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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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私宅被半琴捣毁，虞漠寒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对他来说，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有消灭敌人的大功劳，才能保住他的一切！
    不过，连续的势力让他也开始懂得了该谨慎行事。至少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敌人并不如想象中的无能。由此虞漠寒开始思考，半琴隐藏在暗处，去找他只能是徒劳无功。只有拿眼前这些杂兵开刀，或许有希望能引他出来，但那些人里也有几个绝非简单对付的。
    比如杨琛和雪露，异道和贤贞都是武功不弱，而且足智多谋之辈。还有尚未谋面的，据说轻易就能杀掉十二尊者中三个的两人。
    最后，虞漠寒左思右想之下决定先从已知敌人最弱的一环下手，那就是高尚带领的一路人马。
    因为高尚为人机警，江湖经验丰富，所以当初分派的时候就让他带领义侠山庄精锐密探潜入城镇，打听消息！即便因此他们更容易暴露行踪，但料想魔宫也不会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大开杀戒，所以如果有什么危险他们也正是最容易脱身的。
    只可惜杨琛并不了解虞漠寒，也没想到他此时的处境，所以最后才棋差一招。
    而就在高尚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时候，突然冲出的一男一女，竟让对方十几个护法变得简直不堪一击，之前的威风瞬间随风而逝！
    不远处的虞漠寒本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可见了那两人不由得心里一惊！不仅因为料到这两人正是之前杀了神宫尊者的高手，更因为他从两人身上感到了和自己同样的气息！
    及时救下高尚的自然正是剑心和怀善，两人一夜疾驰赶路，总算还不太迟。不过他们也感到了附近有强大的压迫力，但那并不是半琴身上的气息！
    冷冷看着两人，虞漠寒缓步上前。而随着他逐渐靠近，剑心和怀善则不由自主的缓缓后退！而剑心立刻就想到此人必定便是曾经差点杀了半琴的虞漠寒，事实上也的确不可能是别人了。
    “我早就听说当年被偷出神宫的并不只有半琴一个，只是他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没想到……”
    见他满脸阴森恶毒，怀善双手禅杖一摆挡在剑心身前：“虞漠寒，你我同样遭受魔宫摧残，与之本应仇深似海。但你居然不思报仇，反而认贼作父，助纣为虐，试问你可还有半点羞耻之心？”
    “哈……”
    一阵极具讽刺的长笑，虞漠寒满脸藐视的看着两人：“羞耻之心？我只知道无论我曾经是谁，什么出身，都不可能比今天更荣耀，有更高地位！而你居然想让我找给我这一切的人报仇？你是不是当和尚当傻了？”
    怀善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酸，很明显！虞漠寒本身就是个利欲熏心之徒，无论他对魔宫如何看待，是绝对不肯放弃即得富贵的。而天下间这样贪利忘义的小人又岂非比比皆是？但为自己而活又怎么能说是错的呢？
    “哎！虞漠寒，你我终归立场不同，我自知无法劝你回头。只希望你确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莫要最后悔之晚矣！”
    虞漠寒听着脸色一肃：“废话少说，今天我就把你们斩草除根，看他半琴成了孤家寡人之后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同样是魔宫所诞生，但不同的是，半琴、剑心和怀善三人从小就被克制体内兽血作为天性发挥，同时也等于压制了自身潜力。而虞漠寒则是被无限激发潜能，配合各种珍稀药物，以及魔宫的武功心法，相比之下功力的确要强过他们不少。
    只是剑心两人从小都静心修炼武功，所学又是多少为了专门克制魔宫的武学。倏然交手一时倒也打了个旗鼓相当，而这样让虞漠寒感到十分奇怪！
    他并不觉得这两人武功会强过半琴，可自己出手却似乎每每遭两人克制。那这样就更加不能留下这两个后患了！
    一念及此，虞漠寒当即鼓动内力，出手更快，决心一定要杀了两人。
    对旁观的人来说，此三人的武功都让自己觉得遥不可及。但他们彼此的胜负，却又势必关系到自己的性命！这种纠结的心情，实在不是外人可以体会的。
    交手数十招，怀善渐渐明白自己两人的武功和对手还有差距，今日必然难求一胜，可想全身而退也必定非常困难！唯一的出路就是有人能做出牺牲，才能争取机会让其他人平安逃走。
