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双向暗恋的校园文（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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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月也就是这么平静过去了，距离春节还有两周左右的时候，网吧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钟九你这个逼崽子给老子滚出来！”
傍晚时刻，钟九到网吧没过多久，刚刚才跟叶修陈果打完招呼开好机子，人还没离开前台呢，兴欣大门就被一个一身酒气的男人粗鲁的撞开，他站在门口大声嚷嚷。
几乎所有人都被门口这动静吸引了目光，热闹的网吧立刻变得静悄悄的。他们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前台的陈果都有些错愕，认识钟九两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钟九见到这个人，立刻敛去了所有的笑容，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好啊，老子供你读书，你来网吧？”男人大步上前，语气十分的不客气，“看老子不把你打个皮开肉绽，让你这个崽种不知好歹！”
“你供我读书？刘先生，你摸着你没有良心的告诉我，我的生活费每个月多少？你交过我的学费吗？或者说，你知道我学费多少吗？”钟九盯着面前的人，哪怕他现在十分厌恶面前之人，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
“好啊！你还学会顶嘴了！”男人很显然是不知道，涨红了脸大声呵斥，“你妹妹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你怎么就不学学他，跟这些垃圾混你学个什么好！”
“她好关我什么事。”钟九冷笑，“先生您要明白，她是你女儿，但是我不是你的孩子。还有，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垃圾。”
“还不是垃圾？你不好好学习来网吧不是他们带坏的？你这逼崽子跟你爸怎么说话的？！”刘先生气急，抬手想扇钟九耳光。
“先生冷静一点。”见事态不对，作为前台唯一的男性，叶修出来打圆场，“有什么话好好说。”
“关你屁事，老子的家事你滚一边去！”刘先生眼一瞪，抬手指着叶修的鼻子。
“你说话客气点！”这只手却是被钟九抓住了手腕，紧紧握住，他半分也动不了，“我再重复一遍，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垃圾，你别让我生气，也别让我揍你。”钟九的呼吸有几分急促，眼神也越发的狠戾。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敢打老子？”刘先生眼睛一瞪，但是想收回手却完全做不到。
“听好了刘先生，你只是我名义上的父亲，和我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第二，每个月那500块的生活费还是你怕校方找麻烦才给我的，至于学费，杂学费，以及学习艺术所需要的一切，所有开支，你从未有任何表示。当然，我也不稀罕。”钟九深呼吸几口，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企图好好说话，“要不是他们，我活不活的下来都不知道……”
“果然，垃圾交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先生直接打断了钟九，嘴依旧是那么的贱，“这种小地方还有两个长得漂亮的姑娘，果然这个网吧不干净，一夜……”
啪！
听到如此下流的话陈果忍不住想直接骂人，可是钟九比她更快，抬手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了对面人的脸上，下手之重脸都给扇到一边去了，让人半天没回过神。
“你他丫的给我住口！”钟九此时语气冷的吓人，还带上好几分凶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撕了你这张狗嘴！”他罕见的骂了粗口。
“……好你个□□崽子，想死是不是！”刘先生被打的火气也上来了，但是看到钟九的表情一时间气焰又弱了下去。
“死？呵。”钟九松开了钳制住对方手腕的手，一步一步上前，对面被吓的一步一步后退，“你觉得我很在意这个？怎么着死了都要拉个垫背吧。我死了不要紧，贱命一条又没人在乎，你死了……”说着钟九居然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张女士就会带着你那宝贝女儿改嫁吧？嫁过两任男人的那种女人有谁要呢？或者……就凭她能找到你这种垃圾男人的眼光，你猜她会不会找到一个炼tong癖呢？”
刘先生被吓住了，不管是钟九的语气也好还是表情，或者是他讲的话，都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他从未见过这样暴怒的钟九，也没胆子多纠缠，撂下一句狠话就狼狈的跑了。
“不送。”吐出这两个字，钟九就看着人踉跄的消失在网吧门口。
陈果唐柔叶修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陈果先开了口：“那个……钟九，你没事吧。”语气下意识的带上了几份小心翼翼。
钟九深呼吸了好几下，阖眼复又睁开，重新换上平日里温和的表情，回过头：“没关系。就这样断了关系也好。不过吓到你们了吧？”
