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初暖：“！”
初暖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 有那么一秒钟想化身贞子穿过手机屏幕把对面的坑队友暴打一顿。
同学你不是在上课吗？
为什么会窥屏啊？
！
初暖手忙脚乱切出去，想私信陈树, 让他把信息撤回去。
不料沈宴的信息却先发过来了。
先是一条转账1000元的消息。
下一条——
沈宴：怎么了？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初暖除了惊吓过度几近魂飞天外之外, 内心还是有一点点感动的。
毕竟沈宴什么话都没问就先给她转钱了。
没错，她就是这么现实。
人民币把她那因受到惊吓而被震得支离破碎的灵魂给一瞬间拼凑完整了。
初暖抱着手机缓神，看见宿舍的微信小群此刻排在列表的第三位, 而在两分钟前当她想给舍友们发消息筹款时, 这个群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也就是说，当她点开排在第一位的群的那一瞬间, 因陈树在今天也要努力脱单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而使脱单群从后面窜到了第一位, 于是她就非常悲催的窜群了。
而在沈宴发来消息后, 脱单群就退到了第二位, 她们宿舍的小群退到了第三位。
也就是此刻这个排位。
“……”
天要你翻车, 你就是开坦克也得翻。
初暖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翻车魔咒的恶意，深吸一口气缓神，弱弱地回复沈宴：出来买衣服, 忘带信用卡了……
打出这句话之后, 初暖的脑中就浮现了‘弱智’两个字——用来形容她自己的。
这倒不是她爱妄自菲薄, 实在是今天这事情干得除了‘弱智’之外, 再找不大到其他形容词了。
渣渣系统：“我友情提供一个：智障。”
“……”非要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么？
初暖忧伤地叹了口气, 回到现实世界，看到沈宴回复了她, 一共两条。
第一条是转账5000的消息。
第二条——
沈宴：多买点。
……忽然有一种被男朋友包养的错觉。
初暖又被人民币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人民币来自她亲爱的男朋友。
一听到她说要买衣服, 就咔咔咔给她打钱，也是很会聊天了。
:）
初暖虽然内心很感动, 但她只收了前一个一千元的转账，第二个没收，并回复他：一千块够用了。
沈宴：剩下的留着下次用。
初暖：不用了啦。
我妈会给我报销的。
对面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沈宴：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找家里报销？
初暖：“……”
她这是被鄙视了么？
渣渣系统：“他的意思是让你以后找老公报销。”
“……”
她当然知道……
甚至仿佛能听到他说这句话时的低沉语气，还有似笑非笑的帅气表情……
初暖羞得脸颊微烫，心跳得有点儿快，打字时手都在隐隐作颤，尽可能平静地措辞：你的钱也是你家里的嘛。
沈宴：不是。
咦咦咦？
难道他现在就开始自己赚钱了？
这么厉害的吗？
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初暖一个福至心灵就回过去一句：你卖画赚得啊？
对面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雷到了，隔了快一分钟才敲过来两个字——
沈宴：算是。
初暖囧。
怎么现在的人都喜欢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词？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啊……
渣渣系统：“经过我科学的分析，他给出模棱两可的答复，大概是因为当你说‘卖画’时，听起来好像在说穷书生贫困潦倒卖画为生。
你老公可一点都不贫困。”
初暖：“……”
贫困潦倒卖画为生……
好像还真有这种感觉。
初暖顿时被自己雷到了，囧囧有神地回过去三个字加一个表情：好厉害[微笑.jpg]
女朋友的崇拜对沈宴那是相当的受用，他自动在前面加了‘老公’两个字——老公好厉害。
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个愉悦地弧度，沈宴抬眸看一眼讲台上的教授，修长手指在键盘上跳得飞快：早点回来。
信息发出去之后，悬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几秒，接着又快速编辑一条——
