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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三家分晋

野蛮王妃成长记之卫水泱泱 新乡不是乡 5273 Jun 19, 2022 2:46:25 AM
    碧波城的善后工作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卫戍平派十郎押羑王爷为首的叛军头目去花都受审;保仓大军先行撤军返回;对阵亡将士的赏银也在分发。
    等他们忙完一切回到海西府,已经是九月初十。将士们最高兴的事情开始了:拿耳朵论战功换银子。卫泱泱并不是在册的士兵,所以没办法去领赏处排队。她在卫家等了一整天,等到卫秉钺回来,她高高兴兴地举起袋子:“这是我割的十五只耳朵,要给我三百亩地。”卫秉钺没好气地看着她:“你只能领一千五百两银子,不能领地。”卫泱泱以为卫秉钺记错了,拼命摇着袋子:“凭什么?我这是十五只耳朵哎,不是五只一百亩地吗?”卫秉钺想了想,又说:“哦,不对,你割了羑王世子的耳朵,那个不算,只有十四只。”
    申明煦只被她割掉耳朵,并没有死,这会儿已经被押去花都了。卫泱泱后悔不已,怎么当时只想着拿他做人质却没杀了他,可惜可惜,错过了一百两。她鼓起腮帮子说:“好,十四只就十四只,那也得给我两百亩地吧?”卫秉钺根本不愿与她多说:“上次爹爹让你拿五千两出来还给袁提督,我看你不舍得把到手的银票吐出来,我可是拿了自己的五千两俸禄去人家家里登门道歉的。你这次十四只耳朵的赏银都给我还不够呢,你还想要地?再说了,你迟早要嫁人,要地干什么?就算是换了地,也还是要给我。” 上次确实是他帮卫泱泱还的钱,所以现在卫泱泱说不过他。但是又想到自己兴冲冲地割耳朵,却要被他拿去,心里舍不得。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马被卫秉钺在阵前给杀了,马上抓到了把柄:“那还有我的喵呜呢?我养了两年多,都是自己给它洗澡喂草料的,那也不止五千两银子吧?你不给我地,你赔我的喵呜!”
    大战之后,兄妹二人难得有空,便在花园里斗嘴,正好遇到申明渊走了进来,看到卫泱泱抓着卫秉钺不放手,问道:“你们兄妹二人在干嘛呢?”卫泱泱气冲冲地说:“陆公子评评理,两军阵前人人都听到了拿耳朵可以领银子领地,连半道投诚的叛军都领了,凭什么不给我领?我八哥不但不给我地,还要贪了我的耳朵。对了,他还杀了我的马呢。”卫秉钺低头看着她,小声说:“你少恶人先告状啊。”他又抬头对着申明渊回话:“我不是不给她领,她要的是地,不是银子。女孩子家的,要地做什么?”
    申明渊笑笑说:“卫将军,既然阵前悬赏勇士,只要卫小姐符合要求,也应该给她地吧?”卫泱泱立刻将他引为知己,连声附和:“对对对,你看,陆公子就很讲道理,到底是读书人,就是不一样。”申明渊在碧波城北城门喊话时,她在西门攻城,所以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为了保护申明渊,在回到卫家之后,大家还称呼他陆公子,如常待他。既然申明渊开了口,卫秉钺只得勉强同意:“是,是,那就给她一百亩地,其他折算成银子。”他又回头教训卫泱泱:“地可以给你,但你不许闹了,等回头,我再给你找几匹好马。”
    处理完叛军的事,解了海西南面的危机,接下来,就是动手收拾水魔了。卫家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坐山观虎斗,看着水魔攻打海斯。申明渊还和之前一样,住在卫家军蓝营,卫秉钺仍旧让卫泱泱给他做护卫。但他发现,卫泱泱自那日被他看了头发之后,对他态度大变,每日只管在帐篷外面做守卫,也不进来吃饭,也不与他多说话。
    这天晚上,他又走出帐篷,看到卫泱泱正在给一匹枣红马喂草料。那马是她年初从海斯回来时,腮波一帆送给她的,她给起名叫“嗷呜”。申明渊想找个话题,便夸嗷呜:“这马好骏。”见卫泱泱仍不理他,他吞吞吐吐地说:“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后来才,” “喂!”,卫泱泱大声喝住他:“你就是故意的,我都说了让你放手了。”
    申明渊自知理亏,所以对她的大吵大闹,并不生气,还是陪着笑脸:“我当时真的不知道看女孩头发就是要娶她。”
    卫泱泱气得要命又没办法杀他,拼命在沙地上跺着脚:“住口住口,不许你再提起!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到处嚷嚷?要不是你是我们卫家的客人,我早就,我早就,” 她两个拳头攥紧,想说的话显然是“我早就打死你了”。申明渊连忙摆手:“我没有到处嚷嚷,这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连凌泉都不知道。”卫泱泱这才放下拳头,威胁他说:“你没说出去正好。我告诉你,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害我嫁不出去,我就。”她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申明渊心里一寒,心想:你本来也就嫁不出去啊。这与我看你头发,有什么关系?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话锋一转:“哎,要不这样吧,我向你赔罪。我接着教你写字好不好?”
