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小心
祝泊听完这话眉头没忍住地蹙了一下,转头不去看蒲子闻的脸。
“别胡说八道，我当你没说过。”
祝泊状似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慌乱间急促又果决地说：“太晚了,我先走了。”
蒲子闻看着祝泊起身，伸手握住祝泊的手臂,刚要开口,祝泊先他一步说话。
“你再说这些话小心我打得你说不出来话。”
祝泊的态度有些冷硬,只是背过身在蒲子闻看不见的地方，祝泊的指尖有些发麻。
祝泊尽力忽略这种不自然感,拿过脚边的书包就往楼下走。
蒲子闻看着相当于落荒而逃的祝泊有些无奈地垂下手臂，过一会,许柯然走上二楼。
“那孩子怎么了,我看他表情不好，你们俩吵架了？”
蒲子闻摇摇头，眼尾懒懒地搭下来，在顶灯的映衬下垂成一道落寞的阴影。
“大概是觉得你这钢琴手感不好吧……”
许柯然一听笑了,上前扶住蒲子闻的肩膀。
“我这钢琴还不好呢？我这家底里最好的琴都给你用了，你知道前些天有个家里很有背景的迷钢琴的小开来，我都没让他靠近。”
“你小子自己搞不定人家还来埋怨我的琴，小没良心的。”
“说吧臭小子，刚走出去的孩子怎么回事,你怎么人家了？”
许柯然天生生了副笑脸好人样,说这些话的时候给蒲子闻一种错觉,许柯然在笑话他。
“柯然哥，你可别拿我开涮了,我能怎么样他啊。”
“哥你有时间别那么八卦,想想把你珍藏的宝贝给那些富二代解个馋,他们一高兴给你撕几张支票，你还能多赚点钱。”
蒲子闻说着已经背上挎包准备走，祝泊应该没走远，他还能赶上跟祝泊一起回家。
许柯然看他头也不回就要走，不由地抬手放在嘴边扩大嗓音。
“你哥才看不上那些不懂行硬来这往身上贴金装逼的小开！”
“你哥不缺钱！”
“臭小子，有空常来这听到没！”
蒲子闻背着他在消失在二楼之前挥了挥手。
“知道啦哥！”
许柯然长舒一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太难懂了。
-
祝泊离开许柯然的店后茫然地顺着路走了一段，他就那么一直数着长得一模一样的路灯，以至于忽略了找回家的车。
祝泊在回想刚在蒲子闻跟他说过的话。
祝泊觉得心头有些杂乱，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
他能清楚感觉到的一点是，一个本应该黑化反过来针对自己的人，今天居然说他对自己存了别的心思。
虽说那可能是开玩笑。
但这对祝泊来说，有点超出常识认知。
他有点后悔穿书前没有好好地去了解一下这本书后来的发展，或许这是所谓报复中的一环？
但另一点，祝泊感觉得出来，蒲子闻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
没有报复，没有阴谋，很纯粹。
这样混乱的认知让祝泊一直以来很冷静的脑子出奇地乱了。
祝泊没有看路，甚至没有注意到在他前方路面上，工人还没来得及摆放路障标的下水道口。
祝泊直直地往前走，在马上要掉到下水道口之前被人大力地拽回来。
祝泊感觉到那人很急，掐得他手臂直疼，那人用力不小，祝泊直接被拉到那人怀里。
“我操好险！祝泊你走路不看路的！”那人语气很急。ωww.五⑧①б０.℃ōΜ
祝泊一抬头，发现这个眉宇间皱成川字的人正是一直扰乱他思绪的蒲子闻。
“还好我跑过来找到你，不然你掉下去都没人知道来救你，你知不知道危险啊祝泊！”
“你光顾着躲我，这么大一个坑你不躲！你没事吧？”
蒲子闻急得再次确认祝泊没事才松了口气。
然而他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此时正紧紧搂着祝泊的腰。
等到祝泊发出一小声几不可闻的闷哼后，蒲子闻才撒了手。
“我不是故意说你那什么，你起码别出问题吧，不然我怎么和鹭闲阿姨交代。”
祝泊刚才不经意爬上耳根的热气在黑夜下才不容易被发现。
“你来找我是想说……”想说什么。
蒲子闻暗自咬了下后槽牙，然后露出一个看起来很不专心的随性笑容。
“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想说跟你回家，我刚叫了车。”
