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执跨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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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璎珞苦笑着自嘲道：‘官人是可怜璎珞吧。’
    ‘你还记得？’
    ‘官人说的每一句话，璎珞都记得。’
    ‘知道吗，我承受太多、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比如。’
    李靖有些激动：‘比如这该死的战争。’
    ‘如今官人身居枢密之职，手握全国之兵，朝臣和百姓都相信只有官人能拯救天下。’
    ‘说实话我一直很想逃避。’
    ‘官人为何又没逃？’
    ‘若不是心软舍不得你，舍不得这些朋友，我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那你能否告诉璎珞，艾琳到底是谁，是官人在另一个世界的娘子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猛启说官人昏睡中喊艾琳两个字三十六次，喊我的名字三十次，由此璎珞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是一位来自法兰西的女子。’
    ‘法兰西是什么。’
    ‘外族，在我们西边一块叫欧罗巴的大陆上，距我们这里两万四千里，中间要经过数十个不同的国家。’
    ‘娘子？’
    ‘不是。她没想嫁给我，我也没想娶她，我的世界一位男人只能有一位妻子。’
    ‘妻子？’
    ‘就是娘子的意思。’
    好吧，这里官人的妻子就是我，当然官人也可以纳妾。
    李靖无助点头，凝聚杀气再次释放。
    ‘说吧你还想知道点什么，今日一并说了。’
    ‘那个柜子就是门？’
    李靖没说话算是默认。
    ‘官人谢谢你的坦诚，璎珞感觉到官人很紧张，刚才看我的眼神冰冷，这是官人在对金人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有一刹那以为你会杀我，但是你没动手。’
    ‘璎珞，我对你，对你们从没有恶意，我不想造反，能保护更多人就足矣，若是有朝一日，天下太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着你去我的世界，找一座小岛平静的生活，每天吹着海风，看潮起潮落夕阳西下。’
    ‘官人，我没去过海边，最远不过只去过洛阳，连封地也没去过，真想和官人一起去看看？’
    ‘但那里并没有你想想的美好。’
    ‘总要试试才知道的。’
    ‘你能不能过去还得试试，我并不确定活物能不能跨越那道门。’
    此刻李靖有些乱自己世界里，九百年前二十七岁的赵璎珞悲惨死于按打曷营中，若是在过去一个赵璎珞算什么事。
    ‘其实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当救世主。’
    ‘你现在就是救世主，就是我的英雄。’
    ‘这种生活很累，我想摆脱，对了今日收到讯报，你爹似乎要回来了。’
    ‘父皇？’
    ‘嗯，宗翰被打得难受，陈桥死伤十数万，燕京暗探飞鸽传书太上皇两日前被押往南方。’
    ‘官人在燕京还有暗探？’
    ‘嗯，这还得感谢厨娘。’
    ‘厨娘？’
    李靖放松下来叹道：‘厨娘心地善良，前两年问我借五百贯给她朋友，让她朋友在燕京开起一家妓院，平素收留无家可归的女子靠卖皮肉赚些银钱，顺带搜集燕京情报传递，如今皮肉成为副业，刺探情报倒变成主要工作。’
    ‘官人好手笔。’
    ‘身为枢密，全国暗探尽归麾下，总得打探点东西，不过今日之后我会重点关注你那些叔伯兄弟。’
    ‘金人真肯放父皇？’
    ‘肯，如今官家昏迷数月，太子年幼，皇后不懂政事，朝中大权尽在我和伯纪手中，你父皇归来正好给我俩添堵。’
    赵璎珞淡淡问道：‘你愿意让父皇回来么？’
    李靖抬眼反问道：‘你愿意么？’
    赵璎珞肯定的点点头：‘愿意，那是我父皇。’
    ‘哪怕他回来注定要跟我发生争斗。’
    ‘父皇年岁已大，北方苦寒熬不住，做儿女的当然想父皇回来享福。’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战术不占优的时候放归太上皇，只怕金人没安好心。’
    ‘你说父皇回来要临朝？’
    ‘嗯，太上皇羽翼亲信在靖康元年死得差不多了，如今朝中身居高位之人，大都是被太上皇亲信打压过的，除了我没有。’
    “你是什么意思？”
    ‘太上皇回是肯定要回，但若是金人狮子开大口，李相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
    ‘若是赎回太上皇的财货由宗室出呢，我想还是有很多宗室愿意凑一凑的。’
    ‘那就把太上皇送到江南安心享福，留在开封就怕添堵。’
    ‘太上皇去了南方，宗室这钱不是白出了么。’
    ‘宗室的算盘傻瓜都知道，无非是想太上皇临朝，谋些肥差而已，如今朝廷在李相带领下，好不容易精简大量冗员，风气也正，此刻送进来大量宗室，只会毁灭来之不易的局面。’
