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 能杀人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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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梦里，一双大手用力的攥住自己的拳头，将自己向着屋外拉去。
　　“我不想学这些东西！我不想炼金，你放开我！”
　　“可恶的死老头子，除了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啊？你这个孬种！你不配拥有这个商会，你这个骗子！你活该被诅咒，你活该啊啊啊啊啊啊！”
　　……
　　一团漆黑的泥浆在眼前爬动着，扭曲的姿态仿佛形成了一张恐怖的脸颊，蓝紫色的烟气从这张脸的“嘴”里吐出。周围，一张张神态狰狞恐怖的面具环绕着，争先恐后的向着自己的脸上贴去。
　　……
　　“西尔维奥叔叔，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不想再呆在星都……不，我受够这里了，我受够了！我现在就和拉德纳说明事情的真相，他会赶我走的，我一定要去爱尔特斯亚！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补救的！”
　　……
　　世界在眼前旋转，耳旁突然想起一声声刺耳的呐喊，叫骂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惊醒了迷茫中的莉莉丝。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自己燥热干裂的脸颊，一丝凉意从头顶上顺着头皮滑落，凉意顺着额头滑入了左眼里，左边的世界变得一片通红。
　　右手上，沉重的感觉压迫着自己的掌心，被粗糙的麻布包裹住的剑柄正握在自己的手上。
　　一柄宽刃短剑正被自己拎在手里，油腻的汗水混杂着血液向着刃口滴去。
　　周围的嘈杂声逐渐消失，眼前身穿黑色半身盔甲的高个男性，浑身颤抖着举起手中的短剑，奔跑着向自己刺来，他的身姿在视线中逐渐放大，他的动作在自己的瞳孔中逐渐放慢，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血肉模糊，一只握着短剑的手臂掉落在自己的脚旁。
　　……
　　“小姐，我建议这次考古中带上一两名炼金术师，虽然雇佣他们所需的代价昂贵，但是这次前往的地点非比寻常，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不推荐小姐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
　　……
　　火焰燃烧的爆裂声，电荷飘散的蓝光，飘远的红色烟雾。瘙痒异常的感觉从脖颈爬上了自己的下巴，向着脸部衍生。
　　“莉莉姐！——”
　　……
　　一张带着奇怪面具的男人俯视着自己，沉闷的声音从面具里传来。
　　“到此为止了，莉莉丝小姐，您的求生**是如此的美丽，但是人生就是如此，短暂而又精彩。”
　　“即使是炼金术师，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即使是炼金术师，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即使是炼金术……”
　　“嗯？”
　　“莉莉丝小姐，很好笑吗？我说的话里难道有什么难以言喻的笑点，还是说……”
　　“你也认为是这样吗？”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变得尖锐，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皮肤上脱落，笑声的源头伴随着脱落下来的一张熟悉而又苍白的面孔一起远离，最终摔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
　　……
　　昏暗而又安静的房间中，一双眼珠在它的眼皮下不乖地四处转动着，随着一个重物压迫在身上……不，应该说随着触觉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后，眼睛的主人睁开了双眼。
　　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照在她身上发霉的被单上，刺鼻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
　　“艾比……”
　　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艾比！”
　　“别吵，让我再睡会……”
　　“？”
　　莉莉丝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三分钟后，用力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她看向床边。
　　艾比正趴在自己的身边，金色的毛发披散在她的背上，小小的头颅压着自己的左臂，双手搭拉在自己的肚子上，仿佛再给自己供暖一般。
　　一丝刺眼的光芒从昨晚她们俩用木板钉上的窗户缝里射进来，这种明亮的光芒，不可能是月亮的光芒，双月之夜已经过去两天了，月光还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艾比，起来了，天亮了。”
　　“莉莉丝，莉莉姐，莉莉……”
　　闷头睡的艾比嘴里的呓语突然停止，她的身体猛的一颤，头部猛得抬起，想要起身站起来。
　　结果腿部可能没有什么力气，她刚用力支撑起来，又一屁股摔向了身后，灿金色的头发散落在了地上，从缝隙中射进来的阳光洒落在了她的头发上，让艾比的金发显得更加耀眼。
　　“好痛咕！”
　　莉莉丝没有扭头看向艾比的方向，但从声音判断，她应该摔得挺惨。
　　莉莉丝看上去像是在仔细端详着陌生的天花板，实际上空洞的眼神表明了，她正在回忆着昨晚的梦。
　　可惜，就在刚睡醒的三分钟后，她已经忘记了九成的内容。
　　“艾比，扶我起来，我动不了了。”
　　“莉莉姐，天……天亮了……”
　　“你先扶我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咕！我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就是突然看到你睡得这么香，我也……”
　　“……你先扶我起来。”
　　“莉莉姐！原谅我咕！”
　　扑通！(什么物体倒在地上的声音)
　　“……”
　　…………
　　……
　　艾比把昨晚收集的水(融化的雪)端到床边，两人简单洗漱过后，艾比看向了坐在床上的莉莉丝。
　　“咕……”
　　还没等艾比认错，莉莉丝抢先回答道：“好了，你不用道歉了，昨晚我也太累了，半夜也没起得来。”
　　“既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昨晚守夜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先考虑今天要做的事情吧。”
　　莉莉丝站起身来，跑向了被木板密封住的窗旁，徒手掰开了固定的木板，大片阳光洒落进了本来黑暗的小房间里。
　　她们目前的位置距离海滩还有近15公里的路程，一天内想要走过去的话勉强能在晚上到达。
　　莉莉丝轻微转了转左脚的脚踝，感受了一下反馈而来的酥麻感，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
　　艾比惊喜的叫道：“莉莉姐，你的脚好了？”
　　“还没有。”莉莉丝停顿了一下，回答道。
　　“不过已经好很多了，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可能要偶尔停下来休息一下。”
　　艾比赶忙摇了摇头，从昨晚开始，她对莉莉丝的态度虽然没有180度大转变，但至少也转变了90度。
　　“没关系咕，最早来印斯兰的船至少也要到几天后才能到，我们还有好长时间咕。”
　　“还要饿好几天肚子咕……”说道这里，艾比有些脱力，魂不守舍的样子。
　　莉莉丝从窗户边观察了一下房外的情况，小步走了出去，艾比也跟着她走出了这个她们睡了一个晚上的，十分隐蔽的小房间。
　　房外的空气算不上清新，但至少比闷了一个晚上的房间要好很多，空气中的泥味严重，甚至压住了海风的咸味。
　　艾比这才意识到，印斯兰靠着的山崖倒塌了，印斯兰堡也倒塌了。
　　“安德鲁，小箱子咕……”艾比失落地低下了头。
　　前方，走路姿势还有些许变形的莉莉丝突然停下。
　　“艾比。”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阳光很好的缘故，莉莉丝身后的艾比感觉到一丝暖意，就连时刻不停的微风都上升了几个温度。
　　前方，莉莉丝突然扭头，一丝怪异的笑容在她的脸上固定着。
　　她的嘴角轻微上扬着，眉眼间的笑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很自然。
　　但就是这些拼接起来的表情，让她身后的艾比猛地吓出一身冷汗，同样的一阵微风吹过。
　　寒冷爬上了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