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容后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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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膈应你的。膈-应-你-的。
柳羡月：“你…咳咳咳！”
……妈的，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上回她风寒还没好就在柳羡鱼面前卖惨，没想到这个人渣脑袋忽然开窍，她被怼得心力交瘁，准备好的炫耀一句都没说出口，反被气得风寒加重，今早又被苏姨娘灌了一大碗苦药，好容易逮到祖母面前露脸的机会，这个爱出风头的人渣还被祖母勒令不准上桌，乐得她恨不得大笑三声。
想到她还大业未成，没能膈应到柳羡鱼，柳羡月一忍再忍，娇娇娆娆道：“三姐姐，您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如就随嫣表姐道个歉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呀。”
柳羡鱼一脸惊讶：“为什么全府的人都知道陈妙嫣要去道歉，表姐最喜欢旁人关注她？”
柳羡月：……这个人渣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一咬牙，柳羡月又开始嘤嘤：“对不起，嫣表姐原以为只是个小玩笑，不会闹出那么大事的，三姐我替表姐对不住你……”
被柳羡鱼温热的手抓着，柳羡岚恢复了些心情，就静静看着她哭，如果她没有一边哭嘴巴还能笑到耳根去，柳羡岚还能觉得这个庶妹是真心实意为柳羡鱼好。
看她一人唱独角戏怪没意思的，柳羡鱼直截了当拒绝道：“我才不去道歉，我不能白受委屈。”
“而且—”柳羡鱼真心实意道，“你巴结陈妙嫣也没用，娘才是管家的人，我大哥也只会给我带外边的小玩意，你做陈妙嫣的狗腿子是骗不到花戴的！”
柳羡月柳眉倒竖，顿时脸色通红：“咳咳……你到底什么意思！”
柳羡鱼愣了一下：“就这？就这？”她迷惑极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的意思就是你以前欠我的首饰必须还给我，反正都是一家人，你不用客气的。”
柳羡月清丽的五官绞得狰狞：“你可是姐姐，还是嫡女，让着点我不好吗，你丫要是不遂我意，我就去给我的小姐妹说嫡姐欺负我！”
柳羡鱼被她的穷凶极恶吓到了，一脸难过：“对不起月儿，我不知道你这么恶毒，是我高看你的为人了，一定是苏姨娘把你教坏了，我要告诉娘，让娘管教管教苏姨娘。”
听她搬出吴氏，柳羡月脑壳里咯噔一声，凄厉道：“不行，你不能这样，我姨娘可是祖母的外甥女！”
还教训苏姨娘，个呸！
柳羡鱼你个螃蟹怎么不上天！
柳羡岚默默补充：“是远房，庶外甥女。”
柳羡月：……她帕子掩面，呜呜咳嗽着跑了。
“我陪祖母和表姐打边炉，你给我等着！”
柳羡鱼噫吁几声，笑眯眯看向柳羡岚：“我给你的猫儿眼臂钏，你怎么不收？”
面对柳羡鱼真诚的眼神，柳羡岚莫名心虚，不由自主开始说起真话：“无功不受禄，我今日没帮你在陈妙嫣面前说话，往日你指不定怎么恨我，我哪敢收你的东西……虽然很好看我也想要……”
柳羡岚生无可恋的捂嘴，想了想，认命地放手：“算了我直问你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柳羡鱼一笑，在她耳旁轻声道：“我想要你盯住陈妙嫣。”
柳羡岚蹙起眉头却没反驳，而是问：“你俩什么仇什么怨？”
因为这位姐间接杀了原身啊，当然这话不能直说，柳羡鱼给她很认真的分析：“我觉得她眼神不对，虽说时下风气清明，女子也能骑马游街，但遇见外男时哪个不避嫌免得惹上一身臊，霍家大少爷若是君子就不会找我的麻烦，哪有陈妙嫣上赶着露面还道歉？”
