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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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通和江荻一个想法，幸好就这么一个妹妹，要不然，和他抢媳妇的人就更多了！陆通告诉江荻：“潘石那里你随便折腾，明年的会试，他必定落榜。”
    江荻疑惑了声，问：“怎么这么肯定？”
    陆通道：“我找了人誊抄了他乡试的卷宗。基础背默还能错两个字，可见他的基本功不够扎实。至于文章，不谈内容，基本格式维持得都比较困难。只能说他这一回运气好，他差，别人更差，才叫他占了末榜。另外，他乡试做的文章，内容上还不如平日里做的文章，可见是入了考场拿到考题慌张了，抗压能力不够。一个乡试心态都不稳了，会试这样的大比，更难发挥了。”
    江荻听了这番话，眼前一亮，道：“哎呦，叫我蒙对了呢！”
    她哄江芙抗着不和潘石透底，就用的是潘石抗压能力不够这个理由，没想到是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郭家，这一晚，潘石到底还是没问出心底最想知道的事。他没问，江芙愣是憋住了，一个字都没透漏。次日又去陆家的时候，把自己忍住的事告诉了江荻，并睁着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江荻。
    江荻会意，立即表扬了妹妹，又鼓励她继续，还把陆通搬了出来。
    如此一来，江芙以为隐瞒江荻和陆通的打算是帮潘石，而潘石那里则认为这是对他的惩罚。在“聪明”且想得极多的潘石自我精神折磨之际，陆通休沐，带着霍举人和他的文章去了李家待了半晌。自那日后，霍举人也留在了李家的科举，哪怕拥挤，也没想过回郭家的大宅。
    潘石的心情更糟糕了，人也消瘦起来。江芙只宽慰他不必那么辛苦，再亲手给他造些汤汤水水的，十分贤惠。潘石知道自家事，不是吃喝的问题，便对江芙说：“咱们在这里吃喝都是陆家的，如此铺张浪费不是很好。”
    江芙含笑道：“嗯，我也这么认为的。相公放心，咱们的嚼头，都不是大姐出的钱。”
    那不就是自己出的了！
    潘石倒吸一口冷气，大惊失色之下，险些把面前那“昂贵”的鸡汤带翻。考虑到那鸡汤不是汤，是好大一把钱，潘石又眼疾手快地把碗扶住了。在知道真相的刹那，除了惊讶，潘石最大的感受就是后悔，后悔把家用都交给了妻子！
    “阿芙，你刚才说，这半个月吃喝，都不是陆家的？”潘石定定地看着江芙。
    江芙颔首，道：“嗯，来之前爹和大哥都嘱咐我了，顶多在大姐这里住，吃喝不论钱多寡，一定不要占这点便宜死。为这个，爹私下给了我一沓小额银票，有一百两呢。”
    江慕在京城待过，具体物价不好说，大概齐的他还是知道的。他约莫算了下，节省一点，一家三口纯吃喝的话，一年五十两就差不多了。稍微宽敞点，那就得奔着百两去了。为了不叫陆家吃亏，潘石等人离开沂水前，江慕让亲爹摸二百两银子出来，补贴幺妹。
    结果，江监生把一百两银子一分为二，给了女婿和女儿各一百两，一明一暗。
    潘石得了明面的一百两后，便把自己兜里的五十两也掏出来，一并都交给了江芙，让她管钱。现在，江芙告诉他，一家人吃的喝的，都是自家的。尽管受着陆家的压迫，沉默片刻后，潘石依旧和江芙说了心里话：“咱家的银钱有限，我身子又好得紧，这鸡汤不必再炖。”
    尽管他心里以为可以吃喝陆家的，但是他已经得了岳家一明一暗二百两银子，实在张不了口。
    江芙如何想的不说，面上到是应下了潘石的话。
    见妻子面色没变，潘石想了想，尽量用平稳的口吻，问：“你说的嚼头，包括这一院子的下人吗？”
    所谓的“一院子”下人，加上门子在内，一共四个人。
    江芙轻轻颔首，重重落在潘石的心底。
    他亲娘虽说有些不好，但是亲娘还没享受到的，他们一家三口在京城先享受到，还如此败家——早知道不住陆家的屋子了，起码省四个人的嚼头！潘石很肉疼，用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京城，这是陆家！不用太心疼，但是我太穷！
    最后，潘石到底没能压住自己的情绪，绷着脸问江芙：“这么些人，一日吃喝二百钱够吗？”
    一日二百，一年下来六十串，江家贴补的二百两差不多能撑三年。但是那银子，潘石还是有旁的打算的，不能都用光了。
    江芙没想到潘石这么问，约莫算了下，说：“不到吧。我一共兑了五两银子的散钱，现在还有一大半。”
    潘石不是那不通庶务的，张口就问：“这么少？怎么可能？”
    江芙说：“大姐说粮食拉来好多，米面什么的，她给了匀了一些过来；再有就是菜，冬天也没别的菜吃，萝卜白菜的，都是咱们来之前屯好的。这大半个月用的，也就是一些猪肉、豆腐、鸡蛋的。”
    再加上江芙总不在家吃，鸡鱼肉蛋消耗并不多，因而并没有用多少钱。
    潘石听了这些，松了口气。
    江家的意思他懂，不占陆家的便宜；而陆家不在意这些小钱，并没有很计较。虽然他极其想占便宜，但是，理智上说，按着江家的意思去做，才是最明智的。罢了，没有陆、江两家，他那五十两银子也用不多久，就这样吧。
    哎……
    人穷志短啊……
    这个想法，陆通从未有过。确切地说，越是贫乏，他越会注意这些细节，尽量不去占别人的便宜。比如眼下，他带着许仲山拜访了梁二舅。途中，他告诉许仲山：“吴先生比咱们早三年中的秀才，接下来半年，师兄先跟着他学半年庶务。”
    许仲山正色表示：“中直放心，我定自然会全力以赴，争取不用半年就学完。”
    陆通轻笑，道：“师兄不必如此心急。先学半年，若是不够，到时候我请吴先生跟着我去任上待个一年半载的，师兄再慢慢学也可以。”
    许仲山不解。
    这意思，这位吴先生还能跟着陆通走？那不就是陆通不缺幕僚了吗？
    关于这一点，陆通承认：“嗯，吴先生原本就是梁家提前给我准备的幕僚，是我不想要的。”
    许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