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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治疗

阮眠楼蕴年 仙女本仙 4109 Jul 4, 2022 2:34:0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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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国,南平城外东朝门外几百里。
    一阵东风吹过,槲树的叶子被卷了下来。白色的枳花点点绽放在灌木丛中,浅绿的洎水上泊着一艘木船,岸边站了许多围观的人,大多数是男人。
    其中一个穿着土黄色道服的人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沿着上面挂了许多红色丝带和金色铃铛,他手臂一抖,铃铛便“叮铃叮铃”地作响。这道士在河边,向前走了七步,又向其他方向走了七步,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从旁边小道手里借来一碗浸过黄符的水,仰头喝下,再走到木船旁,向前喷出。
    道士将木棍对着头顶天空,此时正是青天白日,道士大喊一声:“起轿!”
    一旁等候的队伍开始奏乐,高亢嘹亮的唢呐刺破死寂,有个青年走出,用颤抖的手扶住船头。
    他别过头闭上眼,手中木船向前一送,小船便跟随着河水,向着绿油油的水草摆动的方向驶去。船里躺着一个满身珠翠的女子,流下的泪水晕花了红色的妆容淌在船板上。她不停地□□、蠕动、挣扎,一支珠花从头上掉落。但最终只能满怀着恐惧,绝望地躺在这艘不停止向前流动的小船上。
    岸边传来一阵哭声,但更多的人还是沉默,活像是被割去了舌头。
    毕毕剥剥的爆竹声惊醒了躺在树下的人,她朦胧中又听见了唢呐与锣声大作的响声。远处村落放鞭炮窜出的白烟,混着将暗的浓云包裹了整个村子。
    这人身穿一件洗的泛白的淡青色道袍,背上负着黑褐色斗笠,腰上系一圈竹青色布袋。她发间还夹杂着几根翠绿色草根,乱蓬蓬的发髻配上斑驳着灰痕的脸,像极了街边骗人的游方道士。
    杜思云也不管这样子是否有损门派门面,反正她的存在就是天都府的耻辱之一。她只知道现在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亟待填饱。
    把腰带勒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抬手望见被浓雾罩着的村子,喃喃道:“老天不负我……好些时日没赶着大红日子了,不打个醮水,沾沾喜气,还打哪个?”
    她几步下山,从小路迈向村子,正见着一行穿着红布衣的鼓手唢呐手敲锣手排成两列迎面走来。与身上喜气洋洋的衣着不同,每个人脸色如家里丧了丁一样死气沉沉。
    莫非是主家没给够钱?
    她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好奇。走到一颗大槐树下,瞧见有个带着男童扎盲盲的妇人。
    “这位大姐……”
    妇人有些警觉地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女道士,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抱起树下玩闹的小孩要离开。
    杜思云伸手拦住对方:
    “大姐,实在是饿晕了,行行好。家里有无剩饭剩菜,天尊赐福,保你健康平安!哎,别急着走——考虑考虑!”
    对方执意离去,杜思云只好放她走了。她低着头叹了口气,回想起曾经在门内用的锦衣玉食,享的玲珑宝器。
    好歹也是名门大派出来的,怎么偏她混得如此落魄?现在最大的愿望竟是尝一口油腥。
    她继续向前走着,竟然发现了家酒馆,外头一块破旧脏污的酒望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她迈进门的一瞬,便感觉到有人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
    奇怪,她难不成曾经来过这里吗?
    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这半探究的目光内毫无恶意,甚至带了几分温柔的善意。
    店内只有一个年轻人坐在桌前,杜思云随意捡了一张长凳坐下,喊了声:“店家的,二斤猪头肉,再来二斤鸡叉骨!”
    却没人出来应,她还想着是店家在后厨没有听见,拍了拍桌子,又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人招呼,对面坐着的那人回道:“别喊了,看见墙上那八个字没?”
