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七 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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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再访钱府

药商烟云作者：西门瘦肉

    李逸云连忙表明心迹“半夏，我只”
    陈半夏打断了他的话，道“逸云哥哥，你的心思我都懂，无须再多说。https://刚才我这番话也是真心实意。父母之命不可违，祖宗之制不可改，我也认命了。你我都老大不小，不可再由着性子胡来。你且先帮助同舟堂度过此番劫难，回家好好跟李伯伯商议钱家婚事。莫要再惹李伯伯生气。我爹爹已经病倒，你爹爹万万不能也倒下了。”
    李逸云见陈半夏言辞恳切，说的是肺腑之言，真心劝他迎娶钱小雨，满腔欣喜立刻化成了失落。
    芍药伤感至极，几乎要哭出来，低声道“小姐”
    陈半夏若无其事一般，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房休息吧。”
    李逸云心如刀绞，却欲哭无泪。坐了片刻，他也起身回家，来到书房找到李素问，诉说钱小雨之事。说的时候，他有些忐忑。钱小雨这番计策乃是欺诈之举，不是君子所为。父亲为人正直，不知会如何看待此事。
    李素问听完后，大发感慨“钱小姐不是常人。倘若她家是旗人，肯定要被送进宫中选妃。”
    李逸云问“爹爹，你觉得此计可行否”
    李素问道“当然可行。”
    李逸云道“可是，这有些欺诈的意味”
    李素问道“君子可欺之以方。有些事情，不得已为之以后我们对钱家人多多补偿便是了。”
    李逸云不禁回想起钱小雨和她的那只猴子。
    李素问道“逸云，你当真觉得钱小雨是想假装成亲”
    李逸云不知所以，问“她亲口所说，当然是真的。爹爹认为她是在开玩笑么”
    李素问给自己泡了杯茶，道“不至于开玩笑。钱小姐这番计策，完全是在为你着想，没有考虑她自己半分。倘若真的依靠此条计策度过这番劫难，咱们全家可就欠钱小姐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李逸云道“是啊，我何德何能，让钱小姐如此用心。”
    李素问冷冷道“你公然违抗祖训的故事已经传遍双门底大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果放在魏晋时期，你还算是名士风流。但现在是大清国，讲究三纲五常，你这是大逆不道谁知钱小姐与洋人接触颇多，对这些伦理纲常不像常人那般信服，所以才有如此大胆之举。兴许她就是欣赏你违抗祖训的行为。嘿嘿，如果你真的娶了她，还不知是福是祸。”
    李逸云想说不可能娶她，但是想到刚才陈半夏那番言语，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李素问道“钱小姐的这番计策，你可说给他人听过”
    李逸云道“和半夏说了，还有芍药，然后是您。”
    李素问道“半夏如何反应可曾反对”
    李逸云偷偷叹气，道“没有，反而劝我假戏真做。”
    李素问感慨道“半夏也是个好姑娘吧。可可是她姓陈，而你姓李啊。此事就按照钱小姐所说的办。但是你莫要再跟别人提及此事，免得到处传。如果钱掌柜钱捕头也知道了，那诸事休矣。我先跟你陈叔叔打声招呼，然后准备三书六礼。”
    李逸云问“爹是要跟陈叔叔通气么”
    李素问道“非也。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去跟他说你想通了，以大局为重，要去迎娶钱小雨。如果把你陈叔叔骗过了，那钱家人也能骗过。”
    李逸云暗叹“君子待人以诚，这六个字做起来真是千难万难。”
    李素问先回卧室，跟夫人商量了一番，又来到陈府到陈君明床前，说李逸云浪子回头了。
    陈君明虽然已经苏醒，但是身体虚弱，不过听到此番喜讯后，脸上多了一些血色，笑道“逸云贤侄长大了之前你们得罪钱家人得罪得太狠。这次想重归于好，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他们要是骂你们几句，得唾面自干啊”
    李素问道“放心吧，我不是那不分轻重之人。”
    陈君明道“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提，莫要客气。”
    李素问道“陈李两家，实则一家，想讲客气也无从讲起。”
    陈君明哈哈大笑。
    次日，李素问带着李逸云前往钱家登门拜访。钱家的院子颇大，看起来极为威严。李素问朝门丁拱手，道“这位小哥，还请跟你家主人通报一声，说同舟堂李素问来访。”
    门丁问道“同舟堂的”
    李素道“正是。”
    门丁道“我家大老爷和二老爷都说了，只要是同舟堂的人，一概不见。”
    李逸云知道都是钱家人是愤怒于自己悔婚，所以故意给他们吃闭门羹。他年轻面子薄，本受不得这番气，但是经历了这许多事，气量也有所成长，假装没听到。只是爹爹李素问一大把年纪了，是有身份的人，却也吃这种憋，他不由得为爹爹感到愤愤不平。
    李素问笑道“前段日子，犬子对钱家人多有得罪，以至于两家人反目成仇。我与犬子左思右想，总是倍感惭愧。后来我对犬子耳提面命，多番教育，已经让他幡然醒悟。这次登门，就是为了重新商量秦晋之好。

