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难得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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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他人生的轨迹已经与许多人有过交集。
　　这其中，有很多人只是与他短暂相触，便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也有许多人，与他纠葛颇深，命运缠绕。
　　“那要看是哪种喜欢了，觉得那个女孩子很可爱，相处起来很舒服，想要和她有更多交流，这是喜欢。”
　　“曾经在某个时刻春心萌动，觉得对方会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或者妻子的人选，这也是喜欢。”
　　“认定她是你此生命中注定，无论美丑贫富，都要和她走到一起，这同样是喜欢。”
　　高桥秋人幽幽道。
　　“你是哪种？”桐生北斋反问。
　　“我认为是第三种。”高桥秋人眼神诚挚。
　　“真好。”桐生北斋说。
　　“老师如果想的话，也可以这样。”
　　桐生北斋只是微微摇头。
　　“只是偶像而已。”高桥秋人意味深长道。
　　艺能圈的最底层，与盛日横空的大作家，在高桥秋人看来，这是一个早已经确定了选项，但凡是个人，便明白该如何解答的选择题。
　　“这就是你不懂我的地方。”桐生北斋说。
　　“要是人人都能搞懂你在想什么，岂不是人人都是桐生北斋，都是赤冢彦了？”高桥秋人看出桐生北斋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便笑着带了过去。
　　中午两人去吃了怀石料理，价格高昂，但是味道一般，桐生北斋在心底给这家店打上了黑名单的标志——钱自然是从文艺春秋的招待经费中出。
　　下午，桐生北斋去了趟富士电视台，确认剪辑进度后，也被闻询赶来的石田修吾拉到一旁。
　　“桐生老师，你看，我们在《绯红森林》的合作也还算愉快，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力，物力，电视台这边也都给予了最大力的支持……”石田修吾上来便打感情牌，忆往昔峥嵘岁月稠，言谈间，无不是共事这些时日的美好光景。
　　真是只狡黠的狐狸，桐生北斋想。
　　可以把经历过的一切都当做武器，巧妙利用，瞄准敌人的弱点，为自己攻城略地。
　　难怪可以在这个年纪就当上富士电视台的xx部门的实权副部长，距离电视台序列最顶端的台长，也只有一步之遥。
　　“直说吧，石田桑。”桐生北斋打断道，“你是知道我性子的，我向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惯用的回忆攻势被打断，石田修吾只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这种事情向来常有。
　　“请桐生桑把《青之拳》继续交给我们吧。”他言辞恳切。
　　“理由呢？”
　　“明年的夏季火九，我们会提前预留出档期。同时，每集的宣传制作费用，我们全部都会提到最高档，人力也随您调度……”
　　“不，不够。”桐生北斋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其他几家大电视台一样能给我，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有了《绯红森林》稳步上升的收视率珠玉在前，诸多电视台已经在对桐生北斋的其他作品蠢蠢欲动了，尤其是衔接在《绯红森林》之后的校园系列第二部，《青之拳》。
　　一脉相承，并且在各方面都更加优秀。
　　简直就是全方面的加强PLUS版本。
　　只要能顺利拍出来，《青之拳》的成绩就绝对有保障，决计不会逊色于《绯红森林》。
　　一个时间段的超高收视率对电视台来说，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
　　石田修吾明白，不让渡出一部分剧组的权利，桐生北斋是不可能满足的。
　　“拍摄时，桐生老师说一不二，一言而断，你说往东就绝不往西，如何？”
　　“现在不也是如此？”桐生北斋反问。
　　石田修吾闻言一顿。
　　好像……似乎……确实……自己在绯红森林的剧组里没什么存在感。
　　拍摄内容，拍摄日程都与自己这个非专业人士无关。
　　聚餐，休沐，也是桐生北斋与森本浩史两人商量着决定。
　　不过说是商量，实际上却是森本浩史提问，桐生北斋给个建议，确定没什么问题，便决定下来。
　　拍摄时还不觉有他，只是为剧组顺利推动进度感到欣喜，但到了现在，他只觉得心脏在抽搐。
　　又就导演等诸多事宜商讨争锋一番后，石田修吾见桐生北斋油盐不进，只好祭出最终杀招。
　　“演员的选择，除去主演之外，其他也全部交给桐生老师决断如何？”
　　他微微喘着粗气，额头冒着虚汗，眼神发亮，虽然只是口齿言语上的交锋，但着实耗费脑力与体力。
　　他干净利落地躺到椅背上，四肢松散地张开，一副虚脱的模样。
　　他已经用光了他的筹码，真正意义上地showhand。
　　“好啊。”桐生北斋温和地笑着。
　　他知道石田修吾并没有彻底用完自己手上的筹码，他也清楚这点。
　　如果自己想，确实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条件，甚至包括主演的选择权。
　　但他并没有必要走到那一步。
　　他需要的，已经到手了。
　　“今晚去喝酒？”桐生北斋笑吟吟地问石田修吾，“有朋友推荐了一家很不错的烧鸟店，听他说味道很好。”
　　利益归利益，交情归交情。
　　上半场还争锋相对恨不能杀个你死我活，把对方狗脑子都打出来，下半场又转瞬间勾肩搭背亲密热切如兄弟。
　　“不了。”石田修吾摇摇头，站起身来，“既然已经和桐生老师达成了意向，待会便要抓紧让法务部那边商量好合同细节，还要同出版社那边沟通。”
　　“社畜的生活，还真是劳累啊。”桐生北斋叹息一声。
　　“在这个社会中，人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牵绊着，若是这次碰巧无事，下次便说不定又有事阻碍着。”石田修吾倒是看得开。
　　“再说，之前不是约好了一起去海上？我游艇都看好了，就差和你们一起定个时间。”
　　“我的话，最近倒是有时间，要是再多过些天，有些事要去宫城，恐怕就不能成行了。”桐生北斋说，“就像你说的一样，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牵绊着，身不由己。”
　　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不能自在写意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