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感情，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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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23日，下午1点时分，中远国际工程有限公司总建筑师办公室。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易伯览和助理的谈话。易伯览眉头微皱，他的秘书一向很少这么失分寸地打扰他的工作，尤其是他和下属讨论工作的时候。一旁的助理见易伯览有些不高兴，连忙开口。
    助理：“易总，秘书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先让她进来吧。”
    易伯览：“嗯。”
    助理：“请进。”
    助理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们就被推开，秘书拿着一份文件匆匆推门进来。
    秘书：“易总，刚刚收到一封加急函，是来自汉山市城乡建设局，对方向我们公司请求对汉山市建设新型的状病毒肺炎应急医院进行支持。”
    易伯览：“哦？”
    易伯览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文件的内容。文件中写到：
    据悉贵公司设计了北京抗击**的小汤山医疗点，具有丰富的传染疾病控制区的设计经验。目前，我市疫情情况形式严峻，计划筹建新的医院收治新型的冠状病毒感染患者。我局恳请贵公司提供小汤山医疗点的全套设计图纸，为我市的抗疫医院建设提供经验参考。
    易伯览：“没想到那边的疫情已经这么严重了。”
    助理：“老师，你太忙，没时间看新闻，所以还不知道。今晚封城了，新闻都报道了。”
    易伯览：“已经这么严重了？”
    助理：“是啊，封城，没想到当地政府做了这个决定，真的很不可思议。”
    易伯览把手中的函放下，转眼看向助理。
    易伯览:“对方想让我提供小汤山的全套图纸。但是，小汤山医院是宋先生设计的，全套的设计图纸，我们有吗？”
    助理：“有的，易总。宋先生是我们公司前任总建筑师，他设计的作品图纸都收录在公司的图纸档案库，包括小汤山医院的图纸，也一并收录在内。”
    易伯览：“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你去安排人把全套图纸找出来，要快，现在就去。”
    助理：“好的，易总。”
    易伯览：“李秘书，你马上联络对方，告诉他们，我们这边2个小时后和他们连线视频会议，商讨相关事项，我们会对他们的工作给予全力支持。”
    秘书：“是，易总。”
    助理和秘书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房间内只下易伯览。他拿起桌面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让他肃然起敬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几秒，易伯览拨通了那个电话。
    嘟嘟嘟。
    宋凛：“喂。”
    易伯览有些紧张，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以最好的状态回应对方。
    易伯览：“宋老师，您好。我是中远国际的易伯览。许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宋凛：“原来是小易啊，哈哈，我很好，多谢你挂念了。”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宋凛爽朗大气的笑声，声音铿锵有力，仿佛能看见那个精神奕奕的老者笑眯眯的样子。
    易伯览：“宋老师，今天打扰您是有一件事想请您给一些意见。”
    宋凛：“嗯？什么事，你说。”
    易伯览：“老师，我刚刚获悉汉山市正在筹建新的抗疫医院，汉山市城乡建设局来函希望我们公司能提供当年您设计的小汤山医疗点的全套设计图纸。老师，当年您亲自设计的小汤山，您最清楚医院的传染病控制区应该怎么设计最合适。我希望能请您亲自为他们提供一些设计的建议，可以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易伯览话勾起了宋凛的回忆。那年**肆虐，他和设计团队连夜投入图纸的设计工作。当时连办公室都没有，他们一群人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借着路灯的光，吹着冷风，画草图修改方案。那个时候疫情严重，没有足够的时间留给他们画设计图，最后是采取边设计边施工的方式进行工作，耗时7天7夜建成万平方米的小汤山医院。医院正式投入使用的2各月时间里，收治了全世界十分之一、全国七分之一的“**”患者，治愈率超过%，全部1383名医护人员无一感染，这骄傲的成绩却不是宋凛在意的。他在意的是疫情顺利结束了。
    易伯览：“老师？您在听吗？”
    宋凛：“嗯，我在听。”
    易伯览：“那您同意我的请求吗？”
    宋凛：“没问题，我等会亲自写一份建议，让你助理过来取，尽快给汉山那边发过去，不能耽误时间，知道吗？”
    易伯览：“好的，我明白。老师，我这边安排2个小时后和对方进行视频连线，召开支援武汉建设抗疫应急医院的协调会，直接和汉山那边负责医院图纸设计的团队面对面商谈，我想亲您过来亲自指导会议，可以吗？”
    宋凛：“可以，没问题。”
    易伯览：“谢谢老师，我一会让秘书去接您。”
    宋凛：“不，现在让你秘书现在来，我要去修改一下小汤山的图纸。小汤山是针对当时**的情况规划设计的，现在时间过去了17年，智能化、信息化技术的发展，使医疗建筑的布局、形态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原来的图纸只能作为一个基础参考而已。我必须去做一些修改，先形成一个雏形。”
    易伯览：“是的，老师。我考虑不周了，我马上让人过去。”
    挂断电话，易伯览通知秘书去接宋凛，然后让助理把小汤山的图纸全部送去宋凛的办公室。
