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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阻拦

这个仙帝有点贱 我爱吃辣的 12689 Jul 7, 2023 10:02: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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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观潮回到府中的时候,被传唤的常洛已经在等。
    转到书房,孟观潮写下一个日期、十个官员的名字,交给常洛:“你回去查一查,四年前那一日,有谁比较清闲,只与亲友在一起。”各地锦衣卫会记录下每位官员每日行程。
    “记下了。这好说,今晚翻翻卷宗就行。”常洛满口应下之后,细看了看那些人名,“这些人,不论文职武职,都为你马首是瞻,你查他们……不是要出大事吧?”
    孟观潮失笑,“没。我想找出三两个,帮老五个忙。要是能成,过一段,我们就能到原府喝喜酒。”
    “这可真是好事儿。”常洛很高兴,但并不急于追究原委,而是掸了掸那张单子,“你让这些人办什么事儿,还不就是一句话。”
    “这不废话么。”孟观潮笑斥着,亲手给常洛斟了一杯茶,“你能记起四年前今日是怎么过的?要是哪一个终日忙于公务,与很多同僚、军兵在一起,又恰好有人写手札的习惯,总归有些麻烦。既然扯谎,就尽量做圆。”
    常洛笑了,“你这滴水不漏的毛病,也够吓人的。”
    孟观潮一笑置之,“另外,四年前,有两位太医,曾奉先帝之命,随老五到金陵。一位姓梁,一位姓任。如今梁太医还在太医院,任太医却已赋闲,你查一下后者住处,我得请他们二位喝顿酒。”
    “你可拉倒吧。”常洛笑出声来,“太医院的人,哪个不是看到你就腿肚子转筋?你亲自跟他们商量事情,真会吓着他们。听我的,你想怎么着,跟我说,我替你出面,绝对办妥当。”
    “也好。”孟观潮笑一笑,与常洛交了底,商议需要着手的事宜。
    徐幼微更衣之后,先去了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笑吟吟的,“还没用饭吧?巧了,我也出去串门,刚回来。一起吃。”
    徐幼微笑道:“好啊。”
    用饭时,征得婆婆同意之后,她遣了服侍在房里的下人,细细地说了原冲、之澄的事情。这也是孟观潮的意思,毕竟,只原老夫人那边,就需要婆媳两个斟酌着情形应对,且要开始防范着皇室里的人。
    太夫人听完,思忖多时,叹息一声:“那两个孩子,也太苦了。”
    “可不就是。尤其之澄那几年……我虽然性子绵软,却也不是爱哭的性子,今日却因她掉了几次泪。”
    太夫人笑着端详她,“怪不得,进门时就疑心你哭过,还以为观潮惹你生气了。”
    “怎么会。您教导的儿子,怎么会为难一个女子。”
    太夫人笑吟吟道:“你纵着他罢了。”又道,“接下来,观潮得着实忙几日了。”
    “的确。”
    这样的一段姻缘,要做的工夫就已不少,更何况,还要不留痕迹地查皇室中人与李之澄之间的渊源。
    徐幼微想想就已头大,观潮却一直若无其事。
    能力卓绝又彪悍的人就是这点不好,总会让身边的人自惭形秽。
    当晚,她回到房里没多久,谨言便来传话:“四老爷今夜要见几个人,让四夫人早些歇下。”
    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她毫无意外,笑着说知道了。
    歇下之后,回顾自己与他的前生,好一番辗转反侧。
    之澄到了今时今日,已经煎熬到了随时崩溃的可能,也正因此,才会失去控制,在突然听到一些言语的时候,有最真实的反应。
    太后,是在她事前的猜测之中,出乎预料的,是宁王。
    她竭力回想着,太后险些被观潮掐死的事情前后,宁王是何情形。
    宁王争储之中被先帝责罚过两次之后,便心灰意冷,做了个安于享乐的闲散王爷。
    皇帝登基之后,宁王成为道教的俗家弟子,没多久,便醉心于修道炼丹,逐步成为皇室中最没存在感的人。
    只有在遵循着礼数进宫请安,又恰好被哪个官员、命妇遇见的时候,才会引起几句私底下的感慨:要不是遇见,都已忘了皇室中还有他一席之地;皇家子嗣,怎么就不谋个官职、做些生意,哪里有真正长生不老的人;幸好,还没疯魔到浑忘了规矩的地步。
    乾元九年,宁王请旨,要到山中道观修行。
    皇帝自然没有不准的道理。
    宁王就此彻底离开帝京的锦绣堆,渐渐地,人们淡忘了那个人。
    再往后……没有了。
    不论是前世经历之中,还是身死后的观望,都没再得到关于他的消息,看到过与他相关的情境。
    徐幼微沮丧地抱头。
    这样的重生,也太失败了些。至关重要的事情,总是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由来。
    可也真是没法子的事。当做梦境、实为观潮生平的一幕幕,他已是只论当下、不提过往的做派,除了他病故之后的一些人与事,她魂魄只在一些时日追随他——无法得到于眼前事有助益的线索。
    静谧的夜,宽大的床,带着馨香的锦被。
    一切,都是那么怡人。
    原冲拥着之澄,时不时吻一吻她眉心。念及一事,他的手隔着衣衫落在她腹部,“该有多疼、多凶险?有没有落下病根儿?”
