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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少年离家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 抱月惊风 6072 May 26, 2022 9:33:05 PM
  第二日,知道钟一杳身死的易希和谢薄金来访。
  他们第一时间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扼腕痛惜,还特意去山上拜过坟。
  秋静淞出来见到易希时,易希眼睛通红,哭得跟什么一样,“殿下,您节哀啊。”
  谢薄金也是双眼通红。
  本来精神头就不太好的秋静淞更加焉了,“易大人,谢主簿,孤还有功课没做,找孤有何事不妨直说吧。”
  谢薄金擦了擦眼睛问:“殿下还在读书?”
  秋静淞回答:“自然是不能荒废的。”
  谢薄金低头,心里更加感动了。
  其实今日他二人如此作态,更多的是对秋静淞日后的学业考虑。
  她应该再有一个新的老师的。
  “下官势单力薄,实在愧对殿下。”易希觉得他实在是太没用了,惭愧得差点伏在地上,“殿下,能否容下官将此事告予冯大人?”
  告诉冯昭可比玉家人出手的好。
  秋静淞考虑过一番后,点了点头。
  谢薄金则自荐恳求希望能在这段时间内暂时给秋静淞授业。
  秋静淞也听过他的课,并没有什么不好,便应允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再说林说那边。这段期间林说并不好受,林家虽然亲戚就那么些,可讲道理的少,闲杂事情处理起来无比麻烦。好在有秋静淞和辛同舒时不时地去看他,碍于他们的身份在,林母在家财之事上也没吃什么亏。
  而林闯,经这一事后也成熟了很多。
  林父的棺椁在家中停了七天后下葬,林说和林闯自那天后也开始了守孝的日子。若林家是个书香门第,按例他们需要搬到林父坟前结庐三年。可实际上林家不过是个商户,规矩并不大,林说和林闯这三年需要做的只是披孝,自己茹素修身养性。
  因为社会地位不同,所以他们的重孝期都要少上那么几个月。
  一晃半年过去,到秋天时,林说也过了重孝期。
  这天,辛同舒上门拜访。守门的小童已经认得他,见礼后立马将他领到林说读书的小楼。
  到时,林说正在教林闯写字。他伸着细长的食指指着拓本说:“如今赵国文坛上,通用的公文字体就是柳体。你日后若是想有建树,必须写好柳体……”
  小童停在门前,敲门后还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大少爷,辛公子来找您了。”
  林说抬头的时候林闯也跟着偷瞄,却被他一巴掌摁了下去,“写你的字。”
  林闯撇嘴,不爽地哼了一声。
  林说卷了卷过长地袖子,走过来看到辛同舒脸上也是有些喜色,“就你一人?”
  辛同舒抓了抓头,“嘿嘿”地笑了一声:“二哥说他要练剑,不想跟我掺和。”
  林说一下就听出来今次是辛同舒个人找他有事。他回头看了看林闯,见他仍端正着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字帖,这才放心地揽过辛同舒,带着他往旁边的房间去,“我们去那里说。”
  两人坐下后,有仆人送来了茶果,走时还十分懂事地把门关上了。
  仆人回身,看到蹑手蹑脚走出来的林闯,刚想开口喊人,就被林闯警告,
  一脸嫌弃地赶走了。
  林闯往里面探了探头,发现实在是看不到什么后,就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毕竟有半年没见,辛同舒说正事之前,还关心了一下林说的身体:“大哥,最近你可还好?”
  “有吃有喝,可不算逍遥自在?”林说在家里呆了半年没出去,意外地还比以前白了不少。
  辛同舒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确实如此才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同意他这种说法。“若再有人无理取闹,只管同我说,我不用给他们脸,赶出去了再打一通就是。”他说着把手里端着的茶杯放下,又告诉他这半年里他和秋静淞的情况:“钟先生过世后,便由薄主簿暂时领命教导二哥。我父亲见我没事做,就把我也一起扔了过去。我白天跟二哥一起念书,晚上还要陪他练武大哥你是不知道,二哥现在的剑法可厉害了,我都快打不过他了。”
  心里是真高兴的林说含笑说:“笑青的资质本来就好,若还比你勤奋,你弱他一头可不是在情理之中?”