    杜思云抬头望去,果然墙上挂了粗布,潦潦草草地书着“僧道移步,概(丐)不打发”八个大字。
    又瞧对面那人,看上去年纪还轻。双眼清亮,面目顺和,穿着一件干净的青布衫。少年喝下碗中粗茶,冲她笑道:“他不做你生意!”
    “我又不是白吃白喝,他怎么不做我生意?”杜思云很认真地问道,但那人却是愣了愣。
    杜思云和少年两两相视,少年的眼睛从她左脸上扫过。那里长着一块有如藤曼般肆意的红纹,在脸上张牙舞爪,看着既恐怖又吓人。
    他笑道:“原是位仙姑,失敬。小子姓吕,唤作随阳。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我乃神龙山胡乱玉。”杜思云一本正经地回答说。
    神龙山在最北边郁夷国境内,倒也有几座鼎盛的道观。
    吕随阳看着眼前这人走进店时,脚步虚浮随意,不像修行中人,只以为是路过的凡尘道士。
    他点点头:“还是第一次瞧见郁夷国人,以前只听闻过郁夷国以莲花为圣物。”
    吕随阳细心地注意到对方发髻上并无莲花雕纹,道袍上也没有莲花纹,看来并不是有名的圣教徒。
    “吕兄。”杜思云说,“我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替我解疑?”
    “哎,何事?”
    “怎么这村里百姓,好似很怕僧道一般?离这百里之外就是南平城,来往中人,僧道是常客,怎么他们恁般对待?”
    “这事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说也无妨。”
    吕随阳看见对方干渴得起皮的嘴唇,便取了托盘上的碗想为对方倒杯粗茶。他掂量着茶壶重量,试着倒水,只掉出了几滴糙绿的水珠。
    “店家,加水!”
    他性子热情,哪怕是对陌生人也是极好的。将桌上的一小碟蚕豆,一盘果核都推将过去,对着杜思云说道:“请用。”
    然后才道:“不是我拐弯抹角,只是说来有些话长。”
    杜思云谢过他一番好意,又伸手示意让他请便,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架势。
    “这村子里啊,最近刚死了人。”
    “可我适才听见这村子里传出唢呐与锣声,行路的时候瞧见一队助嫁乐师,看着不像丧礼,倒像是出嫁。”
    吕随阳道:“也不算是最近,就是早上死的。死的是个新娘,所以你才听见一路吹吹打打的。”
    “新娘?”
    吕随阳道:“他们这地方习俗,迷信的很。你知道河伯娶妻吗?”
    杜思云咽下嘴里的蚕豆,低声问道:“你说这村子里的人活祭?”
    “真是些粗陋习俗。可惜我今日来晚了,没能救下那女子。不过等我去下游寻找她,无论是那艘木船还是说那女子的尸体,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一个大活人,竟然像是在洎水河上消失了一样。”
    吕随阳看见她脸色变得苍白,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一个女人说这些。换了个话题,道:“胡仙姑经过此处,可是要去南平城?”
    “不过四处野游,长些见识罢了。”
    “若你没事的话,稍作休息就继续去赶路吧……多谢。”
    杜思云终于见着了店家模样,他双鬓花白,一脸严肃不近人情的样子,顶着臃肿的肚子给吕随阳倒满一杯糙绿色的茶水,又托起她的杯子。
    “小心!”吕随阳喊道。
    水杯突然在店家手上向左一抖,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杜思云手腕一翻,竟是接住了那杯子,连烫水也没有洒出几滴。
    吕随阳道:“店家小心些,这水可还是滚烫的。”
    店家的嘴唇抖颤起来,好像在咒骂似的。
    杜思云却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刚刚那杯热水即使倒了,也是往她另一边倒去的,并不会洒在她身上。
    店家不想让她喝这杯茶?她心里生出这个奇怪的想法。
    她故意举起茶杯,作势要喝。店家突然一把抢过杯子扔到地上,“啪”一声砸成了碎片。
    空气突然静止,店家哆嗦着唇,好像拼命地想说话,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脸色苍白如双鬓白发一般,恐怖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吕随阳问:“店家的,你这是做什么?”
