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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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烛山明月的路，依然幽静。
    无非，两边的水杉树，羽毛状鲜绿的叶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殆尽，只剩下干枯的树枝，还在顽固地在暮色中伸展。
    如同版画一般。袁亮望着窗外，心事重重。
    施丽并不和他们在同一辆车上，那是在他们前方的一辆白色的商务车，专门为了收治精神病人准备的。
    “要抓施丽不难，为什么要跟踪我？”袁亮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患有严重的躁郁症，如果我们直接闯进去，担心她做出过激的举动，需要有人取得她的信任。”曼莎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但我不认识她，你们怎么知道她会信任我？”
    “确切地说，是她不认识。”曼莎说着，转头看着袁亮，“你认识。”
    袁亮愣住了。
    而曼莎的眼神仿佛她抓住了什么：“温教授给你做了那么久的咨询，你知道的，施丽一直都是你的幻觉里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但老师说，施丽是我的想象。”
    “确实是这样，但我们依然得抓住她。”曼莎不慌不忙，并没有被袁亮的话给问住。
    “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亲爱的，你又一次犯病了，希望这次你知道你活在自己的幻觉中。但我想这次我需要告诉你，我们治疗你的手段，远比你知道的，温教授所教会你的要多。”
    袁亮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不要再说下去了。”
    “人总是回避能挑战他认知的东西。我想我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你的幻觉里，教授也是。这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干预你的想象的一部分。我们需要进入你的故事，去帮你处理掉里面反常的部分，那些被你合理化然而其实并不存在的部分。”曼莎的语气中有种难以名状的高高在上，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认为，施丽是我的世界里必须别剔除的东西？”袁亮倒吸了一口寒气，“老师始终没有和我说清楚，施丽到底代表了什么。”
    “你跟着教授学了那么久，不应该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老师告诉你的，是你自己告诉你自己的。所谓的潜意识，所谓的你的意识不能察觉的那些自我在告诉你。关于施丽，我想你更多的应该问你自己。”
    “你们打算把她怎么样？”
    “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因为她本来就不存在。”
    烛山明月很快就到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静静照耀大地。
    烛山明月的门无声地开启了，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到来。
    “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袁亮喃喃着。
    “好在，这么多年的努力下，你建立了对烛山明月很强的信念感，所以这个地方是真实的。”曼莎笃定地回答。
    温煦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依然温文尔雅，永远从容的模样。
    白色的商务车停在了烛山明月的院子中。
    袁亮和曼莎坐的车也停了，袁亮的手搭在开门的把手上却停住了。
    “嗯？怎么不下车？”曼莎转头看着袁亮。
    “有人，要死了。”袁亮微张着嘴，沉浸在那久违的预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