  “我也没偷懒啊。”辛同舒想也想不通,索性不想。他转而说起了正事:“大哥,你可知道崇明书院?”
  林说点头,“当然。”
  天下书院众多,可真正有名气有实力的只有四座,其中有两座都在赵国一个是广福的太乙书院,一个便是江南的崇明书院。
  赵国虽说尊道教为国教,但有灵仙的还是信自家灵仙,太乙书院便超脱贵族寒门之外,只收道教子弟。而另外一座崇明书院却是非士族不收,寒门想要进去也得拿出本事。
  不信道教又非寒门的林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去书院读书,所以对此也只是看到的时候稍微做了功课了解。
  辛同舒听得如此便点头说:“我爹想要我去崇明书院读书。”
  “这是好事。”崇明书院的学制是三年制,林说此时虽然为他高兴,但一想会有三年的分别,脸上也不免有些惆怅,“笑青知道吗?”
  “我与二哥隔得近,自然是先与他说了,他也叫我答应。”辛同舒说完又问:“大哥,你说这是好事,那你也是想去的咯?”
  林说一愣,笑过后下意识地否认:“我身份不够,如何去得?”
  “你如今是我们的兄弟,如何去不得?”辛同舒皱着眉,有些看不得他贬低自己。他真情实意地说:“大哥,我今日就是来问你的。你若想去,我回去就很父亲说,让他问族里再要一个名额来。”
  “可使不得。”林说连忙拉住辛同舒的手,劝道:“好兄弟,你有这份心我就很知足了。我听说崇明书院三年为期,一期只招五十人。那些名额,每个家族都是当成宝贝的,叔父若是为我开了这个口,得罪族里人……”
  “不会的,你若是答应,这次拿的是二哥的面子呢。”辛同舒反握住他的手腕连忙解释,“当时说起这事我还没想到这个,是二哥提起的。二哥说,若是你愿意去,他便开口去跟父亲说,辛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不同意的。而且我也觉得很好。本来我们家里的人就有些不爱读书,崇明出院虽然有武课,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得跟着吟诗作对,以文为重。那样的日子只要想想就觉得浑身发酸,若你不想去,我便也不去了,这个名额谁爱要给谁去吧。”
  林说一听可不就急了?“三弟……”
  辛同舒笑着继续开口打断他的话,“大哥,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兄弟之间没有外人。二哥说,你要是还想见天子,还想出人头地,最好跟着我一起去。”
  这句话几乎是掐中了林说的软肋。
  崇明书院里头不说学子,老师们也一个个是当朝显赫的文人雅士。他若是能够得到部分青眼,便是一步登天。
  林说此时简直是站在了两位兄弟的肩膀上。
  他看着辛同舒,对方双眼中坦坦荡荡,并无半分介意,可林说心里过意不去。
  他当时答应结拜,也不是为了讨这等好处的。
  辛同舒像是看出他心里的纠结,问:“大哥,你可是怕遭别人闲言碎语?”
  林说皱着眉,点了点头,“我怕别人嘲笑你们。”
  辛同舒又问:“那我和二哥若是遭遇危险,你可肯舍命相救?”
  林说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的命算得了什么?”
  “这不就得了?我们连命都许给对方了,只有自己本心不变,管他人怎么看呢。”辛同舒朗声笑道:“族里那些长老同意我们结拜的时候,就肯定想过这一天了。他们心里会有数的。”
  林说此时若再拒绝,就有些不解风情,装腔作势了。
  他内心感动不已,只好忍着泪意鼻子笑着点头:“好,我去。”
  辛同舒简直喜不自胜,“那我现在就回去跟我爹说了?”