沈宴：算了。
地址给我。
我下课后去接你。
等不到她回来了。
讲台上，教授用指关节重重敲了敲黑板，提醒学生们集中注意力。
沈宴将手机放在课本旁，抬眼看黑板，眼角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手机屏幕，是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初暖的回复——
初暖：不用啦。
我就买两件衣服。
买完就回去了。
很快的。
初暖：你专心上课吧。
:）
沈宴眸光落在第二条信息上，薄唇抿出一个弧度，单指敲过去一个‘好’字。
女朋友说要专心上课，那就必须专心上课。
……
另一边，初暖和沈宴聊完之后，立马发私信谴责坑队友陈同学，以表达内心的悲痛之情。
初暖：你怎么可以这样！
初暖：你这棵墙头草！
初暖：过分！
村里有棵草：……
村里有棵草：校花啊……别发那么多感叹号行不行？
我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我现在在上课啊。
你把我的眼睛晃花了，我还怎么上课？
落下的知识你帮我补？
还是你老公帮我补？
初暖：……
村里有棵草：咱们群里都是一群穷光蛋，当然，和你比是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儿，但也仅仅只够保证自己饿不死罢了，哪有钱来救济你？
我@你老公，那是经过组织激烈地讨论得出的最佳可行性方案。
初暖：……
从我发出信息到你回复，前后最多一分钟，除去你打字的二十秒，你跟谁去激烈讨论四十秒钟？
初暖无语地翻个白眼，回复：我没想向你们募捐。
手抖发错了……
村里有棵草：你看，你也说是你自己的错了。
怪得到我么？
我只是一名热心的无辜群众而已。
初暖：……
村里有棵草：说起来你十万火急的在群里筹款，到底被谁劫持了？
初暖：贫穷。
村里有棵草：……
村里有棵草：真羡慕你们这些有老公来赎的人。
我从十八岁起就开始被贫穷劫持，眼见就要被撕票了，依然没有人来赎我。
初暖：你也可以找个老公来赎你呀。
:）
陈树嘴角抽了下，然后挤出一抹奸诈无比的笑：嘲笑我是吧？
信不信我截图发给你老公？
系统提示：对方撤回了一条信息。
陈树：“……”他就该直接截图。
……
初暖成功呛了一回陈树之后，心里终于平衡多了，揣着自家男朋友救济的一千块，开开心心地买情侣装去了。
商场一楼是珠宝和化妆品销售区，二楼是服装销售区。
初暖直接坐扶梯上二楼，没有去专门销售情侣装的店铺。
因为那些店的品牌名太直接，一看就是卖情侣服的，她没法拿那种小票去找金女士报销。
在商场内兜兜转转好半天，初暖终于找到了一家男女装都有销售的品牌店。
这家店为了迎合国内年轻消费群体的需求，今年新推出了一些网红款情侣装。
初暖挑了一款情侣衬衫。
说是情侣衬衫，其实就是简单的纯白衬衫，胸前用收工刺绣勾着一排方方正正的字，字的上方是品牌logo。
她之所以看中这一款，是因为情侣元素简单粗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穿这款衣服的是一对情侣。
其实她本身是倾向于那些含蓄内敛的款式，乍一看两件衣服没什么特别之处，但细节上却相辅相成，符合她低调的作风。
可为了顺利完成任务，她还是把自己的个人喜好先放一边，选了这款衬衫。
“要帮您包起来吗？”
售货员面带微笑礼貌地问。
“要。
麻烦分开包装。”
初暖随售货员来到柜台买单，顺便提了个小小要求：“能不能在小票上写两件女装？”
收银员笑得十分甜美：“我们都是按商品编码开单的哦。
不可以呢。”
初暖：“……”
不愧是大品牌。
连拒绝都做得如此大方得体，春风和煦。
好在她还有B计划。
初暖也回以甜美微笑：“那么能否帮我开呢？”
收银员：“可以的。
请问您是想开个人的还是公司的？”
初暖：“个人。
商品类目统一写服装，不用分男女装。”
收银员：“好的。”
……
买完衣服出来后，初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拍照发给金女士，求报销。
金女士这回倒是秒回了——
金女士：怎么是？
初暖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我们老师说，买东西要开，督促商家依法纳税。
金女士：……
金女士：你们英语系的老师还负责教经济知识？
初暖：“……”
很好。
又一次抓到了她话里的漏洞。
日常翻车的初暖连惊讶的表情都懒得做了，对着手机佛系微笑，淡定自如地敲过去三个字：选修课。
金女士：不错。
多学点知识有好处。
初暖发一个乖巧卖萌的表情过去，说：我今天出门时忘带信用卡了，借同学的钱买的单。
您能现在给我报销么？
我同学把明天的饭钱都借给我了，等着我还钱续命。
金女士：……
金女士：哪个同学？
我不记得你还有这种生死之交。
