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神之眷属 （15）
王子没了气息。
他玛瑙般黝黑纯澈的眼睛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带有一点余温的身躯渐渐变得如同海水一样冰冷，他柔软的，能够自由活动的四肢僵硬起来，在越来越黑暗的深海中，化为了一尊完美的雕像。
刚刚满了15岁的人鱼公主，大海的女儿，在她生日这天获得允许浮出了水面，在观赏到比漫天星晨还要烂漫的烟火盛典后，带回来了她的生日礼物。
她懵懂的，未来终将‘背叛’她的爱人。
人鱼之爱，决绝，大胆，一旦爱上便不再放手，就算牺牲生命，变成海上浮沫也在所不惜。藲夿尛裞網
场景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温言环视着周围，仍然是黝黑的，沉寂的海底，细细密密的泡泡在她摆动鱼尾时从四面八方逸散，她的鱼鳍在海水中飘动，她的长发遮盖住王子面容。
不用去探她怀中人的气息，她都知道，这男人已然断气。
又有谁能在水中憋气数十分钟呢？
奇怪的是，在王子死亡后，这次的‘任务’并没有结束，她也没有回到之前那个投骰子的小房间中。
按道理来说，这篇故事中的主要男主角——亚力克王子，确认死亡，那么这篇故事无法继续发展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温言选择溺死王子来规避以后的剧情，她在认真思考后确实认为这个方法简单可行，可以省略一大波麻烦。
为此还一言不合就开始尬歌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没有通关，冥冥中玩-弄着玩家们的力量并没有将她传送回初始地点。
哦豁，完蛋。
不知道这一关卡考验的是嫉妒，傲慢，还是暴怒，然而我已经直接OUT男主了。
这是不是不能通关的点？
温言抓了抓脑阔，把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扒在脑袋上的海星扔掉，有些沮丧。
早知道就不管王子，让他自由沉进海底不就好啦……刚刚还去救了一把，托出了水面，然后又把人家给拖下去……
啧，真的惨。
越来越深的海里面漂浮着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浮游生物，透明轻盈的水母空灵的鼓动着，那妙曼的身姿令人目不转睛，小美人鱼看着远处高大巍峨的海底王国——亚特兰蒂斯，选择了与之相反的方向游去。
这个童话世界是有魔法存在的，是的，既然有海底女巫制作魔药化鱼尾为双腿，那么这里必定是有魔法元素作为施法基础。
想要探寻疑问的源头，自然要去寻找能够占卜吉凶的女巫。
能够预测出一个大致方向也是可以的。
尽力往下潜水，细细感受了下比较低沉的，带着悲伤腐朽气息的自然能量，温言向着裂缝一样刺进海底的沟壑游去。
医者不自医，同理，女巫也不能为自己占卜。
所以温言去寻找海底女巫乌苏拉是必然的。
虽然不明白人鱼的眼睛是什么构造，但是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能看清周围，不得不说是很大的便利。
陡峭的海底悬崖往里面延伸着，根本看不见尽头，各式各样丑陋的鱼类拥了上来，用发黄浑浊的眼珠子凝视着人鱼怀中的尸-体，它们尖锐的獠牙，斑驳的表-皮，无一不散发着敌意。
她没管那么多，深绿色尾巴的人鱼猛的一甩尾巴，避开了扑向自己的巨大怪鱼，转身一个猛子往裂缝里钻去。
铺面而来的黑-暗和死寂感会让所有生灵心底发寒，就连适应了海底温度的人鱼都感觉到了水流的冰冷，那刺骨的海水针扎一样搅-动着体表的肌肤，几乎在她的鬓角结出霜来。
这副人鱼躯壳不是自己的。
温言很明白，她尝试了呼唤自己的两种血脉，理所当然的，昔日奋力抢夺身体控制权的那两只并没有任何回应。
不过还好脑子里仍有记忆，那些反复背诵的，刻入脑海中的施法咒语没有轻易的遗忘掉，至少在可以运用魔法的世界里，她能够以此御敌。
果然，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坑坑洼洼的石-柱屹立在洞-穴周围，两条身形极长的灰色怪鱼一左一右盘-缠在石-柱上，注意到突兀出现在此地的不速之客，尖锐狭长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交错生长的细碎尖牙。
“让她进-来~~~”
里面传来极其热情的吆喝声，听到命令的两条看门电鳗低垂着头，移开了透着残忍狡诈的眼神，再次将头颅搭在粗糙的石-柱上休酣。
是乌苏拉？
温言在-洞-口停留了片刻，依言游进了海底女巫的居住地。
鼓着泡泡的深色大锅，里面煮着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绿色，乌苏拉有着一头飘起的灰白色短发，她略有些肥胖的章鱼尾巴倚靠在柜子边，咧着鲜艳的大红唇朝着温言微笑。
“哦~我可爱的人鱼小公主，我美丽纯洁的爱丽儿，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呢？”
淡紫色皮肤的海底女巫挑着眉，蓝色靓丽的眼影缀在眼皮上，她看向小美人怀里抱着的人，稍稍的愣住了。
海底的水压很大，正常的人类没有外力保护根本没有办法下潜到海底深处，他们的骨骼脆弱，肉-体柔-软，稍不注意，就会被压-扁，变成废-肉一-团。
原本英俊不凡的亚力克王子此时面颊凹陷，肚腹胸腔呈现出扭曲模样，水压几乎将他浑身的血液挤压出来，跟捏-爆一颗草莓一样，一点点，慢慢的，就连内-脏都从嘴巴里吐了出来。
小美人鱼的头发本身就是鲜艳的红色，所以即使是王子的血液涌了出来，她也浑然不觉。
乌苏拉怔住了。
她感觉今天看到的小美人与平常不同，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映照出来的，不是一如既往的纯真善良，而是一种莫名的平静无波。
