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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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真的有仙人怕鬼吧，应该不会的吧。”
　　余倩尴尬笑着，如此解释道。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或许余倩并没有讽刺的想法。
　　但祈羲总觉得听起来……
　　嗯，阴阳怪气的。
　　她俏脸微微抽搐，片刻无言，忽地有一种错觉。
　　这种话在叶安那说出来是最合适的。
　　余倩叹息着，又来了一发补刀，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对那些怪物啊鬼啊，都挺怕的。”
　　“很久以前父亲和我说过，桃木手镯能够辟邪驱鬼。”
　　“我还想说，姐姐如果也怕鬼的话，我屋子里有做剩下的……”
　　“不过，姐姐是仙人，仙人怎可能怕这些东西呢？”
　　祈羲轻声一笑，说道：“辟邪？不，这种东西是虚假的。”
　　“否则方才‘阴煞之日’的时候，桃木手镯怎么没有作用呢。”
　　当然，如果余倩很荒诞天真的说，驱逐阴煞之日并非是她与叶安做的，而是桃木手镯冥冥之中保佑的话——
　　那祈羲就要一巴掌拍死余倩这人了。
　　她大致一想，或许此前那位魔修，正是也靠这种坑蒙拐骗的手段，来让幽水村的人相信所谓“阴煞之日”的事。
　　倘若桃木手镯真能辟邪驱鬼，有这事，那还修炼作甚？
　　“哎——？”
　　余倩疑惑了许久，旋即吃惊道：“真的吗？”
　　“本来上山之前桃木手镯无缘无故地裂了，我以为那是不祥征兆……”
　　“那这么说，其实只是带太久的缘故，所以就……！！”
　　一直以来坚定的信仰崩塌了。
　　不过，摧毁信仰的毕竟是仙人，余倩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拍脑袋，小声叹息道：
　　“我竟想把手镯送给仙人来着，若是她知道、误会了，一定会生气的。”
　　倘若真把桃木手镯送出去了。
　　余倩可以猜测到，仙人一定会误以为解除阴煞之日灾难的，是桃木手镯这种玄学之物。
　　后果定然是仙人大怒，那不好了。
　　这是小声喃喃，声音微弱到只有余倩自己才能听见。
　　不过，再小的声音，祈羲也能清晰听见的。甚至是对方的心声，只要她愿意亦可听得。
　　“唔。”
　　祈羲微微噘嘴，道：“桃木手镯……你还有吗？”
　　“啊，有！”
　　余倩愣了一会，说道：“有的，还有的，可是——”
　　明明之前还说，这是虚假之物，可现在又问起来的话……
　　祈羲轻抿一口茶水，俏脸严肃，眼神却又淡然，平静道：
　　“我有个朋友，他很怕鬼。”
　　“桃木手镯虽是虚假之物，但总归要给他一个心理安慰。”
　　“你明白吗？”
　　余倩很想表明说，自己不明白的。
　　仙人的朋友，那一定也是仙人，又有什么怕鬼的理由?
　　“……唔。”
　　她面露疑惑与不解，问道：“那样的话，方便问一下，姐姐您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祈羲喝着淡茶，忽地打断道。
　　“？”
　　余倩脸上的茫然与疑惑之意更盛了。
　　说话的同时。
　　恍惚间，余倩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她作为仙人却是真的怕鬼的？刚才在乱坟岗上也并非装的……
　　这位严肃镇静的女仙人。
　　此前却还怕得要死，楚楚可怜的依偎在一个男人身上哼哼卿卿。
　　前后的反差有些庞大。
　　呜呼。
　　噗嗤——
　　走神的余倩，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了。
　　祈羲放下茶杯，柳眉微蹙，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是。”
　　余倩深呼吸一口气，严肃道：“姐姐你说的那个朋友，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因为手镯要分大与小的”她又补充了一句。
　　祈羲沉思片刻，而后说道：“是男的朋友，不过很瘦。无妨，你给他拿小的就行。”
　　“哦哦。”
　　余倩微微点头，说道：“男的朋友……唔，是刚才那位小哥哥吗？”
　　祈羲没有否定，而是随意附和道：“嗯，对。”
　　“明白了。”
　　余倩喃喃道：“唔，小的吗，刚才没注意，他有那么小吗？”
　　微弱的喃喃声，依旧还是被听见了。
　　祈羲视线微微一瞥，望着余倩离去的背影，说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余倩慌张地摆了摆手。
　　祈羲柳眉微蹙。
　　眼神下意识地露出些许怀疑之意，旋即小声地说道：“他应该……还行，我不太了解，也未曾见过，他也不主动。但只是手腕小了点，是这样的。”
　　“啊？”
　　余倩皱紧眉头，忽地一愣。
　　她顿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话呢，她没有明白。
　　“没、没什么。”
　　祈羲慌张地摆了摆手，突然发觉是自己会错意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尴尬。
　　余倩仍是满头雾水，茫茫然地走进屋，翻寻着自己先前做好的桃木手镯，思绪始终停留在方才祈羲那一句话。
　　就在这时，她猛然醒悟，旋即侧脸迅速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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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祈羲轻抿一口平淡茶水，以让自己的心情平淡下来。
　　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听得了那些事，乱七八糟，起初虽有嫌弃，可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她本身却是有些期待的。
　　“那呆子也快回来了吧。”
　　祈羲能察觉到，乱坟岗之处的魔怨，已是在逐渐减少。
　　毕竟只是区区北圣之地，不必太紧张，除了那片神迹之地以外，其他地方不会有大危机。
　　却在这时，祈羲娇躯忽地一颤。
　　“唔……！？”
　　她捂住了胸口，面色苍白，心脏之处传来阵阵怪异痛觉。
　　仅只是短暂的瞬息时间，痛觉迅速地蔓延至全身，连带着体内的神力仿佛也因此流逝了些许。
　　所谓神力，是很久以前她通过神祗试炼时，所获得的超越灵气的力量，那甚至能轻微的改变天道法则。
　　然而此刻不知何时，却生了些意外。
　　“我的半神之心以及神脉……怎会平白无故地流逝。”
　　祈羲微微喘息，只觉内心升起一阵眩晕与无力感。
　　恍惚朦胧之中，她似乎听见远处乱坟岗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那并非是叶安的，不过她自己却有些熟悉声音，仿佛此前听过。
　　“不对，不对——”
　　“在气运之子继承帝位以前，我的神力绝没有这么快凋谢的时候。”
　　祈羲微微抬头，视线凝望着云层之上的天空。
　　在这里看不到维系世间法则的朝圣之柱，但她却能感受到圣柱所在的方向。
　　而那双高傲的金色明眸，此刻却尽是不解。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