  林说答应:“嗯。”
  辛同舒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行礼,“大哥,我回去了,你没事可以再来找我们,带上三郎也可以的。”
  林说也答应着,他想去送辛同舒,可那小子兴奋过头,拔腿就跑得见不到人影。
  林说便只好放弃回去找林闯。
  林闯此时并不在书房中。
  “闯儿?”
  林说找了两圈,在院子里发现了他。
  林闯低头垂手,似乎在轻声啜泣。
  林说刚想过去就被他大声喝住了,“你别过来!”
  他这态度倒又像回到了林父还在人世之前。
  林说有些不明白,皱着眉头问:“闯儿,怎么了?”
  林闯洗了几口气,把呜咽声咽下去后抬头,指着他就是一声骂:“你吃软饭,你不要脸!”
  林说立马反应过来,“你偷听我们说话?”
  “怎么,还不让人偷听吗?”林闯委屈地扁起嘴,开口呜啦啦的,不用心听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林说过来拉他,还被他一躲,“王八蛋,你别碰我!我不能给你好处,倒是不配做你的兄弟。”
  林说抓住他,二话没说就往他背上招呼了一下,“梁上君子,墙边小人,都是低劣之人。我看你是又欠收拾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林闯忍不住原地跳了两下,“林说,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你真的要走吗?”
  林说看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他就是在因为这事难过偏偏还要嘴硬,便心平气和地解释说:“我是去读书。”
  “家里不行吗?”
  “家里能读书,却做不了官。”
  “我可以拿钱给你买官。”
  “我想做大官。”
  林闯呜了一声,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能抱着他哭,“林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林说只是沉默着摸着他的头。
  林闯便哭得更大声了。
  由秋静淞出面,再加上她还捎上了一封盖着金印的书信,基本上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林说将此事与林母说了,她不知个中原因,只觉得这事好事,前后上下地招呼人给他收拾行李。
  书院规定不准家长送,但是可以带一个书童,林母便把家里那个最机灵又识得两个字的小子分给了林说。
  提前相处了几日,那个被改名叫阿昼的书童还算得林说心意。
  崇明书院的开学日定在八月二十三,过了中秋节林说和辛同舒就要走了。
  林母抱着幼儿看着他骑马出了柳庄。
  林说却还要去清河城中找辛同舒会合。
  实际上,有林说为伴,辛同舒的家人确实能放心一点。他的两位母亲见不得分别,所以就躲在房中没有出面,辛戚看着门口两个半大少年,也是有些感慨。
  “你们这一路上务必小心,有什么困难互相照料着。”辛戚说了两句,又觉得自己不过大气,便直接抬手挥了两下,“走吧走吧。”
  辛同舒和林说下马,两人跪在地上朝辛戚拜了三拜。
  在城外十里亭中,秋静淞摆了一个简陋的酒席。
  林说和辛同舒远远地看到,就朝这里来了。
  三人互相敬着喝了一杯。
  辛同舒有些遗憾:“二哥,若是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
  这显然不现实。
  秋静淞作为十二皇子,清河就是她的封地,她不能走。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你们的。”再久,也不过三年而已。
  辛同舒点头,说:“二哥,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可不要忘记了当初的誓言。”
  林说也拍了拍她的肩,“好好照顾自己。”
  秋静淞抬头,笑:“你们也不要在书院被人欺负了去。”
  “他们敢?”
  林说和辛同舒上马,两个少年皆是一脸地意气风发。
  秋静淞看着他们选去的身影,还有些感慨。
  她在原地站了没多久,听到后头隐隐有哭喊声。
  “大哥,大哥”
  原来是林闯骑着马追过来了。他过来时看到秋静淞,又看到路上有些凌乱的马蹄印,脸上茫然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大哥走了?”
  “走了。”
  林闯扁了扁嘴,拿袖子一擦眼睛又不哭了。
  “王八蛋就是王八蛋。”
  他骂了一声,费着劲儿上马,原地折腾了两下转身回去。
  秋静淞看着他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小哭包就是小哭包。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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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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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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