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天赋卡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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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气冷得真是可爱极了，我的筋骨都在咯咯作响！”雪人说道，“风儿会把你吹得精神抖擞！看看那个明晃晃的东西吧，她正盯着我呢！”他指的是正在下落的太阳，“她想让我对她眨眨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一定会坚持住的！”
    他的眼睛是用两大块三角形的瓦片做的，嘴巴是用一截旧的小耙做的，所以他也有牙齿了。
    在那群男孩子快乐的笑声中他诞生了，雪橇上的铃铛声和迎接着他的出现。
    太阳下山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升了上来，在蔚蓝的天空中，月亮显得又大又圆，干净而美丽。
    “啊，她又从另一边出来了！”雪人说道，他以为太阳又露出脸庞了，“我总算治好了她瞪眼的毛病！好吧，就让她高高地挂在那里吧，我可以利用光亮好好地看看自己。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动起来就好了！我真想动一动呀！假如我可以动的话，我想去溜溜冰，就像我看见的那些男孩子一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跑。”
    “汪！汪！”那只看院子的老狗叫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自从他住进屋子里，躺在火炉旁边以后就一直这样了。“太阳会教你怎样跑的！我看见你的祖先就是这样；而且以前，我还看见你祖先的祖先也是这样的！他们全都完蛋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雪人说道，“你说上面那个东西会教我怎么跑吗？”他指的是月亮，“是的，以前我仔细看她的时候，她真的在跑。现在她又从另外一边偷偷地钻出来了。”
    “你什么都不懂！”看院子的老狗说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刚刚才被人堆起来的。你现在看见的那个东西是月亮，刚刚落下去的那个东西是太阳！明天太阳又会冒出来的，而且她会教你如何跑到那条沟里去。天气很快就要变了，这一点我能感觉得到，因为我的左后腿有些酸痛，天气很快就要变了。”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雪人说道，“但是我的感觉告诉我，他在说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他把之前盯着我看，后来又落下去的那个东西叫做太阳，我敢肯定她不是我的朋友，我能感觉到。”
    “汪！汪！”看院子的老狗一边叫着，一边在原地兜了三个圈子，然后钻进自己的小窝里睡觉了。
    天气真的变了，一层浓雾罩住了这个地方。天快亮的时候，一阵寒风吹了来起。寒霜把一切都盖住了，不过太阳升起的时候，景象真是美极了！所有树木和灌木丛都盖上一层寒霜，看起来就像一片美丽的白珊瑚林，所有的枝子上仿佛都开满了亮晶晶的白色花朵。夏天的时候，许多细小的树枝全被绿叶遮住了，而现在全都露了出来，寒霜覆盖着它们，看上去就像一幅美丽的刺绣，每一根树枝似乎都闪现出雪白晶莹的光芒。在寒风中飘动的白桦树，看上去精神抖擞，就像长在夏天的树一样。这一切美丽极了！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到处都是明晃晃的一片，就好像万物都撒上了钻石碎末，而白雪皑皑的大地就像嵌上了一颗巨大的钻石。也许我们可以幻想，地上点着无数支蜡烛，烛光比白雪还要白亮。
    “这真是无与伦比的美景！”一位年轻的女孩说道。她和一个小伙子一起走进这个花园，站在了雪人的身旁，看着那些闪闪发亮的树。“即使是夏天都不会有这么美丽的风景！”她说道，眼睛里闪现出快乐的光芒。
    “是啊，而且夏天也不会有这个可爱的朋友。”小伙子指着雪人说道，“他真漂亮！”
    这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朝雪人点了点头，然后和小伙子一起在雪地上跳来跳去。雪在他们的脚下发出吱吱的声音，他们就好像踩在面粉上一样。
    “他们是谁？”雪人问看院子的老狗，“你在这里住得比我久，应该认识他们。”
    “是的，我认识他们。”看院子的老狗说道，“女孩曾抚摸过我，小伙子曾扔给我一根骨头。我从来不咬他们。”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呢？”雪人问道。
    “他们是一对恋人！”看院子的老狗说道，“他们即将搬进一间狗窝里，共同啃一根骨头。汪！汪！”
    “他们也像你和我一样重要吗？”雪人问道。
    “他们是主人。”看院子的老狗说道，“一个昨天刚生下来的人，知道的事情真是少之又少。从你身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年纪不小了，而且见多识广，这院子里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并没有被链子拴在这里，站在寒风中。汪！汪！”