    “有。”李之澄轻声道,“没好好儿坐月子,落下不少病痛;没好好儿养伤,又落下不少病痛。我这一生,只能有南哥儿一个孩子。无药可医。你……”
    原冲凑过去,予以轻柔辗转的一吻,“如此,我们倒是真的般配了。”
    他的旧伤,平日里什么事都没有,可只要发作、迸裂,便是命悬一线。是因此,先帝末年起,每逢战事,双亲就不准他再请命出征,说你已经建功立业,沙场之上,只要有观潮运筹帷幄,就不会有非你不可的战事。等到真正将养好了,旧伤不会再复发,我们绝不会拦你。
    他不听,但是没用,先帝、观潮也记挂着他的伤势,说辞竟与双亲大同小异。
    “你真的想好了?”李之澄道,“若是按照观潮所说,局面便是没得转圜。没有确保万无一失的事,你想过至亲没有?”
    原冲笑了笑,“他们不会让你失望,更不会怠慢你。万一反对,那么,我就找个由头,让他们开祠堂,把我逐出家门。我是长辈的子嗣,却也是你的夫君、南哥儿的父亲。我要尽孝,可也要看顾妻儿。”
    李之澄沉默下去。
    原冲握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要想。日后,有我。”
    她点头。
    他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之澄。”
    “嗯?”
    “睡吧。今晚,好好儿睡一觉。”朝夕之间发生的事,让彼此的心绪大起大落,已然累极。
    “嗯。”她轻轻点头,环住他腰身,阖了眼睑。
    不论明日醒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情形,这一刻,该惜取。
    四年了。
    终于,她可以让自己抛开一切,安然入眠。
    翌日下午,常洛找到孟观潮,说两位太医答应帮忙。
    孟观潮心里有了底,去了什刹海自己那所别院,命人把之澄、南哥儿请到面前。
    见到南哥儿,他俯身,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小脸儿,“小子,还记得我么?”
    南哥儿的小表情有些拧巴,推开他的手之后,唤道:“孟伯父。”
    孟观潮捞起他,亲了亲他脑门儿,“不喜欢人揉你脸?”
    “嗯!”南哥儿用力点头。
    孟观潮就笑,抬手轻柔地掐一下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儿,“谁让你长这么好看的?”
    南哥儿扁了扁嘴,下一刻,竟用小手掐了掐他的脸,“伯父也好看。”
    孟观潮哈哈大笑,又亲了亲他脑门儿,“混小子。”心里想着,真好,瞧着南哥儿,总觉得是瞧见了老五小时候的样子。
    南哥儿不自觉地被他情绪感染,也随着笑起来,小胳膊勾住了他颈子。原冲也好,孟伯父也好,都是很好看的人,他都很喜欢。
    李之澄在一旁瞧着,也不自觉地弯了唇角。
    孟观潮委婉地对之澄说:“等会儿原家两位长辈就到了。我让他们在花园见见南哥儿。你就在高处瞧着,省得担心我做手脚。”
    李之澄讶然,随后就猜出了他意图,心头五味杂陈。
    南哥儿则问道:“原家?原冲的长辈么?”
    “……你怎么直呼原冲名字?”孟观潮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不准我唤伯父、叔父。”南哥儿的小手交叠在一起,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也是。”孟观潮释然,“要来的长辈,是原冲的父母,你要唤他们祖父、祖母。记住了?”
