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0、手足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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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
    莫仁豪动了。
    掌心凝练出一口剑光，罡气震动之下，凌空而去，与卓纪安的腹中剑拼杀起来！
    场中剑光阖动！
    罡气周游！
    剑中有意气，斩飞花落叶，与自然契合。
    这两人道行相近，只是学的两个不同脉系。
    无论炼腹中还是炼掌中，都是剑仙传承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想不到，南北剑门纵使合并，也依旧如此内讧。
    吕渊深深叹了口气。
    他已有十一年未曾回来了。
    见到谭学步和温焦祖两位师叔身体安康，面色不由得一松。
    只不过，他已学了阴阳天尊法，借阴阳二气凝练剑胎，走出了另外一条全新的大道，与剑仙派，以是渐行渐远。
    如今，已没有道理再回本宗。
    况且吕渊本人也是倾向于，在天尊座下继续修行的。
    他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目标。
    剑仙派那些年愈发式微，天天内斗，连掌教都不能脱俗，若不外出，寻找另外的法，剑仙的传承迟早要完。
    于是吕渊借烂柯山事件，顺势离开了道门。
    脱离剑门道统后，吕渊却是越走越快，为吕祖道统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南北剑门不是没找过他。
    只是时间越长，希望越小。
    谁有能想到吕渊一直待在绿萝山闭关呢。
    不过今日，龙虎有劫，吕渊奉天尊之命回归，为搅动整座道门，在这个局中楔入阴阳道观的力量。
    所以吕渊必须回来。
    ……
    此时此刻，只见场上二人你来我往！
    剑气纵横之下，竟将擂台青砖震出条条狰狞裂痕！
    莫仁豪凌空而起，一剑笔直刺入！
    卓纪安见状，不慌不忙，反手点住口部穴位，喷出一口罡气浓烟！
    烟雾缭绕下，瞬息间凝实成条条剑光，朝莫仁豪刺去！
    唰唰唰！
    莫仁豪周身直接被这些剑光覆盖住！
    法袍、绑腿、头发、鞋子……都被刷的破烂不堪！
    卓纪安一招立功，心下十分得意，进招却是不停，连连将剑气逼上去，让莫仁豪在短时间内无法进攻，只能被动防守。
    剑气冲天而起！
    莫仁豪一声闷哼，竟被打的节节败退。
    温焦祖笑的很开心，“这一招颇有灵性，你徒儿可难挡喽。”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谭学步只是微微沉着脸，拳头都替弟子捏了起来。
    突然间！
    莫仁豪一声大喝，竟拼着受伤的危险，抓住了一丝良机。
    剑罡在他手中呲溜一转，刺入了卓纪安为来得及格挡的空隙之中！
    这一招可要了命了。
    卓纪安撤回格挡来不及，躲也躲不开，只能一口罡气喷向那口剑！
    剑光唰唰唰在路上纠缠了半瞬，却依然没有给卓纪安躲闪的时间！
    这来势……
    是要拼着和自己同归于尽？
    屋檐之上，
    两位掌门双双立了起来，正准备出手。
    温焦祖来不及训斥谭学步怎么教的徒弟。
    只是面色冷冷的准备冲上去救人。
    结果就在这时！
    当空一道巨剑直接落下！
    吕渊在万众瞩目间出现在天空中，立于剑柄之上。
    他背负双手，气态潇洒自如，面带微笑，缓缓降临。
    在场包括两位正准备出手的掌教，都是脸色一变。
    “吕……吕渊？”
    “这么多年你去什么地方了？！”
    “是吕师兄！”
    “天呐，我小吕师叔，他还活着！”
    场上一片哗然，众弟子脸色纷纷变化。
    巨剑插进擂台之上。
    若非这里是烂柯山，但凡是地球上任意一处，都会山崩地裂了。
    然而在这里，天地稳固，巨剑并未造成更大破坏。
    反而在吕渊的意动下缓缓缩小。
    谭学步双目一眯。
    温焦祖瞳孔一缩。
    两人都不约而同分辨出来——
    这是剑胎！！
    “你……凝胎了？”
    吕渊从剑柄之上跃下。
    随着变小的剑胎，一个翻滚，落入他手中。
