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不敢吃牛肉

    我从张老道这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看这意思，他早就洞悉了一切，现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留在这里的。
    大头鱼也来劲了，说这儿四平八稳的，有什么好戏啊？
    张老道笑而不语，随后就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酒。
    我们几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点儿蒙圈，不过这牛鼻子的举动，给我们打了一针预防针，他既然这么说了，过会儿肯定会出事。
    不知不觉，我们更加谨慎起来，甚至连话都不怎么说，而我趁这个功夫，再次观察周围的三桌食客。
    这些人穿着比较复古，多是短衣襟小打扮，还有穿练功服或者唐装的，年纪上也是二十到五十不等，言谈举止也沾着一些草莽之气。
    说实话，这的确像是江湖人的打扮，但身上没道行的江湖人，就很少见了，总不能他们都是刚入江湖的新手？！
    后来我将目光看向了他们桌上的酒菜，发现酒是坛子酒，菜就是家常炒菜，不过又一个很大的盘子，上面蹲着一个牛头。
    这牛头炖的很烂乎，骨肉都分离了，不论是色泽还是味道，都能叫人食指大动。
    想必这是酒楼里的招牌菜吧，不然的话，不会每张桌子上都有。
    张老道看我鬼鬼祟祟的偷看人家，就踢了我一脚，说怎么滴，看人家吃饭都把馋虫勾出来啦？
    我擦，你瞧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没吃过好的，还至于这么没出息？
    “不是，我就是对这些人不放心，你要是嫌我东张西望的给你丢人，那你就给我透个底，一会儿到底有什么好戏啊？”我无可奈何的说道。
    只见张老道嘿嘿一笑，说别急啊，先叫他们上菜，等咱们吃饱了喝足了再说。
    话音刚落，跑趟的伙计就端着酒菜了，不一会儿就摆了一桌子，还烫了三壶酒。
    “几位爷慢用。”
    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们斟酒，服务态度是一级棒。
    而我打量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发现菜品也就一般水准，最吸引的还是桌子正当中那个大盘子，里面蹲着一个骨肉分离的牛头。
    这玩意儿炖的真讲究，伙计斟完酒之后，拿起两根筷子就把牛头分解了，其中大块的牛骨很快被踢出出去，盘子里只留下软烂的牛肉，那香气不要太浓，别说我了，就是遵循清规戒律的大头鱼都有些咽口水。
    张老道看着这个牛头微微点头，说这是咱们酒楼的招牌菜？
    伙计二十出头，小圆脸，显得非常憨厚，此刻笑着点点头，说没错，这扒牛脸是咱们酒楼三大招牌之一，已经传承了上百年了。
    话音刚落，之前那个细高挑掌柜的又走了过来，先打发了伙计，然后笑眯眯的说：“这位道爷，这道扒牛脸儿必须要趁热吃才好，尤其是配上咱们秘制的辣酱还有糖蒜，保准叫您把舌头都吃下去。”
    说着，把几个盛放辣酱和糖蒜的小碗儿递了过去。
    说真的，看到这些佐料，我这馋劲儿又起来了，特别是糖蒜，几乎是我的最爱。
    “哈哈，我走南闯北，珍馐美味吃了无数，但这盘牛脸，的确有些勾人啊。”
    张老道显得开心极了，对掌柜的说：“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说着不容他反应，夹了一大块牛脸，放到了他面前的大碗里，顺便把伙计斟好的酒水递了过去。
    这一举动叫我们都有些诧异，因为这牛鼻子的脾气可没那么随和，不可能说上三句话就称兄道弟的，到了他这种身份，已经很难把别人看在眼里了。
    而那个细高挑儿掌柜的，更是连忙摆手，说您几位是贵客，我怎么敢叨扰啊，这么着，这杯酒我干了，牛肉就免了。
    饭馆儿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一般的老板都是喝口酒，很少有做下来吃喝的。所以这位的做派倒也正常。
    不过邪门的是，张老道有些不依不饶的，说光喝酒怎么行啊，赶紧坐下，大家一起吃点儿，我还有话要问你的。
    说着，不由分说，就把细高挑按在了椅子上。
    在这一瞬间，这位掌柜的脸上除了有些却之不恭外，更多的是震撼。我也不知道，他是嗅到了张老道的实力，还是别的东西，反正坐下之后，整个人都变毛变色的，眼中也满是惊疑不定。
    我本来就对这个酒楼有警惕之心，他来这么一出，我更加怀疑了。
    “道爷，我这还有事儿呢，实在是没时间陪您吃饭啊。”
    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拱拱手，就要告退。
    谁知张老道幽幽来了一句：“你要是不吃这口牛肉，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掌柜的身子立马僵在了原地，而我也看出端倪了，这牛鼻子好像就是要为难他。
    所以我也附和了一句：“一块牛肉而已，掌柜的就吃一口吧，反正你们家的东西，你吃着也放心。”
    这家伙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碗中牛肉，但古怪的是，他眼中满是排斥，好像这不是美味佳肴而是穿肠的毒药。
    这回连大头鱼都反应过来了，把筷子一放，脸色低沉了下去。
    掌柜的看不吃不行了，就挤出一丝干笑，说诸位是怕我们的招牌菜不干净是吗？这样吧，我把后厨叫过来，饭菜是他做的，干不干净叫他吃第一口，他要是没事，您几位再动筷子。
    要说这话也没什么毛病，但听到我耳朵里，就有点儿推卸责任了，尤其是他的眼神，叫我非常抵触。
    张老道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就嗤笑一声：“你想多啦，这牛肉肉质鲜美，怎么会不干净呢，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这深山老林的，能碰上一个对脾气的也不容易，你要是瞧得起我就吃一口，要是瞧不起，我可立马走人。”
    这么一说，附近几桌吃饭的人也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过这些家伙一个个吃的嘴角流油，貌似这牛肉没什么问题。
    这会儿掌柜的有些进退两难了，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柜台那边。
    柜台里还有一个掌柜呢，这人一直在低头记账，要不就是扒拉算盘。
    这会儿看到细高挑儿求救，他只好放下手中毛笔，闪身钻了出来。
    等离近了一看，这位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得眉清目秀，一脸书卷气，再配上这身长袍马褂，像极了古代中举的书生。
    他先是看了张老道一眼，然后转头问细高挑，发生了什么事。
    细高挑干笑着呲呲牙，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位客官非得叫我吃口牛肉，估计怕咱们的牛肉不新鲜。
    书生到没什么表情，只是哦了一声，说那既然如此，那你就吃一口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此话一出，细高挑就跟见了鬼一样。
    谁知就在这个当口，打酒楼外面传来一声叫喊：“这里竟有一个酒楼？喂，里面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