    宋凛退休之后，中远公司重新聘请他为集团的顾问，在公司一直保留了他的办公室。易伯览没想到在他任职期间还能有幸再和宋凛一起工作，想到这里他心中涌现一顾激动。
    中远集团，建筑顾问办公室。
    易伯览和助理站在办公桌前，79高龄的宋凛带着眼镜，俯在桌前，拿着画笔和三角尺在修改图纸。
    宋凛：“小易，专注医疗建筑设计的工程师，现在人在公司的有几个？”
    易伯览：“老师，有4个。”
    宋凛：“让他们全部过来我这儿。”
    易伯览：“好的，老师。”
    一旁的助理接受到易伯览的眼神示意，立刻跑出去找人。
    一个小时后，宋凛修改好了图纸。
    宋凛：“小易，马上把这个图纸立刻送出去。”
    易伯览：“好的，老师。”
    易伯览把图纸递给了助理，助理立刻去联系汉山市的团队。
    距离视频连线会议还有半个小时，中远集团的4名医疗建筑领域的设计师都聚在宋凛办公室。一众人脸色严肃地看着宋凛，他们知道，公司给他们安排了一项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协助宋凛的工作。
    宋凛：“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次的工作是协助武汉团队设计新型的疫情应急医院。你们都有丰富的医疗建筑领域建筑设计经验，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但说无妨。”
    4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几秒，4人中的傅启然首先提出自己的想法。
    傅启然：“宋老师，我认为，这次的任务特殊，我们应该在了解项目建设的现场情况，实际需求，问题短板之后，详细分析研究再提出建议。”
    宋凛：“嗯，说得好，还有补充吗？”
    宋凛看了一眼剩下的的3个人，平淡温和的目光却让他们身躯为之一振，心中的一根线紧绷。这时，郭艾迅速开口。
    郭艾：“目前的先进的医院都和高新智能化技术相结合，我觉得我们要考虑未来应急医院建成后能持续多久，期间可升级改造的空间有多大。前瞻性，这个是我们要着重考虑的一个方面。”
    宋凛笑眯眯的看着郭艾，没说话。郭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内心七上八下的。
    曲胜平：“老师！”
    曲胜平高一度的音量让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站在宋凛身旁的易伯览有些无语，他都没发现自己的属下平常一个个行事雷利，宛若红脸关公的人，一到宋凛面前都变成听话的小学生，让他很想咆哮一句：你们平常那高冷的气质呢：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呢？
    曲胜平完全无视易伯览的白眼，乖巧的看着宋凛，一副我是乖宝宝的样子。
    曲胜平：“宋老师，我认为最稳妥的做法，还是公司要派一个人去汉山市，和对方团队一起参与图纸设计，并充当联络员的角色，以便于您的指导工作。”
    易伯览：“你认为谁去比较好？”
    曲胜平没想到易伯览会直接越过宋凛的意见，开口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他无言。
    曲胜平：“我……”
    宋凛见气氛一秒陷入沉默，于是把这个议题先放一边。
    宋凛：“这个稍后再讨论。”
    易伯览：“是的，老师。”
    宋凛：“还有你，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说话，有什么想法吗？说来听听。”
    黄子健是4人中一直没开口的人，从傅启然第一个发言开始，宋凛就注意到这个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人。
    黄子健：“我们已经有足够的技术储备，人员充足。结合现有的最高端的技术和全面了解病毒的特性，我们一定没问题的！”
    傅启然：“对！我们可以的。”
    曲胜平：“我赞同！”
    郭艾：“我也同意！”
    宋凛：“那你们说说，谁去武汉？”
    宋凛的问题一抛出，办公室瞬间沸腾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请求去武汉。
    傅启然：“我去！”
    郭艾：“不，让我去。”
    曲胜平：“我提出的，应该我去。”
    黄子健：“你们都不行，我去才合适。”
    易伯览无语的看着眼前这四个人，一个个吵得面红耳赤。一想到平常严肃认真的他们，此刻却像是睁着在老师面前发言的孩子一样，易伯览就觉得头疼。
    易伯览：“好了！都别吵了！一个个在宋老师面前吵来吵去像什么话！”
    一句话，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易伯览：“抱歉，老师。让您见笑了。”
    宋凛：“没事，年轻人，有干劲就是好。要保持这份初心。”
    易伯览：“老师，不如让我去武汉吧。”
    曲胜平：“我反对，我……”
    宋凛：“小易，你继续说下去。”
    宋凛抬手示意曲胜平别打断易伯览的话，曲胜平无奈的的沉默了。得到宋凛的允许，易伯览继续说出自己的理由。
    易伯览：“我是中远的总建筑工程师，我去武汉最合适。我擅长的设计领域也是医疗建筑，。老师，我去武汉可以稳定民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士气，一鼓作气才是最重要的。请让我去吧。”
    易伯览的理由非常完美，无可挑剔。从大局观念来说，易伯览去武汉最合适。
    宋凛：“小易，你确定吗？”
    易伯览：“是的，我确定。”
    宋凛：“好，这个任务交给你，一定要完成任务。”
    易伯览：“定不负您所望！”
    下午3:00，中远国际工程有限公司的视频会议室，易伯览和宋凛，以及公司顶尖的设计团队在会议室与汉山市的设计团队通过视频会面。
    会前，易伯览的助理把小汤山的全部设计图纸全部整理好，扫描发给对方。会上，双方就小汤山原设计图关于传染病控制的设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