    而就在怀善勉强接下对手大半攻势，想趁机让剑心逃走的时候，突然四下里一片轰隆巨响，不知怎么周围一大片树木突然拔地而起向三人撞来。
    三人眼见大惊！虞漠寒当先收招闪避，但偏偏那些树干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他撞。诸人眼见这等奇景，一时竟都忘了可以“打落水狗”。
    直到虞漠寒忽然一声闷哼，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半琴，有种出来，耍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
    众人骇异间，一条青影早已远在十几丈外，再一闪就消失不见了。而虞漠寒奋力击落所有树干，适才不慎被击中的一掌让他体内气血剧烈翻涌。
    当下，虞漠寒不敢再恋战，急忙率众撤退。剑心正要去追那青影，可却再也找不到方向。与此同时周围传来一片急切的人声，原来是杨琛等人已经感到，听说了发生的事无不即惆怅，又失落……
    “你这么贸然动用真气，敢情是真不想活了……”
    听着洛思茹的埋怨，半琴盘膝运功，仁她为自己施针导气，但并未开口解释一个字。
    其实他和洛思茹来到西域之后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魔宫，听到中原武林下战书，半琴立刻就明白了雪溪的心意。虽说他不愿意牵连别人，可还是趁机挑起魔宫和西域城邦的矛盾，而且一直也在暗中保护众人。
    之前魔宫护法也正是他暗中截杀！其实事情人们也都大概能想到，只是他不肯现身一来是不想暴露行踪，二来他现在已经只能必须靠洛思茹的针灸来压制体内血气。一旦突然失控，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见他终于平静下来，洛思茹缓缓收起针囊，幽幽哀叹：“你只顾着别人，却全不管自己！再这么下去，我的针还能管用多久，我只都没把握了！”
    微微摇头，半琴轻声道：“他们两个不能死！就算我死了，他们也还是最有希望抵抗魔宫的人。”
    “就为这个……？”
    半琴心里此时非常烦乱，良久才鼓起勇气看向洛思茹：“思茹！我很感激你一直这么帮我，可我终究是个没有明天的人，我不想自己成为罪人，更不想连累别人……！”
    把熬好的药递给他，看着他喝完，洛思茹凄凉的笑了笑：“你还是不懂……！对你来说，如果所有人都离开你，你就能觉得了无遗憾了！可你想过没有？能和你同生共死是我心甘情愿的，但离开你，我剩下的就只有痛苦！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心里的人，可至少让我为你尽力……”
    半琴对这番话心里不禁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居然无法直视洛思茹的眼神。而此时山路小径上正有一条非常瘦弱的身影急速赶来，看上去是个红纱蒙面的年轻女子。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这女子外表实在瘦的吓人。而且开口的声音也非常尖细：“你就是半琴？”
    “我一直在等你……，或者说等派你来的人……”
    一双细长，却极为有神的目光深深钉在他身上，女子缓缓点头：“也许她说得对，能救我们的也只有你了……”
    自嘲的苦笑声，半琴轻轻摇头：“我现在还是自身难保，谈何救人？”
    沉吟半晌，女子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一切只能等以后了。你和我走吧！可她……”
    没等半琴开口，洛思茹当先淡然道：“如果我不在身边你也能有把握控制自己，我可以等……”
    半琴心里此时颇为纠结，他明白自己目前的确离不开洛思茹的针灸，但自己要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实在是太危险了！但如果真的留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在这荒山野岭，自己又怎么放心的下？
    决定总是最难下的，可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
    二人跟着女子一路走了大概有整个时辰，才进了一个小村庄中的一座三进院落。走到最里面的房中，女子在正面供桌上轻轻转动佛像的头，桌下突然出现了一条黑黢黢的密道。
    走到中途，黑魆魆不见五指中前面传来女子的问话：“你就这么跟我来了，难道不怕会有陷阱？”
    “我有其他选择？或者不来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
    “哎！难怪她会那么看重你！如果你也是从小子在这里长大，今天又岂有他虞漠寒立足之地？”