    “记住啦。”
    李之澄心头则是一阵阵的酸涩难忍。
    “走着,带你去花园玩儿。”孟观潮举步时,给了李之澄一个安抚的笑容,对她偏一偏头。
    李之澄举步跟随着他。
    到了花园,长兴、长福引着李之澄去了一栋三层小楼,在顶楼,安排了隐蔽而又便于观望的位置,请她就座。
    她落座后,品着茶,视线追随着孟观潮和南哥儿。
    孟观潮安排了几名六七岁的小厮放风筝,抬手指给南哥儿看。
    南哥儿仰起小脸儿,看着空中的风筝,绽出至为欢喜的笑靥。
    没多久,原老爷子与原老夫人来了。
    李之澄凝望着他们。
    两人看清楚南哥儿的样子,俱是面色骤变,可也只有一刻,便恢复了慈爱的面容。
    老爷子把南哥儿抱到怀里,笑呵呵地与孩子说话。
    老夫人则一直站在一旁,挂着略显恍惚的笑,看着南哥儿。过了一阵子,便将南哥儿接到怀里,走向别处。
    老爷子问起原由。
    孟观潮的说辞是七分真、三分假。
    那三分假,是因老五、之澄私定终身而起。幸好,原冲手中有婚书,他又已安排好人证,所以,夫妻两个的过错就只剩下隐瞒长辈。
    孟观潮不允许原家人看低之澄,但也要让原家知道,迎之澄进门的话,或许有凶险。
    接受母子二人,就尽快补办酒席;不接受母子二人,就把原冲逐出家门,让他和之澄过自己的日子。
    老爷子神色凝重,思忖多时,说:“既然有情可原,便没有为难两个孩子的道理。凶险?只要身在庙堂,就一直有凶险。
    “今晚我与家里那四个儿子说说此事,哪一个担心被连累,我开祠堂,把他逐出家门。
    “总不能说,老五为家族挣来荣华富贵的时候,便与他齐心协力,到他有难处的时候,便想置身事外。”
    孟观潮现出敬重之色,“这样的话,吉日之前,我让之澄住到孟府。虽说是补办喜宴,该筹备的,还是要筹备起来。您说呢?”
    老爷子扬眉一笑,“我瞧出来了,你要给之澄撑腰。”
    孟观潮笑道:“这话说的,那是我师妹,我本来就是她娘家人。”
    老爷子哈哈地笑,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老五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是有你这个知己。”
    “都一样。”
    李之澄听得一清二楚,心海翻涌起酸楚而又温暖的浪潮。
    随后,两位老人家一直哄着南哥儿,盘桓到暮光四合时才离开。
    孟观潮陪之澄、南哥儿回原冲的别院。
    路上,李之澄看着他,“我知道你有杀手锏,想知道我隐瞒的是什么,其实很容易。为何不用?”
    孟观潮微笑,“那是杀手锏,更是捷径。捷径走多了,人会出问题。一生用三两次,已嫌多。”
    李之澄现出由衷的钦佩之色,想了想,道:“明日起,我照常去府上。”
    “那自然好。等老五回衙门之后,每日带上南哥儿,上午有林漪作伴,下午有我娘和幼微哄着。记得让老五早晚派人护送。”
    “好。”李之澄斟酌之后,“我进原府之前,会将一切告诉你。”
    “行啊。”
    当晚,孟观潮和原冲、之澄一起用过晚膳,两男子一起去了原府。
    原老爷子、老夫人在厅堂落座,将另外四个儿子、四个儿媳唤到面前,遣了下人,详尽地说了原冲、之澄的事,并没略去之澄受过的那些苦。
    末了,老爷子的视线扫过众人,“你们是何看法?”
    室内沉默了一阵子,男子面色凝重,女子则不是红了眼眶,便是用帕子擦着眼角。
    原大老爷沉稳地道:“这还有什么看法?快些将母子两个正式迎进门来。爹、娘,如今可是我当家,这事儿就让我做主吧。”
    在他身侧的原大夫人立时附和道,“对。老五的婚事,本就是爹娘最记挂的,这是好事啊。又不是没原由的。对外就说……”她一面思忖一面道,“就说那一小部分——李小姐的堂哥堂嫂表哥什么的从中作梗,用李夫人胁迫李小姐,搬去了别处。
    “随后,李夫人病故,李小姐守孝。这期间,老五找不到人,我们知情与否,也没法子不是?自然就不会跟外人提及。”
    说到这儿,她转头,视线扫过三个妯娌,“你们说,这样合情理么?”
    三个人频频点头,“合情理。”
    原四夫人更是道:“谁家不是一样?总会有一些不能对外人说的事。”
    原二老爷慢条斯理地道:“李夫人病故多久了?”略停一停就继续道,“不管那些,险些就把女儿逼吝死的人,哪里值得李小姐为她守孝。况且,李小姐又不是出嫁,我们只是要风风光光地把她迎进门。”
    “没错!”原三老爷道,“况且,听起来,李夫人在金陵并不张扬,也绝不会与官场中人走动,这点儿小文章,容易做。”
    原四老爷却是一直笑望着原冲,“你小子,我之前一时怀疑你有意中人,一时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眼下好了,大家伙儿都能心安了。”
    原大老爷则一直望着不动声色的双亲,“爹、娘,你们倒是给句准话啊。这事儿得抓紧办。”
    原二夫人有些紧张兮兮的,“不会是气老五一直没告诉你们吧?他不是找不到人么?”
    原三夫人想的更深一层,“或者是气李小姐一直没给老五音讯?那不是没法子么?满天下有几个像她似的,过得那么苦?”
