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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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成为园子的目标，皆川克彦已经属于相当拔尖的帅哥了。
    他身材偏瘦、眼尾狭长，神情总是奇异地透着股倦怠，看起来不是那种很正统的英俊，配合暴躁或是低落的神情细品，则又别有一番味道。
    正如此刻。
    皆川从口袋抽出烟盒，嘴里叼起一根，手掌拢住点燃。他看着烟雾袅袅上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空茫情绪很微弱地从他脸上展现。
    “……克彦。”
    皆川愣了一下，从某种情绪中抽离了。“阿香？”
    关谷香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还拿着匆忙取出的巧克力，神色忧虑地看了看他，犹豫道，“……不要再欺负直道了。”
    “你就来说这个？”
    皆川吐出一口烟。他仰起脸，苍白的脸在苍白烟雾中忽隐忽现，仿佛要融为一体、再一同散去。
    他忽地笑了一声。
    “呵，他是活该。”
    “你为什么要这样？”关谷香皱起了眉，“我以为你已经，已经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了。为什么现在……”
    皆川冷下眉眼：“你又知道什么？”
    关谷香打断了他：“我当然知道！”
    她上前一步，抬头盯着皆川克彦的眼睛，仿佛要直直地看进他心里。
    “那个时候我很高兴。”她用力说着，好像要把满腔愤怒都注入语言。“你不再自暴自弃，你能从中走出，我真的……非常高兴。”
    “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一直关注着你。”
    “可……你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没人说话，走廊里陷入死寂的沉默。
    关谷的眼睫颤了颤，把手中巧克力递了过去。她眼带祈求，不知道是针对什么。
    “……你能收下吗？”
    皆川避开了她的注视。
    “我只当你是朋友。”
    她眼中出现了泪光：“你是不是……喜欢好美？”
    ……
    铃木园子同手同脚坐回了座位。
    她离席跟上去时其实没想太多，只不过骨子里的占有欲作祟。理智上虽然更偏向司城，本能又对着身为“情敌”的关谷香抱有敌意——
    对方急匆匆带着巧克力去追皆川，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她要做什么。
    园子本是打算在他们告白时抢先一步，谁知道听见了这一劲爆的消息。
    “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她……”
    她表情诡异地扳着手指数，柯南转头：“你听到什么了？”
    园子动作一顿。
    她猛地收手傻笑，“哈哈哈……什么也没听见呢！”
    柯南无语露出半月眼，却也懒得追问。
    园子悄悄松了口气，才注意到周围似乎空旷了许多。
    皆川克彦和关谷香不提，松本直道也不见了身影。若松俊秀消沉地蹲在房间角落，面朝墙壁背对他们，宽厚肩膀缩在一起，好不可怜。
    园子有点好奇：“他这是……告白失败了？”
    小兰转头看她，表情复杂。
    她之前其实能反应过来，只是柯南和司城默契地替她提前挡了一手。仔细想想，这种做法倒是比她直白拒绝要好上许多。
    那么，导致眼前一幕发生的根本原因，大概就是若松对所谓“男子汉”称号的注重远超她的想象……
    看司城君根本尽在掌握的模样，是早有猜测吗？
    “……可能，比那个稍微沉重一点。”
    “欸？”
    “受到了人格方面的打击，还是一直以来的目标，感觉自己实在太差劲了，吧？”
    园子：……？？？
    听不懂便算了，园子收回目光，她对不感兴趣的人其实没有多少好奇。她摸了摸肚子：离场太早了，感觉自己还没有吃饱，可菜都已经撤了下去……
    似是听见她的苦恼，皆川妈妈走了进来。
    她端着餐盒，掀开盖子，露出里面摆得满当当的咖啡和蛋糕。蛋糕切成简单的竖三角，奶油挤成精致的花瓣形状，呈环状众星拱月着颗鲜艳的红草莓。
    奶油的甜腻气味伴随咖啡的醇香溢散开来。
    司城不自觉眼睛跟了过去，又被柯南一巴掌拍在腿上拉了回来。小孩恨铁不成钢地看他：“注意形象！”
    司城莫名其妙。
    “我怎么不注意形象了？而且这关你什么事？”
    柯南一脸慎重地小声道，“若松已经退场，直道……不提也罢，现在只剩下一个皆川克彦。我要把兰的恋情从摇篮里扼杀，只有你能在颜值上打败对方——”
    司城：“……你高兴就好。”
    他礼貌评论，转而把小鬼扔下，一个人凑到桌前。他的意图过于明显，皆川妈妈眼含笑意看了他一眼，在他面前额外放下一个蛋糕。
    她把所有的食物取出，关闭餐盒，抬眼看见蹲在角落种蘑菇的大块头，脸上微微一愣。
    “俊秀这是……？”
    司城瞥了一眼。
    若松所在的那一处墙角，背景里仿佛出现了阴影，迷之恶语从中扩散：“我不尊重小兰小姐……我不配当男子汉……”
    啧，笨蛋真烦。
    司城抬高嗓门：“若松，过来帮忙。”
    “——来了！”
    若松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他有点胆怯、或者说退缩地偷偷打量司城的神色，没察觉到厌恶的信号，于是悄悄傻笑了一下，“伯母，我来帮你！”
    他把咖啡分发到每个座位前，轮到柯南时，询问般抬头看了司城一眼。
    司城摇了摇头，若松便把柯南面前的咖啡移开。
    柯南瞠目结舌面对这场光明正大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交流：“我的呢？！”
    “小鬼喝什么咖啡。”
    若松紧跟着附和：“司城大哥说得对！”
    大哥？
    他这个称呼把另外几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柯南奇道：“司城哥哥应该比你小吧？”
    司城回忆假证上的信息：“我十七。”
    “对啊，若松哥哥都是大学生了，至少也……嗯？”柯南噎住了，“……你，你十七？”
    他身为侦探，有着最基础的观察能力，能判断出司城不比毛利兰大上多少，只是气场过盛，同龄人在他面前未免显得有些幼稚。
    可那不代表他是未成年——未成年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场？
    房间里唯一淡定的就是铃木园子，听司城报出年龄后，她甚至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我也是十七！”园子笑着挽住司城的手臂，“没准我还比你大呢！”
    司城……司城不想说话。
    他避开这个话题，转而看向若松，对方立马正了表情，满脸严肃：“大哥！”
    “不管您的年龄多小，您永远都是我的大哥(あにき)！”
    ……看他的表情，好像司城不是十七而是七岁。
    司城欲言又止。他不想当谁的大哥——这听起来简直蠢爆了。只是面对这种笨蛋，要怎么说出口对方才不会觉得他是在客套？
    司城简直能想象若松反口一句“那我当您的哥哥”——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场景。
    小兰笑着看一群人幼稚地攀比年龄，忽然掩唇“啊”了一声。皆川妈妈闻声看去，面容突然变得严厉。
    “阿进！”她站起来，“你在喝什么！”
    皆川进站在桌旁，捧着原本给柯南准备的那杯咖啡，嘴边黑漆漆的一圈胡子。他被妈妈的声音吓了一跳，咖啡杯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黑褐色的液体蔓延开，他也大声嚎哭起来。
    小兰惊得起身想去安慰，皆川妈妈抢先一步冲了过去。女人的骂声和男孩的哭喊搅合在一起，尖锐刺耳穿透脑髓。
    司城脸黑如锅底。
    ……早熟也挺好的，实在不能想象柯南也一天到晚这么烦人……
    他在兵荒马乱中转头，对着不知所措站在咖啡旁边的男孩，面无表情又十分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柯南呆滞地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