    卫泱泱嘴上“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下来等着他教。申明渊见对方没那么生气了,就趁机问:“你名叫泱泱,那有字没有?”卫泱泱仍是气鼓鼓地,但还是答了他的问题:“嗯,我字是“胜男”。”申明渊“啊”了一声:“卫总兵十五个儿子,还嫌不够多?给你的字也要叫胜男?”卫泱泱回头瞪着他:“怎么啦,这字不好?”申明渊哪敢反驳她:“不不,更胜男儿,挺好的。”
    他捡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写下“胜男”两个字,并讲了一遍要领。卫泱泱照着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他:“你为什么还不回花都?要一直住在我们这里?”申明渊答:“我父,哦,皇上要我继续留下,处理完水魔国的事再回去。怎么,你不喜欢我住在这?”卫泱泱咬咬下唇:“没有,你是我哥哥的朋友,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申明渊接着讨好她,找到了一个她喜欢的话题:“以前只听说过卫家军厉害,却没想到这么厉害。四万人对阵六万人,哪里想到非但丝毫没落下风,居然还能反攻,以弱胜强。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若我是卫总兵,面对前后夹击,应该怎么办。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卫泱泱听他说到这里,放下手里的树枝,反问他:“以弱胜强,你觉得我们卫家军是弱的一方?” 申明渊不懂她为何这样发问:“嗯,人数不足、粮草不足,兵器也没人家的好。很明显卫家军处于下风啊。” 卫泱泱很不服气:“我们的人数和武器是没他们的好。可是,我们比他们路熟,比他们有经验,最重要的,我们还很勇敢。这个你怎么不拿来比?”
    申明渊知她读书不多,本来挑起这个话头,只是想和她聊聊天。却没想到,他饱读诗书,倒是被这个女孩子当场给问住了。卫泱泱不等他想出答案来,又追问:“你也去了战场,可看到我们双方交战时的差别?叛军拿着工部今年新送来的大炮,可是,连装填弹药都不熟练,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炮。在这沙漠里,我们卫家军的威名,谁人不知?我父帅的红色帅旗一竖在阵前,他们便吓得腿脚发软。我还看到有些人,居然被吓得连箭都放不到弦上,这如何能赢?你有没有听过,兵败如山倒。什么以弱胜强,谁最后赢了,谁才是强!”
    她本来只是想将卫家军的功绩炫耀一番,可申明渊却注意到了她最后一句话:“谁最后赢了,谁才是强!”他将这句话反复念叨,甚至还拍起手来:“有道理!有道理!哪来的什么以弱胜强,谁赢谁才是强!”他在花都,都是由历任兵部尚书教习兵法,但从未在战场上实践过。竟然没想到,那些饱读兵书文武双全的尚书们,居然还没有一个女孩子讲得通透。自己只看到了双方兵力和武器的差距,却没将卫戍平先行与西堤、暴捷谈判;使计让卫泱泱送信;在兵士面前带头饿肚子以稳定军心考虑在内。还有,卫家军阵法先进、配合默契、毫不俱死,这也是能战胜叛军的关键。在这样的军队面前,毫无战斗经验的羑王爷指挥的叛军,即使拿着目前最好的武器,仍然是一败涂地。
    他又想到,自己和申明堡、申明渊相比,本来占着下风,他们俩是元后所生,而自己母亲是继后。自己又是诸皇子中年纪最小的,读书也读得不太好,父皇并不满意。可是就像卫泱泱说的,争太子的事还未尘埃落定,不到最后入主东宫,谁能说自己胜券在握?像卫戍平那样,将敌人的夹击打成对敌人的包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谁赢,谁才是强!想通了这一点,他便觉得卫泱泱非但不是不学无术,简直是冰雪聪明,他心里马上将她引为知己。若卫泱泱是个男孩子,只怕他立刻就要和对方义结金兰了。
    卫家这边,倒是陆陆续续得到了消息。七月中,腮波雪蝶杀寻祖辉,开始召集全国兵力对抗水魔大军,并向碧波城送去求救信。可是羑王爷自己忙着起兵,没有救援他。水魔国虽然被托不经折腾了几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兵力占优,七战七捷,一路从白豹城打到海斯国都龟来城,并继续向止鹿城打来。而止鹿城是腮波家封地黑豹城前面的最后一道防线。九月初,腮波雪蝶召集兵力,准备在止鹿城外与水魔骑兵决战。
    蓝营一路在后,悄悄跟着水魔军,并将消息源源不断地送回海西。收到水魔已打到止鹿城外的汇报时,卫戍平也赶来了蓝营。申明渊问他:“卫总兵,军事上我不懂,这水魔军能拿下黑豹城吗?”卫戍平很是肯定:“这次托不经必能取下黑豹城,海斯亡国,只是迟早而已。”申明渊又问:“若海斯亡国,对我大阳,是利是弊?”卫戍平摇摇头:“水魔比海斯国力要强,若是让它吞并海斯,我们再打,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海斯是小国,若是它胜,以后也翻不起浪来。”申明渊又问:“你是说,我们可以帮帮海斯,联合暴捷、西堤,夹击水魔?”