    来到二位掌教身边，恭恭敬敬打了个道辑，“吕渊，见过二位师叔。”
    纯阳派本就是南北剑门的分支。
    说到底不过是祖师爷立派时，吕洞宾还未出生，因而得到了正统。
    可要说到剑仙传承，吕洞宾当然是正中之正。
    只是有个先来后到的区别。
    所以吕渊虽然是后一辈，但地位丝毫不下于南北剑门，也就是如今剑仙派两位掌门。
    “你这么多年……都去什么地方了？”
    吕渊摇摇头，“师叔，这种忌讳之事，就莫提了。”
    两位掌门对视一眼，
    这才意识到，吕渊已经成为了与他们都能够平起平坐的人物。
    剑胎都凝出来了！
    这无论是放在南剑还是北剑，都将成为未来的扛鼎人物。
    即使不是掌教，也应该是剑仙派最后的底牌。
    所以见到吕渊回家，两位掌门都在内心欢呼起来。
    他们是从小看着吕渊长大的，和吕渊的师傅是同一辈，以前三人组学道时经常出去搞事情。
    每次惹了事都被自家长辈捉回去。
    还对他们仨提点，说南、北剑和纯阳派虽然是一家，但那俩小子不是好孩子，以后当不了大人物，离他们远点。
    结果呢？
    长辈们谁也没想到。
    仨小孩最终都成了掌门级人物。
    ……
    吕渊在烂柯山剑池外住下。
    数日后，两位掌门相继前来与他相见。
    吕渊自然无话不谈。
    阴阳道观并非桃花观，不需要遮掩根脚，只需独立出道门即可完成布局。
    来之前，该说不该说的，天尊都已告知吕渊。
    吕渊心里也是有数的。
    得知这十一年来，吕渊都在绿萝山渡过。
    还被一高人收为弟子，传其法，助其凝胎，两位掌门都十分欣慰。
    吕元成长了。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
    “这次我回来，以后还要走的，并非是彻底留下……龙虎有一场大劫，需要两位师叔，出手相助。”吕渊拱手道。
    谭学步脸色一变，“龙虎大劫？什么意思？”
    于是吕渊将极阴漩涡界的阵门石大局告诉了他们。
    闻言后，
    两位掌门都是眉头深皱，沉默下来。
    极阴漩涡界？
    多么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
    多少年来，阴灵未曾出现在地球上了？
    怎么突然就爆出了这样的瓜？
    两位掌教有些反应不过来。
    泰山大劫之后，阴尊主被上界的散仙斩杀，随后散仙又被太虚祖师斩杀。
    原以为是用来钓鱼的。
    谁知道，阴灵们另有目的。
    “那么……这次你回来，就是为了帮助龙虎山渡劫？”谭学步沉吟着，问道。
    吕渊：“非也，阴阳道观不出世，只在幕后做一番推动，具体应劫之人，合该是天师与太虚祖师这两位。”
    天师是道门的指路人。
    太虚教又是道门气数所在。
    不可能放着不管。
    这也原本是他们的责任。
    护道人嘛！
    但毕竟，来者是阴灵众国大军，道门需要在这里面承担增援的角色。
    别忘了，漩涡界有个阴天子，实力逼近极境地仙，阴灵的皇帝。
    “那么……你要去陇南，面见太虚祖师吗？”温焦祖问道。
    吕渊：“不，再等等，不过这段日子，我都会住下来，待时机成熟再行动。”
    他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但如果天尊给的消息无误，那么也快了。
    老天师自然是知道的。
    他有天机推演盘。
    至于太虚祖师……应该在此之前就已经在布局了吧。
    要不然，他们怎么送一个人族在下界待了一整年？
    这说出去都没人信。
    人族不能生活在阴灵之地，会被阴气侵蚀。
    别说一整年了，一个月都难捱。
    但前辈们总是有办法，不但解决了谜团，还带回来了如此令人震惊的情报。
    所以，吕渊也想看看，这一次大劫，他们会怎么渡。
    恐怕正如天尊所言。
    泰山那一场只是大劫的开端。
    从今以后，恐怕整个三界，都会被劫运影响，强行拉扯入局。
    散人天都出现了，漩涡界还会远吗？
    ……
    柳白棉蹲在药田边，小脸皱成了包子褶。
    软乎乎，十分可爱。
    但现在，她似乎不是很开心。
    一边看着药灵们你追我打，调皮捣蛋，一边却在感慨自己命运多舛，被师傅关了禁闭，一整年出不去，天天被逼着熟读经文，钻研道法。