平静下隐藏着疯-狂，带着毁-灭的能量。
“我是来请您为我占卜的，女巫阁下。”
小美人鱼歪了歪头，有些随意的掰断了王子环绕住她的，僵直的手臂，把自己从死人的怀抱中解救出来，接着，她拽住这具浮-尸破败不堪的衣角，好让他不至于被水流卷走，空出一只手来对着乌苏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您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呢？”
&"我的长发？&"
&"我的眼睛？&"
“还是我的声音？”
小美人鱼笑的甜美，被冻的微微发白的嘴唇间，露出尖牙。
那块肉的味道并不算太好。
僵硬后的死-肉非常难嚼，配合了海底女巫提供的魔-药下咽后简直是要毁掉味觉这一感知系统。
温言抱着破碎的，从船身上解-体的木板，浑身湿-漉-漉的，趴在了沙滩上。
她没有昏迷，只是装作是遭了海-难的模样，半眯着眼，等着谁来将她救起。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等到了呼唤声，先是一声惊呼，表现出惊慌的模样，接着就是一群人的大呼小叫。
“亚力克王子，是亚力克王子！”
“快来人啊，我们找到王子了！”
“找到王子了？啊……谢天谢地……！”
凌乱的，踩踏沙砾的声音，在一阵嘈杂而忙乱的氛围中，温言被人抬了起来，放在了一块板子上。
接着，她感觉脸颊被人轻微的拍了两下，在摇晃间，有手指伸过来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活着……王子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快点回王宫，告诉国王他们这个好消息吧！”
浮夸的讲话方式倒是很有童话特色，丝毫没有察觉到王子被替换的人们兴高采烈，小心翼翼的将‘亚力克’王子抬上马车。
闭着眼颠簸，让人托着转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温言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仍然微微阖着双眼，直到又经历了一波大呼小叫，最后被放到一片温水里。
有一只柔-软-细-腻的手挨到了她胸-前的肌肤，解开了她第一颗扣子。
温言猛地抓住了那只手。
“王……王子？”
俯身跪在身前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仆，她鲜花般娇嫩的皮肤泛着粉红，见温言睁开双眼，立刻含娇带怯的低下头来。
“您终于醒来了。”
“你是？”
低沉而又温文尔雅的声音，毫无破绽，这就是亚力克王子本人的声线，温言询问着，默默的往后退了一点。
海底女巫的魔-药没有任何问题，温言现在顶着的，正是亚力克王子的模样，该有的全部都有，连痣或是皮肤斑点，都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这次的变身持续时间永久，除非再喝一次解药才会恢复回原本的模样，只是在水中会稍稍有些麻烦。
温言小腿上一阵酥-麻，鱼鳞生长的感觉像是幻-肢-痛一样，明明失去了这部分，却又感觉它们仍然存在。
好在温言并不是真正的爱丽儿，比起用鱼尾游动，她更习惯用双脚走路。
“我是您的贴身女仆，莉萨啊王子殿下！”
亚麻发色的女仆神色显得有些焦急，她急急忙忙的拽开衣领，将雪白滑-嫩的肌-肤展现给温言，只见她的脖子乃至肩膀，都是密密麻麻的青紫。
“您忘了我吗？殿下！明明前几天我们还……”莉萨一把抓住了温言的手，往-胸-前贴去：“昨天您怜惜莉萨劳累，特意准许了我休息，谁知道您竟然遭了这样的难……”
瞧着温言仍是一脸迷茫的模样，这娇俏可人的小女仆竹筒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说出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是亚力克某方面的启蒙老师，比如王子的父母，再比如王子一般喜欢干什么，吃什么，以此，希望用自己的爱意，幸福的回忆，来唤回失魂落魄的他来。
这真的是帮了温言大忙。
她都来不及套话，女仆就自己科普了一大堆出来。
你就是副本任务前标配的解说NPC吧？莉萨小姐。
暗中庆幸着自己的好运气，好不容易哄走了莉萨，温言长呼一口气，靠到水池边。
生路在岸上。
这就是占-卜提示的内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模糊的引导。
高高的山崖上挂着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太阳，乌鸦在和白鸽跳着舞蹈，一轮月亮隐在树梢，掉落在悬崖下的……
占卜展现出的画面十分莫名其妙，乌苏里唯一能解答出来的，就是答案藏在陆上最为富-贵的地方。
例如---皇宫。
比起什么身份都没有，两手空空的来到岸上，还不如套一个一国王子的身份。
温言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亚力克，但这愧疚感很快就消逝掉了。
水池边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崭新的衣物，纯金的纽扣，看起来非常丝滑的布料。
现在看来这个童话世界不怎么单纯童-真的样子，可以说是贴合真实世界，女仆给王子启蒙放在中世纪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放在童话里…就比较毁三观了。
目前还没有看到有什么黑-童话的倾向。
嗯，不过小美人鱼倒是有一口可以撕裂任何肉类的尖牙。
小美人鲨鱼？
心底暗暗思考着的温言不是很介意换了个壳子，对于身体变-异这种事情显得很是习惯的模样。
反正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啧。
