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帝京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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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忠摆脱干扰，当即大怒：“好贼婆，我这就叫人打死她。”
“别急，其他人被迷惑，你让动手多半会迟疑。”南奕连忙拉住宋忠，“不若这样，你带我去厨房，拿把刀给我。而且，我待会也要先去见上一见，唯有确定那丫鬟果与贼婆有关，方才出手。”
宋忠一脸愕然，万没想到南奕身为读书人，竟想亲自动手，而非是叫家仆出手。
南奕却是在心中暗道：虽不清楚此世是否有打怪升级的说法，但好不容易遇到个新手怪，肯定是亲自出手实验一番才行。
念罢，见宋忠犹自震惊，南奕又催促了一通。
宋忠今日遭遇诡事，方寸近失。见南奕心意已决，他也不再多想，当即引南奕折往后厨。
进得厨房，南奕取了把尖刀，握于右手，缩在袖中，不叫外人瞧见。
接着，他随宋忠前往后院。
后院已搭起灵棚，整个宋府不少人都在这边。
不用宋忠指明，南奕扫了一眼，已然锁定那位没“死”成的丫鬟。
【志名：喷水婆。】
【志类：诡灵。】
【阶秩：黄阶下品。】
【志述：**之墟邪，百年前被人随手镇压于此，于昨夜借人心惧意侥幸脱离，并夺舍凡人重塑诡身。】
【状态：诡身重塑，极度虚弱。】
【规则：渊水。】
【能力·一：积水成渊——以水为媒，影响改变他人心智。】
【能力·二：沧渊化洪——以水为引，具现他人心中的负面情绪。】
南奕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所谓诡灵，竟是依赖规则行事？
不过南奕眼下顾不上这些疑惑。
他只想知道有没有消灭诡灵的办法。
于是，「洞真」，解！
从被动效果切成主动，原本无法解析的内容也自显现。
【志述：归墟之墟邪，百年前被人随手镇压于此，镇压方法为灭杀诡身后，扫清方圆五十尺内人心魔念，绝其灵识依附，迫其灵归诡身，葬之。】
竟没有彻底灭杀的法门，只有镇压方法。
不过，足矣。
喷水婆似是察觉到南奕的窥探，扭头看向南奕。
南奕无视了宋父宋玉书看向他后的打招呼，径直扑向喷水婆。
喷水婆夺舍的丫鬟，勃然色变，当即张口，欲向南奕喷水。
南奕面色沉着，赶在喷水婆喷出口水前，右手猛地探出，刺入其咽喉。
这一扑一刺，止住喷水婆喷水行为的同时，也令喷水婆身形不稳，被迫往后退了几步。
南奕也没站稳，在惯性下往前迈着步伐。
不过他不等站定，右手回缩，拔出尖刀的同时顺手往下压，然后又是猛地朝前一捅，捅进喷水婆腹部。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有惊，有恐，有怒，不一而足。
其中，怒者有宋忠之父宋玉书，既恼南奕目无尊长失礼仪，又恨南奕竟敢在宋府行凶伤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下一刻，愤怒不已、正欲叫众家仆拿下南奕的宋玉书，脸上表情突然一滞。
原来，在南奕拔出捅进丫鬟腹部的尖刀后，从丫鬟肚子中喷洒出来的，竟然不是鲜血，而是清水。
水很清澈，看起来也很清凉。
但宋府众人的心，亦瞬间变得冰凉。
满腔怒火如宋父者，就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怒火陡熄。
而原本便惊恐不安，被南奕震慑住心神的人，则更是惊惧，生出莫名不安。
不过不等这股惧意扩散蔓延开，南奕猛地大喝：
“所有人，往外退。除我以外，全都退到前院去，离开后院！”
喷水婆并未真正死去。
即便南奕看似杀死了其诡身，也并不等于对诡灵造成了致命伤害。
只要周围还有人有着负面情绪，无形无质的诡灵，就并不是身无法力的南奕所能真正伤害到的。
但偏偏，南奕眼下虽是凡人，却觉醒「洞真」异能，知晓镇压喷水婆的方法。
只要在杀死其诡身后，不让方圆五十尺内出现负面情绪，就能让喷水婆失去可以循着负面情绪依附躲藏的载体，迫使其不得不回归诡身尸首。
而五十尺方圆，只不过是宋府后院大小罢了。只要让人都退去前院待着，没了人，自然也就没了负面情绪。
如果喷水婆还在全盛状态，倒也没这么简单。
她可以影响心智，控制宋府中人围攻南奕；乃至于引爆众人负面情绪，使出南奕现下无法想象的手段来对付南奕。
怎奈何，南奕就是看见喷水婆正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才敢以凡人之躯，挺身而出。
喷水婆这会只能简单干扰，稍稍影响下众人心念与态度，却远未到颠倒黑白、扭曲认知的地步。
看见喷水婆肚子伤口喷水，宋府众人便立即醒悟过来，知道南奕才是自己人，自不会与南奕作对。
宋忠与宋玉书吆喝着众人撤到前院。
随着五十尺范围内的人越来越少，喷水婆夺舍的丫鬟外貌也开始变化，变得越来越像昨夜那位驼背白发老贼婆。
等到只剩下南奕时，容貌秀丽的丫鬟，彻底变成了喷水婆原本的模样。
但南奕一直注视着尸首，从喷水婆毫无变化的面板内容上看，感觉喷水婆仍未归位其诡身尸首之中。
或许是自个身上也多少有着些许负面情绪吧？南奕心想。
他也不纠结，反正就是自个先往外退，看看情况再说。
南奕倒退着，视线一直锁定在喷水婆身上。
果然，等到他退出五十尺后，面板内容便是一闪。
【志名：喷水婆。】
【志类：诡灵。】
【阶秩：黄阶下品。】
【志述：归墟之墟邪，于天启三年十二月十四日，为南奕所败，破诡身，断灵识，镇压之。】
看起来，喷水婆已经被镇压成功。
但南奕不敢怠慢，仍旧只是一个人重新走回喷水婆尸首旁，制止宋忠等人赶过来。
他抄起喷水婆双脚，将尸首拖到了后院今早挖出的坑旁。
「洞真」扫过，确认没有异样后，南奕将喷水婆丢进坑里。接着拾起铁铲，将今早挖出、堆在不远处的泥土，重新赶进了坑里，并压实。
等到一切做完，南奕长舒了一口气。
无论收获如何，至少成功解决了第一头诡灵。而此世的诡灵，看起来也并非是诡异莫测、恐怖无解的那种嘛。
南奕正如此想着，却惊觉，有股不知打哪来的热流，忽然间便流入了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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