柳羡岚犹疑不定，若有所思，柳羡鱼一看她这小表情有戏，又道：“你要参选公主侍读了？景阳公主今年十二，她原先有个侍读随父母去边关驻守，你加把劲，估计有戏。”
柳羡岚大惊失色，眼神带了点忌惮，这些话吴氏都是关起门来和她说的，三姐怎么会知道？
“你娘把她的家生子安在我的落梨院拿捏我，她肯定没想到眼线也会反水，这一切当然是白莲告诉我的。”柳羡鱼欣赏着她不敢置信的眼神，继续按原书讲剧情，“白莲的爹不是一个小管事吗，做假账被发现后，他对娘可有一肚子牢骚呢。”
柳羡岚：“……都是白莲告诉你的？”
柳羡鱼一挑眉，想起她刚来时还敲昏过一个胖婆子：“不止呢，白莲天天正事不干，就和宋嬷嬷蹲在我的窗沿下碎嘴，说娘扣扣索索，宋嬷嬷还说她们迟早要投奔表小姐去。”
“四妹妹，你说陈妙嫣会阴阳怪气对付我，下一个，会不会是你？”柳羡鱼继续在她耳旁轻声慢语。
柳羡岚觉得柳羡鱼不对劲，三姐从前只会哭和瞎闹，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整个人浑然就变了，巧舌如簧，说话直击痛点；她没有丝毫惶然，反而满脸不屑，有恃无恐。
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悄然改变了。
似是想到什么，柳羡岚唇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迎着她的视线，柳羡鱼从容笃定地笑起来，将臂钏递给柳羡岚。
这次，柳羡岚接过了她的臂钏：“多谢三姐，祖母那边不能迟，我先走了。”
柳羡鱼抱着梨花白粲然一笑，眉眼飞扬：“无妨，你且去。”
*
落梨院的牡丹才鼓出小花苞，白莲烧了一大锅滚水灌进花洒壶，她眯着小眼睛滴溜溜瞅了几圈发现没人后，勾起嘴巴嘻嘻笑起来，把滚水全部浇在牡丹花根。
一旁望风的丫鬟绿茗拿着小铜镜给自己点唇：“我的好白莲，你最近点也太背了吧，以前你给她的饭菜里丢耗子粪都没发现过，怎么这回吐了口水就被逮住了，还被小满那壮墩给按住全灌了下去，宋嬷嬷养着伤活全都给你做？”
白莲怄气道：“我这就浇死她的花，等你爹多扣些她的银子，你可要给我分成呐。”
绿茗嘻嘻笑：“咋俩谁跟谁啊，一定一定。”
绿茗跟白莲同为吴氏的家生子，同为二等丫鬟，同住一个屋，一丘之貉的两人一起长大，白莲的爹犯错连累白莲，绿茗还在吴氏的院子里管花草，白莲来哭诉的时候绿茗就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把柳羡鱼院里的花草都烫死，反正三小姐从不关心院中事，她那个脑子也看不出来什么，还能给绿茗专管柳府花草的爹多揩点油水。
可三小姐是现在是柳羡鱼，恶毒女配专业户。
一进落梨院，柳羡鱼就看见白莲身畔那面生的丫鬟，削肩细颈水蛇腰，鹅蛋脸上画着细细的新月眉，点了柳羡月同色号的桃花唇，看着就很……
反正柳羡鱼觉得这丫鬟不是什么好角色，一看就像古早狗血文里男主身边第一个通房，最爱给女主摆谱的那种。
绿茗忙给搞事的白莲打了个手势，才不情不愿地给柳羡鱼行礼：“奴婢见过三小姐。”
柳羡鱼然有兴趣问：“妖精，报上你的名号！”
绿茗：“奴婢绿茗，是桐……”
绿茗？绿茶？柳羡鱼毫不客气笑出声：“你跟白莲是一伙的吧哈哈哈！”
小满眼尖，一眼看见白莲手上的花洒壶还冒着丝丝的热气，顿时喝道：“狗奴才，你是不是给小姐的牡丹浇热水？”
白莲手一抖，急忙胡说：“就是啊呸这是新进的花肥，小满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吗？”柳羡鱼大度地对白莲表示信任，“你快自证清白，喝一壶给我看看。”
绿茗：“……”
白莲：“！！！”
柳三你就是朵食人花，你没有心！
看白莲几近狰狞的表情，柳羡鱼才不管她喝不喝，反正她给柳羡岚吹了风，有的是吴氏收拾白莲一家子。
打狗有什么意思，打主人才好玩呢。
*