    赵璎珞也点点头，很多叔伯兄弟是什么货色她心里清楚得很，当初逼她来李靖府邸逼婚就没安好心，如今朝中大权全在清流手中。宗室数千人只能靠着俸禄过活，跟以前花天酒地的日子天壤之辈，如今又逢战事一起日子艰难，若是跟金人议和迎回太上皇，朝中没有亲信太上皇只能倚靠宗室之力，赵家的天下赵氏儿孙占些祖宗便宜算什么。
    ‘官人说得对，若是父皇临朝，势必要仰仗宗室，朝局恐怕又会乱。’
    李靖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太上皇回来只能往南，在江南找个山清水秀之处安享晚年。’
    ‘如此最好。’
    ‘时候不早，睡吧。’
    两人梳洗过后相拥而眠，窗外似乎又开始飘起雪花。
    李靖躺在床榻上有些失眠，自己所谓秘密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万州府老家虽已扩建成一座小城堡，一百多退伍夔州军常年驻守，他们分成三班日夜守护，只有李桂宝和李靖叔侄二人能自由出入，万州官府都不会接近，方圆几里更是拉满铁丝网，每隔一段距离放置刻有朝廷禁地的石碑，任何人跃过铁丝网都将遭到攻击。
    老李中觉得似乎被一张看不见的网困住，那种被人从暗处窥视的感觉很恶心。此时有必要动用权力越过所有人，成立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保卫部门，宪兵队在明，另外一个部门在暗，他们主要负责看护好老李所有的小秘密。自己说梦话的习惯真是得改改，要是做卧底恐怕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转眼看着枕边熟睡的赵璎珞，李靖叹口气太上皇南返不是好事，朝堂上又将暗流涌动。本来只需三五年时间，打回河北完全不是问题。铁路修通一切问题都将解决，开封也从无险可守变成固若金汤，大军有铁路调动太方便，后世中国铁路纵横交错，连青藏高原都建有铁路，青藏线可不是全是为民生，最主要的用处还是运兵运物资。有铁路的地方朝廷就有控制力，数万军队日行千里，而且没有奔波之苦下车就可以投入战斗。南方前段时间纷乱不断，经岳飞雷霆手段镇压如今消停许多，其实只要粮食够吃老百姓哪有那么多造反。整个南方现在水稻产量极高，连夔州都变成鱼米之乡。米价年年下跌，要是没有战争恐怕米价会降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农民也头疼，辛苦一年粮食产量多但是卖不上价，朝廷多少次出台保底收购价才稳住市场。
    次日，李靖破天荒的早起，调来讲武堂和参谋院人员资料仔细研究，记得开封那女相扑有个哥哥似乎叫徐庆，让猛启去大理寺、开封府找来罪囚档案，从事秘密战线必须有家室，孤家寡人没有牵挂容易变节，而且为人需得沉默寡言忠厚老实，心狠手辣也是必不可少。
    大宋有个现成的特务机关，名叫皇城司头目都是宦官，这地方李靖知道，可皇城司比起明朝锦衣卫、东厂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皇城司只负责侦察，一般不管具体的案子，从而不能侵害有关司法机关。它逮捕的人犯，一般都要移送开封府处理，没有审判权和监狱，当然这样枉法的可能性就几乎就没有了，抓的人开封府审理没问题就给放了，皇城司也没辙只能看着。
    经历靖康一役如今皇城司更是人丁凋零，如今宫内禁军绝大部分指挥官都是夔州军出身，士卒是原来三衙禁军和上次各州县勤王大军中精选而成。李靖振臂一挥还真可以立马让开封换颜色。但不至于嘛皇后对咱挺好，太子也刻苦读书，朝中也没有昏君奸臣。
    记得后世有一篇文献说过王莽就是个穿越者，可是穿越者就一定能当个好皇帝么，李靖可不这么认为，王莽做了多久皇帝，有点强迫症的李靖怕又要变成另一个王莽，另一个隋炀帝，还是老老实实做好大宋的臣子吧。至于后手嘛现在开始就要留一些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历史上不少，功高震主不得善终的更多。李靖不想去风波亭（风波亭为南宋杭州大理寺监狱里一所亭子，岳飞一家死于此处。）
    首先这名字得想一个，蒋先生的军事统计处还不错，军统这个名字听着也霸气。
    李靖没有做特务的方经验，但看过那么多书和电视剧，总还是记得一些桥段。再从皇城司、开封军巡铺调几个老师，日子还长慢慢来就是。
    事前还是得给李相行文，军事方面李纲从不插手，政务上的事李靖也从不过问，二李在朝中简直堪称合作典范，凡李纲行文枢密院这边一律应允，凡是李靖行文政事堂也是多行方便。本来全国兵符都存放在枢密院密室，李靖以虎符容易伪造为由全部作废，如今全国都使中华钢铁用花纹钢打造的令牌，这玩意科技含量高没法伪造，每一面令牌有编号姓名职务范围等，以钢刀篆刻上去，事毕后回炉再造。
    掌管宫内禁军令牌一共两面，正职令牌归李靖，副职令牌在李纲身上，这也是李纲充分信任李靖的原因所在。别看这一面二寸见方的小牌子，它可以统领宫城之内一万五千禁军，如今只有五千，另一万护送宗相公南下鄂州了。当然令牌虽在李相身上，若是李相要让士卒针对李靖，这事的结局就不得而知了。
    李靖打算选一些身家清白之人进入军统，来源倒是可以杂乱一些。但骨干必须得夔州军出身，如今夔州军人员众多，整个体系已然成为庞然大物，大部分军机要职都由夔州军人员出任，李靖的手令比什么都好使。如今大半夜能叫开京师城门的人，除李靖不会有别人，连官家和李纲都不行，都得老老实实拿篮子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