然后转身，面向网吧所有的客人，开口：“很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刘先生一直都是这样没有素养，也讨厌我很久了。总之，不要相信他说的这些粗鲁的话语。请各位继续做自己的事吧。非常抱歉打扰了。”说着鞠了一躬。
“……那个，陈姐我今晚先回去了。”说完话又看向陈果，“我明天再来，抱歉添了麻烦。”
“没事没事，什么叫添了麻烦啊。”陈果摆摆手不介意，“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语气里不掩担忧。
钟九轻轻点头，拿上自己的东西也快步离开了网吧，直奔回学校宿舍。
他在路上跑着，跑得上起不接下气也只是放慢脚步，没有停下来。一直跑回了宿舍，把门一关，靠在门上滑坐下去，大口喘粗气，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而后他剧烈的咳了起来。
另一边网吧恢复了热闹，可是陈果他们三人一直没有放下心。
“要不打个电话？”陈果有些犹豫。
“还是先发消息问一下吧，他不一定想接。”唐柔说。
于是陈果很快的翻出钟九的电话，发了条消息过去：真的没有关系吗？
那边，钟九坐在冰冷的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花了很久喘匀气了才慢慢站起来，拿着包挪到自己床铺，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缩在床角靠着墙，垂眸看着床板。坐了好一会混沌的脑子才意识到回来的路上似乎手机响了一下。挣扎了半天要不要拿手机，最后还是把它从袋子里翻出来，打开。
入眼就是陈果的消息。
我没事的，安心。他打字回复。
那边的陈果注意力几乎全放在手机上，见他发来消息赶紧回复：你别做傻事。
不会的啦。
就在收到这条信息的下一秒，陈果接到了钟九打来的电话，立刻接起：“钟九？”
叶修和唐柔也凑过来听。
“请安心啦，我真的不至于自杀的。”钟九温和的声音传过来，“只是有点难过而已。”
“我知道，那个，你要不要多休息两天再来。”陈果说。
“不了，要是再休息下个月就没饭吃了。”钟九在电话那头轻笑，“不必担心我。”
“我其实没有那么伤心。”顿了顿他补充道，“其实就感觉像是卸下了担子，我对那个家没有什么感情的，只是……觉得有点累。”抿了抿唇
“这样啊……”陈果说，用眼神示意其他两位有没有什么要说的，然后叶修伸出手接过手机。
“小钟？”
“嗯？叶修，有什么事吗？”钟九立刻就听出来是谁。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要更正一下你刚刚说的话，不是没人在乎，我们都很在意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严肃。
“啊……”钟九愣住了，话也卡在了喉咙里，顿了好半晌才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他把自己往被子藏了藏。
“你不是还要看我回联盟比赛的吗？不可以半途而废啊。”
“不可能的啦……”钟九深呼吸才敢开口，已经……有点哽咽了，“我要看你拿冠军才是。”
“对了，自残也不可以！”陈果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叶修手臂对手机说了一句。
“知道啦……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明天见。”
“明天见。”
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钟九一直忍住的眼泪直接流了出来，他赶紧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压抑住喉咙里的哭声。过了好久才慢慢的止住，这个样子如果被室友看到实在是太狼狈了。
脱离那个家庭不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是因为自己是一无所有了吗……
脑子乱哄哄的，耳边也有那种嗡嗡作响的声音。钟九混沌了好半晌才被手上的剧痛拉回来，原来是刚刚又去拿了刀给自己的小臂划了几下，不深，但是也有血珠子往外冒。
随意用纸巾擦去，钟九呆坐在床上，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一跳一跳的疼痛，过了好久才迟钝的叹了一口气。这事明天不能被陈果知道，哪怕这样是为了让自己清醒。感觉前脚答应后脚就干了这事……不厚道。
洗洗睡了吧……他左顾右盼，拿了衣服准备洗澡先休息。全然不知网吧的老板娘已经决定好明天检查他的手臂，虽然有些失礼，但是他们不可能让钟九做这种事。
说是睡，其实躺在床上钟九半分睡意也没有，闭上眼就是刘先生那张脸和扑面而来的巨浪。他只得睁着眼睛强撑到自己最疲惫，一闭眼就能睡着的时候。实际上，就算是这样，梦也都是那张愤怒扭曲的面容，和一艘巨轮沉没在海里的画面。这一晚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温和的夜晚。他无数次的醒来，看着宿舍上层的底板，而后又困的闭上眼，然后再次被惊醒。
第二天去的时候钟九那叫一个理所当然被三人围住了。
“钟九你伸手出来。”陈果说。
“嗯？”他有不好的预感。
“没事，一个小检查而已。”唐柔保持微笑。
“啊，不用了吧。”钟九立刻知道是啥了，有些心虚。
“你伸不伸手？”陈果威胁到。
“钟九，看一下就好。”叶修也在一边帮腔。
“啊……那个……”这看起来逃不掉了。
“喂，你是不是自残了。”陈果没说废话，上前一步捉住左手。把袖子往上撸到手肘。好家伙，十几道错综复杂的伤痕和小臂形成明显对比，有的变成了白痕，而有些则看起来非常新。
