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教导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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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杯酒下肚，原本略显腼腆的江诚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我父亲本是伊苏特的农场主，有很大一片耕地，还养着几只牲畜。”江诚面带回忆说道。
　　似乎想起什么悲愤的事，江诚握紧拳头咬牙道：“不久前，伊苏特的一位富商找上我父亲，要收购我们的农场。”
　　停顿了许久，不愿再去诉说当时的经历一般，缓和了一下情绪。
　　继续道：“本就旧病缠身的父亲倒下了，农场也廉价卖到了富商手中。父亲临终时，让我去乌兰宁投奔姑姑一家。”
　　“节哀。”雷蒙德低声安慰道，他活了那么久，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情况。
　　江诚点了点头，又仰头一口干了一杯酒。
　　雷蒙德沉思了一阵，又说道：“我们商队现在很缺人手，你很年轻，修炼天赋也不错。你投奔你姑姑，在城里也很难出头。不如考虑考虑，来商队干活？”
　　江诚脸上有些意动，又有一些迟疑，摇摇头开口道：“多谢雷蒙德先生抬爱，父亲临终前让我带一封信给姑姑，我需要先完成这个嘱托。”
　　“哈哈，很巧，你姑姑在乌兰宁，我们商队在乌兰宁有驻点，两天后我们也会重新出发，目的地正巧也是乌兰宁。”雷蒙德笑道，“我痴长你几岁，就叫我大哥或者队长吧！”
　　“谢谢！队长！”江诚不再犹豫，站起身朝雷蒙德鞠躬。
　　身体因为酒精的作用晃荡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在雷蒙德的示意下重新坐好。
　　“年轻好啊！”雷蒙德伸手要拿起酒壶给江诚倒酒。
　　但被江诚先一步拿上酒壶，往雷蒙德杯中甄满，再给自己甄上。
　　“队长，我敬你！”说罢酒杯一碰，又是一杯酒下肚。
　　“艾莉丝，再去拿一盘肉干，一壶酒，青菜也炒一盘。”雷蒙德对柜台中的妻子吩咐道。
　　旅店老板艾莉丝见他俩聊得开心，脸上也是带着笑容。
　　“马上好！”笑着回了一句，从柜台中出来，进了后厅的厨房。
　　两个人，吃掉了七斤肉干，几盘小菜，喝光了四壶酒。
　　席间江诚叙说了几段他生活在农场时的往事，他和外人接触很少，就连农场工人也没怎么说过话，几只被畜养的牲畜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随着农场被卖掉，他的那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估计难逃噩运。
　　雷蒙德挑着说了一些商旅途中的趣事，令江诚从悲伤中走出来不少。
　　当这顿饭结束的时候，江诚已经醉眼迷蒙，却没忘记最开始剩下的八个馒头。
　　恍恍惚惚收拾好这些馒头揣进怀里，望了一眼装肉干的盘子，好像在可惜刚才怎么没剩下。
　　跟雷蒙德道别，上楼回房间的时候，还花了一些工夫才能找准钥匙扣插入钥匙。
　　“砰！”的一声关上门，晃着步子走到床前，倒在床上。
　　楼下，大厅中。
　　下午时间，风沙渐起。
　　旅店已经关上了防沙的两道玻璃门，店内的灯光已经亮起。
　　“这孩子怎么样？”艾莉丝拿来一壶果汁，坐到雷蒙德边上，替他倒满。
　　“不错，是个好苗子。”雷蒙德对这个名为德克的青年挺满意。
　　“这次回来，不多待一些时间吗？”艾莉丝给雷蒙德捏着臂膀。
　　雷蒙德很享受妻子的这般温柔，转过身背对着她。
　　艾莉丝的按摩手法很不错，随着她双手有节奏地按压揉捏，雷蒙德的神情舒缓，全身放松下来。
　　“不能停太久。”雷蒙德闭着眼说道，“雷德去哪了？”
　　“在镇长家，那有他的同龄人，能玩到一起。”艾莉丝想到儿子，浮现一抹笑容。
　　“雷德快到读书的年纪了，要给他请老师回来吗？”雷蒙德询问妻子的意见。
　　艾莉丝正给丈夫按摩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就恢复过来，轻声说道：“还是去镇上的学校吧，有伴。以后长大了，开始修炼就能进入商队了。”
　　“嗯。”雷蒙德眉头微皱，应了一声。
　　二楼，江诚的房间里。
　　他刚才的表现自然都是假装的。
　　已经开武六级的他，想要喝醉很困难，也只有抑制了身体细胞的活动，才会让自己的身体出现醉酒状态。
　　神念傍身，意识是完全清醒的，也不着急将体内酒精排出。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姬梦茹给他伪造的这个身份和放他落下的地点，可能是事先就计划好的。
