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 章 回家的萨尔温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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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周末的暴雨起，日子似乎是进入了梅雨时节，一连几天阴雨绵绵。火神、荻原和若松结束训练，从室内篮球场出来，今天他们三个又是最后走的，若松是因为值日，训练来迟了自觉加练；荻原则是被火神拖住了oneonone……
体力可怕的家伙，练起篮球来头脑发热不顾一切，他是舍命陪君子啊，荻原在心中好好把火神吐槽了一通。
三人呼吸着雨季特有的气息匆匆通过了连接篮球场和教学楼之间的长廊，来到摆满鞋柜的玄关。
荻原的鞋柜在最外面一排，很快就换好了鞋子，站在靠近门口的角落等待自己的同伴。
时间不早了，又是下雨，天整个暗下来，玄关内已经亮起了灯光，更衬得隔着落地玻璃窗的外边有种说不出的晦涩寂寥。
荻原抬手用衣袖擦掉玻璃窗上被自己哈出的热气所蒙上的白雾，飘零的雨丝在窗户的另一面留下一条条蜿蜒的痕迹，透过那些水痕，荻原看见外面被雨水淋得蔫头耷脑的花花草草，以及孤零零一个人撑着一把黑伞走在樱花大道上的学生。
“这个点还有人！”荻原感慨出声，他原以为他们三个是在学校待到最后的学生了。
“唔，是高里。”第二个换好鞋子的火神走到荻原身边，认出了那个孤寂的背影。
“高里？你们班的高里要？”荻原一愣，又看了眼雨中模糊的身影，惊奇地问火神，“离这么远你都能认出来？”
火神挑起眉毛，“之前没跟你说过吗？我坐在高里后面。”好歹做了一个多月的前后桌，火神再怎么不关注高里，也不至于连一个背影都认不出来。
“高里有加入社团吗？”
“有吧，”火神想了想，答道：“好像是美术社，有几次我看到他社团时间拿着画布往美术教室去了。”
“噢……对了，若松呢？”荻原转过头去，才发现若松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失神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松？”荻原忍不住提高声音又喊了若松一次。
“啊？啊！”若松从怔忡的状态中醒过神来，快步走上前，“我好了，我们走吧。”说着，他越过火神和荻原，当先推开了玄关处的玻璃大门。
落在后面的荻原目光从若松身上渡到樱花大道上高里渐行渐远的背影，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
“雨接下去还要下几天，好烦啊！”火神不爽地抱怨道，站在MAJI快餐店门前的台阶上收起雨伞，用力甩了甩水。
“嘛嘛，等这一段时间过去，气温就开始升高了，好好珍惜现在清爽的凉风吧。”荻原笑吟吟地推着火神的后背走进MAJI。
火神照例给自己点了一大堆的芝士汉堡，若松和荻原则一人点了一份套餐，三人找位子坐下时，荻原与往常不同地在火神身旁坐下了，倒不是说他们三人吃饭的座位排序有什么讲究，只不过因为火神是个超级大胃王，偶尔端来的食物自己的桌面摆不下，会借用旁边的桌子，所以荻原和若松惯常会坐在同一侧。
基于以上的理由，当荻原让火神把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汉堡挪到对面他本该坐的位置上时，火神不禁发出了疑问。
荻原没有立刻解释，“先吃饭，肚子快饿死了。”
三个饥肠辘辘的少年享用起了晚饭。
香喷喷的汉堡极大地抚慰了三人的肠胃。当然，在荻原和若松吃完后，火神仍在进食，填饱他的肚子还要花上不少时间，不过荻原终于开口了，他和若松面对面坐着，彼此对视，“若松，你有事瞒着我们……”荻原慢吞吞地补上后半句，“和高里有关。”
“诶？”荻原透露的消息让火神有点懵，他咽下口中的食物，不可思议道：“若松认识高里？”
若松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但这不就相当于是默认了吗？
荻原接着道：“原先我也没想到若松和高里会有关系，毕竟在学校没有任何交集，但若松你表现得实在太奇怪了，碰到和高里相关的事，神情就变得很不自然，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若松，究竟怎么回事？”
若松依次看过荻原和火神的脸，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为何地闭上了嘴。
沉默如水般静静流淌，荻原和若松皆不说话，低压的气氛让火神都看不下去，搞什么吗？“荻原，若松不想说就别逼他说了。”
“你别管，火神。”荻原眼神坚定，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一方面若松的状态不对，他很忧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火神……
学校里一直有关于高里的流言蜚语，虽然不清楚流言是怎么传起来的，但无风不起浪，高里必然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而火神跟高里一个班，平日里大半时间都会和他近距离接触……高里这么神秘玄乎，不知道是否有无法估量的未知风险，荻原怎么想都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些情况，以备不时之需。ωww.五⑧①б０.℃ōΜ
“若松，真的很难开口吗？”
若松没想到荻原竟如此执着，不由得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自己也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荻原拧眉，看来事情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你先说，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判断。”