蒲子闻给祝泊看手机打车软件。
“我刚说的，”蒲子闻到底是怕祝泊尴尬，“你不用想太多，其实，其实我对朋友都很用心，我都喜欢……”
说完蒲子闻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现在才是，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对祝泊和对丁唯松他们不是一个感觉。
他在胡说什么东西？
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觉得，这个嘴不要也罢。
蒲子闻想往回找补两句，才发现祝泊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以后别乱开玩笑了。”祝泊说。
看着祝泊恢复往常的清冷模样，蒲子闻挂在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有点看不得祝泊为难。
慢慢来吧。
-
回家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在小区里告别后，祝泊回家已经是很晚了。
祝泊静悄悄地打开门，却发现屋里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
汪鹭闲昏昏欲睡地支着下巴等祝泊，睁眼看到祝泊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小泊回来了，你爸又出差了，妈给你留了碗馄饨，你先吃，吃完给你热牛奶。”
祝泊被带到餐桌前，小心翼翼捧过汪鹭闲一直保温的馄饨碗。
“谢谢妈。”
汪鹭闲慈祥地笑起来，摸了摸祝泊细软的黑发。
祝泊拿过筷子夹馄饨吃，他不怎么习惯在夜里吃东西，不过毕竟是汪鹭闲的心意。
“这么晚去哪了啊小泊？”
祝泊把自己排练的事跟汪鹭闲说完，汪鹭闲点头。
“你和小闻一起挺好的，而且妈很久都没见你参加班级活动了，你真的变得很多了儿子。”
祝泊夹馄饨的手突然一顿，扯出一个笑容接着吃。
到后来，祝泊把整碗馄饨都吃光了，顺带把汪鹭闲热好的牛奶喝完才回了自己房间。
关了灯，祝泊和黑暗融为一体后，他藏在心里的思绪才能拿出来一点。
现实里的他满身荣光，稳居校榜和市里各类考试第一，是大家嘴里嘴有希望的未来状元。
可是他知道，这些都没什么意义，因为他身后没有人，没人期待没人喝彩没人陪他，只有他一直以来精神上的支撑。
而现在，虽然这是书里的世界，祝泊却发现这一切似乎更真实。
他身边的人都有血有肉，情感也都无比真实。
他渐渐有了许多期待和寄托。
有汪鹭闲，有祝鸣温，有班级，有同学、老师。
还有……蒲子闻。
祝泊甚至自己都没发现，在想到蒲子闻那张笑起来傻气更多的脸的时候，他也轻轻勾起了嘴角。
-
第二天一早，丁唯松揽着包顺生的脖子刚踏进十二班就觉得不对。
“包包，你有没有嗅到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
包顺生一脸懵：“没有啊松哥，什么味儿？”
丁唯松看着平静的周围，再搭眼看向一前一后毫无沟通的蒲子闻祝泊，若有所思。
“绝对有，包包你相信我，等我挖掘一下。”
于是想挖掘一下的丁唯松坐到位置上二话不说就问祝泊。
“同桌，你们昨天练得怎么样，我闻哥是不是根本不会弹琴，全是诓你的。”
“没有，他弹得还行。”祝泊实话实话。
丁唯松显然不太信，又问：“同桌，看来你很信任闻哥了，就冲你这份信任，我们的节目一定能选上。”
祝泊微微眯眼，蒲子闻没忍住卷起书砸丁唯松的头。
“作业抄完了吗你就比比？”
“没。”丁唯松小声装作嘤咛，闭麦扯过祝泊习题册不再说话。
丁唯松还是觉得他闻哥和祝泊之间有哪里不对劲。
-
祝泊大课间做完操回教室的时候刚好收到一条消息，是宋天符发来的。
-泊哥！这么久不联系，你是不是很想我！
-是不是很想我，是不是！
祝泊笑一笑，回过去一个是。
宋天符前些日子给他发消息说，他父母让他去什么高中生训练营，听说去了成绩立马提高。
十分像个野鸡机构。
宋天符一点也不想去，他父母在家拿着棍子逼迫他。
宋天符到底去了。