    “什么嫁新娘,什么人祭……你们俩休要在此胡说八道!区区外人又知道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却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把竹扫帚,嘴里骂道:“天不盖地不载的家伙,还敢来我这。看香头也到别处去!”
    店家额头上冒着冷汗,像一个马上要惨遭灭顶的人一样,又像一块木头样紧张地僵直,和他凶狠的口气毫不相符。
    杜思云眨着眼看他并不答话,吕随阳却说:“我们有哪里说错了的?”
    “什么狗屁神龙山胡乱玉,我看你嘴里就是一派胡言乱语!”胖店家两只眼睛始终盯着杜思云,“你可知道庇佑我们的是谁?”
    竟无意中被这店家的说穿化名之意,杜思云毫不心虚,反而异常平静地说道:
    “敢请教名字。”
    “天上都城地下府你可听过?”
    “‘天上都城地下府,大罗天仙在人间?’”吕随阳脱口而出,“这种小村子竟然是由天都府庇护的?”
    店家冷冷道:“管你是什么云游道士,在这儿你就得拎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吕随阳对她说:“胡仙姑是郁夷国来人,但也应听闻过天都府大名。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恐怕真得避让三舍了。”
    杜思云却没有被这名头吓到,她叹气道:“世上无用是虚名。”
    吕随阳看她之前接茶杯却不洒水的动作,知道她可能有几分本事才不畏惧天都府名头。但除了金丹期以上的强者,有哪个散修能够抵抗三宗四派的追杀和封锁?
    而杜思云有金丹期吗?
    吕随阳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即使在门内被认为是三师兄第二的他,也才刚刚筑基。这郁夷国境内随便走出来的一个道士,会有金丹期修为吗?
    此时她这种行为在他眼中不异于送命。
    他忙解释说:“修行者除散修外,大部分归属于三宗四派。据说他们一宗一派内,光是筑基期以上的修行者都有几百人,门内更是有元婴长老坐镇。天都府便是上三宗之一,来头可不小。”
    “即使是修行者,对上上三宗也吃不了好。你若是无事耽搁,还是早早赶路去吧。”
    杜思云穿着寒酸,吕随阳以为她是那种不出世的隐居苦修之人,才有这番好心相劝。没想到杜思云却很认真地问:“天都府庇护?是哪位星君长老座下众人庇护?行的什么规矩?”
    吕随阳一怔,天都府主管事务被分入七星君手下,这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事。但看她说得一脸认真,像对天都府早有了解一般。
    “你管是什么星君?”店家操起扫帚,在空中划动飞舞着,呛人的尘埃四处飞扬。
    店家脸色铁青地看着她说:“我说了不做你生意,怎么都不做。赶紧滚!快滚!”
    吕随阳被呛得虚握着拳咳嗽,他既怕那位仙姑恼羞成怒对老伯出手,又担心店家误伤对方。可等他睁眼看清状况时,不免也有些哭笑不得。适才那位不动声色的女道被一把竹笤帚赶得上蹿下跳,东奔西逃。
    杜思云左手一把果核,右手一捧蚕豆,从桌子上跳将下去。
    店家对她说:“赶紧滚出村子!这里不要你来。”
    杜思云说:“不来就不来,我现在走就是了。”
    “赶紧滚!”
    “店家的,店家的,冷静些!”
    吕随阳乱中伸手握住了扫帚柄,手掌如铁铸般牢牢控制住了胖店家。
    “给我闪开!什么僧人老道,快给我滚!”胖店家累得气喘吁吁,夺不下扫帚便索性放了。挥舞着双手,愤怒地冲她喊叫着。
    杜思云并不怕,她岂不知道这店家看着处处针对他,但又惊慌失措得要死的表现下另有玄机。但她并不点破,而是冲对方做了个鬼脸说:
    “滚就滚!”
    “道长!”吕随阳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不由得一呆。他匆匆追出门,却连那人的背影都没有见到一个。
    是修行者无疑了。
    可世上会有被一个凡人用扫帚轰出店的修行者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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