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盗取，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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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22日，腊月二十五，广德楼后台。于筱怀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大褂儿就站那儿开始挨训了，原因是——台上笑场。现在正值新旧交替之际，各队小封箱完事儿，演员们纷纷回家过年，来年开箱各队演员将有所调整，归入新的队伍。这些，正在训于筱怀的队长栾云平是知道的，人员调整都经他手。
说是训，其实脸上是挂着笑的。栾队一边儿训着于筱怀“爷们，怎么越演越回去了”，一边笑着斜眼看他坐在一旁的云字科小师弟陶云圣，等师弟过来打圆场。但陶云圣岿然不动。这孩子，过年没有回南昌的老家，打电话给栾师兄，要去一队封箱演双簧，栾师兄信了，这小年轻儿在艺术上有点轴；演完双簧人就留一队了，前一年郭班主折腾了个麒麟剧社，结果没坚持下去，这小孩儿是里面的主演，压力大或者手头儿紧，栾师兄想到了这个情况；等到今天，1月22日，这小孩儿找了个借口，要提前跟自己的新搭档说一场，栾师兄这才想起来，哦，跟儿这等着我呢。
一队的于筱怀是陶云圣指定要的搭档，这事儿栾队早就知道。前几天俩人在大封箱上亮了相，相当于提前官宣，其他人也知道了。但在后台，俩人装着很陌生。栾队眼见着于筱怀就跟个刚成了亲的小媳妇似的，身子和眼睛都围着陶云圣转，但俩人就是不说话。陶云圣不理他。
今晚第一次上台表演，于筱怀看着身边的陶云圣笑得难以自抑。笑场啊，它是个舞台事故。于筱怀现在还是一队的人，也是作为陶云圣的未来搭档放在一队培养的人，作为队长，不能把人给培养得上去就是舞台事故吧？必须得训，就训给陶云圣看。
得。人家陶云圣不卖面子，那就结束吧。还剩两句话，栾队就要结束的时候，陶阳笑着过去了，过去也不说话，就看着师兄笑。云字科虽然还有比陶云圣小的，但在后台跟着摸爬滚打一直演出的人里，估计现在他是最小的。后台有多少师兄表面上是陶云圣的师兄，实际上把他当儿子，那咱就不知道了。反正栾师兄看了嘻嘻笑的小崽儿，是一脸宠加无可奈何：“你干嘛？”陶阳还是没说话。
栾云平知道这是个别别扭扭、掉不得面子的主儿，转过头去跟于筱怀说：“以后到了三队你师父身边儿，更要注意，别让你师父说我把你给带歪了。去吧，换衣服去，挺冷的。”
于筱怀去了。陶云圣才跟师兄身前儿说：“哎，这什么演员，明儿不换他了，我还是跟您。”栾师兄笑笑说：“不是你自各儿挑的？怎么，我们一队的演员配不上你陶云圣，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一队的演员，上台趴桌子上笑啊！”陶阳嘴还挺硬。栾队接着说：“那是他喜欢你，人平时可没这些个舞台事故。”陶阳听了，闭了嘴巴，不敢再回了。
栾队去候场的时候，于筱怀换了裤子、套了毛衣走了出来。走到陶阳身边儿，默默站着，也不开口。
前几天陶阳和他谈话的情景他还记得。
陶阳说：“以后在人前，你别跟我走得太近。”
“为什么呀？”
“你有你自己的社交，咱俩明面儿上别掺和。”
“我就爱和您社交，不行吗？”
“你贫不贫。不行。”
“那您跟我说，为什么？”
“因为在德云社儿，我是个孤臣的角色。跟哪都不沾边儿。”
“您怎么是孤臣呢。您不是郭老师那边儿的吗？您也打小儿就到德云社了，什么高老板、栾队长、岳师叔，不是队长就是红人儿，哪个您都够得上。”
“我怎么脸这么大呢？我怎么就是郭老师这边儿的了，我姓郭吗？跟谁都好，那是因为我那会儿小，根本就不掺和什么事儿，而且掌权派不一定是红人儿。正因为外人想法可能和你一样，所以我才必须是孤臣。”
“郭老师喜欢您呀，您是干儿子，一家人！”
“正因为郭老师喜欢我，我才不能给他添麻烦，社里的师兄弟，我哪个不认识？这儿也交好，那儿也交好。我怕有人会不舒服。”
“有这么严重吗？没有这种人吧，再说了，这也跟我没关系呀！”
“我已经选了你做搭档了，这在别人眼里够奇怪了。我再天天栓着你的话，那你可就哪个小圈子都进不去了。”
“我无所谓呀。您是不是就是不想理我？您不是跟郎昊辰挺好的吗？您跟于师兄也不错。”
“人大郎是高老师徒弟，你是吗？我跟于鹤真可也没多热乎。”
于筱怀又问：“我怎么没觉得有您说的这么严重，人家别人不都挺好的吗？”
“是没这么严重，但办公室政治哪都有。麒麟剧社早晚还得再开起来，我要兼顾，你有自己的社交圈，有自己的朋友，不好吗？而且也不是让你去两面三刀去，和谁好，就真心和人家处，你们的事儿不用回来跟我说。”
