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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前往神圣大陆!

我的老婆是大领主 情敌有三千 5149 May 1, 2023 6:06: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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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庸
    一九六四年五六月间,我代表香港《明报》,到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参加“国际新闻协会”的第十三届年会。这里发表的几封杂记,记录了当时的见闻和一些零星感想。
    中国史上的突厥
    中国人对土耳其一向很陌生,去过土耳其的人很少。我在中国香港要办去土耳其的旅行手续时,立即就遇上了困难。似乎谁也没有去过土耳其。去问了好几家旅行社,谁都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拿入口签证,连规模最大的通济隆旅行社中的职员,帮我打了许多电话,还是不得要领。最后是航空公司打电报到土耳其外交部去询问。回电来说:在伊斯坦布尔机场发给签证。
    伊斯坦堡是个有着千余年历史的古城,但机场的设备和规模却比香港差得多。国际新闻协会和土耳其报业公会派人在机场接待欢迎,进口手续在两三分钟内就办好了。
    其实土耳其和中国关系很密切,甚至可以说没有中国就没有土耳其。此话怎么说?原来土耳其人就是中国历史上的突厥人。Turk的声音不就是“突厥”吗?在隋朝和唐初,突厥人厉害至极,唐高祖初起事时还向突厥人表示臣服。直到唐太宗命李靖为大将,才将突厥人杀得一败涂地。突厥人在东方不能立足,逃到西伯利亚和中亚细亚一带,逐步西侵,因而在小亚细亚建立土耳其。
    假定红拂女真有其人,确如《虬髯客传》中所说生有一头极漂亮的委地长发,如果不是她看中了李靖,半夜里私奔相就,说不定李靖以后打起仗来精神没这么振作。突厥人如果不是被李靖赶向西方,也没有今日的土耳其了。
    长头发的红拂女
    倘使没有这个美丽的红拂女,说不定今日西方的文明也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伊斯坦堡本来叫作君士坦丁堡,是东罗马帝国的首都。西罗马帝国被法国人、德国人的祖先们攻灭后,欧洲陷入黑暗时代,文化学术都集中在君士坦丁堡。一四五三年四月,土耳其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围困君士坦丁堡,经五十三天的血战而攻陷。这是欧洲历史上的大事。
    君士坦丁堡落在土耳其人手中之后,基督教的文人学者向西流亡,逃到意大利的最多,不久便造成了欧洲的“文艺复兴”。
    罗素在《自由与组织》一书中曾说,许多历史上的大事,往往能为一些偶然的小事所左右。我们或许可以说,如果长头发的红拂女下不了私奔的决心,欧洲可能没有文艺复兴,没有工业革命。就算有,时间和形式一定也大大的不同。
    当我坐着汽车驶进伊斯坦堡古老的城墙时,看到了罗马人当年所筑的巨大引水道,心中在想着《虬髯客传》和吉朋的《罗马帝国衰亡史》,想着由许许多多奇怪的因素交织而成人类的历史。
    土耳其人和中国人曾经有过一个“同病相怜”之处。四五十年前,中国被称为“东亚病夫”,而土耳其被称为“近东病夫”。这两个国家都有过辉煌的历史,但当欧洲产业革命后,欧洲人以他们先进的工业力量向外扩张发展,中国和土耳其的势力同时逐步衰落了。
    当土耳其人的奥斯曼帝国全盛之时,统治范围包括埃及和北非的一大部分地区、希腊、巴尔干半岛各国、东方阿拉伯诸国。埃及那个花天酒地的法鲁克国王就是土耳其人。土耳其人骁勇善战,是天生的斗士,在火药枪炮发明之前,他们只在成吉思汗的手下吃过败仗,在欧洲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英语中,对于家里那个横蛮倔强、好勇斗狠的小顽童,做父母的往往还称之为“我们家那个小土耳其人”。
    土耳其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复兴,领导人凯末尔,土耳其人尊之为Ataturk。Ata是“父亲”,意为“土耳其人之父”,即“国父”。土耳其人本来只有名而没有姓,有姓氏是凯末尔所施行的种种改革之一。
    我们在伊斯坦堡开会,土耳其总理伊诺努特地从首都安卡拉赶来,在会中发表演说,并设宴招待。伊诺努瘦瘦小小,慈和可亲,单从相貌来看,谁也想不到他是凯末尔手下的最得力大将。当年土耳其在西海岸杀得希腊军全军覆没,就是这个小老头儿立的战功。开会期间,土耳其正为塞浦路斯岛问题和希腊濒于开战边缘,因此这位当年大败希腊军的老将军特别得到国人拥戴。
    博斯普鲁斯海峡
    伊斯坦堡有两点地方像中国香港:第一,它是个山城,许多房屋都建在山上;第二,它分为两部分,中间夹一条博斯普鲁斯海峡,不断有渡海小轮来来去去。但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像了。香港极新,而伊斯坦堡极旧。在伊斯坦堡,如果你不喜欢发思古之幽情,大概不会喜欢这个城市。
    博斯普鲁斯海峡约有四里宽,差不多是香港九龙间维多利亚海峡的三倍。这海峡之东是亚洲,其西是欧洲,伊斯坦堡的主要部分都在欧洲。你如有兴趣,可以坐在渡海轮之中,每天从欧洲到亚洲,再从亚洲到欧洲,来来去去地好几回。不过这渡轮的管理远远不及中国香港,有一次当地主人请我们到亚洲部分的一座王宫中去赴宴,汽车上渡轮之时,只见渡轮上水手紧张非凡,出动了七八个交通警察大吹哨子指挥,足足忙了大半个钟头,渡轮才开。
    博斯普鲁斯海峡沿岸,是伊斯坦堡富人的住宅区。沿着海岸有许多茶馆。做我向导的大学生曾带我去喝茶。海水碧绿,风物佳胜。只是海风相当强,所以每把茶壶下面都烧酒精灯。
    坐对海峡,我们自然谈起了希腊传说中那个“希罗和林德”(HeroandLeander)的故事来。希罗是一个美丽的修女,她的爱人林德每天晚上游过海峡去和她幽会。有一晚狂风骤雨,林德对情人的守信,足可媲美我国的尾生:他还是跳入海峡游泳,结果和尾生的命运相同,淹死了。我看那海峡也不怎么宽,问那大学生,伊斯坦堡人是不是有什么“林德渡峡游泳赛”之类?
