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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 30 章

[文野]疯狂徒属 悬英未决 4658 Apr 13, 2022 1:28:48 AM
  《常度》已完结了。藲夿尛裞網
  “以漫长的三十年走过这一整个世间,我仍是青年模样,却知觉自己仓皇颓唐、垂垂老矣。
  我所看到的‘痕迹’越来越重,却无法阻拦,也无意阻拦。它们贯连交错,如无有约束的蔓草般在世界最深处的基底里疯长,以单独[人类]群体的意志扭曲改写了自世界诞生之日起即存在的[度]。
  他们贪婪、不可餍足。
  ——不知祸患将至。”
  《常度》的主人公三十年容颜未有一丝改变,其是否作为人类并不重要,因一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得以窥见他的真貌、知会他的存在。
  无名无姓的主人公只是作为一个观察员,以冷静平漠的口吻述说,他并非居高临下,而是站在外侧,手中握住一把手术刀,在台上解剖一个世界的真相,以冰冷至极的刀尖刮开皮囊伪装、剜出腐烂血肉、撕开一切假象,直视其本真。
  以绝对的独立的立场看待,便可知这一个世界并非[人类的世界],人类仅为众多物类之一,更遑论[世间主人]的身份,然而人类肆意而为地给予世界束缚和制约,以至于迫使[度]的出现,为人与非人之间划上一条清楚分割的界限。
  最本真的世界被一点点扭曲,污浊而混乱的意志充斥世间,[度]的出现约束了非人,在此状况下人类文明飞速发展,以科技取代神秘,文明替换荒芜,所谓‘道’与‘理’的、最为扭曲混乱且不堪的东西疯狂蔓长……
  千百年间人类群体不断繁衍壮大,几乎排挤了全部他物,而又在自取灭亡中稍稍‘反思’,试图‘拯救’、‘挽回’。
  何其卑弱,何其可怜。
  于天而言,[人]自始至终,从未有其存在。
  ……
  这种几乎能被称为反叛的思想一直存在于乌瑟的书中,或第一本《杀生》的字里行间尚且未表露、并不明晰,然而在《天子》和《常度》中则被表达得一览无遗。
  以当前看来,世界上一切物质现象皆被附加意义,以人类的观察立场做出所谓合理解释,他们以自身为基点定义所能见的全部,将之以自身理念剖析理解,人文发扬光大,人理约束群体,将人类的地位拔高至他物万所不能及的位置,高等生物、灵长目、智慧生命……
  却似若完全忘记了[度]的另一边,他们无力抵抗、恐惧非常的那些东西。
  《天子》将人类打回为原始野兽,《常度》则几乎摒弃人类思想。
  “【常度如此,一切皆寻规、矩,痕迹尽显,昭彰于世】
  (形如百代之前,百鬼行于地上,其类具拥万状,狞狰可怖,妖异魔魅)
  (前人观今时,便为如此之感唏战悚)
  (百代之前尚为物类,目可视之,如今止作无形耳)
  人间井井有序,而在那另一边,[索度]之中,则全然颠倒,一切事物都为人所不能窥见、不能理解、无法剖析的……怪异,与魔障。”
  ……
  《常度》完结得太快,看起来似乎只作为意识流阐述了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意识,但乌瑟并没有觉得什么,即使编辑社的人几次三番告诫她绝不会再签她的下一本书,但乌瑟还是觉得——这就是她所想要表达出的东西,不需要更改和修饰。
  当然重点是在于,作为港口Mafia的人,有着高薪资用以生活支出,还能剩余许多满足自己的囤物癖,就不是只能依靠微薄的稿费维持生活的那时候了。
  乌瑟一本满足。
  被推着离开编辑社以后,停靠在路边,头顶呆毛面无表情的少女看着她,眼中略微带着担忧,刚才……刚才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仅嘲笑了乌瑟,讽刺她为十八线废物作者,还恶意地抨击她的书,说那是‘违背人理的垃圾物’、‘根本卖不出去还让他们遭受了损失’、‘人们的催眠读物都不会选择这种读起来都令人作呕的东西’……