    “就是啊。”原大夫人和四夫人异口同声。
    之后,室内又陷入静寂。
    四对夫妻、八双眼,齐齐望着老夫妻二人。
    老爷子与老夫人这才笑了,笑容里透着喜悦与欣慰。
    孟观潮笑着起身,走到老爷子、老夫人跟前,“要说治家有方,我只服您二位。”
    “太抬举我们了。”老爷子笑道。
    孟观潮向两位老人家行礼,又对四对夫妻恭敬行礼,“诸位哥哥嫂嫂,我替我师妹多谢你们。我放心了,回家给师妹准备嫁妆。”
    “嗳,那可不行。”原大夫人立时道,“我们帮她筹备就是了,你别管那些。”
    孟观潮笑着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打个手势,“你别管那些才是真的,好好儿准备宴席就是了。”
    原老夫人吩咐幺儿:“你去送送观潮。”
    原冲笑着应声,快步追出门去。
    原大夫人叹息道:“老五和观潮,真是胜似手足。”
    原老夫人笑眯眯地点头,“谁说不是。阿冲到底是有福气的人。”说着,就想到了酷似幺儿的南哥儿,笑意更浓。
    当夜,孟观潮半夜三更才回房。
    徐幼微醒了,问他事情是否顺利。
    孟观潮就说了在原家的见闻,末了叹息:“没有人把担负的凶险当回事,两辈人之间,相互担心有人反对。那是一个家族,孟府也是一个家族。”
    “原家,的确是让人艳羡的门第。”徐幼微也生出诸多感慨。自己与他的家族,都是只有让人着急上火的份儿。
    “原老爷子、老夫人,真是不简单的人物。”
    “娘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徐幼微笑道,“不然,往哪儿找这么好的孟观潮?”
    他笑起来,随即道:“明日起,你和娘给之澄筹备嫁妆。她有产业,但我们的心意是另一回事。再收拾出个院落,留给她吉日之前住进来,嫁入原府。”
    “嗯!放心吧。”
    “明日我拨给你们几万两银钱,不够了就跟我说。”
    “好。这种钱,我不会给你省的。”她说。
    他笑着吻一吻她的唇。
    翌日一大早,大老爷派人来传话:有要事,在东院的外院暖阁等。
    孟观潮并不在意,和幼微一起用过早膳之后才去了暖阁。
    大老爷开门见山:“我听到了不少闲话,说原冲和李之澄早已结为夫妻且有孩子了?”
    孟观潮嗯了一声。
    “胡扯。”大老爷冷笑一声,“不经过家族的婚事,就是苟合,生下的孩……”
    孟观潮抄起手边茶盏,毫不手软地砸向大老爷。
    动作太快,大老爷根本来不及闪避,额头便被结结实实砸中。片刻后,鲜血沁出。
    孟观潮说:“老三那笔账,我跟你算过没有?于他而言,长兄如父,你是怎么教他的?带出了一个畜生,也有脸评判旁人?你给老五提鞋,我都替他嫌你手脏。”
    大老爷取出帕子,掩住额头的伤口,冷笑出声,“你要成全他们,我看出来了。如此,日后遇到是非,不要怪我。”
    “随你。”孟观潮闲闲道,“我不会让你儿子承袭爵位,不会让你儿子踏入官场,迟早会罢免你的官职。话放这儿了,没得改。有招儿你就想,没招儿你就死。”
    大老爷拂袖而去。
    三日后,逢舟被释放出诏狱。
    同一日,窦家二小姐病故。
    徐幼微当日回了娘家,才从母亲嘴里知晓那女子对孟观潮一往情深的事。
    她愣了愣,随即道:“我真不知道这事情。横竖不关我们的事,您不需担心什么。”
    徐夫人笑道:“我担心你心里别扭罢了,倒是没料到,你根本不知情。”
    徐幼微笑一笑,“我婆婆,自来是对我隐瞒这些事的。”
    “要惜福啊。”徐夫人握紧了女儿的手。
    “会的,一定会。”徐幼微连声保证。
    “那我就放心了。”徐夫人笑吟吟的,“有一段日子了,每日午间,观潮只要得空,都跟你爹爹一起用饭。你爹爹跟他学了不少治家的招数。”
    徐幼微讶然。他都忙成什么样儿了?居然还跟父亲一起用午膳?而且,他从没跟她提过。
    那个人啊……
    她敛目,左手抚着右腕上的珍珠手链。
    逢舟出了诏狱,已是半死不活的情形。至于缘故,不论谁问起,都只说是犯了忌讳所至。
    逢氏回娘家看到父亲那个情形之后,对孟文晖及至孟府生出怨怼,回来便责问孟文晖为何让岳父落到这个境地。这是她从没想到过的——与孟文晖定亲那一日起,父亲就该被善待,不然她又为何嫁入孟家?到如今,却怎么是这个结果?
