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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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一大早，郝奇的门被年轻警察打开：“嘿，小伙，走，去审讯室。”
    见到警察郝奇条件反射的跳起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软软的说：“又来？上次所有实情全抖落明白了，你们先消化消化，有其他进展再找我呗。”
    年轻警察笑了笑：“我说个理由，你还真得巴不得去，你让找的人证到了。”
    宋蔷薇？郝奇心中当下一暖，呜呜呜，果真没看错人，没卷着自己钱跑了……
    郝奇兴冲冲的到了审讯室，结果里面早已坐好的一人，让他倍感失望。
    来者竟然是陈乐。
    陈乐看见郝奇，冷峻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
    好家伙，自己当老板时说个冷面王，没半点讨好的神情，如今沦为阶下囚了，倒是态度变得和善起来。
    有些人真的古怪，反向操作拉满。
    但无论如何，陈乐如约而至，对于郝奇来说，不失一个惊喜。
    面对此次搭救自个的贵人，郝奇笑盈盈的说：“辛苦，陈乐，你可得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给警官们阐述一遍，这赌场我才接手一天，任何赌场利益我都没碰，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哎，”年轻警察打断了郝奇的话，“我们会有序的核实这些，不用你诱导别人。”
    诱导，你们用词真精准啊，郝奇心里暗暗想。
    于是他们开始连有序的核实，年轻警察问陈乐：“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你哪人，教育经历，是什么时候进这赌场的？从事的是什么工作内容？”
    陈乐自报家门：“我叫陈乐，华夏财经大学金融系07级学生，由于挂科比较多，尚未拿到毕业证，然后辗转回老家港城，今年经朋友介绍，来到这里打点散工，原本想着等明年补考拿到毕业证再好好找工作，来这之后才知道是赌博等违法项目，但一时又脱不了身，我做荷官，只负责发牌洗牌等。”
    人才啊，没曾想陈乐还是个高材生，郝奇看他的眼神更加倾佩。
    年轻警察点点头，由于这赌场大多数人都没有直接从事相关行业，所以并不俱备公诉必要，只有上面的股东、高层等在立案调查。
    即便这样，如今赌场其他人皆作鸟兽散，对涉及赌场的事避之不及，唯独陈乐能有勇气来这为郝奇做人证，这份勇气可歌可泣，郝奇和警察们无不赞叹。
    警察追问道：“你认识郝奇多久了？”
    “一天。”
    “才一天？确定？”
    “是的，他也是刚刚来的老板，之前我们压根不认识。”
    “郝奇是如何成为你们老板的？”
    “这里面的缘由没人知道，恐怕答案都在他和赵老板那里，赵老板身为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肯将公司转移郝总名下，我推测大概只有两种可能。”陈乐想了想，他对目前局势的判断，产生了两个推测结果，他自信最终会证实这一点。
    “别，推测的可能憋你心里就行，这个步骤还是交给我们吧，你只负责提供现实的发生经过。”
    可惜警察可没兴趣听一个人证来大放厥词，说些毫无依据的推断，有时候这些没影的事了解的越多，对他们断案越有不利影响。
    陈乐自讨没趣，满腔热情化为乌有。
    郝奇看出端倪，冲陈乐说道：“哪两种可能？怎么不听听呢，我们一块探讨探讨，找到解决方法啊。”
    想脱罪的心可以理解，但是处理方式令年轻警察哭笑不得：“大郝总啊，哪种可能你心里没数吗，你不是说是赠予吗？”
    “是……我立场看肯定是赠予，架不住赵老板那角度是啥，那才是解题关键。”
    年轻警察有点无可奈何：“我们虽然争取配合协作，一起破案，但毕竟身份不同，我们是警察，你是犯罪嫌疑人，我们不是真的一起去完成一个投标项目，在会议室研究哪套方案最实际可行，你能主导我们的节奏，可以去关注些捕风捉影的可能，可以畅所欲言的合作，咱现在你才是最不利位置的那人，我们只能通过挖掘有效证据，去完成事情的疏导，你明白？”