初暖：“……”
生死之交……
初暖心虚回复：舍友。
这回金女士没有再多问，很快便按上的金额把钱转了过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初暖喜滋滋地收好钱，乘坐出租车回到学校后，又把来回打车的小票也拍照发给了金女士，并附言：老师说运输费也要计算在采购成本中。
人肉运输也算运输嘛！
金女士：……
千里之外的沪城某个高档小区内，纯文科出身的金女士忽然有一种干不过自家女儿的感觉了，她无限欣慰地笑了笑，发过去一个百元红包：多的就当奖励你又进步了。
初暖兴高采烈地收下金主妈妈的奖励，回复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然后切换到和沈宴的对话框，大手一挥把一千块转回给他了。
沈宴没收钱，问她：回来了？
初暖边点头边打字：嗯嗯。
刚到学校门口。
沈宴：我还有十分钟下课。
等我？
初暖抿着嘴角傻笑着回复了一个‘好’字。
她本来也是要去找他的。
……
从西门门口到建筑系刚好步行十来分钟的路程。
初暖没有上楼，站在教学楼对面的树下等沈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沈宴出来了。
和他一起走出来的同学很多，她却一眼看到了他。
原来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眼睛就好像装上了雷达，永远能够第一时间扫描到他。
他仿若也看到了她，举步走过来。
初暖开心地隔空朝他微微一笑，缓步迎上去，顺便同与他一起出来的陈树和AB君打招呼。
陈树吊儿郎当地甩了甩手里的书包，挤眉弄眼不正经地说：“哟，老沈家的败家小媳妇儿回来了？”
初暖：“……”
败……家……小……媳……妇……儿……
初暖一秒钟脸红，又羞又囧地蹙起两撇小淡眉不太有杀伤力地瞪陈树一眼，低着头没敢接话。
怕越接他越来劲儿。
沈宴则好心情地揉了一把自家媳妇儿的小脑袋，侧目给了陈树两个字：“羡慕？”
陈树：“……”是！快他妈羡慕死了！
但他不能说。
就算羡慕嫉妒恨得快要质壁分离了，他也要保持身为一名单身贵狗的优雅风度。
陈树直接无视来自自家兄弟的揶揄，若无其事地机械转头，面向单身贵狗阵营的另外两名大将，随手一指：“那边的月亮好像很圆，一起去看啊？”
A君：“看什么月亮，我要去芙蓉湖漫步。”
B君：“对。
去芙蓉湖。”
陈树：“好好好。
你们说什么都好。”
然后三位拒绝吃狗粮的单身贵狗就相携去了浪漫无比的胡蓉湖畔。
初暖：“……”
夜晚的芙蓉湖畔可是南大首屈一指的约会圣地，狗粮还会少么？
初暖好笑地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把装有男款衬衫的购物袋递给沈宴。
沈宴怔了下，接过衣服，勾着唇问：“原来你是去给我买衣服了？”
……虽然是为了做任务，但主动给男朋友送情侣装这种事，还是挺令人难为情的。
初暖面色微红，单手捋着肩头的长发，小声说：“一人一件……”
一人一件的衣服，还能是什么？
沈宴当即便心领神会，眼底的甜甜笑意满得快溢上眉梢了，垂首想看手里的衣服。
“哎哎——”初暖连忙按住他的手，随后又快速松开，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先别看。”
沈宴抬眸看向她。
初暖内心羞涩不敢与他对视，垂着眼睫毛颤颤，嘟囔道：“等回到宿舍之后再看。”
沈宴：“好。”
“明天穿……”
“好。”
初暖再接再厉，强压着内心的羞耻感，小小声说：“早上七点，在芙蓉食堂门口见。”
沈宴又说了声‘好’。
初暖终于放心了，心里实在太羞耻，拔腿就想跑。
不料还没迈开腿就被沈宴抓回来了。
“……”初暖回头，面红耳赤从喉咙眼里发出一声颤音：“嗯？”
沈宴差点没忍住亲上去，指腹在掌心的柔嫩小手上轻轻摩挲着，垂眸望着她哑声道：“我们也去芙蓉湖。”
初暖心猛地跳了下，轻点了下头。
夜黑风高去黑灯瞎火四下无人的约会圣地……不做点什么自然是不可能的。
初暖被沈宴吻得七晕八素浑身无力整个挂在他身上，好不容易唇齿分开，得以平稳地呼吸，却听他又说：“试试？”
试什么？
还来不及发问，他又吻了上来，浅尝辄止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的唇畔，诱导她去尝他的滋味。
初暖羞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哪里还敢乱来，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衬衫，生怕一不小心就脚底无力瘫软下去。
沈宴意犹未尽地亲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唇舌，低声问她：“怎么突然想穿情侣装？”
……原来他已经猜到了。