  然而乌瑟一直是温温和和的表情,没有一点生气动怒,她对上了站在身边稍微蹲身和她平视的少女的眼,眉间溢出些温柔笑意,拽过了她的手。
  乌瑟的手有些微凉,可是温暖的热意仍旧传递给泉镜花,她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她的手上沾染过鲜血了。
  泉镜花怔怔地想,仍旧能回忆起那一晚,她接过芥川龙之介手里的任务单,那上边满篇都是想要杀死乌瑟的人,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似乎知觉到血液冰冷地流经百骸,一种恐怖袭上她的意识中,为什么……杀戮从来没有过停歇,几个月前是她的父母,而现在又有人想要继续夺走她所能握住的幸福。
  当她来到港口Mafia,虽说是交给了芥川龙之介,可实际一直是乌瑟和尾崎红叶在照顾她,安排训练课程,甚至于安抚她失去至亲后的畏怯麻木心理。
  她没有杀死父母,杀害父母的凶手不是夜叉白雪,而是另有其人——这是尾崎红叶告诉她的,红发的女人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怀有善意,那双眼里是几乎和母亲一样的包容宽和,像在看待姊妹又或是自己的孩子,在后来她拿出一叠详细调查出的文件告诉她:
  那不是她的错处,她不能这样惩罚自己,因为这份文件是由乌瑟抓住了尾巴,尾崎红叶的审讯小组拷问得来,其中还有芥川龙之介四处奔波,抓捕与这一事件相关的可疑人员。
  还有他们都在爱护着她,因此不能就此堕落。
  尾崎红叶憎恶着爱,可是她爱护着的孩子经受苦楚……乌瑟坐在轮椅上,仰起脸,神色中带有纯粹与稚气地说:‘我喜欢镜花’、‘我还是觉得,要有希望、能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些美好的东西这样比较好’,于是她最终妥协。
  希望与爱是没有错的,只不过是环境扼杀、命运无常、人心不敌刀枪,所有不合时宜的带来灾难与痛心的爱和希望,它们只是在各种时机中差了一分,没有足够抵挡恶意的幸运。
  那么假若有人能伸出手呢?
  尾崎红叶愿意庇佑孩子们,她自身已是从黑暗中生出的花,鲜红如血盛开的花瓣一直缀在她的裙摆……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有人能在黑暗中保全自身,怀有爱意,顽强不屈地生存下去。
  如果是因守护而生的强大力量,那么或许可以握住那些幸福,不至于使之如珍珠坠落般破碎零散。
  而无论因为什么,冷着脸脾气凶恶的芥川大人也仍旧是为那一份真相奔波。
  他们都站在泉镜花的身后,让她放下了对自己的仇恨。
  当泉镜花从芥川龙之介口中得知里世界的人对于乌瑟的态度,她终于从这些幸福中苏醒,惊觉他们所处的黑暗世界并非那样平静宁和,只不过在那几个月时间中有人为她遮挡了风雪,每一天只管训练、强大自身,却迟迟未接到与杀戮相关的任务。
  ……明明,最早带她进港口Mafia的那个情报成员说:‘适合暗杀的异能力’、‘强大足以与金色夜叉匹敌’、‘还是个孩子可以尽情训练调/教’。
  在那时候泉镜花以为自己已全然无谓,她满心只有赎罪和寻求解脱,进入港口Mafia也只是为了‘交换’,而在真相披露以后,努力地睁着眼哭过以后,她想,她不是无所谓的。
  泉镜花拿起了刀剑,她的剑术是由尾崎红叶所授,虽然只有短暂几月时间,然而进步神速,已经能够得上一般武士。
  在那日夜里,她请红叶姐告知乌瑟,她不会去参加聚会了,她拿起刀剑走向地牢,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就在那里,她亲手杀死了他们。
  握在手中的刀剑上沾了血,是一刀致命,她仍旧面无表情,一丝动摇都没有。
  这是复仇,也是主动的获取。
  她以为自己能够守护自己所想要守护的,然而还来不及去追踪名单上的人物,就被乌瑟的人形化异能力【杀生】带去了宴会上。
  他们都知道这一切,芥川龙之介即使抱有一定敌意和算计,可是……她也得以成长,真正为想要站在他们身边而努力。
