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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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之所以选择激烈且残忍的手段对付小丑，是因为这些被困在七情楼中的家伙，不仅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且性格极为偏激，而且阴险狡猾，如果不用非常的手段，恐怕这些人也不会老实回答。
至于那些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则属于一种心理引导和暗示，类似于陈阳此时拥有的特殊能力‘共情’弱化版。
例如，他此时向小丑提出的一共有几颗糖果的问题，就是希望小丑能够在明明只有六颗糖果的情况下，说出实际有七颗糖果，因为这恰好对应着，照片上明明只有六个人，可实际七情楼却有七个人的情况。
按照陈阳的推断，即便小丑忘记了楼里第七个人的存在，但通过这种强化式的引导，或许能让小丑想起什么。
当然，如果小丑仍旧没有回忆起任何关于，第七个人的信息，那就可以证明猪头男是在骗自己！
“这里有几颗糖果？”
陈阳将小丑最后一片指甲拔掉，再次质问道。
“6颗···”
全身上下被鲜血覆盖，胸口处的伤口已经凝出了血痂，小丑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挣扎，也不会躲避陈阳的目光，只是木讷的回应道。
“还是没有得出正确答案么！”
陈阳皱了皱眉头，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即便小丑是个疯子，也不可能在面临这种残酷的刑罚之下，还强撑着欺骗自己。
想到这里陈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郁，他沉声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张子奇、冯亮、王铮、林宁，你认识谁？”
这是由猪头男提供的四个怀疑对象的名字。
或许担心小丑没有听清楚，陈阳又将这四个名字，来来回回的重复了好几遍。
麻木呆滞的小丑，犹如痴傻一般，跟着陈阳反复的诵读着这四个名字。
乍看之下好像他只是在机械的重复，可陈阳仔细的观察后发现，每次念道‘冯亮’的时候，小丑的语速比起其余三个名字，要生涩一些。
“你是冯亮？”
陈阳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按照人们的习惯，在叫别人的名字时，即便那名字再怎么难读，只要读顺口了，除了发音上会存在一些瑕疵，并不会显得生涩。
相反说自己的名字时，则会略微显得不怎么自然，这是因为虽然对自己的名字再也熟悉不过，可抛开不怎么常需要的自我介绍，大多数情况下，自己的名字出现的情况都是由耳朵接受之后，嘴巴连带的做出反应，而不是嘴巴先说，耳朵再做反应，因此人们在说出自己名字时，会表现的略微有些不同。
“冯亮···。”
小丑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好似生出了一丝光芒，他抬起头看向陈阳，嘴巴缓慢的一张一合，有些迟疑，有些吃力的念着。
陈阳此刻没有再插话，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希望给到对方充足的反应时间。
“我··的··名字，是冯亮。”
当小丑含糊不清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长大了嘴巴呼吸，似乎想要抑制心中的情绪，可最终那些积压在他记忆深处的东西，终究还是如洪水一般，爆发出来。
“我的名字叫冯亮，是国内一家知名研究院的研究员。”
“不同于其他进入研究院，被称为天才的同事，我小时候并不聪明，甚至说得上愚笨。”
“父母在我记事起就离异了，我跟着患有慢性脊椎炎的母亲长大。”
“因为母亲生病的关系，家里几乎没有收入来源，只能依靠政府的接济度日。”
“小时候我不懂事，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可以用上漂亮的书包，可我却只能用塑料袋装着课本。”
“我哭了一晚上，只希望能得到一个书包。”
“第二天，等我睡醒的时候，我的枕边果然放了一个书包，尽管破旧了些，但我依然很开心。”
“正如最开始说的，尽管我努力的学习，可我的成绩却始终无法提高，虽然不至于倒数，但总也避免不了被老师点名批评。”
“同学们因此都笑话我，说我有个傻子妈，所以我也是傻子！”
“我跟他们争吵辩解，甚至大打出手，最后被老师叫家长。”
“我妈到学校的时候，手里拿着捡垃圾的口袋，身上又臭又脏，因为她一直佝偻着背，老师把她误认为我的奶奶。”
“虽然是我先动的手，但实际上对方只是留了些鼻血，而我的身上则到处都是淤青。”
“对方的家长大度的说不需要赔偿，虽然我妈也确实拿不出一分钱来赔给他，可对方母亲眼神中的鄙夷，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离开学校之后，我很愤怒，我很不甘，我很懊恼！为什么我会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我会拥有这样的父母！”
“我把上来关心我的母亲推到，大声的朝着她怒吼，老实说我根本没有这样的资格，也没有这样的权利，可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吗？”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糖，尽管她的手很脏，但那颗糖却很干净，漂亮的彩色糖纸，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它有些刺眼。”
“亮亮，吃糖就不疼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没有替我剥开糖纸，或许是嫌弃自己的手脏，她示意我自己吃。”
“那是我吃到的第一颗糖，当我把那颗糖放进嘴里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这么甜，这么美好的东西。”
“从哪天起，我拼命读书，我发誓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能吃到那么甜的糖，而且我还想把她给我的妈妈尝尝。”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我不知道她以怎么样的毅力，忍受着病痛去捡垃圾，为我提供的学费。”
“我只知道，当我拿到研究生奖学金，回到家的那天，她离开了我。”
“埋她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坟地，他告诉我，他是我的父亲。”
“看着穿着光鲜的他，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怨恨？仇视？以及心中的一丝窃喜？或许都有吧！”
“我麻木的接受了他的存在，并且得知了他的身份，国内顶级生物研究院的首席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