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初暖羞涩难耐地靠在他胸口，轻声说：“别人……都会穿。”
‘别人’自然是指其他情侣了。
沈宴意识到自己可能怠慢了自家小女朋友的少女心，便笑问：“别人还会做什么？”
渣渣系统强行出来刷一波存在感：“龙阳十八式。”
初暖：“……”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初暖脸更红了，无比嫌弃地说道：“你怎么还没开启儿童模式？”
“要开儿童模式？
这么突然的吗？”
渣渣系统的电脑音里带着故作惊慌：“哎妈呀——系统bug，无法切换模式。
算了算了，我闭眼吧，你们继续。”
初暖：“……”这种演技也好意思嘲她尬演？
初暖丢给渣渣系统一个‘赶紧下线别瞎起哄’的眼神，回到现实世界回答沈宴：“就是谈恋爱时都会做的那些事。”
沈宴：“哪些事？”
“……”
“这样？”
沈宴又亲了她一下，在额上。
初暖咬着试图上翘地嘴角：“……嗯。”
……
两人又歪腻了一会儿才分别回宿舍，临分开时初暖又嘱咐了沈宴一遍，明天一定要穿那件衬衫去食堂。
回到宿舍，初暖一进门就被舍友们围堵了。
钱小米：“初暖同学啊，你怎么买个情侣服跟看了小黄片似地，脸红成这样？”
差点在荒郊野外上演小黄片的初暖：“……天气太热。”
“哦。”
钱小米：“你买的情侣装呢？
给我们瞧瞧。”
初暖挣扎了半秒，把购物袋递过去。
钱小米取出衣服，一眼看到衬衫logo下的那一排字：“小朋友？”
初暖背过身假装给自己倒水。
钱小米眨眨眼：“你都多大了呀，还小朋友！”
“这你就不懂了吧？”
谢玲玲一副老司机样：“在人家沈大神眼里，咱们校花永远是小朋友。”
卢颖：“另一件呢？”
初暖脸颊热得快自燃了：“给沈宴了。”
……
与此同时，建筑系男生宿舍。
沈宴视线落在衬衫上那一排黑色刺绣字上，笑得一脸甜蜜。
陈树被自己的好奇心牵着伸长脖子偷瞄了一眼，然后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的妈呀——小朋友的大朋友——另一件上面是不是写着‘小朋友’？
你俩要不要这么歪腻？
啧啧啧，想不到校花是这么浮夸的人！哦不对，我早该想到，毕竟她下午还说要向全世界秀恩爱来着。”
沈宴自动无视陈树前面说的那一堆感慨，问：“她下午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我有什么方法能够引起别人的围观。”
陈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身体后仰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挑着眉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花花草草，让校花没安全感了？”
沈宴看向他。
陈树继续说：“她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了。
你想想，校花多么含蓄内敛的一个人……当然，排除当她尬聊你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干出如此高调的事儿，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她这是在向所有情敌和潜在情敌宣誓主权。”
沈宴想起分别时初暖的神情里确实带着不安，仿佛他若不穿这件衣服明天就会是世界末日。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不安？
亦或者……是他做的不够好？
沈宴凝神想了想，打开电脑上网搜索关键词——‘如何给女朋友安全感’。
过滤掉没用的鸡汤，有效信息如下——
让她管钱。
娶她回家。
第一点倒简单，只是她不一定愿意要。
第二点……他倒是想。
沈宴沉吟半晌，合上电脑，朝陈树招招手：“帮我做一件事。”
·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
初暖一眼看到沈宴立在芙蓉食堂门口等她，白衣蓝裤，肩宽腿长，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下方几公分处，胸前的纽扣开到第三颗，一丝不苟中带着几分潇洒随性。
而初暖自己也穿着淡蓝色短裤，上半身是特意买大一号的衬衫，穿在身上略显宽松却又不会给人松松垮垮的感觉，衬衫扎在短裤里，露出两条白嫩修长的腿。
两人穿这一身，即便没有衣服上那几个字，也是配得不要不要的。
初暖抿着唇走向沈宴，眸光碰到他胸前的那几个字，心跳加速了几秒：“你来啦。”
沈宴颔首：“去吃早餐。”
吃早餐？
那岂不是没法在这里吸引眼球了？
可是……大清早地站在食堂门口却不进去吃早餐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初暖没办法，只好点头。