    “其实你们又何尝把他放在眼里过？”
    “那不同，你应该明白的……”
    “是！我明白，对你们来说，虞漠寒虽然蠢，却也是块很好的挡箭牌，至少就算必定要挨这一刀，也总少不了他。而对我，他更是成功与否的关键！”
    “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那件事我们其实早有发觉，不过这么多年始终一点线索都没有……”
    说着，三人已经走出了黑暗。洛思茹稍稍闭眼片刻，适应了突然的光线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自己此时正置身在一间巨大的仓库，似乎是一座大山中空的肚腹。而这里除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兵器，盔甲，就只有一个极其娇媚冶艳，略带异域风情的绝美女子。
    她还记得，这个女子就是当初发现屠苏草的时候，所见过的殷瑶姬！而醒悟到自己居然已经进入了魔宫，洛思茹不由得浑身一颤！
    感到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洛思茹下意识紧紧握住。而殷瑶姬瞥了眼那十指紧扣的双手，心里却莫名感到一股哀伤！
    “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应该说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找我来？”
    “彼此，彼此……”
    半琴拉着洛思茹找了张椅子坐下，那女子和殷瑶姬交换了个眼色当即走向另一边洞口！
    四目相对，半琴微微颔首：“我要先谢谢你帮了他们！”
    殷瑶姬淡淡一笑：“帮他们就是帮你，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有什么可谢的！何况如果没有你及时出手，他们还是逃不过虞漠寒的毒手！”
    “可凭我自己也是做不到的，而且你也不会让他得逞，不是吗？”
    “也对！但他那个人向来人头猪脑，是想不到这些的……”
    洛思茹虽对两人谈话不很明白，但大致也能想到当时那些四面八方突然冲起的树干肯定不是半琴一人之力可及，想必大概就是殷瑶姬暗中用了什么方法帮他。
    “闲话不用多说了，说正事吧！”
    殷瑶姬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来打算和虞方胜同归于尽的，可我帮你却不是为了这个。毕竟中原武林也好，天下苍生也罢都和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是你能帮我找到保命之法，所以你要死我不会拦着，但我不会平白给你陪葬！”
    “好厉害的女人……”
    心里暗叹，半琴脸上神情不变：“如果能活下去我也不想死，可你也知道此事终归九死一生！”
    “当然，我会安排你调查魔宫，之后也会和你里应外合挑唆虞方胜和虞漠寒。但我提醒你一句，虞方胜现在离开魔宫不知去向。”
    半琴微微皱眉，随即了解的点点头，可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哀伤，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一定会尽力，那除了你和虞漠寒，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当年那几个叛变之后，虞方胜就把我和虞漠寒之外其他人都囚禁起来了。表面上说是让他们静修，可其实只是用药物控制他们行动，同时激发他们体内的潜力……。刚刚那个代号叫鬼女，正好是一直由我负责监管的！”
    洛思茹听了微微皱眉：“那鬼女骨瘦如柴，大概是被跗骨丸之类腐蚀体内抗体，同时配合催生素之类激发潜能的药物所害。”
    “果然不愧是神医之女，一语中的！她们都被虞方胜封住了周身要穴，将功力逼在丹田，膻中和百汇，再加上药物控制，即可以让他们发挥不出功力，又不会阻碍自身修为的精进。而我和虞漠寒，只不过是比其他人更有用些罢了！”
    “好狠毒的手段！简直是毫无人性。”
    “不！他比多数人更有人性……”
    洛思茹听了一愣！连殷瑶姬都微微皱眉，半琴苦笑声：“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一面是自己本身的确有野心！可从小被灌输的门规，祖训早已深入骨髓，就像中原武林正道门派要弟子舍己为人。不同的观念，可同样都是在不断坚持！”
    殷瑶姬缓缓点头：“你倒是很能理解？”
    “我只是想自己所见到的天下，苍生，如果真的都消失了，其实也未必真值得可惜……”
    两人听了对视一眼，殷瑶姬眼中不由得显出诧异之色！可此时她却明白了一点，自己并不如想象中了解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