在场三人看完手，又把视线聚焦到钟九脸上
“别看了……这个不是自杀啦……”试图把手收回来，“疼痛能让我保持清醒的来着……”声音越说越小，顶着三人的视线不敢说了。
“很疼吧？”叶修先开了口。
“还好，我可以承受。”小声回答。
“下次不可以了。”
“知道了。”老老实实，偶像说的话要听。
“先打游戏吧。”叶修看起来是打算暂时放过钟九了。
“等等，我去找药。”陈果转身到后台去翻应急医药箱，找出一瓶看起来对症的药要给钟九抹上，“别发炎了。”
“我觉得不会的……之前都没有。”乖巧伸手，钟九斟酌着词汇小心不让陈果生气。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难过了跟我们说啊。”陈果叹气，给他抹药。ωww.五⑧①б０.℃ōΜ
“怎么能麻烦你们呢？”钟九说，“又不是熬不过去。”
“这不是理由。”陈果瞪了他一眼，“好了，还有下次你就等着吧。”
“不会了不会了。”他立刻保证，这种时候一定要服软。
结果这刚坐下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钟九朝叶修抱歉的示意了一下自己要掉链子就出去接电话了。回来的时候叶修看他眉头都皱了起来。
“怎么了？”
“我今天就不玩了，学校那边有些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不好意思啊。”他挠挠头，软声细语的跟叶修说，“可能这段时间都不太能来，我今晚来一下把我的东西寄存在这里。”
“没关系，你注意安全。”叶修说，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好，跟陈姐也打个招呼，我先走了。”轻轻点头，钟九就带着自己的包离开了网吧回到学校。
晚上钟九过来送自己的私人东西寄存在这里，面容似乎有些疲惫。
接下来的几天叶修他们都没有见到他，只是晚上会收到他的消息告诉他们自己还安好。等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下一个周五的晚上了。
“小钟！最近如何？好两天不见了。”陈果见人进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有些关切，“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是吗？”钟九笑了笑，“这两天没休息好而已，别担心。”
“那要好好休息啊，需要上机吗？”陈果问。
“不上啦，状态不好就不拖后腿啦，给我个位置我围观大神操作就成。”他摇摇头，笑意未减。
“行。他现在坐那。”陈果指了指网吧角落，“小唐也在那。”
“嗯？不值夜班了吗？”钟九挑眉，有点意外。
“他的任务是好好为战队打下基底，而且……”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钟九倒也明白，点点头代表自己知道就去角落找叶修。
“来了？”叶修意识到身边有拉开椅子的动静，微微偏头，“不上机吗？”
“嗯，状态不是特别好，上线会拖后腿的，我看你玩就是了。”钟九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朝叶修解释道。
“行。”
等到叶修过了这个副本才意识到，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哪怕是睡着，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的，看起来睡的很不安稳。
他刚想把人叫醒让他上楼睡，就看着他迷蒙的眨眨眼醒了过来：“嗯？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我是打呼噜了吗？”意识回笼的钟九有些歉意的看着正在盯着自己的叶修，“打扰到你了吧？”
“不，没事，你要不要上楼去睡？”叶修摇摇头。
“没关系的，我没事。”钟九弯了弯眉眼，但是眼里的疲惫却是掩盖不住的。
“上楼去睡吧，你在这里睡也睡不好。”叶修说，“我晚上要通宵，你先去睡没关系的。小唐你看着我的电脑。”说着起身，很显然是要带着钟九上楼
“我睡沙发就成。”钟九坐直身体，“不好意思再睡你房间了。”他抬头看着叶修，眨眨眼。
“那就睡沙发吧。”叶修没有强求，他看得出来这孩子还是很守规矩的。
两人上楼，叶修从自己房间把被子拿出来给钟九。
“谢谢，真是麻烦你照顾了。”钟九伸手接过，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事儿。”照顾小孩子叶修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后来陈果上楼打算睡觉的时候，发现钟九正坐在沙发上，披着叶修的被子，手臂搭在眼睛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听到开门声以及开灯声，他才放下手：“陈姐？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你不继续睡了吗？”陈果问。
“不了，已经睡好了。”钟九笑笑，隐瞒下真实情况，“他们还在下面吗？我下去找他们。”
“还在下面玩呢，我撑不住了我先睡了。”
“好的，晚安好梦。”朝陈果眨眨眼，然后把叶修的被子叠好放回他的房间才下的楼。
“起来了？”叶修正好结束一次副本，摘下耳机看着钟九拉开椅子坐下，“好点没有？”
“好很多了，谢谢关心。”他单手支着下巴看叶修，点头示意自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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