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斗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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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的，早知道点子这么硬，我就不动手了。”
    数个应对之策在田伯光脑中闪过，却找不到一个完美的方法。
    电光火石间，林天五指缩回，紧握成拳，好似一把巨大的铁锤。
    硬气功。
    拳头的硬度暴涨，挤压之下血管显现出深深的黑青色。
    一拳挥出，仿佛空气都不受不了锤打，被迫发出阵阵咆哮声。
    势大力沉。
    仪琳心神一震，看不懂其中关键，只觉好似见到了一座怒目金刚，正以惊人力量降伏作恶多端的魔头。
    而几个习武的人一看，知道这纯粹的力量，野蛮至极。
    刀身震动，田伯光猝不及防，一股沛然巨力传到手臂上，紧接着整个身子发麻。
    竟连刀带人向外飞空旋转。
    “好。”
    见林天一力降伏田伯光，令狐冲不禁大声喝彩。
    料想如此巨力，就算和传说中的霸王举鼎之力相比，也相差无几。
    田伯光压下身体的不适，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
    可又有点舍不得千娇百媚的小尼姑仪琳。
    “罢了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他心中一横，极力纵身一跃，如同灵活的猴子。
    只一瞬，从窗户中窜了出去。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打不过，老子还跑不过吗？
    田伯光心中得意洋洋，使出最擅长的轻功，刹那间就横跨过一条街道，想就此逃走。
    可是他快，却有东西比他更快。
    咻咻。
    林天从木盒内抽出一根针，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瞄准田伯光后脑勺的方向射出。
    漆黑的针头在阳光照耀下，映出幽暗的色泽，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王。
    田伯光也反应惊人，半空中强行转动身体。
    让原本命中脑袋的飞针从脸庞划过，仅仅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擦伤。
    “这，让这淫贼给跑了。”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天松道人的徒弟是个直性子，气得直跺脚，十分懊恼。
    令狐冲没有说话，他见林天神色如常，似乎猜到了什么。
    “不可放肆。”
    天松道人训斥徒儿一番，转身抱拳，颇为不安地问道：
    “阁下使用莫非是传说中见血封喉的飞针，黑血神针？”
    林天淡然点头道：“你这老道倒有几分见识。”
    远处的田伯光应声倒下，尸体沿着屋檐下翻滚了几圈，最终噗通一声落在地面上。
    脸上还带着临死得意自大的笑容。
    胆子大点的江湖人都走过来围成一圈，三三两两地交谈。
    有一个担着扁担卖馄饨的老者说：“这不是那个淫贼田伯光吗？”
    “是他！听说前段时间他还玷污了一个峨嵋派的女弟子。”
    “呸，真是死有余辜。”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唾骂道。
    “不知道是哪位本领高强的英雄出的手？要知道这田伯光可不是平庸之辈，刀法和轻功都挺厉害的。”
    卖馄饨的老者往前几个踏步，腾墙而上，大声朝向酒楼这边说：
    “在下何三七，是哪位英雄出手，除去了这祸害天下女子的淫贼？”
    “原来是浙南雁荡山高手何三七。”
    “听说他急公好义，因看不惯田伯光作恶，与他大战百余招，却最终打成了平手。”
    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何三七运功，故意大声问道：
    “英雄既然不愿意现身，能不能留下姓名，让我等知晓。”
    见这老头显摆内力，林天哈哈一笑，浑厚的声音如钟鼓声般，瞬间压下何三七的声音。
    他报出‘林天’二字，全场的嘈杂的声音被骤然盖住。
    “从未听过这位英雄的名字，不知道在哪里习武？”一个年轻小道士疑虑道。
    “孤陋寡闻。”旁边的人鄙视道。
    “这位英雄声音雄厚有劲，又能打败田伯光这凶徒，可见他武功高强，一定是出身名门大派。”
    听见众人议论的内容，林天却是莞尔一笑，他明明是魔教的人，却被人当成了英雄。
    若是底下围观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脸上会是什么样精彩的表情。
    一旁的天松道人脸色几度变换，猛然抓起徒弟的手。
    “我们走！”
    连寒暄的话都不打算说。
    “师父，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啊？”那不明就里的徒儿挠了一下头。
    “哼，你年纪尚小，见识尚浅。那黑血神针，乃魔教的独门暗器，只有魔教中人才能得到。”天松道人低声道。
    “这么说，刚才的英雄是魔教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杀掉那个采花贼？”