食堂里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两人一进去，就引起了围观，各种羡慕赞叹八卦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初暖平时是不太喜欢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围观的，可今天不同，越多人围观她，她就越有希望完成任务，心里自然也越高兴，荡漾的小情绪一不小心就全写脸上了。
沈宴被初暖的喜悦感染，向来淡漠地眉梢也悄悄爬上了一抹笑意。
“想吃什么？”
他问。
初暖两眼笑眯眯：“随便什么都行。”
沈宴看向用餐区：“去那边等我。”
初暖：“我跟你一起排队。”
开玩笑，分开了还怎么被围观？
沈宴自动理解为初暖不想和他分开，眉梢笑意更浓，身形微弯用指关节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深深眸光落在她眼底，轻声含笑：“今天这么粘我？”
初暖被这个亲昵的小动作撩得心底酥酥麻麻，好像听到四周响起了各种欣羡向往的议论声，不禁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以示抗议。
……
两人取完餐便面对面坐下。
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多。
初暖一边美滋滋地吃早餐一边问渣渣系统：“多少个了？”
渣渣系统：“八十六。”
“才这么点？”
初暖：“我感觉起码有两三百个了啊！”
渣渣系统：“你是用什么感觉的？
头发丝儿吗？”
“……”
初暖嘴里的小笼包咽不下去了。
这都已经过了快十五分钟，才凑齐八十六个人头。
按这龟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凑齐五百个？
渣渣系统：“到你凉透吧。”
“……”
“友情提示：你还有四十四分钟。”
“……”
初暖开始焦虑了，一双眼睛四处乱飘，心里跟招魂似地念念有词：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渣渣系统：“……”此女已疯。
沈宴看出初暖的异样，问：“怎么了？”
初暖连忙收回眼，低头继续做啃小笼包状：“没什么……”
沈宴望着她沉吟须臾，说：“食堂里的人不够多？”
咦？
！
初暖抬头，一句‘你怎么知道’差点从嘴里溜出去，一双美眸圆溜溜。
沈宴失笑：“我上午去英语系旁听。”
初暖眨眨眼：“你上午没课吗？”
沈宴：“有两节调到明天了。”
初暖：“哦……”
他以为她想被更多看到他们穿情侣装的样子，所以才说要去旁听她的课吗？
……虽然她确实是这个目的，并且对他的善解人意表示十分感动，可——她只怕没命活着去上课了啊！
这个时间点，还有什么地方比食堂人口更密集呢？
初暖焦急不已，夹小笼包的手都在抖，一想到等自己死后沈宴就要变成别人的男朋友了，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一个地方——火车站！
对！
全市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就是火车站了！
现在还有四十多分钟，打车去市中心的那个火车站不堵车的话最多二十分钟，还有二十分钟可以用来做任务。
初暖思绪转得飞快，猛地抬眼望向沈宴，极严肃地说：“我们去火车站吧！”
沈宴微怔：“火车站？”
“嗯……”初暖正想现编个理由，脑中忽然叮咚一声——
“任务完成，生命危险暂时解除。”
耶？
！
幸福来得太突然初暖整个懵圈了。
下一秒，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来自宿舍微信群的消息——
钱小米：初暖你又上校内头条了！
钱小米：[大型虐狗现场——校花新恋情曝光，男主角疑似……]点击链接查看详情。
初暖连忙点开链接，竟然看到有人把她和沈宴在食堂的照片上传到了论坛，就是沈宴刮她鼻子的那个瞬间。
短短十分钟，已经盖了三百多楼。
初暖此刻有点儿恍惚，简直跟做梦一样。
谁这么好心？
——救命恩人啊！
初暖再看一眼楼主的ID：灵魂长草的骚年。
有点儿眼熟……
这不就是上次在帮她平反的那个帖子里带节奏的那位吗？
初暖心中冒出一个猜测，正想问沈宴这人是不是她猜想的那位，斜对面就多了个人——陈树。
陈树一坐下就来了句：“我的拍照技术还行吧？”
真的是他！
初暖这会儿看陈树的眼神那就是救命恩人，狂点头：“非常好！”
沈宴见不得自家媳妇儿拿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眉心微微蹙了下，不咸不淡地丢给陈树三个字：“换个桌。”
“……”陈树：“兄弟，过河拆桥不要这么快好吗？