    孟文晖却大发雷霆,将她训斥一通。
    她不懂。他的反应,简直莫名其妙。
    原冲、李之澄将要补办酒席,吉日定在十一月初十,消息很快传遍官场。
    李之澄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每日带着南哥儿到孟府。
    太夫人和林漪都很喜欢南哥儿。原老夫人隔一两日就打着串门的名义来孟府,每次都给南哥儿带来诸多衣物鞋袜玩具。
    一次,原老夫人盘桓到傍晚才走,在垂花门外上马车的时候,望见了抱着南哥儿离开的李之澄。
    原老夫人上了马车,经过李之澄身边的时候,唤之澄上车。
    李之澄不得不从命,却有些尴尬。
    南哥儿却不似母亲,见到老夫人,便笑着扑到她怀里,拉着长音儿道:“祖母——”
    “嗳。南哥儿真乖。”原老夫人笑眯眯的抱住孙儿,哄了几句,腾出一手,握住了李之澄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李之澄立时泪盈于睫,“老夫人……”
    原老夫人眼神慧黠,“也罢,今儿容着你,等进了门再改口。”
    李之澄低了头。
    原老夫人轻笑出声,拍了拍她的手,“你几位嫂嫂都很想见你和南哥儿,我怕你不自在,拦下了。南哥儿的祖父、几个伯父也很想见他,却不好意思来孟府,怕观潮笑他们。”
    李之澄微笑,想了想,“那,明日起,每日下午,我让人把南哥儿送回什刹海——林漪下午上课,不能和南哥儿一起玩儿。”
    “好啊,太好了。”原老夫人已知道,母子两个目前住在什刹海,为此,原冲每日下衙后总是先去看妻儿,耗到很晚才回原府。
    李之澄犹豫片刻,道:“您别给南哥儿添置东西了。这一阵,孟太夫人、太傅、太傅夫人也是没完没了地赏他东西,加上您赏的,一个小库房怕是都盛不下。”
    “他们三个可真是的,”原老夫人佯嗔道,“这种事也要跟我争。”
    李之澄轻笑,“都是最好的人。”
    原老夫人揽了揽她的肩,“到底,你还是有福气的,有那么好的师哥。”
    李之澄则道:“是阿冲有福气。”观潮所做一切,固然是为了她和南哥儿,但若没有阿冲,他是否出手,便要两说了。
    原老夫人笑得欣慰。之澄,是很通透的人。
    马车临近府门,李之澄辞了老夫人,带着南哥儿下了马车——原冲的人手在等。
    上了另一辆马车,路上,李之澄问南哥儿:“喜欢原冲么?”
    南哥儿漂亮的大眼睛忽闪两下,“喜欢。其实,应该更喜欢孟伯父,但是……”
    不管如何聪明、早慧,在这个年龄,表达心绪的言辞也有限。李之澄耐心地等着。
    “但是,就是最喜欢他。”南哥儿说。
    “觉得他更亲?”
    “嗯!”
    李之澄心里酸酸的,“那么,有没有想过,该叫他什么?”
    “不知道呀。不准叫伯父、叔父、舅舅……”南哥儿很犯愁地挠了挠头,“那还能叫什么呀?”
    “你最想要的那个人,是谁?”
    南哥儿认真地思考着,忽然仰起脸,看着她,“爹爹?”
    不知为何,李之澄险些落泪,“对。是娘亲不好,带着你,和他失散许久。如今重逢,他怕你怪他这么久才找到我们,就一直忍着,只让你唤他名字。”
    “是真的吗?”南哥儿站起来,小脚丫踩在她腿上,认认真真地看住她。
    “是真的。”
    “哦。”
    李之澄对他这反应有点儿懵,“你这样,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
    “喜欢啊。”南哥儿说,“娘亲,你怎么这才告诉我呀?”
    “嗯?”
    “他总是很伤心,像伤心的大猫。”南哥儿有些郁闷,“因为我不喊他爹爹吗?”
    李之澄心酸难忍,垂了眼睑。
    “孟伯父有时也伤心,我知道。他……嗯……是爹爹的哥哥吗?”
    “是。”李之澄语声有点儿哽咽了。
    “哦。”南哥儿勾住她颈子,“见到爹爹,可以喊他爹爹了吗?”
    李之澄紧紧地抱住儿子,“可以,可以的。”她不知道,是南哥儿早慧,还是所有三岁的孩童都如此,似善解人意的精灵。
    “那,我们不会,和爹爹分开了吧?”