如今连性-别都暂时的改变了，出于便利的考量，无奈之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温言拿起搭在一边木架上的纯白长巾，闭着眼擦干身上的水渍，摸索着穿好了衬衫长裤。
嗯，亚力克猛的一批。
失而复得的独子刚刚遭了海-难，好不容易生还回家，国王和王后喜极而泣，双双拥住温言，说着些抚-慰的话。
&"好孩子，你受苦了…呜呜呜。&"仍然保持着年轻容颜的王后流着泪，轻轻拍打着温言的后背安慰着。
&"这几天就先静养，再过几天我和你母后决定给你办个舞会。&"国王松开手，认真的看着温言：&"得早点把婚事定下来才行…&"
&"怎么样也要有个孙子…&"
&"亲爱的！你在说些什么！&"梨花带雨的王后泪眼朦胧，直接朝着国王吼了出来：&"亚力克好不容易才回来…&"
&"我说的也是事实。&"国王的声音透着威严：&"怎么样也要留个继承人下来，知道吗，亚力克？&"
害怕自己百年之后，后继无人的国王态度相当坚决，举办选妃舞会的事情看起来是在征求亚力克意见，实际上就只是通知而已。
就算是王子拒绝，这样形式的舞会早晚都会举办。
那就是没得谈咯？
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的温言恭敬的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反驳，平静的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就算他们不提，温言自己都要主动要求举办一场选妃舞会。
&"不过我想要自己选择，父亲，母亲，我想让全城的女孩们都来参加舞会，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只要我心仪于她，她就可以成为我的王妃。&"
熟悉的台词。
温言这样要求，只是因为在乌苏里的占卜中，看到了一双晶莹剔透的，跟美人鱼故事绝不会有关联的。
水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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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环视着周围，仍然是黝黑的，沉寂的海底，细细密密的泡泡在她摆动鱼尾时从四面八方逸散，她的鱼鳍在海水中飘动，她的长发遮盖住王子面容。
不用去探她怀中人的气息，她都知道，这男人已然断气。
又有谁能在水中憋气数十分钟呢？
奇怪的是，在王子死亡后，这次的‘任务’并没有结束，她也没有回到之前那个投骰子的小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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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温言选择溺死王子来规避以后的剧情，她在认真思考后确实认为这个方法简单可行，可以省略一大波麻烦。
为此还一言不合就开始尬歌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没有通关，冥冥中玩-弄着玩家们的力量并没有将她传送回初始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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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一关卡考验的是嫉妒，傲慢，还是暴怒，然而我已经直接OUT男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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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管王子，让他自由沉进海底不就好啦……刚刚还去救了一把，托出了水面，然后又把人家给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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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往下潜水，细细感受了下比较低沉的，带着悲伤腐朽气息的自然能量，温言向着裂缝一样刺进海底的沟壑游去。
医者不自医，同理，女巫也不能为自己占卜。
所以温言去寻找海底女巫乌苏拉是必然的。
虽然不明白人鱼的眼睛是什么构造，但是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能看清周围，不得不说是很大的便利。
陡峭的海底悬崖往里面延伸着，根本看不见尽头，各式各样丑陋的鱼类拥了上来，用发黄浑浊的眼珠子凝视着人鱼怀中的尸-体，它们尖锐的獠牙，斑驳的表-皮，无一不散发着敌意。
她没管那么多，深绿色尾巴的人鱼猛的一甩尾巴，避开了扑向自己的巨大怪鱼，转身一个猛子往裂缝里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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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人鱼躯壳不是自己的。
温言很明白，她尝试了呼唤自己的两种血脉，理所当然的，昔日奋力抢夺身体控制权的那两只并没有任何回应。