    他伸伸舌头,说:“绝对没有!海峡中暗流汹涌,危险得很,谁敢游啊?”
    看来土耳其人是来自大漠的陆地民族,对海水有天生的惧怕心理。香港人游得过这海峡的,我想至少有好几千人,而且不必对岸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在等待。
    英国的大诗人拜伦曾横渡这海峡。他虽然是跛子,但跛足对游泳的影响还不大。他曾以一小时十分钟的时间,和一个军官一起横渡海峡,在长诗《唐璜》中,他曾得意地提起了这件事。不过土耳其人对拜伦可没什么好感,因为他曾帮助希腊人反抗土耳其的统治而死在希腊。
    我们喝着茶,吃着滋味不佳的蛋糕时,看到有一艘苏联轮船自北而南,缓缓从海峡中驶过。那大学生指着轮船上并列的苏联国旗和土耳其新月国旗,骄傲地说:“赫鲁晓夫这矮胖子凶恶得很,可是他的船只要经过博斯普鲁斯,却非升我们的国旗不可!”
    忧郁的土耳其人
    伊斯坦堡最宏伟的建筑是索菲亚大教堂(HagiaSophia)。那本来是罗马皇帝建造的基督教教堂,土耳其人征服伊斯坦堡,将它改为伊斯兰教的教堂,但其中和基督教有关的雕刻和绘画,仍旧予以保留,使我们今日仍能见到中世纪伟大的艺术。
    伊斯兰教文物中最著名的建筑是“蓝色清真寺”。那是世界上唯一有六个尖塔的清真寺,内部装饰以浅蓝色为主调,令人进去之后,有一种忧郁之感。我觉得所有的土耳其人,都有点忧郁。在一次酒会中,我曾向一位嫁给土耳其报人的德国太太提起。她笑着说:“当然啦,土耳其人不像你们香港人那样会做生意、会织出那许多布匹来供给英国、美国,自然有点郁郁不乐哪!”
    伊斯坦堡有一处“有顶市集”,那是一处有屋顶的大市场,大大小小的店铺至少有一千家。我感到最有兴趣的,是他们的古董武器,那些有精美金银装饰的弯刀和古老手枪。
    王宫中的中国古瓷
    在伊斯坦堡的几天之中,土耳其主人每天晚上都有盛大宴会,每一晚都在一处不同的苏丹王宫中举行。我们看到了全世界最大的地毯、全世界最大的水晶吊灯,等等。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土耳其都是德国的同盟国,所以在各处王宫中受德国的文化影响最大。
    主人特地从首都安卡拉邀来芭蕾舞团在王宫中演出,又邀来全国最佳的肚皮舞女郎表演。在古堡中则有古装卫兵做斗刀之战。我觉得,大部分土耳其人在精神领域上,主要还是沉湎于古代的军事光荣之中,对于现代化似乎并不怎么重视。
    托加普王宫(TopkapuPalace)现在已改成了博物院。我久闻这王宫中收藏的中国青花瓷器甲于天下,特地一个人去参观,果然看到一座座殿堂之中,陈列着无数珍贵至极的中国古瓷。向导不住向我背诵,这王宫中的珍珠共有几万几千颗,钻石有几万几千克拉,黄金又有几万几千两,但对于达到艺术之高峰的中国瓷器,他却全然不懂。他对我这中国人感到有点抱歉,忽然说:“前几天有一位中国人来看过。他是电影导演,入了土耳其籍的,是我们土耳其唯一的电影导演。”我问他那个中国人叫什么名字,他却说不上来。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这位土耳其独一无二的电影导演是哪一位中国同胞。
    烟草、古迹、诗句
    开完会后,我们坐飞机到土耳其西部的伊斯米去观光。伊斯米是地中海畔的名城,附近是烟草的出产地。土耳其烟草品质之佳,据称是世界第一,任何上等的美国香烟、英国香烟中,都混有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土耳其烟叶(再多就混不起了,成本太重)。每年烟草烤干后,伊斯米烟草市场开业数天。几天之中,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香烟制造商就将全部烟叶都竞买了去,迟来就买不到了。
    我曾抱着探险的心情,坐了马车去试一试“真正土耳其浴”的滋味。原来那是一座巨石建成的大厅,四壁石块烧得火滚,于是满厅都是蒸汽。大厅之大,足可容得四五百人。一“蒸”的价钱非常便宜,在东京洗一次“假土耳其浴”,在土耳其至少可洗“真正土耳其浴”二十次。