    “……”李之澄沉默片刻,语气轻而坚定,“不会了,我们,再不会分开。”
    再不会了。起码,她不会了。
    是生是死,她要和他在一起。
    不,不会死。
    怎么舍得与孩子离散,怎么舍得与那些只给予她宽容理解的人离散。
    舍不得的。
    回到什刹海的别院,母子两个洗漱更衣之后,原冲便回来了。
    南哥儿颠儿颠儿地跑到他跟前,随后,一双小手绞在一起,看着他,神色竟有点儿拧巴。
    “混小子,怎么了?”原冲俯身,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瓜。
    “嗯……”南哥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然后,轻声唤道,“爹、爹。”
    原冲动容,一时间却因巨大的惊喜懵住了。他望向之澄。
    李之澄对他一笑。
    “乖儿子。”原冲把南哥儿抱起来,用力地亲了亲他的小脸儿,“怎么会有你这么聪明的小人儿?”
    南哥儿抿着嘴笑,然后,小手摸了摸他的脸,“以后,不要伤心啦。”
    “嗯!”原冲眼睛有些酸涩,“有你,我每日高兴还来不及。”
    晚间,孟观潮留在梧桐书斋的后罩房,梳理太后、宁王、李之澄相关的信息。
    常洛是妻奴不假,办事细致入微也是实情:与三个人相关的所有人,都附上画像;与三个人相关的所有已知的生平,都清晰有序地列出。
    他将画像、各色人等的生平逐一张贴在雪白的墙壁上,来回踱步期间,反复参详。
    太后慕容昕,十五入宫,十六诞下皇帝萧寒。
    诸王争储的年月,宁王能力不济,却也因此得福:先帝看准他成不了气候,便没从重惩戒。
    而宁王与李之澄之间,是有些渊源的:早在李之澄十四岁的时候,宁王便通过其母妃再三求娶,李大学士再三婉拒。
    婚事自然是没成。
    宁王因爱生恨,要挟李之澄?
    不,不是。
    如果是那么简单的事,之澄早就告诉老五了,哪里会有长达四年的分离,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苦楚、绝望。
    但是,也不能说与儿女情长无关。
    有些人,对女子心动了、求而不得之后,仍会留意她的大事小情,知晓她的软肋,不论心里是否放下,会在权衡轻重之后,加以利用。
    之澄的软肋是老五。
    她当初誊录的两份东西里面,是否有指摘老五在官场上行差踏错之处?——最起码,老五去金陵,确然有徇私之处。只是先帝信任,他亦信任,从没当回事。
    再就是,她誊录的东西里面,应该也有涉及她父亲的内容。不需想,必然是能够将李景和归之于乱臣贼子的罪名。
    之澄最在意的,除了南哥儿,不过就是这两个人。
    那么,太后在这件事情中,又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做——宁王求娶之澄的时候,在她入宫前后,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别的事。
    但是……也不能这么想。
    整件事,就不是能用常理推断的。
    换了别的事,只凭着眼前这些画像、记录,他已经能斟酌出原委。这次却是不能够了。
    谨言在门外道:“四夫人来了。”
    孟观潮扬了扬眉,笑,“快请进来。”
    片刻后,徐幼微亲手拎着一个不小的食盒走进来。
    他走过去,亲了亲她面颊,“傻小猫,该睡的时候,却怎么四处乱跑?”
    “记挂着你。”徐幼微笑盈盈地推开他,将食盒放到西侧的四方桌上,逐一取出六色小菜、养胃的羹汤、一碗白饭。
    孟观潮落座,“晚膳没吃几口,这算是雪中送炭了。”
    “我要不送来,你才不会觉着饿。”徐幼微嗔怪地睇着他,“你最烦人了,总叫人将养好身子骨,却不会照顾自己。”
    孟观潮笑微微的。
    徐幼微把一双竹筷送到他手里,很自然的,亲了亲他面颊。
    孟观潮笑眉笑眼的,指了指墙壁上那些东西,“你也看看。我只有猜测,没有定论。这一阵,只是让手下监视起了太后、宁王,他们一切如常。不用你做什么,但该心里有数。”
    徐幼微嗯了一声,转去仔细看那些东西,之后,她问道:“太后、宁王每日的行程,锦衣卫可有记录在册?”
    “有。”孟观潮指了指案头一叠卷宗。
    徐幼微转去查看卷宗,许久,找出一些规律,抬眼望向他:“先帝辞世前两年起,太后每个月都去护国寺上香,偶尔,宁王随行。
    “先帝辞世之后,太后不再去护国寺上香,可是,宁王修道炼丹都要疯魔了,还是守着规矩,给太后请安。
    “太后今年痴迷的星象,也是宁王曾痴迷过的。”
    孟观潮已经吃完饭,正在品茶,听她说了这一番话,望向她的目光,含着欣赏。
    不等他说话,她已道:“你应该已经发现了。”
    孟观潮一本正经地道:“没。你所说的这些,也是一个查寻的方向。”
    “少给我脸上贴金,”徐幼微无奈地笑,“这事情,你到底是如何应对的?”