不过还好脑子里仍有记忆，那些反复背诵的，刻入脑海中的施法咒语没有轻易的遗忘掉，至少在可以运用魔法的世界里，她能够以此御敌。
果然，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坑坑洼洼的石-柱屹立在洞-穴周围，两条身形极长的灰色怪鱼一左一右盘-缠在石-柱上，注意到突兀出现在此地的不速之客，尖锐狭长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交错生长的细碎尖牙。
“让她进-来~~~”
里面传来极其热情的吆喝声，听到命令的两条看门电鳗低垂着头，移开了透着残忍狡诈的眼神，再次将头颅搭在粗糙的石-柱上休酣。
是乌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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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可爱的人鱼小公主，我美丽纯洁的爱丽儿，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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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的水压很大，正常的人类没有外力保护根本没有办法下潜到海底深处，他们的骨骼脆弱，肉-体柔-软，稍不注意，就会被压-扁，变成废-肉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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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鱼的头发本身就是鲜艳的红色，所以即使是王子的血液涌了出来，她也浑然不觉。
乌苏拉怔住了。
她感觉今天看到的小美人与平常不同，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映照出来的，不是一如既往的纯真善良，而是一种莫名的平静无波。
平静下隐藏着疯-狂，带着毁-灭的能量。
“我是来请您为我占卜的，女巫阁下。”
小美人鱼歪了歪头，有些随意的掰断了王子环绕住她的，僵直的手臂，把自己从死人的怀抱中解救出来，接着，她拽住这具浮-尸破败不堪的衣角，好让他不至于被水流卷走，空出一只手来对着乌苏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您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呢？”
&"我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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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的声音？”
小美人鱼笑的甜美，被冻的微微发白的嘴唇间，露出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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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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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等到了呼唤声，先是一声惊呼，表现出惊慌的模样，接着就是一群人的大呼小叫。
“亚力克王子，是亚力克王子！”
“快来人啊，我们找到王子了！”
“找到王子了？啊……谢天谢地……！”
凌乱的，踩踏沙砾的声音，在一阵嘈杂而忙乱的氛围中，温言被人抬了起来，放在了一块板子上。
接着，她感觉脸颊被人轻微的拍了两下，在摇晃间，有手指伸过来探了探她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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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颠簸，让人托着转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温言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仍然微微阖着双眼，直到又经历了一波大呼小叫，最后被放到一片温水里。
有一只柔-软-细-腻的手挨到了她胸-前的肌肤，解开了她第一颗扣子。
温言猛地抓住了那只手。
“王……王子？”
俯身跪在身前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仆，她鲜花般娇嫩的皮肤泛着粉红，见温言睁开双眼，立刻含娇带怯的低下头来。
“您终于醒来了。”
“你是？”
低沉而又温文尔雅的声音，毫无破绽，这就是亚力克王子本人的声线，温言询问着，默默的往后退了一点。
海底女巫的魔-药没有任何问题，温言现在顶着的，正是亚力克王子的模样，该有的全部都有，连痣或是皮肤斑点，都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这次的变身持续时间永久，除非再喝一次解药才会恢复回原本的模样，只是在水中会稍稍有些麻烦。