“……好吧，”若松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我怀疑，高里在学校养了一条狗。”
“狗——”火神发出惊讶的大叫，身子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学校里面有狗！！！”
荻原、若松：“……”
严肃的谈话范围被火神破坏了，荻原单手捂脸，不想去看周遭客人不满的目光，“虽然是很出人意料的答案，但火神你也太夸张了。”
若松同样不解，他还没讲到重点，“火神，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火神咆哮。
荻原、若松：“……”
不是吧，不是吧！两人看着这样激动的火神，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个可笑的念头。
“火神你——”荻原嘴角抽搐，“怕狗？！”
“……嗨，”火神难得弱气地低声道，“完全，不行。”
荻原、若松：“…………”人高马大的火神居然会害怕狗狗，硬汉酷哥人设彻底坍塌了。
火神眼神湿漉漉的，泫然欲泣，“若松，学校里面真的有狗吗？”
“我不知道……”若松停顿了一下，才道：“它在我面前消失了。”
“什么意思？”荻原直起身子，“「消失」是什么意思？”
若松把脸微微转开，窗玻璃上映出他清晰的影子，“我从头说起吧……”
事情发生在上学期末，正是寒冬，天黑得比什么时候都快，若松完成社团训练后，穿过校园，中途路过一间自习教室，就是在那里，若松第一次见到了高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高里是高里，他瞧见教室临窗的地方坐着一个少年，天色昏暗，教室里也没有开灯，若松出于好心，上前提醒对方时间不早了，但他刚走到门口，就定住了，迈不出脚步，喊不出声音，因为若松发现就在那个陌生少年的脚边匍匐着一只「异兽」。
一股颤栗的寒意蹿上若松的脊梁，那是什么？！
——在他眼前的，在少年脚边的，无法描述的，极具威慑力的东西。
若松腿软得一下跌坐在地，摔倒在地上，反而帮到了若松，教室中间横亘着的课桌挡住了若松的视线，看不见那个东西后，若松极力在脑海中构想出它的模样，可是不行，只能拓下隐约的影子，体积大小有一只大狗那么大，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不知道皮毛是什么颜色，不知道是卷毛还是直毛，不知道它的耳朵是尖的还是圆的……这些统统不知道，但在一座位于繁华都市，门禁森严的学校中，能想到的只有狗了，不是吗？
高里听到若松摔倒的声音，从位子上站起身要走过来，若松一惊，顾不得许多，跳起来，啪的一声，打开了教室里的电灯。
白亮的灯光打在惨白的墙壁上，教室里的一切都亮堂堂的无所遁形，两个少年对立站着，高里看着若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见了，”若松吞咽着口水，好像他的喉咙正如那一天一样因为仓惶干渴无比，“灯亮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只剩高里一个人站在那里。”
“事后，我有想过是不是窗帘、桌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影子，想过很多很多次，一开始我坚定的认为「它」是真实存在的……慢慢的，我就不清楚了，那时候我刚结束训练，是不是在非常疲惫的状态下产生的幻觉，是不是阴暗的环境影响了我的判断……生理、心理，各种各样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若松手拄着额头，肩膀仿佛不堪重负般塌下来。
“若松……”荻原喃喃，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难以置信！如果讲述事件的人不是若松，他一定会以为这是个低劣、毫无趣味的恶作剧玩笑，充满着荒诞不经。
荻原哑着声音问：“那你之后在高里身边还有见过吗？”
“没有，”若松摇了摇头，“事情到这就结束了，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只是我后来每次见到高里都不免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连带着失眠几天……”就好像被那个「异兽」慑人的威势侵入了身心，每当遇见它的主人时，就在脑海深处提醒他，绝不可对它的主人有一丝怠慢——这也是若松无法把那天的场景当做错觉遗忘的根本原因。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怎么能一个人胡思乱想。”荻原内心又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若松的异常，若松是敏感性子，心头压着事，肯定很不好受。
“嗯，以后不会了，”若松轻轻笑了，“说出来后，我心里舒服了许多。”
“如此看来，整件事确实一团迷雾，”荻原沉吟，转向火神，“火神，你有遇到过吗？”结果看见火神苍白着一张脸，魂不守舍，连手上美味的汉堡都不吃了。
哦吼，忘了火神害怕这些怪力乱神的，难怪从后半段开始就安静地不说话，被吓到了吗？荻原伸出手用力揉了揉火神的脸。
“呜哇~你干嘛啦，荻原！”火神不带好气的大喊。
拯救你脆弱的小心灵，荻原把火神的脸揉得通红才放过他，“你也别给我胡思乱想，篮球笨蛋想着篮球就好了，快点吃饭，汉堡都要冷掉了。”
“知道了！”火神鼓了鼓脸颊，低下头继续吃汉堡。
荻原怜爱地看了火神一眼，又看了眼强打起精神的若松，一个两个真够他操心的。不过，火神个性坦率，如果真发生什么事，肯定就直说了，他既然从没提到高里，就间接说明在他身边并没有发生什么反常的事。
这是好事！
荻原扯着火神的胳膊，嘱咐他，“你以后还是离高里远点。”
“我就没和他说过话。”
“很好，保持住。”事情真相未明，直接给高里盖棺定论固然不妥，但亲疏有别，荻原自然是不希望火神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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