    “我能怎么应对。”孟观潮笑道,“突然而至的一个迷案,参与其中的,都不能拎到面前讯问,只好另辟蹊径,找个人帮我。”
    “谁啊?”徐幼微好奇,走到他身侧。
    “事关皇室中人,我就算查清原委,也没必要在明面上出手整治。何苦落那个骂名。”
    “那么……”徐幼微脑筋转得飞快,片刻后,双眼一亮,“借刀杀人?靖王快回来了么?”
    “聪明。靖王嚷着要喝老五、之澄的喜酒,皇上已经准奏。”孟观潮笑道,“惹得起祸,就得补偿我。不然,让他回来做什么?有朗坤、罗世元在西北拘着他,能把他活活闷死。”
    “你啊,最坏了。”徐幼微笑着,俯身揽住他,“这样说来,家里剩下的两个祸害,也要借靖王之手除掉?”
    “对。”孟观潮侧转脸,蹭了蹭她的面颊,“靖王其实很有意思,毒得很,但不下作。我年少时,与他有点儿交情。没法子,先帝跟他八字不合似的。在我看,那皇位,给他才是明智之举。但那样的话,太后和皇上就活不成了。”
    这种话,只有他能说,而他也只能与妻子说。
    徐幼微回想着靖王的样子。
    靖王比孟观潮大两岁,是高大俊朗的男子,在京城的时候,哪家有宴请,都会赴宴。
    不同于孟观潮的洁身自好,他一向妻妾成群,只要有美人愿意跟随,他就收揽到身边。很是放纵,却始终没有子嗣。心思倒也不难猜:自己始终祸福难料,添了孩子,兴许就要被自己连累。
    前世,孟观潮始终留着他,由着他往返封地、帝京之间。
    孟观潮病故之后,他亦跟随皇帝扶棺而行,痛哭不已。而他,又明明是最恨太傅的人。
    最终出手收拾他的,是原冲——算是这样吧,靖王并没让原冲出手,说我了解孟老四,他不在了,我反倒活不成了。你走吧,看在老四的情面上,我不会让你落下弑杀帝王手足的罪名,留下鹤顶红,过一两日,派人来收尸。
    是那么说的,也真那么做了。
    男人之间的情义,那份儿复杂,她是真看不透。
    十一月初,有五名言官一起用原冲、李之澄的事做文章,弹劾原冲、孟观潮失德、违背礼法。
    原冲、孟观潮一反常态,很耐心地解释,并请两位太医出面作证,又列出可以作证的三位在金陵的官员,如有必要,可以让他们来帝京。
    按理说,五名言官没词儿了,就应该收手了,却有二人在金殿上怒斥太傅、五军大都督颠倒黑白,收买太医、官员,睁着眼睛说瞎话。
    其实也没说错,因为两个人是大老爷的人。大老爷还不了解孟观潮?为了弟兄、娇妻,就没有他办不出的事儿。
    孟观潮、原冲就陪着两个人说车轱辘话。
    两个人索性向皇帝磕头,请皇帝彻查。
    皇帝气鼓鼓的,说有人证,查什么查?给朕滚。说完起身离座,扬声说退朝。
    两个人也怒了,居然追到了南书房,指责皇帝为虎作伥。
    皇帝气得小脸儿煞白,当即唤侍卫:“把这两个人绑到刑部,问问是谁给他们的胆子!严办!”
    大老爷听说之后,心慌不已:两个人这是唱的哪一出?这与他安排的章程完全不符。
    更让他心慌的还在后头:两个人到了刑部大堂,只挨了十板子,就气焰全无,招认是受了他的唆使。
    于是,满朝文武都明白了一件事:孟府老大与老四不合。
    皇帝却是没了脾气,慌手忙脚地把刑部尚书唤到跟前,让刑部将两人的案子搁置:当真处置太傅的长兄,让太傅的脸面往哪儿搁?
    刑部尚书巴不得如此,恨不得给小皇帝多磕几个头。
    孟观潮则去慈宁宫见太后,直言道:“能不能为原冲、李之澄传道赐婚的懿旨?”
    太后面露震惊之色,“我为他们赐婚?”
    孟观潮微笑着凝视她,“为难?那就算了。臣去求皇上成全。”
    “不,你等等。”太后啜了一口茶,“我答应,但是,你能不能让我出宫游玩一两日?就是,不带侍卫,乔装改扮,自由自在地出门。”
    “……”孟观潮多看了她两眼,躬身行礼,“臣告退。”
    “你别走啊。”太后急得站起身来。
    孟观潮权当没听到,阔步离开。他本意是打草惊蛇,可太后这奇怪的反应,到底有没有被惊到?
