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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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雀语轩小厨房做好了饭，寒酥和水芝却没有等到白泽。
    水芝有些懊丧，托着腮用筷子轻轻敲打酒杯，抱怨起来：“少爷真是的，不回来吃饭也不说一声。”
    寒酥落了座，见水芝嘟着嘴，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从前也是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也不见你这么恼。这是看三爷比以前好了，反而要得寸进尺了？”
    水芝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用白泽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下，没滋没味：“少爷不在，酒都不好喝。”
    寒酥伸手，夺过了杯子：“你又作死，大中午的，少爷不在你就敢胡乱饮酒。若是大爷二爷来院里，看见你这么放肆，你活不活？”
    “哎呀寒酥姐，你酒量不行沾杯酒醉，还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府里来的吗？”
    有些人天生就是个酒葫芦，喝不倒。水芝的酒量，白泽都喝不过她。
    于是寒酥无奈一笑，摇了摇头，看向屋门外，望眼欲穿：“少爷想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脚了……”
    忽然，她看见一个身影穿过回廊，走出了雀语轩院门。
    是二爷院里的红杏。
    这个时间，是难得午后闲暇休憩的时候，她跑出去做什么？
    水芝也看见了红杏，黛眉微蹙，又饮一杯：“少爷不是叫咱们留意她么。”
    寒酥点头。
    冲寒酥使个眼色，水芝的眼神闪烁灵动。
    “跟上瞅瞅？”
    ……
    将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白泽扬声：“安健丸，来上这一锭！”
    伙计吓了一跳，不敢乱开口。而认出白泽的掌柜更是怕的两腿打颤，向白泽拜了又拜：“白三爷，您就不要戏弄小的了。”
    “什么意思？因为我白家跟你们东家老赵关系不好，你就不卖我？那我真的是急着买药救命，你不卖我，白白害了别人性命，你对得起救苦救难的福天娘娘？”
    说着，白泽冲店里供奉的生灵神“福天王母”神像拱了拱手。这位专管天下生灵康泰的吉祥女神，也被医者奉为保护神。
    这个世界——至少，在中原大地上——神明体系依旧如白泽前世那样，很朝堂、很体制。
    但是相似之中，又有不同。
    中原大地的神话传说之中，神明虽多，却有主次之分，且九位主神所掌管的职能可以说垄断了整个体系中的大部分权能。
    在至尊神九天帝尊下，日神金乌大圣、月神太阴玄女、山泽神万川天君、风雷神蔽日天尊、生灵神福天王母、阴司神阴司大帝、以及千机神与武神，便是民间信仰中的主神。
    此时，听见白泽搬出福天王母老娘娘这个大山，药铺掌柜也只能赔笑：“不是不能卖，是这一锭银子，太多啦！库里也根本没有这么多的安健丸卖给您啊。”
    白泽闻言点了点头：“哦，那有多少？领我去库房看看。”
    “这好说，三爷这边请。”库房罢了，想看就看呗。
    掌柜的领着白泽一路往里，打开了库房。
    一股又香又苦的药味扑面而来，白泽掏出一块帕子来掩住口鼻，随掌柜的来到了盛放安健丸的一排箱子前。
    掌柜的打开其中一箱，从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丸来：“三爷您请看，这就是安健丸。”
    将麦丽素大小的药丸捧在手里，白泽凑到鼻下闻了闻。
    清清凉凉的药味，苦中回甘，没什么异常。
    于是他垂目凝视，并对掌柜的说道：“再多给我几颗。”
    掌柜的不敢违拗，连忙又往白泽手里倒了几颗。
    药丸在手，白泽双目如炬，片刻之后，沉沉点头：“果然……掌柜的，这一瓶里有几颗？”
    掌柜的没听懂白泽那句“果然”是什么意思，只管应答：“回三爷，这一瓶啊，有六颗。风寒风热、阴阳失调，早晚一颗，一瓶管三天。三天之后，病症也就好的差不多啦！”
    听着掌柜的话，白泽陷入沉默——在他的透视之下，手里这六颗药丸中有两颗透着与妖种同样的诡异气息。
    他用力一握，将手中药丸给捏得粉碎。张开手查看，却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
    耳边，青竹做出揣测：“也许妖种最初不过是芥子微尘，寄生人体之后方才开始成长，以至于有红豆大小。”
    白泽表示同意。
    今天早上用符箓遁入坟墓之后，他通过透视，发现父亲还没有腐烂的尸体中，心脏部位果然也有着一颗已经失活的妖种。
    同样是掺杂妖种的药丸，赵老太爷吃了死里逃生、父亲吃了却病重而死，白泽很难不怀疑是赵家从中作梗。
    可是二嫂又没病，她吃什么药呢。
    就在这时，掌柜的不想再陪着白泽发愣，低声笑问：“三爷，这药……”
    “这药很好，”白泽做出应答，“药方是你们自己研制？还是从别人手中买来的。”
    “哟，这小的也不清楚，三爷这……”
    话没说完，白泽已经塞给他一锭银子：“我就是问问，你也知道，白家不做生意。”
    “……嗐，其实这药方啊，是文恬三少爷给的，说是神仙赐的药方，药做成了，还得那位神仙道爷作法开光之后，才灵呐！”
    神仙道爷……石安卓？
    点头，白泽指了指箱子：“捏坏的这瓶算我的，再拿两瓶。我最近有些咽痛流涕，先买两瓶，吃吃看。”
    “好，好。我去为您找钱。”
    送走了白泽，掌柜望着他离去背影，招呼了手下伙计。
    “你去府上找三少爷，就说白泽来过咱们店，问过安健丸的事情。”
    ……
    回到雀语轩已经是临近日落，白泽在屋里拆开两瓶药，倒在桌上。
    第一瓶中，有一颗掺杂妖种；另一瓶，有两颗掺杂。
    也就是说，这安健丸每一个疗程里都至少有一颗妖种。即便不舍得吃一个疗程，感染妖种的可能性也至少有六分之一。
    虽然还不能认定这妖种就出自石安卓之手，但至少，跟赵家那个瘪犊子老三是脱不开干系的。
    “赵文恬，你 妈的。”将药丸给捏个粉碎，白泽骂道。
    这时，寒酥和水芝关上门，把中午跟踪红杏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