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黑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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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证物袋，司城拿捏了下弹力绳的焦黑边缘。他稍一施力，便有细碎的粉末状固体从绳子缝隙间洒开。
　　目暮警部和他身边的小警官紧张看着司城的动作，生怕他一个用力对证物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
　　司城沉吟片刻：“是火药的痕迹。”
　　目暮诧异瞥了他两眼。
　　他小心翼翼地把证物袋拿过，交返给证物收集的警官。对方给司城几个幽怨的眼神。司城对此视若无睹，出神地思考着什么。
　　目暮忍不住打断了他：“……你还没说呢，你看见了什么？”
　　柯南此前一直保持沉默，闻言也终于按捺不住，满眼好奇地看向司城。
　　“……只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东西……”
　　司城微微眯眼，回忆起假面超人的坠落姿态。对方表演时肢体总透露着一种笨拙，而那一瞬间的动作，是与在舞台上完全不同的精准优美。
　　“也许你们知道高空跳水——这就是对方给我第一印象。他的动作很标准，入水处也没有障碍和阻挡物。仅仅是这种高度不至于出现意外，何况绳索还提供了一部分缓冲。”
　　“……所以，造成恐慌的溺水事件，基本可以肯定只是掩饰。”
　　他只讲出了这一个疑点，柯南就恍然接过了话：“保护绳上的痕迹并不是谋杀证明，而是为这场‘高空跳水’进行的铺垫！”
　　目暮提出疑惑：“那他为什么还是死了？又为什么肯定这是谋杀？”
　　毛利小五郎突然道：“——我明白了！”
　　他充满自信，“有人潜伏在水池底，当假面超人跳水后，他就上去杀死了对方！”
　　柯南：“……竟然也是个思路。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啦。”
　　毛利不爽道：“怎么就不可能了？”
　　“司城哥哥都能看清水池有没有障碍物，还看不见藏了个人吗？”
　　“这，确实也是有道理的。但是……”
　　目暮不耐烦地朝毛利挥手，等待司城的解惑。而对方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有没有可能，这里还存在另一个‘假面超人’？”
　　这是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假设，目暮斟酌两秒，认为确实有实施的可能。警方调出内部档案进行人物关系上的排查，很快找到了和死者存在冲突、又有着作案时机的嫌疑人。
　　在杀人手法都已经明晰的情况下，他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目暮他们押送犯人上了警车，
　　毛利还是头一次旁观这么快速的结案，“凶手的运气不太好啊，直接就被你看到……这也太巧了。”
　　柯南却摇了摇头。
　　“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
　　“司城哥哥在上面和我们看到的东西没有差别，甚至侧方向还能看得更清楚一点。绳子断开时离地面距离比较近，我还看见了一点火光……估计这也是凶手选择承认的原因。”
　　在自己身上玩爆破，还真是别具一格的杀人手法。
　　他有些懊恼：“我虽然也觉得姿势怪异，但并没有朝这个方向思考过……”
　　“管他呢，案子结了不就好了！”
　　毛利小五郎爽朗拍了拍司城的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左右看了看。
　　“你那小女朋友呢？”
　　司城没对这个称呼做出什么反应。“她先回去了。”
　　毛利看了眼小兰，鬼鬼祟祟凑到司城耳边，“……要不要来见识一些好玩的东西？”
　　他这副模样，司城很难不把所谓“好玩的东西往歪处想。
　　“小兰，你带着柯南继续玩！”
　　司城被他拉着走，睨他一眼，“你不做委托？”
　　“总要先收集资料，安心安心，我已经找渠道去做这件事了——”
　　“爸爸真是的，到底有什么可玩的啊，这里才刚刚出事。”她嘟囔道，牵起柯南的手，
　　“……司城君新造型很可爱呢。柯南你总是穿这身衣服，一定也腻了吧？反正爸爸也不是去做正事……”
　　“——我们也去买衣服吧！”
　　……不是吧。变成了小孩，还要陪小兰逛街的吗？柯南苦着脸被毛利兰牵着走。他只是区区一个小孩，根本做不出有效的拒绝。
　　而那一边——
　　“我觉得是一号。”
　　“三号吧？船前端的造型看起来减少了阻力。”
　　“听说十二号有悄悄改动了发动机……”
　　“我还押八号，他已经帮我赢了好几把。”
　　毛利从周围人的紧张讨论中离开，在手机上押了个，看着司城意犹未尽，“你要不要也？”
　　“听那个小鬼的话，你应该观察力应该很不错吧，觉得哪个会获胜？”
　　……你不是都押完了吗？
　　司城低头研究手里被毛利点开的软件。
　　背景正是他们眼前的游园，一条河横跨手机屏幕，滚滚奔向了另一方，水面上漂泊着一辆赛艇。
　　封面虽然简单大气，可司城看这清澈湖水，只能回忆起从上游捞出的那具假面尸体。再看看这附近围观的人，每一张脸都是兴致勃勃。
　　机器发出一声翁鸣，发动机转动的声音悦耳低沉。毛利这时也顾不得他了：“开始了！”
　　几道白色的波纹折起，赛艇开始提速。
　　……比起在岸上旁观赌博，司城更想亲身参与比赛。但不得不说，现实的比赛气氛也足够尽兴。他有点意犹未尽，用肩撞了撞满脸堆笑的毛利小五郎。
　　“还有什么别的吗？”
　　毛利看着账户余额眉开眼笑，闻言欣赏地大力拍着他的肩：“当然有了！下次带你一起！”
　　他们和小兰在乐园门口碰面。
　　只是一场比赛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可小兰和柯南已经换了一身装备：毛利兰穿着露肩T恤，胸前一只纯白色的长毛萨摩耶，柯南则是只戴着眼镜的仓鼠。
　　她拿出另外两件衣服，交给司城。
　　衣服被折叠收进了袋子，只能勉强看清图案上的黑猫与柴犬。小兰微笑道：“这是柯南给你挑的！”
　　“司城君和女朋友是穿的这种的吗？很可爱呢！”
　　司城也没客气，接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柯南，小孩低着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回想到他今天一整天都古怪地沉默，司城问：“你怎么了？”
　　“……”柯南看了他一眼。
　　“那个人，是广田雅美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