    当日,皇帝传旨,为原冲、李之澄赐婚,亲笔书写圣旨的时候还说:“四叔,我给李小姐封个郡主吧?嗯,还有林漪妹妹。”
    孟观潮笑了,“不用。倒是可以早些册封李小姐诰命夫人。”
    “这容易。初十当日,我再传道旨意。等会儿我就知会礼部的人。”
    “好。”
    皇帝写完圣旨,笑问:“我近来特别乖吧?”
    孟观潮笑出来,“嗯。”
    “那么,元宵带我和林漪赏灯的事情——”
    “答应你了。”
    皇帝险些雀跃欢呼,又顺势道:“赏灯之后,我要去你家里看烟火。”
    “行啊。”
    “诶呀,四叔,”皇帝麻利地站到椅子上,又猴到孟观潮身上,小胖脸儿笑成了一朵花,“你怎么这么好啊。”
    孟观潮笑着拍拍他的背,心说正在算计你娘,可不就要对你好点儿。自己也觉得不厚道,可是,没法子。
    十一月初六,傍晚,靖王回到帝京。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回府更衣面圣,而是风尘仆仆地赶到孟府,见孟观潮。
    孟观潮正在跟母亲、妻子、女儿用饭,闻讯后有些惊讶,到了外院暖阁见到靖王,笑,“胡子拉碴的。何时起,我们靖王爷不修边幅了?”
    靖王笑着给了他一拳,没正形地道:“想你想的。”
    孟观潮笑了,“怪不得我总做噩梦。”
    靖王大笑,随后道:“我得问清楚几件事情。”
    孟观潮便遣了服侍在室内的下人。
    靖王正色道:“西北那两个总兵,与他们有牵扯的那些官员,你怎么还不给他们定罪?我听说,都关进诏狱了?”
    “嗯。”孟观潮闲闲落座,“好不容易逮住这么多官员,不好生利用,不是太亏了。”
    “你就说你想怎么着吧。”靖王拎过一把椅子,放到孟观潮对面,落座后,身形前倾,定定地看住他,“真不想让我活了?”
    孟观潮失笑,“那得看你想不想活。”
    “不就是要收拾你们家老大么?”靖王道,“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只要你让我回京,过两年舒坦的日子,我就帮你把他弄死。怎么着,不信我了?我几时跟你说过虚话?”
    “不是不信你。”孟观潮说道,“还有两个人,你也得帮我整治。”
    “直说。除了你,我没辙,别人都不是事儿。”
    孟观潮笑出来,“太后、宁王,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他们能有什么猫腻?”靖王蹙眉思忖着,“宁王看中的,不是原冲媳妇儿么?被李家一再婉拒婚事之后,他才神叨的。
    “有两次,先帝要给他赐婚,私底下问他是何心思,他都说只要李之澄。先帝就生气了,说你是皇子也一样,没道理强娶谁,该滚哪儿滚哪儿去。”
    孟观潮挑了挑眉,“这些,我从未听说过。”
    靖王就道:“那时候,先帝正往死里使唤你呢,你怎么可能顾得上这些。”
    孟观潮说道:“但是,太后、宁王绝对有问题。三五日之后,我就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好事了。到时候,你出手收拾他们。要不然,那些关在诏狱的人,会一起咬定你有谋逆之心,西北那两个总兵所作一切,都是你唆使。就算没有凭据,众口一词,你也没得辩驳。”
    靖王蹙眉,“一件事情而已,你怎么能因势利导到这地步?不怪你人嫌狗不待见的,忒狠了些。”
    孟观潮抬脚踢了靖王的座椅一下,靖王立时随着座椅向后滑出去一段。
    靖王笑起来,重新转回到他跟前,“我帮你。事情有了眉目之后——”
    “立即给那些人定罪,与你并无关联。”
    “成!”靖王抬起右手,五指舒展开来。
    孟观潮与他击掌。
    “那我就走了啊。”靖王站起身来,“赶紧换身儿行头,去拜见宫里那小崽子。”
    孟观潮瞪了他一眼。
    靖王哈哈地笑,“这不是不拿你当外人么?”
    “个倒霉鬼。”孟观潮笑着起身,“我送送你。”
    “是该送。过两日,我送给你和尊夫人的好酒、礼物就到了。”
    “你要是安生些该多好。”孟观潮说。如果靖王能安生些,也能成为他的朋友。
    “拉倒吧。我安生下来,那些官员就会变着法子弹劾我,那小崽子不办了我才怪——太后一直看我不顺眼,关乎我的事儿,她少不得跟他儿子絮叨。”
    也的确是那样。孟观潮不再言语,送靖王到了府门外,看他上马绝尘而去,才返回内宅。
    要怎样,能让靖王收起野心,并安生地活下去。
    又要怎样,能让徐家曾拥立靖王的事情成为再不会被人提及的过去。
    都需要绝佳的机会,却不知要到何时才会促成那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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