-我可算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可是憋死我了。
-泊哥，听别人说你们要校庆，学校搞得可正式了。
-我要憋疯了，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参与一下泊哥的校庆？
宋天符又央求了祝泊几句，祝泊想想也是。
-行，来吧，给你留位置。
宋天符在那边乐开了花，心里设想了无数可能性。
-对了泊哥，上次我们网吧遇见那逼上学你见着了吗，怎么样，为难你了吗？
-他敢动你的话，我一定去打死他。
祝泊抬眼看向前座的蒲子闻，他正在曲谱上勾画，神色里很认真。
蒲子闻注意到祝泊的视线。
蒲子闻调侃道：“怎么了，觉得我很帅，想答应我？”
祝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别那么自恋。”
祝泊低下头看手机，回过去几个字。
-那逼很嚣张，见着他记得打他。
宋天符当时脑补出一系列祝泊可能在学校受委屈的画面，气不打一处来。
-放心吧泊哥，我一定真的打得他叫爸爸！
祝泊笑着关了手机。
-
练琴的晚上，蒲子闻带着祝泊每天都定时到许柯然的店里打卡。
蒲子闻没再提过喜欢不喜欢的事，而是专心教祝泊练琴。
由于曲子本身并不算太难，祝泊算是很快地学会了。
许柯然怕两人练琴口渴，榨了两杯橙汁准备给他们送去。
刚一走到二楼楼梯口，许柯然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住。
蒲子闻和祝泊两人已经能非常熟练地配合练完整首曲子。
四手联弹，坐在琴凳上的两个人就像冥冥中注定的一对搭档。
那画面搭对到透出静谧的美，许柯然悄悄放下果汁，去一楼拿了单反给他们拍照。
“柯然哥，你在干嘛？”
被蒲子闻撞破的许柯然把单反藏在身后，转而端过果汁。
“给你们送喝的，怎么样练得还行吗？”
许柯然看向祝泊，祝泊点点头。
许柯然又继续说：“当时这臭小子还说你看不上我这琴，我看他真是胡诌！”
“我虽然不懂琴，但也知道柯然哥这琴应该很名贵。”
说到琴可是正好说到了许柯然的点上，许柯然当时就给祝泊简单地科普一下各类琴的区别好坏。
祝泊听到后来听明白了，简而言之，这架琴的价值远非祝泊想的那么贵，而是更贵，特别贵。
祝泊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菜鸡练的琴竟然可以媲美博物馆的藏品。
他瞬间有点不敢碰了。
许柯然看出祝泊的顾虑，小心地拍了拍他肩膀。
“没事，在哥这里不要有负担，钢琴就是用来弹的，放在那不用跟块石头没区别。”
“反正这琴要是坏了我就用找子闻那小子一个人。”
“？”祝泊有些疑惑。
“这琴我都没碰过，全给他一个人用了，”许柯然意识到不对，“现在还有个你。”
“这小子宝贝这琴宝贝得不行，现在看来，他也很宝贝你了。”
许柯然说完，祝泊僵在原地，蒲子闻直接起身把许柯然往外推。
“柯然哥你楼下来人了，快去做生意。”
“哪有人？！你又来诓我臭小子。”
蒲子闻没管，把许柯然强行赶下楼才坐回来。
“你别听柯然哥说，他就爱夸大其词。”
“来，我们再练一次……”他不想给祝泊造成太大的思想负担。
蒲子闻刚要弹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祝泊抓住。
“别练了，回家吧。”
蒲子闻莫名有点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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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说八道，我当你没说过。”
祝泊状似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慌乱间急促又果决地说：“太晚了,我先走了。”
蒲子闻看着祝泊起身，伸手握住祝泊的手臂,刚要开口,祝泊先他一步说话。
“你再说这些话小心我打得你说不出来话。”
祝泊的态度有些冷硬,只是背过身在蒲子闻看不见的地方，祝泊的指尖有些发麻。