温言小腿上一阵酥-麻，鱼鳞生长的感觉像是幻-肢-痛一样，明明失去了这部分，却又感觉它们仍然存在。
好在温言并不是真正的爱丽儿，比起用鱼尾游动，她更习惯用双脚走路。
“我是您的贴身女仆，莉萨啊王子殿下！”
亚麻发色的女仆神色显得有些焦急，她急急忙忙的拽开衣领，将雪白滑-嫩的肌-肤展现给温言，只见她的脖子乃至肩膀，都是密密麻麻的青紫。
“您忘了我吗？殿下！明明前几天我们还……”莉萨一把抓住了温言的手，往-胸-前贴去：“昨天您怜惜莉萨劳累，特意准许了我休息，谁知道您竟然遭了这样的难……”
瞧着温言仍是一脸迷茫的模样，这娇俏可人的小女仆竹筒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说出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是亚力克某方面的启蒙老师，比如王子的父母，再比如王子一般喜欢干什么，吃什么，以此，希望用自己的爱意，幸福的回忆，来唤回失魂落魄的他来。
这真的是帮了温言大忙。
她都来不及套话，女仆就自己科普了一大堆出来。
你就是副本任务前标配的解说NPC吧？莉萨小姐。
暗中庆幸着自己的好运气，好不容易哄走了莉萨，温言长呼一口气，靠到水池边。
生路在岸上。
这就是占-卜提示的内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模糊的引导。
高高的山崖上挂着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太阳，乌鸦在和白鸽跳着舞蹈，一轮月亮隐在树梢，掉落在悬崖下的……
占卜展现出的画面十分莫名其妙，乌苏里唯一能解答出来的，就是答案藏在陆上最为富-贵的地方。
例如---皇宫。
比起什么身份都没有，两手空空的来到岸上，还不如套一个一国王子的身份。
温言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亚力克，但这愧疚感很快就消逝掉了。
水池边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崭新的衣物，纯金的纽扣，看起来非常丝滑的布料。
现在看来这个童话世界不怎么单纯童-真的样子，可以说是贴合真实世界，女仆给王子启蒙放在中世纪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放在童话里…就比较毁三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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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过小美人鱼倒是有一口可以撕裂任何肉类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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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暗暗思考着的温言不是很介意换了个壳子，对于身体变-异这种事情显得很是习惯的模样。
反正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啧。
如今连性-别都暂时的改变了，出于便利的考量，无奈之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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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亚力克猛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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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你受苦了…呜呜呜。&"仍然保持着年轻容颜的王后流着泪，轻轻拍打着温言的后背安慰着。
&"这几天就先静养，再过几天我和你母后决定给你办个舞会。&"国王松开手，认真的看着温言：&"得早点把婚事定下来才行…&"
&"怎么样也要有个孙子…&"
&"亲爱的！你在说些什么！&"梨花带雨的王后泪眼朦胧，直接朝着国王吼了出来：&"亚力克好不容易才回来…&"
&"我说的也是事实。&"国王的声音透着威严：&"怎么样也要留个继承人下来，知道吗，亚力克？&"
害怕自己百年之后，后继无人的国王态度相当坚决，举办选妃舞会的事情看起来是在征求亚力克意见，实际上就只是通知而已。
就算是王子拒绝，这样形式的舞会早晚都会举办。
那就是没得谈咯？
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的温言恭敬的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反驳，平静的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就算他们不提，温言自己都要主动要求举办一场选妃舞会。
&"不过我想要自己选择，父亲，母亲，我想让全城的女孩们都来参加舞会，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只要我心仪于她，她就可以成为我的王妃。&"
熟悉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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