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可怕的秦不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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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谢谢您的理解。”挂了电话，沈杳舒了口气，和需要家教的那家人沟通的时候，他的手指都在颤抖，忐忑不安地反悔，但是没有办法，他没有时间了。莫北麓端着水果敲门的时候恰好看到沈杳低落的神色，手指一顿，轻轻敲了敲门。沈杳闻声看去，努力打起精神，起身：“怎么了？”莫北麓把水果放在桌上：“妈说你学习辛苦了，吃点水果吧。”沈杳笑笑：“麻烦你了，谢谢。”莫北麓倚着桌子，抿唇：“是学业有困难吗？”沈杳有点茫然，随后看到莫北麓的脸才回神：“啊？啊，没什么，就是觉得答应了别人，又出尔反尔，挺不好的。”“后悔吗？”莫北麓冷不丁地问道，沈杳有点懵：“嗯？”莫北麓手撑着桌子，没有看沈杳，淡淡问：“喜欢教孩子的感觉，却要被迫放弃，后悔吗？”
沈杳低头，突然一笑：“有什么后不后悔的，马上提前开学就开始停课准备小高考了，也确实没什么心思和多余的精力，那我就当这些日子养精蓄锐。”莫北麓点点桌子：“有什么困难，如果方便，可以和我说。”沈杳抬头，很认真地看着莫北麓：“我们之间的情谊不足以支撑我什么事都麻烦你。”莫北麓对上他藏着哀伤和低落的眼眸，也是无力反驳，他说的确实在理。
理智告诉莫北麓，不喜欢沈杳那就不应该再给他过多关心，这些无异于风刀，温柔而凌迟。但是莫北麓想到沈杳这个人的品性，他过往的经历，还有一些不知从何说起的往事，就突然卸了防备，他没有办法对沈杳的困窘视而不见，这个人对于他而言，确实不一样。
莫北麓丢下一句：“不打扰你了。”匆匆离开，沈杳心情很平静，他很恶劣地想着，自己踩着莫北麓的善良蹦迪，但他从来不想把莫北麓的耐心和温和耗尽，毕竟，欠莫家的够多了。莫母端着热牛奶上来的时候，沈杳安安静静地在刷题，莫母一时间没忍心打扰他，莫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后，轻轻揽住了她，莫母望去，莫父冲她一笑，低下头同她额头相碰，带着她先下去了。
下了楼梯，莫母嗔怪：“这牛奶还没给呢。”莫父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笑笑：“孩子们都在学习，这个也不着急，睡前再喝也可以。”莫母顺着莫父的引领坐下：“这不是怕睡前喝了胀肚子嘛。”莫父倒了杯茶递给莫母：“刚刚怎么愣住了？”
莫母浅笑：“杳杳和北麓是完全不同的孩子，这么多年他相比正常家庭的孩子要苦，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些年他还是出落的很好。他肯接受我们，还记得我，我觉得这孩子，真有心了。”莫父感慨：“是啊，是吃了不少苦，当初……”莫母突然按住莫父的手，脸色不太好：“我们说好不提了。”莫父自觉失言，连忙小声应道：“诶，诶，是是是，不提了，不提了。”
莫父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下，还是低声问了出来：“我最近怎么觉得这俩孩子之间怪怪的呢。”莫母睨了他一眼：“你可别把商场那察言观色一套搞到我两个儿子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们一向不怎么管北麓，但你敢说他不好？杳杳比北麓只会更成熟，再过一年也是成年人了，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自个解决就是了。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过多插手他俩的事，咱们家可不兴大家长制度那一套。”莫父连连讨饶：“你看你，我又没说什么不是，知道你护犊心切了，不过，老婆，什么时候能护护我？”莫母哼了声：“去，给儿子们洗点水果。”“遵命。”ωww.五⑧①б０.℃ōΜ