祝泊尽力忽略这种不自然感,拿过脚边的书包就往楼下走。
蒲子闻看着相当于落荒而逃的祝泊有些无奈地垂下手臂，过一会,许柯然走上二楼。
“那孩子怎么了,我看他表情不好，你们俩吵架了？”
蒲子闻摇摇头，眼尾懒懒地搭下来，在顶灯的映衬下垂成一道落寞的阴影。
“大概是觉得你这钢琴手感不好吧……”
许柯然一听笑了,上前扶住蒲子闻的肩膀。
“我这钢琴还不好呢？我这家底里最好的琴都给你用了，你知道前些天有个家里很有背景的迷钢琴的小开来，我都没让他靠近。”
“你小子自己搞不定人家还来埋怨我的琴，小没良心的。”
“说吧臭小子，刚走出去的孩子怎么回事,你怎么人家了？”
许柯然天生生了副笑脸好人样,说这些话的时候给蒲子闻一种错觉,许柯然在笑话他。
“柯然哥，你可别拿我开涮了,我能怎么样他啊。”
“哥你有时间别那么八卦,想想把你珍藏的宝贝给那些富二代解个馋,他们一高兴给你撕几张支票，你还能多赚点钱。”
蒲子闻说着已经背上挎包准备走，祝泊应该没走远，他还能赶上跟祝泊一起回家。
许柯然看他头也不回就要走，不由地抬手放在嘴边扩大嗓音。
“你哥才看不上那些不懂行硬来这往身上贴金装逼的小开！”
“你哥不缺钱！”
“臭小子，有空常来这听到没！”
蒲子闻背着他在消失在二楼之前挥了挥手。
“知道啦哥！”
许柯然长舒一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太难懂了。
-
祝泊离开许柯然的店后茫然地顺着路走了一段，他就那么一直数着长得一模一样的路灯，以至于忽略了找回家的车。
祝泊在回想刚在蒲子闻跟他说过的话。
祝泊觉得心头有些杂乱，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
他能清楚感觉到的一点是，一个本应该黑化反过来针对自己的人，今天居然说他对自己存了别的心思。
虽说那可能是开玩笑。
但这对祝泊来说，有点超出常识认知。
他有点后悔穿书前没有好好地去了解一下这本书后来的发展，或许这是所谓报复中的一环？
但另一点，祝泊感觉得出来，蒲子闻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
没有报复，没有阴谋，很纯粹。
这样混乱的认知让祝泊一直以来很冷静的脑子出奇地乱了。
祝泊没有看路，甚至没有注意到在他前方路面上，工人还没来得及摆放路障标的下水道口。
祝泊直直地往前走，在马上要掉到下水道口之前被人大力地拽回来。
祝泊感觉到那人很急，掐得他手臂直疼，那人用力不小，祝泊直接被拉到那人怀里。
“我操好险！祝泊你走路不看路的！”那人语气很急。ωww.五⑧①б０.℃ōΜ
祝泊一抬头，发现这个眉宇间皱成川字的人正是一直扰乱他思绪的蒲子闻。
“还好我跑过来找到你，不然你掉下去都没人知道来救你，你知不知道危险啊祝泊！”
“你光顾着躲我，这么大一个坑你不躲！你没事吧？”
蒲子闻急得再次确认祝泊没事才松了口气。
然而他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此时正紧紧搂着祝泊的腰。
等到祝泊发出一小声几不可闻的闷哼后，蒲子闻才撒了手。
“我不是故意说你那什么，你起码别出问题吧，不然我怎么和鹭闲阿姨交代。”
祝泊刚才不经意爬上耳根的热气在黑夜下才不容易被发现。
“你来找我是想说……”想说什么。
蒲子闻暗自咬了下后槽牙，然后露出一个看起来很不专心的随性笑容。
“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想说跟你回家，我刚叫了车。”
蒲子闻给祝泊看手机打车软件。
“我刚说的，”蒲子闻到底是怕祝泊尴尬，“你不用想太多，其实，其实我对朋友都很用心，我都喜欢……”
说完蒲子闻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现在才是，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对祝泊和对丁唯松他们不是一个感觉。
他在胡说什么东西？
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觉得，这个嘴不要也罢。
