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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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洁骑着千里马走了繁星神庙，留下了三三一个人。
　　自从张洁走了后，三三便经常穿梭在幻境和现实之间。
　　三三越来越觉得幻境的尽头就是现实，现实的远方便是幻境，两者之间是可以互通的。
　　对着大树，三三想着大树里面的层层年轮，每一层便是一个小宇宙。
　　对着小河，三三会随着河水穿山越岭，走过了一条条沟，穿过了一道道坎。
　　想入非非，已经成了三三的病。
　　三三经常会推开那扇连接现实和幻境的门，望见幻境中的荷花小姐。
　　自从张洁走了以后，三三经常来到红灯会总坛山下的小河边发呆。
　　三三喜欢听河水的“哗哗哗”流动声，仿佛那流动声可以让他感觉到自己是真实的存在。
　　由于十三堂的兵还没有集结到红灯会总坛，所以三三闲。
　　至于什么时候出兵，那是独臂老人说了算。
　　出不出兵，三三都无所谓。
　　三三最想要的生活不是打打杀杀，而是去旅行。
　　可现实太残酷，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实现他的旅行梦想，他只能把自己的梦想建立在幻境中。
　　三三之所以心甘情愿受虚空的控制，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虚空可以帮助他实现许多现实生活中没有办法实现的梦想。
　　无论是来自于虚空的声音，还是荷花小姐设在三三身上的系统，三三都习惯了接受。
　　张洁的离开，带走了三三对现实所有的记忆，他心甘情愿生活在幻境中。
　　三三睡在床上，觉得床便是一个宇宙飞船，带着他飞跃了一个个巅峰。
　　三三来到小河边，看见的是满脸忧郁的荷花小姐。
　　荷花小姐经常坐在一间虚掩的门里，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她苍白的脸孔没有一点表情，只有在三三走进那间屋子时，荷花小姐才会露出淡淡的笑。
　　今夜，四周漆黑一片，那间虚掩的门里发出了忽闪忽闪的光，光亮虽然微弱，但在漆黑的夜晚，尤其显得珍贵。
　　三三跨过小河，在白脖子鸦的陪同下，来到了小屋。
　　“哇哇哇！”
　　白脖子鸦叫声凄凉，荷花小姐听见叫声，习惯性地站起来，放下手中的鼠标，离开乱七八糟的零件，朝着三三走过来。
　　“你好，机器人！”
　　荷花小姐习惯叫三三为机器人，也许是因为她给那个来自于虚空中的头颅安装了机器的身体，所以才会如此叫。
　　可三三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是机器的，那个曾经飘动的头颅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幻境，在幻境中产生的应该还是幻境。
　　荷花小姐并不如此认为，荷花小姐在现实的生活中遇见了一个飘动的头颅，是她为飘动的头颅安装了身体，还安装了系统。
　　荷花小姐一直认为进入她实验室的是她安装了系统的机器人，三三却一直认为荷花小姐给幻境中的自己安装了系统。
　　“哇哇哇！”
　　白脖子鸦的叫声，让三三觉得他没有生活在幻境中，而是生活在现实中。
　　“这是一只可爱的乌鸦！”
　　荷花小姐看着白脖子鸦，由衷地赞叹着。
　　“荷花小姐，列强是不是退出了你的国？”
　　一个月前，三三遇见荷花小姐时，荷花小姐还在随着难民逃难。
　　“没有，他们在我们的国土上驻军，成立了一个代表他们意愿的傀儡政府。”
　　荷花小姐表情忧伤，声音凄凉。
　　“你为什么住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三三望见四周并没有人，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我被一个奇怪的声音带到了这个地方，来了后，我便不想离开这里了。”
　　“什么奇怪的声音？”
　　“来自于虚空，好像非常遥远，好像近在眼前！”
　　“荷花小姐，我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是这个声音赐予了我防弹衣和千里马！”
　　“机器人，这么说来，你来到这里不是系统控制来的，而是因为那个声音！”
　　“荷花小姐，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在黑夜里看见了灯光。”
　　“机器人，我想知道你愿意和我站在一起，还是和那个神秘的声音站在一起？”
　　“荷花小姐，我想知道当初你给幻境中我的头颅安装了系统，是你的意思，还是虚空的意思？”
　　“什么是虚空？”
　　“我把那个来自于神秘天空中的声音叫虚空。”
　　“好呀，这个名字好！”
　　“请荷花小姐回答我的问题？”听荷花小姐的意思，她和虚空不是一路的，但荷花小姐为什么要给幻境中的自己安装系统，他一直不明白。
　　“当时，我看见天空飘过来一个头颅，会挤眉弄眼，我冲着他喊，他便来到了我的身边，我觉得他和我很有缘分，所以我安装了系统，希望他成为我的机器人。”
　　“荷花小姐，我并不是那个机器人，那个机器人只是幻境中的我。”
　　“这么说来，我只能控制幻境中的机器人，而真正控制机器人的是你，你才是那个头颅的主人！”
　　“应该是这样！”
　　“我很喜欢坦诚的你！希望以后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荷花小姐，我们应该来自于不同的世界，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的。”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机器人的主人！”
　　“三三！”
　　“三三！很轻快的名字！”
　　“荷花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三三，我跟着那个声音，就是你说的虚空，来到这里，四周漆黑一片，除了这间屋子有光外，其它地方都漆黑一片，我没有其它地方去，所以来到了这间屋子。”
　　“荷花小姐，也许我可以带着你离开这里，回到我生活的世界里。”
　　“不，我不会离开这间屋子的。”荷花小姐态度坚决。
　　“为什么？”
　　“我进了这间屋子，发现屋子里有许多我渴望已久的实验器材，在没有发明出一种攻克航空母舰的武器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荷花小姐，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列强靠着航空母舰击沉了我父亲的潜艇，我一定要为我的父亲报仇雪恨，我要研究出一种可以摧毁航空母舰的武器。”
　　“荷花小姐，我虽然不知道潜艇和航空母舰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要费多大的精力才能够研究出那种武器，但我还是真心地祝愿你能够早日成功！”
　　“谢谢！”
　　荷花小姐重新拿起了鼠标，蓝色的荧光屏上出现了一串串数字。
　　“三三，你该走了！”荷花小姐语气冰凉，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三三也觉得他应该走了，空气越来越稀薄，再不走，他一定会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