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一追一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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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炎瞬间回头，见到满头大汗的苏后倾出现在大殿门口，他眉头一皱，这样大大咧咧的像什么样子？高台之还有皇和皇后呢！正想到这里，他蓦然发现他身后似乎还背着一个人，苏炎几乎要背过气去，他大大咧咧地跑来也算了，居然还背着一、个、人！
    “爹，我找了你很久呢！”小男孩苏后倾并没有注意到大殿怪的氛围，背着夜晴安便向苏炎走来，丝毫没有将夜晴安放下的意思，甚至还将她的腿抓得更紧了。
    夜晴安很想叫他将自己放下来，但是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高台之的沈瑟儿的夜离忧……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将军苏炎的儿子会和他们的女儿一起进来？一起进来也算了，居然还是他背着她进来！
    由于夜晴安被苏后倾背在身后，脸被挡住了，所以苏炎并没有发现被自家儿子背在背的是庆安公主，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向大家解释苏后倾背着的其实是他的的妹妹……
    “倾儿，还不快将……”你妹妹放下来！苏炎正要“呵斥”他，却听到大殿之忽然传来奶娘以及她身后人的行礼声：“参见皇、皇后娘娘。”恰好打断了苏炎的话语。
    而且好在苏后倾在听到他的半句话之后便将夜晴安放下来了，苏炎还没来得及去看夜晴安的脸，便见夜晴安往大殿间走了两步，微微弯腰，“参见父皇母后。”
    “……”噗……苏炎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身体完全僵硬了。
    苏后倾惊呼：“你是庆安公主？”话语间，还向着夜晴安走来，“我听说庆安公主是个瞎子啊！”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清清脆脆的，带着一股子惊讶。
    所有人都听到了。夜离忧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苏炎觉得自己快要站立不住了，要是他知道今晚带儿子进宫来，发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他是怎么也不会带来的，此时此刻，他脑门子完全是汗，但他还没忘记朝苏后倾走来。
    “逆子，还不快跪下，向皇和皇后娘娘请罪！”他将苏后倾压下来的时候，自己也跪了下去。
    “皇，皇后娘娘，是微臣教子无妨，求皇和皇后娘娘恕罪。”
    苏后倾纯澈的大眼睛四处乱瞟，“爹，我们犯了什么罪？”
    苏炎连忙将他的脑袋给按下来，明明在家里已经教过他宫的规矩了，怎么现在又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这孩子平时倒是很聪明，怎么现在脑子这么不灵光？如果可以的话，苏炎真想将苏后倾给狠狠揍一顿。
    沈瑟儿望着底下跪着的苏家父子，再看看旁边的夜离忧，只见他的脸色黑得不行，于是只得夜离忧这是生气了。
    沈瑟儿抿了抿唇，她很理解夜离忧生气的原因，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说是瞎子，哪怕是这是事实，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一根刺刺了心窝，十分难受。
    “安安，到母后身边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沈瑟儿从高台走下来，而夜晴安也正在向她走来，到途的时候，沈瑟儿弯腰将她一把抱起，往高台而去，而此时苏家父子还跪在地。
    谁也没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皇，是微臣教子无方，才让这个逆子冲撞了公主殿下，求皇恕罪。”苏炎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帝王从来不杀无辜的人，但是若是谁有罪了，他下手也是相当狠戾的。
    坐在沈瑟儿旁边的夜晴安很安静，没有说话，她对苏后倾没有多大的感觉，所以他是死是活，是被饶恕还是被惩罚，都和她没有关系。
    沈瑟儿则看了夜晴安一眼，见她面无表情，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如果她不是看不见，也许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夜离忧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冷冽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苏家父子，连苏后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也不禁感受到泰山般压顶的窒息感。
    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难道对方强，他要弱吗？这样想着，他忽然拿开父亲放在他脑袋的手，直起身来，望向高台的夜离忧道：“皇，难道后倾说错什么了吗？难道庆安公主不是什么都看不到吗？外面的人都是这样说的，后倾并没有说错啊！”
    很纯真的眼神，也无邪的声音，很疑惑的语气，疑惑他自己犯了什么错。
    苏炎浑身颤抖，恨不得立刻昏厥过去。
    而夜离忧脸的阴沉又攀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在所有人都为苏家父子忧心不已的时候，夜晴安突然说话了。