蒲子闻想往回找补两句，才发现祝泊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以后别乱开玩笑了。”祝泊说。
看着祝泊恢复往常的清冷模样，蒲子闻挂在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有点看不得祝泊为难。
慢慢来吧。
-
回家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在小区里告别后，祝泊回家已经是很晚了。
祝泊静悄悄地打开门，却发现屋里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
汪鹭闲昏昏欲睡地支着下巴等祝泊，睁眼看到祝泊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小泊回来了，你爸又出差了，妈给你留了碗馄饨，你先吃，吃完给你热牛奶。”
祝泊被带到餐桌前，小心翼翼捧过汪鹭闲一直保温的馄饨碗。
“谢谢妈。”
汪鹭闲慈祥地笑起来，摸了摸祝泊细软的黑发。
祝泊拿过筷子夹馄饨吃，他不怎么习惯在夜里吃东西，不过毕竟是汪鹭闲的心意。
“这么晚去哪了啊小泊？”
祝泊把自己排练的事跟汪鹭闲说完，汪鹭闲点头。
“你和小闻一起挺好的，而且妈很久都没见你参加班级活动了，你真的变得很多了儿子。”
祝泊夹馄饨的手突然一顿，扯出一个笑容接着吃。
到后来，祝泊把整碗馄饨都吃光了，顺带把汪鹭闲热好的牛奶喝完才回了自己房间。
关了灯，祝泊和黑暗融为一体后，他藏在心里的思绪才能拿出来一点。
现实里的他满身荣光，稳居校榜和市里各类考试第一，是大家嘴里嘴有希望的未来状元。
可是他知道，这些都没什么意义，因为他身后没有人，没人期待没人喝彩没人陪他，只有他一直以来精神上的支撑。
而现在，虽然这是书里的世界，祝泊却发现这一切似乎更真实。
他身边的人都有血有肉，情感也都无比真实。
他渐渐有了许多期待和寄托。
有汪鹭闲，有祝鸣温，有班级，有同学、老师。
还有……蒲子闻。
祝泊甚至自己都没发现，在想到蒲子闻那张笑起来傻气更多的脸的时候，他也轻轻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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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丁唯松揽着包顺生的脖子刚踏进十二班就觉得不对。
“包包，你有没有嗅到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
包顺生一脸懵：“没有啊松哥，什么味儿？”
丁唯松看着平静的周围，再搭眼看向一前一后毫无沟通的蒲子闻祝泊，若有所思。
“绝对有，包包你相信我，等我挖掘一下。”
于是想挖掘一下的丁唯松坐到位置上二话不说就问祝泊。
“同桌，你们昨天练得怎么样，我闻哥是不是根本不会弹琴，全是诓你的。”
“没有，他弹得还行。”祝泊实话实话。
丁唯松显然不太信，又问：“同桌，看来你很信任闻哥了，就冲你这份信任，我们的节目一定能选上。”
祝泊微微眯眼，蒲子闻没忍住卷起书砸丁唯松的头。
“作业抄完了吗你就比比？”
“没。”丁唯松小声装作嘤咛，闭麦扯过祝泊习题册不再说话。
丁唯松还是觉得他闻哥和祝泊之间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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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哥！这么久不联系，你是不是很想我！
-是不是很想我，是不是！
祝泊笑一笑，回过去一个是。
宋天符前些日子给他发消息说，他父母让他去什么高中生训练营，听说去了成绩立马提高。
十分像个野鸡机构。
宋天符一点也不想去，他父母在家拿着棍子逼迫他。
宋天符到底去了。