莫父去了厨房，莫母想到之前莫父未尽的话，敛了笑意，这些年伤病的反复和回归社会的阅历，让她脱去了许多部队的冷硬作风，身上笼罩着江南地区风水养出来的温柔与淡淡的忧愁。莫北麓走下楼梯的时候，看到母亲愁眉不展，也有点担心，走下楼梯，快步走近莫母：“出什么事了？”
莫母看着面前挺拔俊朗的儿子，心下宽慰，摇摇头：“来，陪我坐坐。”莫北麓顺从地坐下，莫母捏捏他的肩，拉起他的手，摸着中指上那个因为常年握笔出来的薄茧：“妈妈缺席了你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的你，很让妈妈长脸。”
茧被摩挲的感觉很奇妙，莫北麓也没抽出手，顺势握住了莫母的手，莫母的手很粗糙，微凉，大概是受伤之后就体质不如以前了，莫北麓替母亲暖着手，低声说道：“没有的事，爸当时很忙，但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回家，我的生活一直都很有保障，我一直都为有妈感到骄傲。
我不想成为多与众不同的存在，但我想在能力允许的范畴里，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我想，这是对爸妈最好的回馈。”莫母揽着莫北麓，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抹了抹眼泪：“你看，妈妈老了，这人老了啊，眼窝子就是浅了。”
莫父静静在餐桌旁看着母子俩谈心，无奈地笑笑，端着水果和又热了一遍的牛奶走上二楼，沈杳刷完了题在闭目养神，闻声望去，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了，有点拘谨地喊道：“叔叔。”莫父哑然失笑，把东西放桌上，沈杳连忙双手去接过水果和牛奶，莫父轻轻按在他肩膀上：“坐。”
沈杳紧绷着坐下，莫父翻了翻他的作业，咋舌：“现在的高中课程这么难吗？”沈杳抿唇：“是我太笨了，有好多我都不会。”莫父闻言又仔细地看了看：“我看你这写得不是挺顺畅的嘛。”
沈杳有点沮丧：“我数学和物理都不是很好，全靠语文和英语撑着，总分才勉勉强强在理科生里排前三十。”莫父一愣：“那为什么高二分科不选文科？”沈杳笑笑：“因为喜欢生物，又不想跑班上课，所以就努把力进物生班。”莫父点点头：“哦，理科生大学也更好挑专业。数学和物理是北麓的强项，你要是不会就问问他。”沈杳承认自己想找莫北麓又不想找莫北麓，归根结底都是那个在莫父面前难以启齿的原因，只能含糊打岔：“他什么都很厉害，他文科也好厉害。”
莫父失笑：“你这话说的，要真厉害我也没看他考满分啊。”沈杳愣愣地看着莫父，有点木然：“叔叔，您要求这么高的吗？那我这成绩是不堪入目了。”莫父揉了揉他的发顶：“所以啊，你也知道，成绩好坏是看个人评判标准如何，那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成绩不差，你能不能适当放松点呢？”沈杳没有回话，心底阵阵发暖，莫北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爸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用的不错。”莫父和沈杳齐齐看向门口的莫北麓，懒懒地倚在门上，莫父半真半假地斥了一句：“站没站样，还调侃起你爸来了。”
莫父起身：“好了，该去准备洗漱了，你们早点休息，没几天就开学了。”莫父又揉了揉沈杳的头发，略过莫北麓出去了。莫北麓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沈杳，笑笑：“我能进来吗？”沈杳连忙起身：“当然。”莫北麓站在沈杳面前，突然伸手rua了下沈杳的发顶，沈杳懵：“干什么？”莫北麓拍拍他的头：“挺软的。”沈杳没忍住红了脸，向来是不觉得莫北麓哪里不好的，别别扭扭地低声：“那你摸吧。”莫北麓闷笑：“不了不了，你这说的我好像个变态。”
莫北麓撤回手的时候，沈杳难以言喻地失落，目送莫北麓出房门，自言自语：“我才是变态吧。”匆匆洗漱过后，莫母敲了敲房门：“打春了，马上就倒春寒了，杳杳，晚上盖好被子啊。”沈杳应了声，轻轻掀开被子，把自己裹好，心绪重重，难以入眠。
窗外枯枝发芽，芽上覆霜，又是一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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