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悖论(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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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兴的故弄玄虚让厨子瘪了瘪嘴，最终干笑两声答道：“我看制作过程并不复杂，而且都离不开一张锡纸，难道叫‘纸包鱼’啊？”
　　“你说对了，就叫纸包鱼。”郑兴拍了拍手，接着解释道：“其实鱼可以换成其他的，口味也有很多种，而且这张锡纸也能换成更便宜的烘烤纸，只不过今天在市场上没买到。”
　　“我看应该叫纸上烤鱼，刚才试菜的时候我也尝了一尝，口味很像重庆的万州烤鱼。”一位稍微年长的老厨师笑着说道：“只不过那种烤鱼的制作方式很复杂，先蒸后烤，最后上菜的时候还要油煎，远没有这么方便，在川菜馆算是一道硬菜，所以价格也比较高。”
　　郑兴依旧点了点头：“这个说法也是对的，但其实叫啥不重要，只要好吃就行。”
　　“真是稀奇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化繁为简的做法…”小厨子挠了挠头，继续怀疑道：“这东西好吃是不假，做法也不难，但我还是想不明白，单凭这东西难道真能开店？”
　　“行吧，看你这么执着，我给你解释一下。”郑兴摇了摇头反问道：“在此之前，你有没有见过只靠一道菜就能开起来的餐馆？”
　　“当然没有，就算是卖酱肉的小铺子，也至少有很多选择吧。”
　　“这就对了，那你觉得，为什么火锅店就能开得起来，而且还十分受人追捧？”
　　小厨子摊了摊手，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人家那也不是一道菜啊，模式就不一样。火锅主要卖的是锅底口味，而且菜品搭配自由，价格还很亲民。”
　　郑兴笑而不语，眼神示意他说到点子上了。
　　这时候小厨子忽然一拍脑门，火锅的这些卖点，都能在面前这份不起眼的‘纸包鱼’身上找到缩影。制作简单只靠独特口味，菜品的选择性也丰富，只要提前找人制好几份配方，就一劳永逸降低了请大厨的人工成本。
　　这些成本，就可以从菜品本身解脱出来，价格自然也就便宜不少。一道媲美川菜馆硬菜的烤鱼，最终变成了薄利多销的大众美食。
　　“原来如此啊，这么说来，郑老板您是打算自己干咯？”
　　郑兴略微思索片刻，摇头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以后我肯定会进军餐饮业的。”
　　这话不假，餐饮的利润在当今这个年代还不算太高，人们的生活水平不足以让饮食行业谋取更多收益。而且郑兴现在只想着全心全意发展自己的综合型生态农庄，等一套完整的原料供应链就绪，能把成本压到最低之后，再考虑跨行到下游做食品。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如今这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就已经是重重阻隔。
　　不一会儿，餐馆里已经挤满了人，今天来的食客明显比昨天多了一些，其中有很大一批人都是冲着郑兴的小龙虾来的。
　　毕竟鱼这东西大家经常吃，都知道是啥滋味，但小龙虾却是首创啊。昨天那些吃过的人都自发地进行了一波宣传，现在郑兴已经积累了很大一部分群众基础。
　　但等所有人入席坐定，却迟迟不见郑兴端出他的小龙虾来，甚至等金云祥的好几道菜都上了桌，仍然没见郑兴有下一步动作。
　　金云祥这时候忍不住挖苦道：“郑老板还是很识时务嘛，或许他也看得出来，今天咱们上的这些鱼，用他的一招鲜是不管用了。”
　　“哈哈，金老板说的没错，今天实在对不住，小龙虾没有多少存货了，一直免费吃恐怕我要亏本。”郑兴结果话头解释道：“这东西我也只是在试养阶段，规模不大，现在只能算作野味，先拿出来给大家尝尝鲜，等下季度就会大量产出。”
　　这时候就有食客坐不住了，嚷嚷着问道：“那咱们今天不吃免费的，或者您给打个折也行，当做是咱们支持您的生意嘛。”
　　“大家放心，再过两个月，我的小龙虾就会正式上市。至于今天，是想请大家伙儿再尝一样新东西。”
　　郑兴说着，招呼后厨端出几只大烤盘，下面架着几块固体酒精，有点像是干锅鸡的架势。
　　等锡纸一揭开，这几只纸包鱼的香味瞬间爆发出来，再加上有烤盘持续加热，热腾腾的红油不停翻涌，这种香味更是持续不断地散发到空气中，满屋子都是这种叫人上头的味道。
　　相比之下，金云祥之前端上来的那些热菜都已经晾得差不多，完全比不上这种爆发式的香味，众人纷纷忍不住咽口水，拿起筷子去尝试。
　　黑鱼这种刺少肉厚的鱼类，用来做万州烤鱼完全是绝配，食客们都吃得合不拢嘴。再加上今天制作的酱料种类繁多，什么藤椒番茄五香麻辣，都是应有尽有，满足了各种口味嗜好。
　　“大伙儿都先吃着，鱼吃完了，咱们继续加汤汁熬煮鱼骨，就可以上配菜了。”
　　听了这话，有经验的食客忍不住问道：“这想法不错啊，有点像是吃火锅的感觉。”
　　“没错，道理差不多，鱼就得热腾腾的吃嘛，我再给大家上几瓶啤酒。”
　　金云祥怎么也没想到，连续两天，自己居然都被郑兴这种‘小花招’击败，他总有一种有劲使不出的乏力感。
　　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新鲜玩意儿吸引了去，而金云祥专门准备的那些菜品都慢慢凉透，最后甚至剩下大半，餐馆老板也有点坐不住了。
　　因为徐老板毕竟是常年做餐饮，他已经从这道菜，确切的说是这种模式里面，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商机。
　　与金云祥那种鼠目寸光的人相比，今天这场比试已经高下立判。
　　无论是小龙虾也好，还是今天的纸包鱼，妥妥的深夜大排档组合啊。而这种东西的盈利点，不仅在于每天晚间的错峰时间段，更在于人工成本的高利用率。只要后厨找个会切菜的勤杂工，就完全不用厨子上场。
　　餐馆老板犹豫一会儿，悄悄凑到郑兴身边。
　　“郑大兄弟，咱们到后厨聊几句如何？”
　　金云祥再次被这一幕刺激到了，他连忙拉住老板的袖子：“怎么，有啥话不能在这儿说？”
　　郑兴耸了耸肩，轻轻推开他那只手：“谈生意嘛，很多东西都是商业机密，当然不能让外人听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