰没理会,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蒋明信一边往外走一边扣衬衣的扣子,转出屏风之后见她神态自若的喝着水,听外边陆行气急败坏的张罗着找人撞门,目光不禁微微一动。
  
  
  
  他弯下腰,觑着她脸上的神情:“我现在去开门,是不是不太好?”
  
  
  
  萧绰朝他勾了勾手。
  
  
  
  蒋明信靠近了一点,听她在自己耳边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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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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