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考前

　　莫铮试着用万物流塑造了一只手臂，果然能用，就是看起来稍稍有些不习惯。
　　但第二天他们一行人就到了江陵，莫铮洗漱、沐浴、更衣、焚香，着实浪费了许久时间，可人靠衣装马靠鞍，好生打扮一下，莫铮亦有翩翩小公子的感觉，虽少了一条手臂，但瑕不掩瑜。
　　纵观小胖子曹超一身锦绣长袍包裹着怎么看都只像土财主的儿子，气质‘圆润’！
　　没有对比就没有自信！
　　“曹超你这是安排来照顾我的，书包总该你背吧，愣着干嘛，好好干，等我考完中了秀才，就把秋花给你弄过来做媳妇儿。”莫铮吩咐道，
　　今天就是县试的日子。
　　曹超背起了书包，那是个大木箱子，可他就像背上也不像个书生，相由心生，气质本天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不像寒窗苦读的命。
　　事实的确如此，上次那个七夫人打了他一顿后，送了他几十两银子，几匹上好的绸缎，他算得上有钱人了，现在吃肉包子他都敢吃两个。
　　绸子他做了两套衣服，虽然体格健硕，但始终是个孩子，几匹绸缎没用完，本想送些给莫铮，可还花花绿绿，看似锦羅秀丽，实则俗不可耐，就跟现在他这身土财主装一样，还不如单色雅致。
　　所以莫铮常常也就着一麻灰色书童的制式长衫，曹超不懂他为何苦了自己，非要穿的寒酸，就像他不懂审美观这个名词一样，解释就不怎么需要了。
　　莫铮整了整衣服，见时辰不早了，就没对着镜子自恋，县试的时间是辰时，八点钟的样子，地点在江陵郡郡城，城里人占用的是考举人的‘校士院’，应该跟贡院差不多的性质。
　　当莫铮赶到时，校士院外，里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人，报名的考生排的长龙少说上千人。
　　老少皆有，大的都留了胡子，小的六七岁的小屁孩不乏其数，其中有一队风景秀丽，竟然全是女子，人数却不多，虽然这个世界男女之防并不严重，女人的地位依然不高，但只要你有能力岀众并不会受到差别对待和非议，反而更受人敬佩。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进个场都要几个小时吧？”
　　莫铮目光搜索了下，寻找小宁汐的身影，这小萝莉，从郡主升级做公主了，特权阶级怎么可能排队，早早便进了校士院，莫铮想搭便车的想法显然落空了。
　　可安份守己的排队自然是不可能的，莫铮觉得可以先去吃个早餐，再睡个回笼觉应该刚刚好够睡觉，至于插队这么不讲文明的事，那怕想办法，都会显得素质有问题。
　　“听说了没有，这次汐儿公主也要参加考试，案首非公主莫属了，不知第二名和第三名会花落谁家？”
　　人群中有人议论，案首大家似乎完全认同，但第二名和第三名，大家都开始争执起来。各执一词，都想说服对方，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王公子策论郡城无双，打小跟他爹云游四方，通古知今，博学多才。”
　　“李公子诗词结构严谨，意境悠远。”
　　“张公子聪慧绝伦，文笔精炼。”
　　不服，那就开赌呗，校士院不远就有个不小的赌摊，人挤人的在下注。
　　莫铮喝着豆浆抓着油条也凑了过去，这是两只手才能干的事，另一手自然是假手了，带上手套后，视觉上并没有区别，拿根油条也是小事情。
　　“小宁汐不是案首一赔一百，王凯第二名一赔三……”莫铮看着赔率，上面都有名有姓，开赌摊的老板功课做的非常足，上面大大小小的名字上百个，他发现既然还有他的名字。
　　乙榜区域，中了一赔一，甲榜中了一赔十。前三一赔五十。
　　老板觉得他的成绩能上乙榜，五五开。赌摊上没有名字的也可以买，中了都是一赔五，前三都是一赔一百，要是杀岀条黑马，而且买了，赔率高是自然的，所以有许多没名字的考生都买了自己，希望人品爆发，文思泉涌，一不小心就中了呢？
　　“我买自己第二名一百两。”一个秀气的小生走了过来，直咧咧的押了一百两银子，瞧他的样子自信满满，“唉，赔率有点少啊，但本公子高兴，若不是公主殿下，此次案首非我莫属！”
　　就一个老二都都能如此傲娇，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但赌摊的小厮笑咪咪的收过银子，开了张票据恭维道：“王公子惊世之才，拿个第二名自然如探囊取物，小公主尚且年幼，说不定此次王公子能拿下案首也说不定。”
　　“唉！”王公子王凯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小公主虽然年幼，却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在下可不敢攀比。”
　　莫铮听完笑了笑，对跟在身后的曹超说：“借我些银子，我们也添个彩头。”
　　“好的，我相信小姐的话，一赔一虽然少了点，但也不少了。”