    顿时感到有些失态的郝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我忘了我的身份。”
    年长的警察义正言辞的提醒：“审讯室是严肃的，未问到嫌疑人，请不要插话，不然有诱导人证的嫌疑，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有录像的，如果案情进展不顺利，这一帧一帧的也是证据的一部分，我们会反复查看。”
    请你自重。
    两人一番话，怼的郝奇无话可说。
    陈乐的问答，没能洗刷郝奇的冤屈，直观的指明罪行的主犯是谁，但是一定程度上全是对郝奇有利的说辞，从定性上有逆转的可能。
    赌场是赵老板赠予郝奇的，警察对这个说法不怎么信服，将自己的香饽饽拱手相让，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正如陈乐推测的一样——
    故意嫁祸。
    知道大难临头，无法避免，找到郝奇这个替死鬼，承担一切。
    由于自认是凭实力赢得，郝奇反而当局者迷，没能参透这一层。
    审讯结束，郝奇即将再次被带走，他有点着急的对陈乐说：“记住帮我，去……”
    “喂，不许再多说了啊。”警方连忙制止，呵斥。
    两人没有交流的权利，郝奇只得通过真挚的眼神向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救助，陈乐望去接收到这一信息。
    郝奇悄无声息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向地上方向戳了戳，反复几次。
    陈乐暂时没有明白所指何为，一头雾水。
    他一向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这次亦然。
    新的推断燃起了他探寻真相的**，他表面冷若冰霜的离去，内心却古道热肠，一心想着帮助郝奇。
    说来搞笑，郝奇即将招的员工，却先受着人家的人情。
    衰气槽的满格，令郝奇嘀咕，自己的运势是木有指望了，但愿可以借助陈乐一点好运，摆脱眼前的困局。
    做完人证，回到出租屋，陈乐把每个细节推敲一遍，试图找到突破口。
    组织赌博重罪，参与只是拘留。
    如何验证郝奇只是参与，没有里面的收益定位呢。
    即便是金融系，陈乐对法律法规有着清晰的了解。毕竟金融业是游走法律边缘的高危职业，多少金融翘楚落这一方面稍有不慎，马失前蹄便锒铛入狱。
    这方面又何曾不做些研究呢。
    他是有公司的大老板，不知道还记得交接公司时的一些细节吗？他是不是留下许多线索已然藏匿。
    陈乐想的脑仁疼，郝总给我暗示的地址是哪里？
    答案肯定还隐蔽在赌场，不过那里警方人员重重，去原址查找线索断然不轻松，毕竟无从下手。
    酝酿的画面再次敞开，郝奇两根手指向下指，对赌场轻车熟路的陈乐脑海中浮现到一个地点，地下二层酒窖。
    那里基本上没人去，一般外人真的不会知道这个地点，现如今警方刚刚破解赌场，恐怕还没发现这个地点。
    陈乐拿定主意，带着个黑色背包，神神秘秘的溜到赌场。
    现如今，前门自然是进不得，上面的封条不是在开玩笑。
    陈乐通过隔壁的院子，巧妙的直通地下二层酒窖，这里是以红酒为主，各种酒桶、酒架，琳琅满目。
    绕过层层酒瓶，上面标注的品牌，无一不是国内外好酒。
    陈乐的注意力却被一份黑瓶吸引住了，那是一块大的出奇的红酒瓶，不是什么知名品牌，标签只是淡淡写着Z。
    陈乐打开，果不其然，里面的线索非常重要。
    引入眼帘的是郝奇的营业执照副本，还有和赵老板的契约等等。
    把这些看完，陈乐明白了来龙去脉，郝奇只是接手一天，却由于担忧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到手会被赵老板出尔反尔，所以把许多重要内容全放在了二楼地窖一处瓶子里。
    陈乐仔仔细细看了里面的内容，顿时可以断定能帮郝奇脱罪，调查一个公司是否有问题，肯定先从营业执照入手。
    里面好像大有文章。
    正在陈乐沉溺于线索中，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稀稀落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