于筱怀心想，我当然是真心和师兄师叔们处啦，我也没什么不真心的目的。虽然他严重怀疑陶阳只是不愿意上班时也搭理他，但他还是按照陶阳的意思想了想，如果陶阳是个孤臣，那确实不能把自各儿栓在陶阳的裤腰带上，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儿，那陶阳只能折了腰拉他了。
“您真的不是不想理我？”于筱怀凑陶阳跟前盯着他的眼睛问。
陶阳瞥了于筱怀一眼：“不愿意搭理你管用吗？天天来我家。”
于筱怀吐了个舌头没说话。
这会儿刚下场的其他演员进后台换衣服，于筱怀沉默了一会儿。
桌子上有从台上拿下来的粉丝送的东西，有沙糖桔，陶阳拿了一个慢慢地剥开，捏了一瓣儿往嘴里一放，又拿了出来，站起来一回身，杵到了筱怀的嘴边。啊？筱怀往后躲了躲，又定住了，张嘴吃了这瓣桔子。陶阳又把剩下的都剥出来，整个儿塞在了于筱怀的嘴里。
于筱怀吃完，看着陶阳小声说：“您是不是嫌凉？”自从弄了麒麟剧社连番唱戏后，嗓子渐好的陶阳倒是越发注意保养了。
“你怎么知道？”陶阳也小声儿问。
换衣服的演员收拾好东西下班儿了。
于筱怀和陶阳终于可以凑在一起坐着说话。
“我一吃就知道了。给您拿热水泡泡？”
“别了。泡完甜味儿都没了，就剩下酸了。”
筱怀拿了两个小桔子，一个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另一个拿在手里剥皮，边剥边笑着说：“我给您含热了，喂您吃？”
陶阳瞪了筱怀一眼：“恶心不恶心？”
“陶师叔，今天咱俩第一次上台！”
“嗯。”
“我特别开心！觉得这是个特别有意义的日子，必须要做一件难忘的事儿才行。”
“开心你也别笑场啊，还看着我笑！”
“我错了，您别提这茬儿了，好歹我是您的捧哏，又比您小，这是我俩第一次上台，您不给我点什么彩头吗？”
“什么彩头？请你吃饭？”
“啊？没意思。”
“爱吃不吃，要别的没有。”
“切！”于筱怀噘了噘嘴，从袖子里倒出个桔子，塞到陶阳手里：“给您，看看捂热乎点儿没？”
陶阳把小桔子剥开，捏起一瓣又往筱怀嘴边递，筱怀以为陶阳让他尝尝凉不凉，一张嘴叼了过去，陶阳快速地捏住他的下巴，凑过去，把桔子又咬了回来，一边儿嚼一边儿问：“有意思吗？”
筱怀愣了愣，不甘心地摸着嘴唇皱眉：“有什么意思啊？您就不能等会儿我含进去再抢吗？嘴唇都没沾到，有什么意思。”
气得陶阳敲着他的脑袋说：“蹬鼻子上脸，不控制着你，你得在后台天天欺负我了是吗？”
“不敢不敢，我在后台装着不认识您。”
“你最好别认识我，越来越没有规矩。”
“不认识，不认识！”于筱怀蔫蔫儿地摇着头说。
陶阳忍着笑收拾了东西，背上背包，拉了拉筱怀：“走，下班儿吧！”
“不等队长他们下场打声招呼啦？”
“不等了。这会儿谁不着急下班？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出了剧场门儿，陶阳纵身一变，身化神音长练，将于筱怀裹挟在里面，在夜色之中飞上高空，向着远方急速飞去。飞了一会儿，落在一座山上。于筱怀落了地，冷得抱着肩膀说话：“感情您前几天非要练习化原形飞行，就为了这个？为什么不用遁空术来啊？”
“傻子！遁空术有意思吗？你看。”陶阳找了个地方坐下，拉着于筱怀坐在他的身边，让他朝前面看。
这里是阿佤山，在冬春季节的午夜，因低海拔河谷的暖气与高海拔沿山下滑的冷空气相遇，会形成厚厚的云海。此时云海刚刚形成，因没有阳光的照射也并不绚丽，但在天光下，厚厚的云层就像飘逸游动的白练，缠绕着巍峨的群山，使人如置身仙境。于筱怀看了，兴奋地说：“这里的云长得就跟您似的。”ωww.五⑧①б０.℃ōΜ
陶阳转头看着筱怀问：“好看吗？”
筱怀盯着云雾飘渺中陶师叔的笑容，呆呆道：“好看！”
两个人对看了一会儿，陶阳转回头去说：“等到日出的时候，就更加好看了！”
“我们要跟这儿坐一夜吗？”
“对。今儿不是第一次登台吗？给你的礼物，难忘的事儿。”
“我想回去睡觉。”
“什么？”
“我跟您挑明了说，您亲亲我，才是难忘的事儿。”
“你？”陶阳恨铁不成钢道：“牛嚼牡丹。”
筱怀不说话了，把手放在脑后，枕着羽绒服的帽子，半躺下来看云。
陶阳又看了眼筱怀，今天于筱怀挺帅的，最近难得没长痘痘，刚理了新的头发，身量儿又长高了，而且比以前瘦了点，穿着黑色的大褂儿，俨然一个大帅哥儿了。他叹了口气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如果我亲你，不是你占便宜，是我占便宜。你吃大亏。”
于筱怀坐了起来，搬着陶阳的肩膀，对着他的脸说：“那我今天就想让您占便宜，您占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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