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生死是一件不经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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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霸出了王宫，便火急火燎地骑马返回城西府邸。
一入府邸大门，臧霸身边围上来一众侍应的仆从。
“大人……”
仆从刚一走近，正要为臧霸牵马坠蹬，却被臧霸一脚踹开。
“滚开！”
臧霸怒气冲冲地奔进庭院，高声呼道：“来人，把老夫的战甲拿来！”
臧霸立地叉腰，一脸虎须似在微微颤抖。
一众府仆哪里见过臧霸这幅模样，随即便手忙脚乱地散开。
不多时，臧霸已披坚执锐，身上束着一身黑金的铠甲，手上提着一把大环金背刀。
一众府仆噤若寒蝉，畏畏缩缩地跪在一旁。
臧霸提刀步出府门，翻身上马，刀背一拍马腚，便朝远处驶去。
……
城北一处显眼的宅邸。
屋内的昌希和夫人正对坐饮茶。
忽然，府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跌跌撞撞地跪地一叩，仓促道：
“大人，出事了，有，有人来了！”
昌希倒是不慌不忙，沉声问道：“有人来了？谁来了？说清楚，慌什么！”
那仆从早已吓得面色惨白，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国，国相大人……”
昌希一听，顿时“腾”地一声站起身来，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国相大人来了？！”
一语道罢，昌希随即冥思一想。
这个时候，臧霸过来干什么？
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不可能啊，这事还会有谁知道？难道是洪津那小子走漏了风声？
来不及细想，昌希急忙朝身边的夫人挥了挥手。
昌希夫人马氏有些担忧，低声问道：“夫君，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昌希心里繁乱，面露不悦，骂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还不下去！”
马氏见昌希暴怒，便也不敢再问，跪着身子，将桌案上的茶盏略微一整，正要端起茶盘起身。
忽然，庭院里传来一阵刀剑相接的声响。
窗外不断传来府中仆从凄惨的呼嚎。
昌希眉头一皱，朝夫人马氏吼道：“死娘们，快退下！”
夫人马氏委屈地扁了扁嘴，正要往内室走去。
只听“砰”地一声。
房门应声被劈成两瓣。
昌希急忙起身，但见一道雄健的身影在面前一闪。
定睛看时，面前滚来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
昌希顿时胆战心惊，正往那头颅上仔细一瞧。
一声雄浑的嗓音传来。
“狗昌希，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昌希听出熟悉的嗓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面前的臧霸威风凛凛，手中的大环刀上，殷红的血迹鲜明夺目。
“国，国相大人这是……”
臧霸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金刀朝地一抵，厉声道：
“看清楚了，这就是洪津的人头，你小子狗一样的东西，也敢谋权篡位？！还不受死？！”
昌希立马吓得四肢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昌希连连磕头，颤抖着一手去拨开那地上人头的散发。
由于血污的沾染，那首级的散发已经凝结成一缕。
昌希小心翼翼地刚一拨开。
“啊！啊！”
那首级的面容透着死灰一般的惨色，昌希顿时吓得两声惊呼。
臧霸瞧着昌希胆小如鼠的模样，咧嘴一笑，“就你这个怂样，还敢谋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话音刚落，臧霸便将手中的刀柄狠狠一按，刀剑抵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逆贼，还不认罪？！”
昌希被臧霸一喝，吓得肝胆震颤，七魂六魄失了神。
踉跄着身子向屋内爬着，昌希手忙脚乱地瘫在角落的旮旯里。
“国，国相大人，国相大人饶命啊！”
臧霸面无表情地提刀走近。
眼看着臧霸的步伐离自己越来越近，昌希吓得双唇惨白，结结巴巴地乞饶道：
“国，国相大人，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还望国相大人看在小人也曾鞍前马后的份上，饶小人一条贱命啊！”
臧霸走近昌希的身前，握着刀柄的一手略微一紧。
随后一道金光闪起，臧霸已将手中金刀挥起！
大环金背刀靠在臧霸的肩头，臧霸两手握持着刀柄。
“昌希，汝生性残暴，鱼肉乡里，本就是一待死之人，王上仁慈才未拿汝问罪。
未曾想，汝竟然不思王恩，居然敢密谋造反！
本将今奉王上口谕，特来取汝狗命！
九泉之下，莫要怨本将无情……”
昌希听着臧霸的宣告，早已哭得涕泗横流。
眼看臧霸手中的金刀已要斩下。
昌希急忙哭声告饶：“国相大人！大帅！饶小人一命吧！”
听到这，臧霸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四年前，孙观、尹礼、吴敦和昌希奉自己为帅，雄踞开阳……
臧霸听到昌希口中唤道的“大帅”，往事一下涌入脑海。
看着面前的昌希狼狈的模样，臧霸似乎有些不忍。
忽然，臧霸的脑海中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支配着。
眼中的犹豫随即消逝，臧霸怒目圆睁，两手朝前大力一挥。
“呲”地一声。
“啊……啊！”
昌希夫人马氏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响彻屋内。
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夫君身首异处，马氏顿时惊惧地昏厥了过去。
臧霸面色清冷地蹲下身子，单手持刀，在腿弯的袍摆上擦拭着血迹。
一把攥住昌希脑袋上的散发，臧霸随即站起身来，拎着昌希的首级悬在面前。
臧霸盯着昌希紧闭的双眼。
“反贼，祸国殃民，死有余辜……”
……
屋外。
昌希府中的仆从们早已被杀得七零八落。
一众畏死的仆从见状，纷纷丢弃掉手中的棍棒，跪地乞降。
……
见臧霸已经走出里屋，一位玄甲小将走上前来。
“国相大人，反贼昌希府中余孽已尽数伏法！降者二十余众，请国相大人处置！”
臧霸将金刀缚在背后，一手拎着一颗首级。
“聂将军辛苦了，速速清理，随本将进宫面君吧。”
臧霸说完，便只身朝府外走去。
首级仍旧滴着鲜血，一路上流下两道淋漓血迹。
“将士们，把降者押入郡牢！其余女眷好生看管，等候王上发落！有谁胆敢欺辱的，休怪本将不客气！”
那小将朝身边的将士喝令罢，便也将佩刀续入腰鞘，快步朝臧霸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