    “冷天气是很舒服的。”雪人说道，“说吧，但是请你不要把链子弄得那么响，它一响，我就觉得我的身体要裂开了一样。”
    “汪！汪！”看院子的老狗说，“我以前也一个很好看的小狗，人们都说我很可爱很娇小，那时我常常待在屋子里，躺在天鹅绒的椅子上，有时还会坐在女主人的膝盖上。他们常常亲吻我的鼻子，还用绣花手帕擦拭我的脚掌，他们把我叫做‘可爱的小宝贝’。但是后来他们说我长大了，就把我交到了管家的手里，从此以后我就住进了地下室。从你站着的地方，就可以看见那个地下室，我曾经是那里的主人，因为我和管家的关系就是那样。那里当然没有楼上漂亮，而且是一个很小的地方，但是我倒觉得住得很舒服，不像在楼上的时候，常常被小孩子们捉弄。我得到的食物，还和以前一样，而且分量比以前还多。我有自己专用的垫子，而且还有一个小火炉，可以说小火炉在这个季节里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常常爬到炉子底下美美地睡上一觉，啊，直到现在我还在梦里梦见那个炉子呢！汪！汪！”
    “那个小火炉很好看吗？”雪人问道，“像我一样吗？”
    “它和你刚好相反，它全身漆黑，有一个长长的脖子，还有一个黄铜做的大肚皮。它吃的是木柴，因此嘴里喷出来的是火。你必须站在它的身边，离它很近很近，或者躺在它的下面，那真是舒服极了！你可以从你站着的地方，透过窗户看见它。”
    雪人看了看，果然看见一个擦得发亮的，有着黄铜肚皮的东西。红色的火光从它的下半身透了出来，雪人觉得非常奇怪，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但是他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他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他一点也不明白，但是所有的人，只要不是雪人都会明白。
    “那你为什么离开她呢？”雪人问道，他觉得那个火炉肯定是个女性。“你为什么会离开那么舒服的地方呢？”
    “我是被迫的，我才不想离开呢！”守院子的老狗说道，“他们把我赶出来了，还用链子把我拴在这里。我咬了那位小少爷的腿，因为他一脚踢开了我正在啃的骨头。我当时想，‘以骨头换骨头’！可是他们很不高兴，全都发火了。从那之后，我就被链子拴住了，而且我响亮的声音也消失了。你听我的声音多么沙哑！汪！汪！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但是雪人没有在听，他仍旧看着管家住的那个地下室，看着房间里站在四只铁腿上面的火炉。火炉跟雪人一样大小。
    “我的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雪人说道，“我可以进去那里吗？这个愿望真是太天真了，而我们天真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也是我最大的愿望，如果这个愿望无法满足的话，那简直太不公平了！我一定要进去，我要依偎在她的身边，即使必须打破窗子才能进去！”
    “你永远也不能进去！”看院子的老狗说道，“你一旦靠近火炉，你就完了！”
    “我几乎已经完了。”雪人说道，“我想我很快就要破裂了。”
    整整一天，雪人都看着窗户里面。黄昏时分，那个房间变得更加可爱了，光线非常柔和。温和的火光从路子里透了出来，既不像太阳也不像月亮。不，只有火炉才能发出那样的光亮，只要在里面放上木柴。每当炉门打开的时候，火焰就从它的嘴里窜了出来，这是炉子的习惯。红彤彤的火焰照在雪人白净的脸上，一直照到了他的上半身。
    “我真的受不了了。”雪人说道，“她伸出舌头的样子实在太美了！”
    夜很长，但是对雪人而言一点也不长。他站在那里，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在寒冷中他的身体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清晨，地下室的窗玻璃上结了薄薄一层冰，冰形成了美丽的冰花，这是雪人非常喜爱的东西，但是它们却把火炉遮住了。如果冰花不能融掉，雪人就再也无法看见她了。那种莫名的感觉又出现了。寒冷的天气原本是雪人最高兴的时候，但是现在他却高兴不起来。是的，他本来应该感到很幸福，但是他正在思念火炉，怎么会幸福的起来呢？“堆雪人而言，这种病是非常可怕的！”守院子的老狗说道，“我曾经也得过这种病，幸好我已经挺过来了！汪！汪！天气很快就要变了。”
    天气果然变了，雪开始融化了。
    雪融化得越厉害，雪人就越脆弱。他一句话不说，也没有抱怨什么，是的，这正说明他的病情有多严重。
    一天早晨，他突然倒了下来。看呀，他站过的地方立着一把类似扫帚的东西，孩子们就是用它做支柱，把雪人堆起来的。
    “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害相思病了。”守院子的老狗说道，“原来雪人的身体里有一根火棍，它在搅动他的内心呢！还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汪！汪！”
    很快，冬天就过去了。
    “汪！汪！”守院子的老狗叫道。院子里的小女孩们唱起歌来：
    车叶草，发芽吧！叶子新鲜又美丽；
    杨柳啊，垂呀垂！垂下柔顺的绿新衣。
    来吧，来吧，唱歌啊！
    百灵鸟和小杜鹃，春天很快就来啦。
    我跟你们一起唱：咯咯！吱吱！
    来吧，来吧，亲爱的太阳。
    于是，再也没有人想起那个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