　　要不怎么他一到这里，就出现一支商队，还是和他顺路要去乌兰宁的？
　　不过，这样做意义何在？若是自己没搭上这趟便车，该怎么办？
　　……
　　夜晚，小镇酒馆。
　　因为商队回来了，以往颇为冷清的酒馆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昏暗的灯光，小镇居民三三两两围坐一桌喝着酒，玩着行酒令类似的游戏，酒馆内的音响还播放着老旧的摇滚乐。
　　一些商队的成员正围着一张长桌，坐在沙发上喝酒，雷蒙德开口说道：“今天收了一个年轻人进商队。”
　　“没问题吗？”一位灰衣男子问道。
　　“伊苏特和乌兰宁那边查到的消息都没问题。”一位精瘦的年轻人坐在雷蒙德身边，拿出一个类似天讯的个人终端，调出其中关于“德克·肖博格”的资料，摆在几人面前。
　　灰衣男子看过资料后，惊讶道：“老约克的儿子吗？我和老约克倒是有过来往，很精明的男人，没想到。”
　　说罢摇摇头，似乎很是遗憾。
　　另一位稍胖的男子也点头，“我也听说过老约克，没想到他儿子那么大了，居然没让他去城里的学校上学。”
　　“上学？离开曼沙华？前往更美好灿烂的世界？”一位叼着烟头上裹着黑巾的中年人，吐出一个烟圈，将烧到末尾的烟按灭，戏谑道。
　　听到这些，周围的商队成员都笑了起来。
　　“镇上的教育也要加强了，我们的后辈，总不能一直跟我们一样。”雷蒙德说道。
　　灰衣男子摇摇头，“就算教育搞好了，孩子们长大能去哪呢？”
　　众人沉默了一阵，雷蒙德说道：“终究是一个希望。”
　　“那边，我们要不要？”黑巾男子作出两个手势，神秘地比划道。
　　雷蒙德摇摇头，“暂时还不行，你们好好玩，放松放松，两天后还要去乌兰宁。”
　　说罢，将酒杯中的鸡尾酒一口饮尽，起身带着身旁精瘦的年轻人出了酒馆。
　　没有径直回到旅店，裹上了头巾，顶着风沙朝小镇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来到镇长家门口，能听见屋里还有小孩打闹的声音。
　　年轻人推开第一道门，雷蒙德走上来，在年轻人要敲响第二道门之前，开口问道：“霍华德，你说我们会有未来吗？”
　　名叫霍华德的年轻人顿了一下，无比坚信地点头道：“肯定会有的，队长！”
　　门被敲响，很快就有人在屋里应声，过来开门。
　　一位年轻妇人为他们打开门，招呼了两句就回到了里屋。
　　走进室内，灯光敞亮，很多精致的家具用品。
　　一面光屏前正坐着七八个小孩子，正在看着光屏中播放的动画片，不时还有小孩模仿动画人物，朝着旁边的孩子大喊大叫。
　　小雷德转头看到自己的父亲到来，兴奋地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喊道：“爸爸！”
　　雷蒙德宠溺地揉了揉雷德的脑袋，“我来找镇长爷爷，你跟你的小伙伴们玩去吧。”
　　小雷德应声点头，回到了孩子群中。
　　一位耄耋老人正坐在靠后一点的沙发上喝茶，看着光屏方向，不知道是在看动画片，还是在看这些孩子。
　　“镇长。”两人跟老人打招呼。
　　老人朝他们点点头，雷蒙德在老人身边坐下。
　　给雷蒙德和老人都添上茶，见茶水颜色已经很淡，霍华德拿起茶壶和一旁的茶叶罐，走进里屋，要重新泡一壶。
　　“水泵那边堵多久了，情况怎么样？”雷蒙德抿了一口茶问道。
　　“堵一个月了，塌得很彻底，重建还要两个星期。我和它的年纪一般，现在也是行将就木了。”老人缓缓道。
　　“镇长说笑了，您的身体，再活五十年不成问题。”雷蒙德笑道，“明天让队里的小伙子去帮帮忙，年轻力壮，干活能快点。”
　　“能再活二十年就万幸了，以后都靠你们年轻人了。”老人笑道。
　　“小镇能有现在的生活，离不开您的智慧。”雷蒙德对镇长很是恭敬，他知道这位老人当年的手段和头脑。
　　在曼沙华，能修炼到开武级的人不多，镇长就是其中之一。
　　要不是早年受伤，一直停在开武一级，凭镇长的智慧和实力，他们的生活肯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看着光屏前嬉闹的孩子们，老人目光柔和，“孩子，才是未来，才是希望。”
　　雷蒙德点点头，他是老人亲自教导的，也继承了老人的一些观念。
　　镇长同时也是这座小镇当中唯一一所学校的校长，老师大多都是留在镇上的妇女老人们，教授一些基础知识是完全没问题的。
　　镇上的教学物资很少。
　　没有天讯这样的个人终端，教科书和老师授课成为孩子能学到知识的唯一途径。
　　但是，在曼沙华，教科书是非常珍贵的。
　　小镇学校里，现有的教科书也全是镇长整理收集资料，编纂成书本，从家里的打印机中一页页打印出来的。
　　因为地处偏僻，缺乏商品流通，一些学习用具只有等商队回来的时候，才会顺带着购置一些。
　　有些小城市，最开始也是像他们这样，经历几百年发展，才逐渐形成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