  杀戮并非全然剥夺,也是一个获取的过程。
  身在港口Mafia,就必然要有杀人与被杀的觉悟,泉镜花逐渐理解到这一点,但在她杀死仇人以后,并没有按照芥川所想的那样直接被安排了杀戮任务,直到她真正做好了心理准备、实力也足够踏上战场,乌瑟将那些任务目标迄今所做之事都拿给她看。
  “这并不代表作为港口Mafia的我们所作所为是惩恶性质,我们在政府眼中亦然是同他们一样的恶徒、刽子手,凶恶至极,残忍冷酷。”
  “只是,镜花酱,如果你决意要杀死什么人,就一定得要有……已逝去的生命无法挽回、已做下的决定不求后悔,你的心要静,手必须稳,你不能在这样的任务中随意死去,你不可以丢下你所在意的一切,这样的坚定之心。”
  黑手党是做不到正义的,够不上光明磊落,即使合法,可在政府和更多人的眼中仍旧是恶人的象征,他们沉浸在战争中,为利益而拼杀,不惜制造灾难和恐慌,但是乌瑟只想要告诉她——在战场上不能退缩,仅此而已。
  ……
  但泉镜花对乌瑟伸来的手却有了退缩,如湖水般透彻清亮的蓝色眼眸映着对方的容貌,她只略微下意识动了下就没有再试图抽出手。
  “镜花酱,”她意外地弯弯眼,不同于泉镜花屏息设想中的任何一种反应。
  乌瑟靠近了她,两人头抵着头,于是泉镜花能看到她眼底的亮光,微微漾着粼粼柔波,像日光下的河流般清澈美丽,“我与你同。”她说。
  她们都一样手染鲜血,而尤其死在乌瑟手中的人已数不胜数,她熟练于以各种简便奇诡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标、完成任务,精神暗示,意识污染,认知扭曲,全然为完成任务而不择手段。
  “我从来认为这些无谓,可是镜花酱和我又有着不同,”那双冷灰色的眼眸从来清透,眉目低敛时似有悲悯之意流露,如天上人一般,遥不可及而慈悲怜惜。
  乌瑟从容地叹了口气,“我是很感激的,在当时编辑社收下我的稿子。而那时我的书很糟糕、非常糟糕,我从来不理解这个世界,无法书写正常人是怎样生活的,但依然有人力排众议决定签下第一本《杀生》,使我能拿到稿费。”
  “是那位说我十八线废物作者的编辑,”她低眉时宽容温和,怀念那一时刻,“他说:‘难得人走投无路找到这里,我看她的书还行,就算杂乱得让人心烦,但包装和宣传一下总归有人因猎奇心理会买,我们也很久没出过这种类型的了’。”
  那并不是一个大型编辑社,只是小小的一个在偏僻地带占了个角落,他们诚挚待书,却不免逐渐衰落,在这时候的日本少有出众的作家,能被称得上文学的著作太少,多数不是走言情就是轻小说、大冒险、奇幻……之类,各家都只是勉强糊口,总归平平淡淡走下去了。
  “说‘根本卖不出去还让他们遭受了损失’的主编拍板,编辑社的可流动资金不多,是她先自费帮我印刷出书发行,编辑社的钱用于了宣传,在之后稍微赚钱了主编才拿走应属于她的那部分,却只是象征性的,她留了大头给我——‘好好写下去,文字是有力量的,你所想要表达的一切终会被接受到,这是一个等待和精进的过程’。”
  “‘人们的催眠读物都不会选择这种读起来都令人作呕的东西’这句是编辑社一位办事人员所说,那是个年轻女孩子,才从大学出来不久,编辑社已经快要裁员了,她才找到工作可以用以维持自己的生活支出,而还要还政府的助学贷款,那是极其高昂的一笔费用,”
  乌瑟牵住和服少女的手,低落的眉眼间溢出温柔,“她说的不耐烦,可是却细致认真地校对了我的文字,时常沟通交流,在我出错时不断修饰修改……在电话沟通时,她曾经崩溃地大哭过,可是发泄之后仍旧投入工作,她说‘对不起’。”
  乌瑟说:“人世就是这样,并不是非黑即白,事实对错永远没有绝对。”
  “镜花酱,你还要再仔细一点看,要从表象下看到真相,即使不能,但也要保持一分宽容,镜花酱还要长成更好的人,握有不可摧折的利器同时,也要使自己温和平静下来。”
  “要坦然,也要坚定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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