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将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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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后，千戈城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五一广场这块地方，在二十一世纪初，就是千戈城最繁华的位置。
    彼时，这里已经是高楼林立。
    往来游客络绎不绝，摩肩擦踵好不繁华。
    到了如今，这块地界已经大变样了。
    一栋又一栋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令广阔的天空变得逼仄。
    一条又一条空中大道如网编织，将纵向的空间分割开来。
    倘若这天下大雨，站在第一层甚至都不用打伞。
    雨水还没来得及落完，就会被上层的各条大道分流而去，不曾给底层留下一滴。
    浮空大道将空间纵向分离，也将百姓分成了三六九等。
    资本家住在那高耸的云中，出门基本靠浮空车，兴许一辈子也见不到下等人。
    这才叫名副其实的“人上人”。
    资本的终极形态，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如今这种社会结构，恰似那古早传说中的仙庭与地府。
    上等人过着下等人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生活，下等人也走着上等人不曾踏足的道路。
    物理的界限，钉死了人与人之间的阶级。
    譬方说这曾经繁华无比的五一广场，路牌上的地名也已经加了个“旧”字。
    这座城市的最底层，已经是毋庸置疑的法外之地。
    更是朝廷都难以顾及的“里世界”。
    所以各大公司才向朝廷施压，迫使皇室敲定了“公司执法权”。
    因此，各大公司便有了自己的武装势力。
    在这千戈城，罗兰科技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甚至称之为“土皇帝”都不算过。
    这手上的武装力量，自然也已经不可小觑。
    网络上曾经也有人预言，大夏这岌岌可危的皇室已经步入死局，迟早有一天这些公司会揭竿起义。
    然后将整个大夏瓜分，变作一个个由公司掌控的国度。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番言论一出，不少人都呼应起来。
    足见下等人对公司的深恶痛绝。
    但很快，这些言论就消失了。
    连带着这些人，也杳无音讯。
    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言而喻……
    有道是“管中窥豹”。
    单是看这一件事，就知道罗兰科技是个多么彪壮的庞然大物了。
    但今晚，这个庞然大物自己也没想到，会被几只小小的蚂蚁所撬动。
    距离五一广场数个街区之外，便是罗兰科技的总部大厦所在。
    整座大楼好似一块擎天巨石，棱角方正，直插云霄。
    以如今这个连年雾霾的天气，站在大厦脚下，抬头甚至瞧不见大厦的顶端。
    大厦底层的武装力量，也是整个大厦最为严密的。
    毕竟是大厦之“根”，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
    大厦四周的街道上，常年有武装巡逻车来回游走。
    真枪实弹的巡逻士兵仿佛冰冷的机器，没有哪怕一分钟停止过活动。
    说一声“固若金汤”，都不是吹牛逼。
    往常也没什么人往这边跑，因为连这几条马路都算是公司的领地。
    想要从大厦旁边安全路过……其难度不亚于上衙门举报官府。
    今夜，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巡逻的士兵老远瞧见四人直直走来，便停下了脚步。
    那是四个身着黑色兜帽大衣的人，都戴着兜帽垂着脑袋，连长相都看不清。
    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好公民。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左腰处还挎着一柄入鞘的武士刀，就更令人紧张了。
    如今这个年代会使冷兵器的，要么是脑残，要么是武者。
    无论是哪一个，都会让巡逻的士兵们头疼不已。
    “前面的人站住！这里是公司领地，请摘下兜帽亮明身份！”
    三位士兵组成的小队跨步迎了上来，口中同时喝道：“这里是罗兰科技公司领地，本司有最高执法权，请不要挑战本司的底线。”
    寻常来说，这几句官腔打出来，那些不长眼的都会噤若寒蝉，连忙告罪闪人。
    这次却是奇了，带头的小队长喊完之后，那四人依然没有停下。
    甚至连脚步的节奏都没有乱。
    小队长眉头大皱，忽然举起了手中的枪械，再次喝道：“我再说一次！立刻摘下兜帽！”
    “罗兰科技领地，本司有最高执法权，一旦被本司认定为威胁，我们有权将你们当场击……呃？！”
    这巡逻小队的队长还没说完，眼前这帮人里忽然有一人窜了出来。
    很急很快！
    以小队长植入的高级义眼，甚至都只瞧见一抹残影突脸而至。
    噗~
    随后只听一声闷响，伴有液体溅洒的动静传出。
    小队长面露愕然，身后两个没见过阵仗的士兵也愣在原地。
    “不用你们认定了……我们就是威胁。”
    面前响起一道低沉性感的女声，带着些许气泡音。
    小队长口中涌出鲜血，瞳孔剧颤着抬起了头。
    这一瞬，他终于通过义眼看清了兜帽下的面容。
    金色乱发、褐色肌肤、惨白的鬼面遮住下半张脸，只余一对淡漠的眸子泛起微光。
    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后景象。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朝着右侧倾倒下来。
    甚至，他还瞧见了一个无头的躯干。
    噗噗~
    头颅落地轻轻起跳，又滚出数圈，沿途洒出一线血痕。
    姬清浊收回右手，士兵们这才发现，她那只手已经变成了一柄宽阔的弯刃，
    弯刃足有一米来长，从女人的肘部延伸而出。
    “那是什么……”
    两位士兵惊骇过度，甚至忘记了拉响警报，只是愣呵呵地望着姬清浊的手臂。
    “义肢？是像螳螂刀一样的东西吗？”
    嗙嗙！
    忽然又是两声巨响，这两人当场没了上半边身子。
    封子安收回银色玫瑰，隔着面罩瓮声道：“别浪费时间了，趁着他们反应的间隙，全速莽进去！”
    “你在教我做事？”姬清浊回头，语气有些冷硬。
    然而封子安完全不搭理她，边走边道：“对，这计划我制定的，教你做事有问题吗？”
    说完他已经掠过姬清浊，走在了最前头。
    纪如嫣默然跟上，姬清秋则上前拍了拍她的香肩。
    “行啦，咱们以后在收拾他，现在先干正事吧！”
    呜~~
    与此同时，犹如防空警报一般的嗡鸣响彻天际。
    【警告！警告！】
    【公司领地发生入侵事件，全体二级战备！】
    【重复！公司领地遭受入侵，全体二级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