    “你没有说错。”夜晴安说：“本宫的确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如果本宫愿意的话，可以将你的眼珠子给抠出来，让你与本宫一样看不见！”第一次，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次她的父皇对她说的话更加让她觉得愤怒和羞耻。
    苏炎满脑门子都是汗，若是苏后倾的眼睛真被挖出来的话，他这辈子毁了，但是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瑟儿能够感受到夜晴安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她伸出手去，抓住她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安安，母后在这里。”
    夜晴安的小手冰冰凉凉，沈瑟儿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将她温暖。
    而下面的苏后倾听到夜晴安的话，也着实愣了一下，转而浓浓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害怕自己看不见……
    “公主殿下，求您饶了微臣的儿子吧，他年龄还小，什么都不懂才得罪了公主殿下，求您饶了他！”说着，苏炎不住地磕起头来。
    而苏后倾此时则安静了下来，相刚才倒是有些木讷了。
    “本宫也没说要杀了他，只是说要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而已。”夜晴安的声音依旧冰冷。
    打扮得如此可爱的她、生得如此美丽的她，现在在除了她的父母之外的所有人看来，都像是一个小恶魔。
    “本宫的话没有人听见吗？”夜晴安忽然拿开沈瑟儿的手，站了起来，“如果没有人动手的话，那本宫亲自动手了。”话音落下，作势朝高台之下走来。
    夜离忧抿唇不语，沈瑟儿的目光则落在夜晴安的身。
    底下的苏炎浑身一震，听着夜晴安的脚步声缓缓的从不远处传来，她的身子轻巧，脚步也很轻很轻，甚至轻到根本听不见，但是对于苏炎来说，那微不足道的跫音却像是响在他心底的魔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他突然鼓起勇气直起腰来，挡在苏后倾的身前。而此时，夜晴安距离他们只有五步的距离了，她的手拿着一支簪子，大概是从她的发髻拔下来的。
    “公主殿下，犬子得罪了您，是微臣教导无方，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所以若是公主殿下要想惩罚的话，那么挖微臣的眼珠子吧。”说完，他渴求地看着夜晴安。
    但是当他对夜晴安那双空洞的眼睛的时候，他绝望了，因为空洞的眼睛里传来的满满的都是冷漠。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哪怕你是他的父亲，也不需要承担他犯下的错。”夜晴安冷冷地说：“将这个老男人拉下去。”她所指的是苏炎。
    很快，苏炎被拉到了一边，但是他仍然不忘记呐喊，于是夜晴安只好命人将他的嘴巴堵住。
    苏后倾依旧跪在原地，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夜晴安，对她空洞的眼神时，他愣了一下。
    不久前，他还背着她快乐地往前跑，但是现在她却拿着锐利的簪子朝他走来，说要挖掉她的眼珠子。
    因为害怕，所以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也因为害怕，他竟然忘记了后退，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而已。
    夜晴安感受着他的气息，便知道他此时在哪个地方，于是她在他的面前蹲下来，缓缓地抬起了手的簪子……
    高台的沈瑟儿无声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她的女儿不会真的狠毒到将别人的眼睛挖下来吧？她没有阻止，只是因为她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么阴暗……
    相较于沈瑟儿，夜离忧淡然多了，他只是微微眯眼，望着底下的情况，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
    “……你……真的要挖掉我的眼珠子么？”终于，苏后倾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夜晴安点头。
    “一定要么？”
    “一定。”
    “挖掉我的眼珠子，能让你得到什么？”听到夜晴安的声音，苏后倾竟然没有那么紧张了，连话都说得干脆利落了。
    挖掉他的眼珠子，她能得到什么？“这样你以后遇见瞎子的时候，不会嘲笑他们了！”
    “我没有嘲笑你。”
    “是吗？”
    “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那又怎样？”
    听言，苏后倾翕合着嘴唇，竟说不出话来。
    “没话说的话，我动手了。”
    苏后倾望着眼前的小女孩，她有一张精致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只是眼神空洞无，可也是这样的空洞，让人对她莫名的感到心疼。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突然不想说话了，还是因为感到无的害怕。
    夜晴安也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见他没说话，便抬起了手，摸他的下巴，将他的下巴捏住，之后拿着簪子对准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