安瑞十九年三月二十八日，是夜，月辉满怀，星海涌现。
但柳羡鱼现在没心情欣赏这夜景。
“她陈妙嫣煽风点火，还要我跪一夜佛堂，我又做错了什么！”
来传话的四个嬷嬷皮笑肉不笑：“三姑娘，老夫人让您跪就是了，老奴也是奉命办事，您可莫让老奴们为难。”
柳羡鱼阴阳怪气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祖母怕不是又听了谁胡说八道，比公主的钧旨还遵些？”
为首的唐嬷嬷蹙眉：“三姑娘，您这是在质疑老夫人的话？”
唐嬷嬷是侍候柳老夫人四十年的老人，亲自发话来提她跪佛堂，柳羡鱼就知道她在老虔婆那里基本凉了，挣扎无益，她选择屈服。
陈妙嫣是茶艺大师，她能进宫就做团宠，随便几句将柳羡岚的名声打入谷底，今晚肯定没少茶言茶语，吴氏说不准还煽风点火，就看她方才说了那些话能否让柳羡岚提起些警惕，她好歹是巨富家的嫡小姐，狗血文有头有脸的反派，她什么时候才能开启扮猪吃老虎的苏爽剧情啊？
咔擦一声，佛堂落锁，小满不能跟进去，柳羡鱼隔着薄薄的一扇门劝慰了些话，小满这才停住哭声。
佛堂在府里西北侧，老虔婆在里面供了几十年的观音，香火从未断过，白日里还好，夜里点上长明灯，金箔包裹的佛像阴森森的，柳羡鱼瞟了一眼，凉意直窜头顶。
怪不得不让她去露天柴房，妈的老虔婆还是个攻心高手。
忽然传来几声喵呜，梨花白不知哪里找了狗洞，轻盈从佛像身后钻出来，不甚满意地望着柳羡鱼：你怎么不带我？
柳羡鱼瘪嘴，抱住梨花白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这他妈的老瘆人了，陈妙嫣老苟日的你不是人！”
陈妙嫣你不是人！
梨花白静静让她抱着哭了一场，柳羡鱼擦干眼泪，一人一猫对视良久，而后柳羡鱼再次屈服，喂了梨花白一根小鱼干，将三个蒲团并作一块儿，拿了供桌上的蟠桃，解下外衣披在身上，躺平任嘲。Μ.5八16０.cǒm
“我就是条酸菜鱼，又酸又菜还多余。”
梨花白不满地喵呜了几声，跳上她的肚子，对她进行主的凝视。
柳羡鱼之前的戾气和不爽略微减淡，猫奴属性发作，脸埋进梨花白的缎子长毛里狠狠吸了几口，再抬起头来时一脸满足，梨花白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喵呜了几声。
在陈妙嫣半推半就下她被霍弋设计冲撞了皇帝的金鸾驾，被禁军射上墙成了刺猬，本该有大好人生的小姑娘，还未及笄就此毙命，草菅人命不过如此。
在柳府宅斗是没有出路的，想通关节，柳羡鱼决定了，她要义无反顾地投入大反派姜荣，不，是轰轰烈烈的造反大军。
柳羡鱼从袖子里拿出枫叶笺和胭脂盒改造的墨汁瓶，埋头写起信。
霍弋今日与四皇子在瑞鹤仙阁见面，是为皇帝秋闱后选秀一事，霍家想送秀女入宫帮衬霍皇后，四皇子与各位公主交好，生母淑妃又是皇后一派，霍弋来询问四皇子的打算，以及几位适龄公主选驸马的意向，意在举荐霍相门生。
柳羡鱼觉得姜荣是极恨霍家的，他应该时刻都在盯着霍相举动，或许早就知晓这些人的举动，柳羡鱼还是按着脑中的剧情，将那两人的谈话尽量写得详细，好歹算她入伙的诚意。
写完后，柳羡鱼解下荷包将纸笺小心放进去，套在梨花白的脖子上，一脸讨好道：“主子，把荷包送给经常喂你的小哥手中，我的未来就靠你了！”
梨花白嗷呜一声，轻巧地跳走了。
柳羡鱼长出一口气，跪坐在伯府小佛堂的菩萨面前,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叩拜：“菩萨在上，信女柳羡鱼愿奉上陈妙嫣和她相公霍弋的狗命，让信女活到本文完结吧！”
砰砰砰磕下三个响头：“菩萨普渡众生，一定会让信女美梦成真的！”
柳羡鱼躺在蒲团上啃着桃子，心平气和的想，反正都是做梦，格局大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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