    卫戍平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是,我们可以把消息放给西堤、暴捷两国,他们肯定愿意同我们一起夹攻水魔。但,这里又有两个难点。”申明渊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卫戍平道:“一.须得保证黑豹城能坚守最少半个月,否则,若几天就被攻破,偷袭就毫无意义。二.须得要说服腮波雪蝶和我们合作。但他是否会相信咱们?这一点,末将并没有把握。”卫秉钺开口说:“父帅,咱们只需要保证海斯国和咱们合作,这个人,不一定是要腮波雪蝶的。”申明渊不解其意:“海斯国王已死,若是咱们不用这个摄政王,还有谁能做主?”
    卫戍平马上明白了卫秉钺的意思,并解释说:“海斯国王无权,将军把持朝政,腮波家是世袭镇国将军,手握兵权,倘若他被杀或者被俘,自然是该由他的儿子继续做镇国将军。他大儿子已死,现在只有一个小儿子,而且,完全不懂军事。倘若咱们扶持他小儿子,那以后,海斯对咱们大阳,再无威胁。”申明渊又问:“那,他小儿子,肯和咱们合作吗?”卫戍平又将之前做的种种准备讲了一遍:“他小儿子是个讲道理的人,可以派我女儿去说服他归顺大阳。咱们先等腮波家扛不住了再出手,解救他于水火之中,我想他肯乖乖听话。”三人又商议了细节,便由卫戍平拿着虎符,去说服西堤、暴捷共同出兵。
    父子俩离开申明渊的营帐,卫戍平将说服卫泱泱去黑豹城这事,交到了卫秉钺身上。卫秉钺强烈反对:“那怎么可能,小妮如何肯去?我上次费尽心思才骗了她写信。这次只怕拿刀架着她,她也不肯。”卫戍平并非要征询他的意见,只需要他去执行:“那是你的事,今天是你提的要帮海斯的,那就你去说服她。”卫秉钺这才明白,这是他父亲在给他下套呢:“叫我去说服她,不如一刀杀了我。”
    卫戍平想了一想:“你不愿意去也行,那你去做另一件事。”卫秉钺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只要不让我去做说客,叫我干嘛都行。”卫戍平看着他:“那你去给她找个婆家。”此刻,卫秉钺心里只有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他满脸无奈:“那,我去劝她去黑豹城!”他摸摸自己的脸,想到上次在姑苏,被卫泱泱挠的满脸血印子,这次又不知道要被她打成什么样。算了算了,那也比给她找婆家,难度小些。所以他心下一横,向卫戍平行礼退出,去找卫泱泱。
    可不论他说什么,卫泱泱只是不肯:“哼,上次你打我,我还没向爹爹告状呢,你这次还敢来?我才不去帮那老畜生呢。”卫秉钺陪着笑脸:“上次,你不是都出过气了嘛。”卫泱泱气呼呼地说:“出过气了,不代表我原谅你了呀。”“哎你。”他想骂回去,但怕被他爹爹听到,又要骂他,所以终是不敢,只得继续晓之以理:“你不想看着那托不经死啊?”
    卫泱泱故意气他:“想啊,可是要杀托不经,你带兵去杀啊,真刀真枪地将他砍成肉酱,拿他的骨头回来炖汤。你叫我去做什么,我又不是王昭君。”她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若是边关将士打不过人家,就得送王昭君去和亲;再打不过,便要割地赔款,这乃是一个国家的奇耻大辱。听到她自比王昭君,卫秉钺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捏着卫泱泱的脸:“哎呦,王昭君可是大美人,你以为你也能使美人计啊?”卫泱泱马上抗议:“不许捏我包子!”
    他两人一起长大,卫秉钺自然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他开始利诱:“等我年底去花都述职时,给你带回来一车好吃的,好不好?”卫泱泱“哼”了一声,并不言语。卫秉钺咬咬牙说:“再加一车西域的葡萄酒。”卫泱泱还不说话。卫秉钺最后加码:“再加今年繁星楼吃十顿。”那繁星楼是碧波城内最好的酒楼,卫泱泱常年生活在蓝营,一年也去不了碧波城十次,他这么说,自然是允许她今年可以常常跑去玩之意。听到这里,卫泱泱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
    他见卫泱泱态度有所改变,又接着说:“还有你那小弩,我再送你100枝弩箭,这总可以了吧?”她那小弩是特制的,虽然小,但弩箭比大弩的弩箭还要难做,要专门找两名匠人专门为她赶制,每月也不过能做二十多枝而已。而且那箭头上的毒药,是见血封喉的良品,由一种植物提炼而成。而海西并非那植物产地,卫秉钺每次都要花银子,找人从西南一带运来,十分难得。所以她平常,非到紧急关头,也是舍不得用的。一百枝弩箭,耗费巨大,够她用好久了。所以她这才点点头,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卫秉钺无奈地想:我的面子?我的面子是几千两银子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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