    “哼，我哪里知道，反正不是好人。”
    天松道人见徒弟心怀好奇，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徒儿，这江湖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不要深究。”
    林天见两人匆匆离开，定是猜出他魔教的身份，便嗤笑一声。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在下敬你一杯。”
    令狐冲挣扎着站起来，脸色苍白，而仪琳小跑过去，心怀关切。
    “哦？”林天拿出一个大碗，戏谑地说，“想必你也猜出了我的身份，还敢和我喝酒？”
    令狐冲放荡不羁，最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的教条法规，原著里能和魔教中人混在一起，甚至爱上魔教圣女。
    不过他后来行事却是一再不顾底线，险些彻底走上歪门邪路。
    “能喝酒就行。”令狐冲率先喝完一碗，啪的一声将碗拍在桌上。
    见状，林天豪气大笑，将大碗推开，单手举起酒坛喝酒。
    饮酒吃肉，好不痛快。
    可怜小尼姑仪琳作为一个出家人，不能喝酒吃肉，只能做旁边干看着两人高谈阔论。
    “能认识林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小弟再敬一杯。”令狐冲道。
    “我可不是英雄。”
    林天摇头，他想要的不过是每天有银子花，能吃好喝好，念头通达畅快，那些让他意难平的人和事，统统一拳打破。
    无论是采花贼田伯光，还是东方不败。
    “可叹可悲，江湖虽大，却没有一个真正的英雄。”
    令狐冲倒是不服气，认为林天实力虽然高强，却未免小觑天下人，以为是酒醉口吐狂言。
    “林大哥，不要小看这江湖，武林中还有许多成名的高手，也做出了一番大事业。”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林天不屑地轻笑。
    令狐冲争辩道：“少林方丈，方证大师，他武功高强，慈悲为怀，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名高望重，称不称得上英雄？”
    “少林千年宝刹，方证坐拥无数功法，本该威震天下，如今却只能龟缩一方，声势日益低落。
    方证连守成之势尚且做不到，何谈英雄二字，不过一碌碌无为之辈。”
    “武当掌门冲虚道长，为人开明中庸，淡泊名利，多次调解武林纠纷，任谁都要给一个面子，称不称得上英雄？”
    “武当太极功举世闻名，道武自然，可冲虚道人资质平平无奇，不堪造就。
    可笑连镇派之宝太极剑和太极拳经都被人抢走，徒惹天下人笑话，岂能称得上英雄？”
    “嵩山派掌门左冷禅，雄心壮志，计谋过人，欲一统五岳剑派，比肩少林武当，这样的人可称得上英雄？”
    “左冷禅狼顾鹰视，凶残如禽兽，有小计而无大谋，有小智而无大慧。
    不过一小人耳，焉能称为英雄。”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令狐冲报出自家的师父的名号，犹豫了一下后说：
    “为人温文儒雅，有仁者之心，又励精图治，将华山治理得井井有条，可称得上英雄？”
    林天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岳不群看似谦谦有礼，接人待物和善公道，实则奸诈如狐，狼子野心。
    顶多算一个伪君子，离英雄二字相去甚远。”
    见江湖上的名人一一被否，令狐冲找不到反驳的点，竟凝噎不能说话。
    可他细细思索之下，又觉得林天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令狐冲好胜之心被激起，苦思冥想一番，随后故作高深模样说：
    “我知道一个人，一定称得上你口中的英雄。”
    “说。”林天淡然道。
    “东方不败！
    他武功超绝天下，被公认为武林第一高手，又是日月神教教主，一声号令，半个江湖都要震动。”
    “如此，算不算得上英雄？”
    令狐冲暗想，这下，看你还敢反驳不？
    “哈哈哈哈。”
    林天仰头长笑，声音洪亮道：
    “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自宫成为一介阉人，终日绣花缝线，点翠画眉，打扮成闺中女子模样。
    若说他是英雄，当真是玷污了这两个字。”
    令狐冲骤然听到如此秘密，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竟是阉人，心神晃动之下，不自觉将碗中的酒洒在地上。
    一旁的仪琳虽然对这些武林中人不了解，但也颇觉有趣，摆出听八卦故事的样子。
    酒坛里还剩一大半酒，林天顿生豪情，直接双手抱坛狂饮：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说完天气突变，厚重的黑云遮住太阳，大风卷起飞沙走石，风云交汇，天空响起一道惊雷。
    砰。
    林天的话振聋发聩，如同天雷。
    令狐冲被这一番话惊住心神，又乍然听到雷声，纵使他生性洒脱，手里的碗也不禁掉在地上。
    一震之威，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