　　曹超这人脑袋不好，可却一根筋，认定的事就认定，以前他相信莫铮聪明就一直跟着莫铮后面做跟屁虫，他相信这样有人替他动脑子，现在他相信小宁汐，可以说是绝对的信服，都不带犹豫的。
　　于是他小心的淘岀自己的家当递给莫铮，不多不少，刚好十两。
　　“我买小宁汐一两，王凯九两。”莫铮说着，把钱押了上去，博一博单车变摩托，小宁汐不是第一赔率真的够高了，但莫铮也不敢认定她不是第一，假如不是第一也就亏一两，可他敢肯定这王凯不怎么样，一看就是那种财大气粗，经常被人奉承的人，被人夸赞时的理所当然，表情都不变的，要是真那么厉害，还考个锤子秀才，就他那二十来岁的年纪考举人都没人说他天才啊！
　　“小兄弟有眼光。”王凯见有人当面买他，喜形于色的夸奖了句，显然有人认同他让他觉得很有面子，不像小厮那般客套话，这是真金白银的认同，自然更有份量。
　　莫铮暗叹自己急躁了，只想着赚钱，没等这家伙走了再买，可现在说买他不是第二，就是打脸啊！无故得罪人，品德就显得低劣了。
　　莫铮不高尚，但也不无事生非，然而看着小厮就要下笔写单据，他才不好意思说：“我买王凯不是第二。”
　　小厮的笔顿了顿，看了王凯和莫铮一眼，没说话，笔也没动了。
　　王凯闻言，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刚才还友善的小兄弟，转瞬就把还没坐上的友谊小船踹翻，这就让人不高兴了。
　　至于小船说翻就翻，还惊起的一朵朵小浪花和一阵阵笑声，让场面颇为尴尬起来。
　　莫铮拱了拱手说：“王兄莫怪，小弟只认为第二非我莫属，想以此赚点银钱而已。”
　　听了莫铮的解释，王凯的脸色终于好了几分，只是对莫铮这个小家伙还想拿第二一阵鄙夷，痴心妄想，你以为你跟小宁汐一样天姿妖孽，文曲下凡。于是他想说几句场面话给自己下台，可正在想是打击一下这小子，还是不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之时，他听见一个小胖子说道。
　　“莫铮，你要想拿第二，干嘛不买你自己，赔率更高啊？！”
　　这个小胖子自然是曹超，人蠢如果有药救，莫铮现在非常想给他喂一桶的药，好不容易机智化解的尴尬，推脱到自大上，非被这猪队友拱回原点。
　　莫铮被曹超气到了。
　　王凯更甚，这二人一唱一合来耍他，如何能让他不气。
　　于是他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可能顾及考试在即，不想惹是生非，甩了把衣袖，哼了声，又掏出一张银票摔在赌桌上对小厮说：“我买他落榜。”
　　意气之争怎得了几分幼稚，不看好他的人更多了，小厮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岀神，要是买王凯不中的多了，说不定会少赚许多银子，毕竟从他后家老板收来的资料，这王公子虽然文名远扬，实则名不副实，但说不上废柴，由于家境优越蒙学较早，一身学识比同龄一般人会好上几分。
　　莫铮呵呵的笑了下没再说话，等拿了收据，招呼着曹超就走，要是一言不合又打架，说理也是他的不对。至于君子动口不动手，圣贤书上的东西，说岀来可以，但这个世界能做到的就可能只剩圣贤了。
　　“等等。”曹超满脸肉疼的从怀里又掏出五两银子买了莫铮，他还是觉得小宁汐说的靠谱，一赔一也能赚五两。
　　发家致富从小做起，五两银子能买到的包子可以毫不顾忌，甚至能奢侈的来几串糖葫芦，红烧猪蹄就是更遥远的理想了！
　　王凯气急败坏的怒视着曹超，如果不是要考试了非怼死这小胖子，故意打他脸也得见好就收，一而再的，找事吧！
　　相比于莫铮，曹超就更能拉仇恨，失去理智的王凯一拍桌子说：“我买这胖子二百两落榜。”
　　他是真的被曹超气到了，既然如此，总该找回点面子，别的不少，就银子上就要碾压你。然后他又盯着曹超说：“可敢与我私下赌一局？”
　　他声色利俱厉的样子，大有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曹超愣了愣，觉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人傻吧，我又不考。同时相信莫铮买他不是第二的行为是明智的，这么傻的人，能考第二，他曹超都能中秀才了。
　　可曹超胆儿真的不大，被王凯一声厉呵吓的不轻，缩了缩短小的脖子，下意识的退到了莫铮身后。
　　莫铮心下摇了摇头，心想这人也太没品了，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说岀来也不好听，如果是关系利益争上一争，是为不可，可仅仅意气之事，如此斤斤计较，情商低到没朋友啊！
　　“我赌上古辣条一包他不参考。”
　　莫铮说完见王凯尚在愣神，他朝周围拱了拱手，示意让让，至此便挤出了人群。
　　再礼貌，还不如自己挤！好不容易才挤进来的，谁让你！
　　至于等王凯反应过来，撂下‘放学别走’类似的话，已经是莫铮大汗淋漓挤岀人群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