第十九章再访钱府(2/2)

药商烟云作者：西门瘦肉

”
    门丁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起来。
    李素问道“见与不见，总要钱家两位老爷定夺才是。如果真的能结为连理，乃是大喜之事，钱家两位老爷素来大方，你们肯定能沾不少的光。”
    门丁这才道“还麻烦您二位在门外等候片刻，我这去禀报。二老爷今天在衙门办事，大老爷在家。我去通知大老爷。”
    李素问道“辛苦小哥了。”
    待门丁走后，李逸云道“钱家人对咱们怨念很深啊。现在咱们肯娶，他们不一定肯嫁了。”
    李素问道“事在人为，总要试一试才能知晓。”
    烈日当空，虽然是八月秋季的上午，但是广州的日头向来比别处大，晒在人身上依旧满头大汗。这钱家也是稀奇，门口一棵大树都没有。李家父子俩晒了半个时辰的日头，李逸云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骂道“这个钱老粗，故意把咱们晾在这的吧看样子亲事谈不成了。”
    李素问倒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稍安勿躁。”
    这是，门丁才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跑到门口，后面跟着钱掌柜。
    钱掌柜拎着长袍，快步走过来，大声道“抱歉啊抱歉，让李兄父子久等了。这几天伤风感冒，头脑发晕，一直躺在床上休息。这腌臜泼才也不晓得早点叫醒我，非得等我睡到自然醒才说贵客来访。失敬啊失敬啊。”
    李逸云气不过，笑道“钱叔叔果然大方，请我们吃了一个时辰的半鲁之席。”
    原来鲁这个字一半是鱼，一半是日。半鲁之席可以说是全鱼宴，也可以说是晒太阳。李逸云是抱怨钱掌柜让他们晒日头，晒得满脸油光。
    钱掌柜笑道“现在是上午，上午的半鲁之席应该是吃鱼才对，却让你们吃了下午的半鲁之席，真是罪过啊来来来，今天正好家里有几尾鱼，尝尝我家师傅的手艺。”
    李逸云明知钱掌柜是前倨后恭，先前故意摆脸色看，现在又装作客气的模样，分明是杀李家的威风，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家理亏。
    李素问道“那我们算是来着了，正好早饭都没吃。”
    钱掌柜笑道“里面请。”
    三人走进钱府宴客厅。钱掌柜让人伺候了茶水，又安排了酒席。落座之后，李素问和钱掌柜都没有直接提两家的婚事，而是在闲扯其他。
    李素问道“上次见到田师爷，哈欠连天，看起来又是疲倦又是精神的模样，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吸食福寿膏。那玩意儿虽然叫福寿膏，可是根本不添福添寿，反而减福减寿，害人不浅。令弟钱捕头是田师爷的同僚，日日见面，还得多劝劝他才是。”
    钱掌柜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兄弟二人早就知道了他在吸食福寿膏，劝过多回。但是他根本听不进去啊。以前是为了帮杨知府处理事务，要维持精力充沛才吸食福寿膏，现在是贪恋福寿膏那欲仙欲死的滋味。除非要钻研出一副药方来，帮他戒掉福寿膏，否则单单凭他自己，完全无法抵挡福寿膏的威力。”
    李素问道“田师爷年纪不小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毕竟不是年轻人啊。”
    钱掌柜道“是啊，还是年轻人好，火力壮。”
    李素问道“李某这次登门拜访，就是为了你我两家年轻人的事情而来。”
    李逸云心想“这两人啰里啰嗦闲扯半天，硬是要等到这里才进入整题，都是好深的涵养。是我的话，单刀直入，哪里能耐烦说这么久的场面话”
    钱掌柜轻轻抿了口茶，笑道“年轻人有什么事犬子今年十三，不爱读书写字，偏爱舞刀弄枪。逸云贤侄是要跟犬子切磋么”
    李素问道“钱兄说笑了。逸云乃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怎么是令郎的对手我们是来商讨和令媛的婚事的。”
    钱掌柜道“怪哉，逸云贤侄不是不喜欢小女么在田师爷的面前公然悔婚，让小女的脸无处搁。今天前来，是觉得小女的脸丢得不够，特地来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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