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神明的存在

他之所以会一时发狂，那是因为数百人齐爆的场面太过血腥与震撼，数百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下一秒就化成了血雨，这让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少年少女如何能够接受？
    “好了。”伯然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和蔼，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人的成长总需要一个过程，没有一蹴而就的人，你也不会例外，但我希望你永远谨记着你的敌人，是神墓。”
    “故伽小镇那个地下工厂是神墓的基地对吗？”夏安突然问道。
    “哈？”伯然被他的无知逗笑了，笑着解释道，“那只是一个分部，在神墓当中一点都不起眼的一个小小的分部。”
    “我知道了。”夏安扭头就走，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实在有些过于庞大，导致他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故伽小镇的底下工厂只是一个部分而已，那么神墓该有多庞大？一个小分部就抓了几百人去研究……那整个神墓得残害了多少生灵？敌人……是神墓！
    伯然看着夏安离去的背影喊道，“带着那个小女娃去找个落脚地，那个少年留下，这边搞定之后我们回去找你。”
    “知道了。”夏安随便应了一声，继续迈着离开的脚步。
    夏安搀扶着瑟瑟发抖的千玉，两人离开了被血液染红的院子，走出院子仿佛连吹拂而来的微风都变得清爽许多，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被吹散了许多。
    他半身倚靠在院子的围墙上，千玉蹲在他的脚下，深埋着脑袋，娇躯还在不经意的颤抖着，但比起先前算是好了许多，只不过一时间还无法从数百人齐爆的恐惧与震撼走出。
    夏安仰望着蓝天白云，原本这儿是围聚着许多观看热闹的民众，可当他们两个血人走出时便一哄而散，惊恐万分，恨不得多长条腿，所以现在这里是十分的安静。
    ……
    “恶魔也好，人类也罢，负罪感？你难道不觉得这三个字很可笑吗？”
    “将来，在将来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又或许，你会成为那好笑的负罪感之一，懂吗？”
    “比起我深重的罪孽，这几百人什么也算不上，就算是几千人也算不上什么…….”
    伯然的话在他的脑中挥之不散，他在细细的品味着伯然说过的每一句话，慢慢的回放着伯然的每一句教导……只因他的敌人，是神墓。
    “将来，在将来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又或许，你会成为那好笑的负罪感之一，懂吗？”
    直到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在说在将来倘若自己没变的强大，那么就会成为神墓的囊中之物，现在自己天真的认为残忍会有一种负罪感，可神墓会有负罪感吗？他们残害了多少的生灵？
    “夏安……”千玉扬起小脸看着沉闷着的夏安轻喃呼道，一声轻喃打破了他的沉思，将他拉回神。
    夏安看着她，沾满鲜血的面容和煦一笑，“怎么了？还怕吗？”
    千玉闻言鼻音轻“恩”出声，点了点头又将脑袋埋在了两膝之前，那些人可都是往日曾经陪伴过她的长辈，虽然现在背叛了她的父亲，但也不是罪不可恕，看着他们轰然化成了血雨，心灵的冲击要比谁都大。
    以往的日子，心中的内疚不知还会折磨她多少个漫漫长夜。
    “没什么好怕的。”夏安也蹲下，轻轻的搂过她的香肩，安慰道，“他们想杀我们，如果他们不死，那死的将会是我们，为了活下去，我们就不应该生有负罪感……”
    说来也好笑，前不久还在指责他人会不会有负罪感的人，居然能在不久之后安慰其他人不要生有负罪感。
    夏安他想明白了，那种情况换了谁都会大开杀戒，即使是数百条生命又如何？只因他们要取自己的生命，放在任何人身上，想取自己生命的人，就是该死。
    为此，恶魔也好，人类也罢，只奉于心中的自我。
    “恩。”千玉鼻音轻恩一声，顺势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片刻的温存，抛掉心中的恐惧不再去想。
    ……
    两人互相倚靠着，体温的交织换来心中短暂的平静，心如止水。
    不知过了多久，伯然与千夜还有一只猴子从院子大门走出，红毛的猴子在漫天血雨的倾洒下成为了一只血淋淋的猴子，千夜也变成了一个血人，看着狼狈之余又有恐惧瘆人。
    单单只有一个伯然滴血不沾，跟几人站在一起略显出尘，那充满中年男子魅力的面容以及挺拔如山的身躯，仿佛散发出一股血煞之气，不怒自威。
    “哥。”千玉见他们走出连忙小跑着上前，着急的询问道，“父亲跟母亲呢？”
    “父亲……”千夜噎着话，神情低落的低着头，随后他想起了在院子中伯然跟他过的话，想完之后他坦然的抬起脸，脸上带着一抹略显凄凉的笑容，他轻声说道，“母亲还活着。”