你知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暴击才拍下那张照片？
要不是昨晚已经答应了你，我早就摔掉手机暴走出离了！”
耶耶耶？
原来是沈宴让陈树发的贴？
那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沈宴了！
初暖一秒钟移动视线，用充满爱意和感激的眼神望向自家男朋友。
沈宴嘴角轻勾，那是相当的受用。
陈树则……默默地换到了邻座。
珍爱生命，远离狗粮。
桌上恢复安静。
“你刚才说要去火车站？”
沈宴忽然问。
“啊？”
初暖还在缓神，支支吾吾道：“哦……我的意思是……以后可以一起坐火车去旅行。”
沈宴看她一眼：“好。”
……
刚经历了生死时速的初暖连吃了三个小笼包才平复心情，欣喜之余不免又有些担忧。
陈树这一波操作太高调了，她和沈宴在交往的事儿现在肯定已经在学校传开……该不会传到她爸妈耳里吧？
……应该不会。
校内论坛相对封闭，外面的人进不来，至于校内的人……谁没事会往外面传这种八卦？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初暖不断进行自我安慰，可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而就在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时，突然就心想事成了——
老初同志：闺女啊，听说你恋爱了？
初暖：“！”
初暖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 有那么一秒钟想化身贞子穿过手机屏幕把对面的坑队友暴打一顿。
同学你不是在上课吗？
为什么会窥屏啊？
！
初暖手忙脚乱切出去，想私信陈树, 让他把信息撤回去。
不料沈宴的信息却先发过来了。
先是一条转账1000元的消息。
下一条——
沈宴：怎么了？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初暖除了惊吓过度几近魂飞天外之外, 内心还是有一点点感动的。
毕竟沈宴什么话都没问就先给她转钱了。
没错，她就是这么现实。
人民币把她那因受到惊吓而被震得支离破碎的灵魂给一瞬间拼凑完整了。
初暖抱着手机缓神，看见宿舍的微信小群此刻排在列表的第三位, 而在两分钟前当她想给舍友们发消息筹款时, 这个群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也就是说，当她点开排在第一位的群的那一瞬间, 因陈树在今天也要努力脱单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而使脱单群从后面窜到了第一位, 于是她就非常悲催的窜群了。
而在沈宴发来消息后, 脱单群就退到了第二位, 她们宿舍的小群退到了第三位。
也就是此刻这个排位。
“……”
天要你翻车, 你就是开坦克也得翻。
初暖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翻车魔咒的恶意，深吸一口气缓神，弱弱地回复沈宴：出来买衣服, 忘带信用卡了……
打出这句话之后, 初暖的脑中就浮现了‘弱智’两个字——用来形容她自己的。
这倒不是她爱妄自菲薄, 实在是今天这事情干得除了‘弱智’之外, 再找不大到其他形容词了。
渣渣系统：“我友情提供一个：智障。”
“……”非要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么？
初暖忧伤地叹了口气, 回到现实世界，看到沈宴回复了她, 一共两条。
第一条是转账5000的消息。
第二条——
沈宴：多买点。
……忽然有一种被男朋友包养的错觉。
初暖又被人民币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人民币来自她亲爱的男朋友。
一听到她说要买衣服, 就咔咔咔给她打钱，也是很会聊天了。
:）
初暖虽然内心很感动, 但她只收了前一个一千元的转账，第二个没收，并回复他：一千块够用了。
沈宴：剩下的留着下次用。
初暖：不用了啦。
我妈会给我报销的。
对面隔了一会儿才回复——
沈宴：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找家里报销？
初暖：“……”
她这是被鄙视了么？
渣渣系统：“他的意思是让你以后找老公报销。”
“……”
她当然知道……
甚至仿佛能听到他说这句话时的低沉语气，还有似笑非笑的帅气表情……
初暖羞得脸颊微烫，心跳得有点儿快，打字时手都在隐隐作颤，尽可能平静地措辞：你的钱也是你家里的嘛。
沈宴：不是。
咦咦咦？
难道他现在就开始自己赚钱了？
这么厉害的吗？