    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可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逃出这里呢？
    每次，师傅和老爷子都是从太阳那边飞过来的。
    别以为我看不见。
    那里肯定是界膜的出入口对吧！
    想到这，柳白棉站起身，鬼鬼祟祟的扫了眼四周……
    师傅不在这附近。
    应该是午休去了。
    要不要抓住机会逃跑呢？
    不过师傅应该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缕气机，如果有什么异动，她立马就会知道吧？
    不……不可能！
    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她还是相信我的。
    柳白棉将脑中胡思乱想甩开，然后下定决心，扭身朝着太阳之处腾飞而起！
    一朵白云被她采摘下来，踏在脚下。
    摇摇晃晃，轻飘飘的向上起飞。
    往常都是搭别人的顺风车。
    正要飞起来，柳白棉还不算掌握的熟练。
    别看她现在已经是一名极境大金丹了，而且用金丹之力驾云和五脏宫本源驾云完全是两回事。
    性质也是不一样的。
    比较强力。
    更难以稳固。
    但柳白棉还是稳住了身形，将躯干盘坐起来，素手指向太阳的方向，慢慢的加快速度。
    那一**日离她也是越来越近。
    白居士好似没有发现一般，一丝气机都未在她身上逗留。
    莫非师傅是去闭关了？
    柳白棉大喜，加快速度，冲出云层，终于在太阳处见到一条裂缝。
    裂缝撑开了这片界膜。
    被稳固成一扇大门的样子。
    果然是这里！
    可是……若从这里逃出去，岂不是在老爷子袖袍里现身啦？
    那不是被当场抓到？！
    柳白棉咬了咬牙。
    反正老爷子比师傅好说话，况且他这么久没下来看我，肯定没空管我。
    出去以后说点好话，就不会有事！
    只要不被师傅关禁闭，啥都好说啊！！
    即便是让他去刷马桶，柳白棉捏着鼻子也就干了。
    她驾云冲进界膜大门。
    突然间，眼前一片漆黑。
    随即便是一道圆形的光芒，替她拓展了视野。
    光芒内有一处绝美的风景，绿玉葱葱，凉亭屹立，小院子里放着一只摇椅。
    却也没有见到老爷子的身影。
    然后，柳白棉滚落了出去。
    咕噜噜的在草地上滚了一圈。
    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已回到了陇南山巅。
    柳白棉俏脸一红，还好还好，这么看来了老爷子也不在。
    赶紧溜下山，管他谁是谁，
    找人玩儿去。
    唉？不知小道士那厮在什么地方，找他唠唠嗑，以缓解缓解这段时间的寂寞孤单冷。
    她飞奔下山。
    山峰周围，仙灵气滚滚，浓郁氤氲，将半座山峰覆盖。
    上次见到这里，山峰的雾气还没到山腰呢。
    柳白棉很是惊异。
    这元气浓郁程度，快赶上烂柯山了吧？
    不不不，就连泰山都没这里浓。
    应该是养龙池和地仙道场双双加持，将这座山养成了一片后天灵脉。
    会不会再浓郁一点，甚至能接纳后天紫气入驻陇南？
    对……这里已经是龙脉了。
    被老爷子修补之后，愈发的不像人间。
    天地间的元气让周围的植被茂密生长。
    这里的野兽也有很多只开始渐渐催生出来了灵智。
    ……
    下山后。
    连绵的道观此起彼伏，镶嵌在山腰和山脚区域。
    大片大片的白色石砖砌成道场和广场，偶尔能见到弟子在道观中挑水劈柴。
    从蓉城搬出来以后。
    凡人弟子就没有再跟来陇南了。
    这里的弟子都是张玉冲掌教亲自收的弟子。
    太虚教不讲究什么外门内门亲传记名，只要入了太虚教，就是我太虚道统的传人。
    学习的法也是归道崖上被历代掌教融会贯通炼造的法门。
    集结了许多门派的精华。
    而如今，柳白棉知道了老爷子的根脚后。
    更是在琢磨。
    太虚教的秘法，其中会不会也有大罗天封神殿的传承在？
    后来这个可能性被她否决。
    老爷子都未曾将她和小道士收为弟子，只是让白澜代收，让他们学蓬莱法。
    这说明，老爷子不想让大罗天的因果牵连到自己和小道士身上。
    “噫？你怎么在这？啥时候出来的？”
    正在想着，后面突然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