    “母亲！”千玉捂着小嘴不敢置信的倒退着，泪珠悄然的流下。刚才那话的意思她已经听明白了，也就是她心目中那个德高望重的父亲已经倒下了，背井离乡了半年，回来已经物是人非，恍如大梦一场，这一切让她极力的想要逃避，不愿意去面对。
    “走吧，我们现在去寻母亲，她被关押在祭祀广场的囚牢里。”千夜像是脱了力一般，但迈动的步伐看起来却有些沉重的感觉。
    千玉神情恍惚的跟在他身后，夏安哀叹了口气将千玉搀扶着，他现在很能理解他们痛失亲人的心情，故此他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雾霾笼罩着三人。
    然而伯然还是伯然，心中淡然不波，这种事情并不能让他那颗磐石般的心灵有所动摇，甚至连怜悯都生不起来。
    歪牙咧嘴，搔首弄姿的猴子还是没心没肺，或许它与亲人天人两隔也会感到悲伤，但却是不会理解他人痛失亲人的感受。
    诺奇瓦罗的祭祀广场就在首领居住的院子后方，几人刚走没两步，就隐约看到了祭祀广场的轮廓。
    那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广场，广场的入围竖立着五根擎天大柱，五根柱子被漆刷上了五种不同的颜色，五种颜色有红色，青色，黄色，白色，紫色这五种。
    除此之外每根柱子上都被雕刻着不同的生物，红色柱子被雕刻着朱雀，青色柱子被雕刻着青鸾，黄色柱子被雕刻着鹓鶵，白色柱子被雕刻着鸿鹄，紫色柱子被雕刻着鸑鷟。
    广场的中央平地砌一片圆形高台，高台上有着一面巨大的石镜镶地而立，石镜中被雕刻着柱子上的五种生物在戏耍飞舞着。
    踩在古老到发黑地砖上走入祭祀广场，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氛，是沉闷？是安详？是庄重？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膜拜之意。
    夏安目不暇接的看着柱子上雕刻的生物，他虽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奇兽，但栩栩如生的雕刻手法却是令他感觉柱子上的生物仿佛正在与自己对视着，活灵活现，巧夺天工，天人之作，这根本就不像是凡人才能雕刻出来的产物。
    伯然看着祭祀广场，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心中好像有着什么困惑一般，他忍不住出口问道，“你们这祭祀广场有多少年头了？”
    千夜走在祭祀广场之中仿佛连心中的悲痛都消散了许多，整个人笼罩着一股端庄而又神圣的气息，他闻言略显恭敬的答道，“这个祭祀广场从我们部落初生就一直存在着，估摸着应该有不下数千年的历史吧。”
    伯然又问道，“你们这祭祀供奉的是哪位神祗？还是信仰什么生灵？”
    千夜知无不言的答道，“曾在课本上有教导过，我们部落供奉的是一位叫‘千炙’的神明，是他赐予了我们姓氏，也是他赐予了我们神力，他在守卫着我们不被外来势力侵蚀，所以无论我们部落如何更迭变换，对于千炙大人敬奉的信仰却是永远都不会停止。”
    伯然沉吟了片刻，继续问道，“他是如何赐予你们神力？”
    “这个……”千夜在犹豫着，仿佛在忌惮着什么，对于部落里的秘密他们部落守护了很多代人，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控制他们的部落，迄今为止部落里的千千万万人都未曾向外来人员说过那个秘密。
    直觉告诉他那个秘密从来都没有人对外来人员说过，连他也不可以说，虽然不知道说了会发生什么事，可直觉告诉他，说了一定会发生很大的变故，甚至是灭族！
    这时，伯然很善解人意的说道，“就是有点好奇，你要是为难就算了，我能理解。”
    千夜闻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谢谢，不是我想隐瞒什么，而是总觉得说出来会有很可怕的东西会出现，千炙大人赐予神力的事情在我们部落几乎是家喻户晓，可却是没有任何一个外来人知道那件事的辛密。”
    “因果么？”伯然嗡动嘴唇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在轻喃着，随后他双眼出神的看着广场中央高台上镶地而立的石镜，说道，“你们这儿可了不得，说不定还真的住着一位神明。”
    “神？”
    夏安惊呼，他与千夜兄妹三人同时惊了出神，瞠目结舌的看着伯然，伯然在他们心中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祭祀广场有住着神明着话也就是从他的口中说出，几人才不会觉得这是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有问题吗？”伯然对他们的大呼小叫感到汗颜，神明罢了，在地球上只不过是战魂崛起没多久而已，相信在不久的未来，地球上的人也会对于实力阶位划出一个明确的区分，至于神明实力的划分，在那个世界也不是没有。
    “前辈，您说的可是真的？”千夜问道，他与夏安和千玉三人一同注视着伯然，从表情中可以看出这句话代表了三人所问。
    伯然看着眼前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轻笑了起来，“我刚才说的是说不定，并没有很明确的指出这里一定就有神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