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跳进黄河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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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兰已经离开，司城也懒得在柯南面前装腔作势。他朝小孩摆了摆手，头也不抬地敷衍：“你随便看看吧。”
    “……你可真够过分的。”柯南半月眼吐槽，“和顾客比态度相差太多了吧？”
    这有可比性？“你给钱？”
    柯南脑门跳出个问号：“没记错的话我前两天才替某人付账？”
    噢，差点忘了这茬。
    司城沉吟两秒：“……你听过，‘欠债的才是大爷’这句话吗？”
    柯南回以震惊的目光——看来是听过了。司城露出个含蓄的微笑。
    “请随便看看。”
    ……
    书店能有什么好看的。
    柯南一边抱怨，一边漫无目的地在书店里走。
    他平日里也常看书籍，只是刚刚司城扔给他的那捧儿童读物带来的精神冲击过大，因此暂时提不起兴致。
    他仰头看，木质书架上堆满书籍，相同作者的出版物强迫症般被排成了一排。个别高产量的作家——比如工藤优作，甚至直接摆满了一个“专柜”。
    柯南兴致缺缺移开了眼：他家里有工藤优作的全套小说。
    不过他也发现了什么。“……全是悬疑推理吗？”
    “占比是不是太大了，哪家店这么卖书啊。”
    “可别小瞧你们这里推理爱好者的比例，”司城说，“今天卖出去的有六成都是这些。”
    柯南半月眼：那些人很明显目的不纯吧。
    “更何况，”司城旋了一下笔，“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柯南一愣：“我？”
    “江户川乱步、柯南道尔——不是吗？取这种名字，你们这群人都走火入魔了吧。”
    柯南脸色泛白，嘴角抽搐地笑道：“……呵呵，是啊。”
    他不认为司城发现了他的秘密。才接触这么短的时间，柯南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而且正常人也不会往“返老还童”这种魔幻剧情上想吧。他只当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左右看了看，像个小孩一样尖声问道：“那些是什么？”
    可能有点太浮夸了，司城笔尖一顿，抬头。迎着他的注视，柯南镇定地露出微笑，竭力表现属于孩童的好奇眼神。
    司城惨不忍睹地收回目光。
    ……这小鬼，偶尔真的像精神分裂。
    他一边腹诽，一边随着他的视线转头，“爱情小说。”
    ——主打推理和爱情的书店？
    这两种类型的受众基本没有重叠。柯南怀疑道，“……你这会两边不讨好吧？”
    “这叫普罗大众，两面包夹。”司城若无其事地压低声音：“……反正卖不出去我也不亏。”
    “？”柯南茫然，“你不是老板吗？”
    司城轻轻一挑眉：“我像是给别人打工的人吗？”
    他这句话一下子地图炮了一堆人，可在座两位一个是年轻的资本家，一个是在读高中生——不，小学生。因此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柯南甚至赞同点了点头。
    司城懒洋洋道：“我负责先手打出招牌，过了这段时间卖书业务主要由我的助手负责。”
    “那你干什么？”卖笑吗？
    司城晃了晃手中笔杆，露出神秘的微笑。
    他坐在那写写画画好久，柯南本以为是在记账，现在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先入为主。他爬上椅子凑近来看，司城没有推拒，一手把写满的两张纸移向柯南。
    竟然是手稿……
    柯南小心翼翼地拿起纸张，表情肃穆。
    司城则完全没有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触。他之所以选用手写，只是因为语言沟壑——他还没到达能够在电脑上顺利拼写的程度。
    至于语言不通会不会影响写字……
    理论上当然会，可这和我自带翻译器面板有什么关系呢？
    司城构思出故事，文字便自动润笔，一长串字仿佛早已打好了腹稿，毫不拖泥带水地流畅写了出来，他只需要在一句话结束后「阅读」领悟一下内容。简单剧情被添加日式风格地婉转表达，事半功倍。
    柯南已经读完那两张纸，凑头过来看他新写下的剧情，逐渐脸色发青。
    他忍不住开口：“刚刚那个地方……已经可以抓到凶手了吧！”
    “读者看不出来，警方证据链也不够完整。”
    “那干嘛跑去受害人的家里？”
    而且，这种对话……
    「司城凝视惠子的眼睛。」
    「他慢慢露出一个傲慢自得的笑。」
    「没关系，我已经全部看出来了。」
    「——我会保护你。」
    ……
    柯南绝望挠头：“……你在写什么啊！”
    “侦探爱情故事。”司城慢悠悠道，“看福尔摩斯谈恋爱不是很有趣吗？”
    柯南语塞。他自己也算是艾琳阿德勒和福尔摩斯的cp粉，因此无法反驳司城的这句话。可司城笔下描述的故事——
    “艾琳和福尔摩斯是智慧上的碰撞与灵魂交融，你这只是侦探利用职权和受害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产生的吊桥效应吧……”
    司城意外地看他一眼，“能看出来？”
    他兴致勃勃：“他是一个高情商的侦探，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那为什么设定成你的名字？”
    司城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懂什么叫代入感吗？”
    “……”他不想懂。
    “不过大部分人不会这么想，「司城」只是个仅存在于书中的侦探，而我要给他们设立一个基准线。”司城说，“每一个案件他都会谈一次恋爱。一部分读者专注推理，一部分沉迷爱情、又或者批判爱情。”
    柯南：“……你，目标还挺宏大。”
    “谢谢。”司城彬彬有礼，又补充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太浪费了。”
    “浪费？”
    “一个单纯的推理故事，写出疑点线索很快就要完结。”司城面露遗憾，“我只能加点感情戏。这样字数多点，受众也会更广。”
    “……你当心两面不讨好。”
    “怎么会，推理片段你不是看得很入迷吗？”
    “哪怕有一部分欣赏不来，还是会为最理性的推理破案故事而喝彩。迷题设立复杂一点，解谜逻辑完善一点……你会拒绝吗？”
    柯南表情像吃了屎。
    他觉得自己快要跳出读者立场被司城说服了，当机立断终止这个话题。
    “天快暗了，我回去了。”他随口道，“有什么小说推荐吗？”
    “……不要儿童读物！”
    司城失笑：“那就这本？”
    他打开柜子从里拿出一本书，柯南抬手接过：“这是什么？推理小说？”
    “不是。”司城嫌弃看他一眼，“不要太沉迷推理，偶尔也看些不同的吧。”
    “这本书销量挺高，我看过一遍，确实不错。”
    柯南稍微放下了心。他低头看去，已经拆封的书皮一片青色，浮世绘风格的女性发髻端庄、低头垂目。书名镌在她的脸旁。
    ——《青色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