    伊斯米一带,古代称作腓尼基,是人类文化最早发源地之一。我们曾到伊斯米之南的艾弗索斯古城去参观。那完全是希腊文化的遗迹,希腊人留下的神庙、会议场、剧场、浴场,几乎和雅典没什么分别。在罗马时代,安东尼和克莉奥佩特拉在这地方住过相当长时间。替我们解释的是土耳其一位著名的学者,出口成章,谈吐风趣。他说:“各位朋友,你们脚下踏着的石板大街,在两千年前,安东尼曾拉着克莉奥佩特拉的手,在这里情话绵绵,并肩散步。”
    在当天晚上的宴会中,这位学者刚好和我同席。我向他问起土耳其的大诗人希克梅特。他说希克梅特不容于土耳其,死在苏联,葬在苏联。他用英语翻译希克梅特的几句诗给我听。这首诗题目叫作《死了的小女孩》,描写一个在广岛被原子弹炸死的小女孩:
    十年前我还活着,
    在广岛平安喜乐地生长。
    那时我是一个刚满六周岁的小女孩,
    现在我死了,永远不会长大。
    烈火先卷去我的头发,
    然后两只眼睛,接着是我的双手。
    现在我的身体成了一堆灰烬,
    一堆伴着寒风的灰烬。
    我默默念了几遍:努力记在心里。
    来自新疆的维吾尔族人
    土耳其人的烹调是糟透了的。主人隆重款待我们,给我们吃最好的食物,但每次盛宴,主菜总是白水煮羊肉或者烤牛肉,没有酱汁,没有什么调味品。
    伊斯米富丽堂皇的旅馆中,有一个青年侍役是新疆的维吾尔族人。他万里迢迢地从新疆出来,经过苏联而到了土耳其。维吾尔族人的语言文字和土耳其人差不多。当我吃着他端上来的淡而腥膻的白水羊肉时,忽然想起:一千三百多年前,突厥人被唐朝的汉人逐出故乡,横越广漠的西伯利亚而来到小亚细亚,一路上艰苦流离,只好吃这种白水羊肉,怎能像我们汉人那样在富庶的土地上过太平生活,慢慢发展精致的烹调艺术?这个维吾尔族人从新疆来到土耳其,走的正是他祖先在一千多年前所走的老路。
    现在他的生活过得不好,常常想念故乡和家人,只不过自由自在,一有空就到乡下骑马、唱歌和跳舞。我想他唱起思乡的歌来,一定很动人,虽然一定也带着那份深沉的阴郁。
    土耳其人很是好客。他们大都不太有钱,但什么东西都乐于与朋友共用。大概这是游牧民族的遗风。
    或许很少人知道,“圣诞老人”是土耳其人。他本来是土耳其南部的一位基督教主教,生平乐善好施。当时土耳其人嫁女,必须有相当数量的装备,否则纵使贫女如花,也还是出嫁无期。这位主教每当听到他教区中哪一个姑娘因为没钱而嫁不出去时,便在半夜里悄悄爬上屋顶,从烟囱中将金钱丢了下去,免得那些贫家姑娘“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位主教死后,教会中称他为“圣尼哥拉斯”,逐渐演变而成为全世界小孩子最欢迎的“圣诞老人”。
    圣母马利亚的居室
    伊斯米附近有一座小小的石室,是圣母马利亚最后居住的地方,现在已成为天主教人士去朝拜的圣地。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后,马利亚从以色列逃了出来,来到这个荒僻无人的山边,怀着丧失爱儿的悲痛,在这石室中默默地度过了她的余生。
    我去参观这石室时,一直和一位英国老太太格里姆斯夫人(Mrs。GeorgeGrimes)在一起。她丈夫是国际新闻协会的热心分子,每一次年会都曾和她一起去参加。柏林、巴黎、东京、斯德哥尔摩……总是一对老夫妻同去。今年年初,她丈夫逝世了,她想了很久,要不要到土耳其来。她说:“乔治从来没来过土耳其,他说过要和我一起来的。现在他不能来了,我还是要来看一看,将来好说给他听。”她相信自己不久也要死了,那时候就可以和她的乔治重行团聚,好把土耳其的风光,慢慢说给他听。
    我想起英国诗人D。罗塞蒂写过一首小诗,描写一个早夭的少女,在天堂中等待她情人的灵魂升天,素手如玉,倚着黄金栏杆,晶莹的泪珠,滴上了白色的长袍……
    原载于《明报月刊》一九六六年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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