-我可算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可是憋死我了。
-泊哥，听别人说你们要校庆，学校搞得可正式了。
-我要憋疯了，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参与一下泊哥的校庆？
宋天符又央求了祝泊几句，祝泊想想也是。
-行，来吧，给你留位置。
宋天符在那边乐开了花，心里设想了无数可能性。
-对了泊哥，上次我们网吧遇见那逼上学你见着了吗，怎么样，为难你了吗？
-他敢动你的话，我一定去打死他。
祝泊抬眼看向前座的蒲子闻，他正在曲谱上勾画，神色里很认真。
蒲子闻注意到祝泊的视线。
蒲子闻调侃道：“怎么了，觉得我很帅，想答应我？”
祝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别那么自恋。”
祝泊低下头看手机，回过去几个字。
-那逼很嚣张，见着他记得打他。
宋天符当时脑补出一系列祝泊可能在学校受委屈的画面，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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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泊笑着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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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子闻没再提过喜欢不喜欢的事，而是专心教祝泊练琴。
由于曲子本身并不算太难，祝泊算是很快地学会了。
许柯然怕两人练琴口渴，榨了两杯橙汁准备给他们送去。
刚一走到二楼楼梯口，许柯然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住。
蒲子闻和祝泊两人已经能非常熟练地配合练完整首曲子。
四手联弹，坐在琴凳上的两个人就像冥冥中注定的一对搭档。
那画面搭对到透出静谧的美，许柯然悄悄放下果汁，去一楼拿了单反给他们拍照。
“柯然哥，你在干嘛？”
被蒲子闻撞破的许柯然把单反藏在身后，转而端过果汁。
“给你们送喝的，怎么样练得还行吗？”
许柯然看向祝泊，祝泊点点头。
许柯然又继续说：“当时这臭小子还说你看不上我这琴，我看他真是胡诌！”
“我虽然不懂琴，但也知道柯然哥这琴应该很名贵。”
说到琴可是正好说到了许柯然的点上，许柯然当时就给祝泊简单地科普一下各类琴的区别好坏。
祝泊听到后来听明白了，简而言之，这架琴的价值远非祝泊想的那么贵，而是更贵，特别贵。
祝泊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菜鸡练的琴竟然可以媲美博物馆的藏品。
他瞬间有点不敢碰了。
许柯然看出祝泊的顾虑，小心地拍了拍他肩膀。
“没事，在哥这里不要有负担，钢琴就是用来弹的，放在那不用跟块石头没区别。”
“反正这琴要是坏了我就用找子闻那小子一个人。”
“？”祝泊有些疑惑。
“这琴我都没碰过，全给他一个人用了，”许柯然意识到不对，“现在还有个你。”
“这小子宝贝这琴宝贝得不行，现在看来，他也很宝贝你了。”
许柯然说完，祝泊僵在原地，蒲子闻直接起身把许柯然往外推。
“柯然哥你楼下来人了，快去做生意。”
“哪有人？！你又来诓我臭小子。”
蒲子闻没管，把许柯然强行赶下楼才坐回来。
“你别听柯然哥说，他就爱夸大其词。”
“来，我们再练一次……”他不想给祝泊造成太大的思想负担。
蒲子闻刚要弹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祝泊抓住。
“别练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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