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初暖一个福至心灵就回过去一句：你卖画赚得啊？
对面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雷到了，隔了快一分钟才敲过来两个字——
沈宴：算是。
初暖囧。
怎么现在的人都喜欢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词？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啊……
渣渣系统：“经过我科学的分析，他给出模棱两可的答复，大概是因为当你说‘卖画’时，听起来好像在说穷书生贫困潦倒卖画为生。
你老公可一点都不贫困。”
初暖：“……”
贫困潦倒卖画为生……
好像还真有这种感觉。
初暖顿时被自己雷到了，囧囧有神地回过去三个字加一个表情：好厉害[微笑.jpg]
女朋友的崇拜对沈宴那是相当的受用，他自动在前面加了‘老公’两个字——老公好厉害。
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个愉悦地弧度，沈宴抬眸看一眼讲台上的教授，修长手指在键盘上跳得飞快：早点回来。
信息发出去之后，悬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几秒，接着又快速编辑一条——
沈宴：算了。
地址给我。
我下课后去接你。
等不到她回来了。
讲台上，教授用指关节重重敲了敲黑板，提醒学生们集中注意力。
沈宴将手机放在课本旁，抬眼看黑板，眼角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手机屏幕，是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初暖的回复——
初暖：不用啦。
我就买两件衣服。
买完就回去了。
很快的。
初暖：你专心上课吧。
:）
沈宴眸光落在第二条信息上，薄唇抿出一个弧度，单指敲过去一个‘好’字。
女朋友说要专心上课，那就必须专心上课。
……
另一边，初暖和沈宴聊完之后，立马发私信谴责坑队友陈同学，以表达内心的悲痛之情。
初暖：你怎么可以这样！
初暖：你这棵墙头草！
初暖：过分！
村里有棵草：……
村里有棵草：校花啊……别发那么多感叹号行不行？
我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我现在在上课啊。
你把我的眼睛晃花了，我还怎么上课？
落下的知识你帮我补？
还是你老公帮我补？
初暖：……
村里有棵草：咱们群里都是一群穷光蛋，当然，和你比是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儿，但也仅仅只够保证自己饿不死罢了，哪有钱来救济你？
我@你老公，那是经过组织激烈地讨论得出的最佳可行性方案。
初暖：……
从我发出信息到你回复，前后最多一分钟，除去你打字的二十秒，你跟谁去激烈讨论四十秒钟？
初暖无语地翻个白眼，回复：我没想向你们募捐。
手抖发错了……
村里有棵草：你看，你也说是你自己的错了。
怪得到我么？
我只是一名热心的无辜群众而已。
初暖：……
村里有棵草：说起来你十万火急的在群里筹款，到底被谁劫持了？
初暖：贫穷。
村里有棵草：……
村里有棵草：真羡慕你们这些有老公来赎的人。
我从十八岁起就开始被贫穷劫持，眼见就要被撕票了，依然没有人来赎我。
初暖：你也可以找个老公来赎你呀。
:）
陈树嘴角抽了下，然后挤出一抹奸诈无比的笑：嘲笑我是吧？
信不信我截图发给你老公？
系统提示：对方撤回了一条信息。
陈树：“……”他就该直接截图。
……
初暖成功呛了一回陈树之后，心里终于平衡多了，揣着自家男朋友救济的一千块，开开心心地买情侣装去了。
商场一楼是珠宝和化妆品销售区，二楼是服装销售区。
初暖直接坐扶梯上二楼，没有去专门销售情侣装的店铺。
因为那些店的品牌名太直接，一看就是卖情侣服的，她没法拿那种小票去找金女士报销。
在商场内兜兜转转好半天，初暖终于找到了一家男女装都有销售的品牌店。
这家店为了迎合国内年轻消费群体的需求，今年新推出了一些网红款情侣装。
初暖挑了一款情侣衬衫。
说是情侣衬衫，其实就是简单的纯白衬衫，胸前用收工刺绣勾着一排方方正正的字，字的上方是品牌logo。
她之所以看中这一款，是因为情侣元素简单粗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穿这款衣服的是一对情侣。
其实她本身是倾向于那些含蓄内敛的款式，乍一看两件衣服没什么特别之处，但细节上却相辅相成，符合她低调的作风。
可为了顺利完成任务，她还是把自己的个人喜好先放一边，选了这款衬衫。
“要帮您包起来吗？”
售货员面带微笑礼貌地问。
“要。
麻烦分开包装。”
初暖随售货员来到柜台买单，顺便提了个小小要求：“能不能在小票上写两件女装？”
收银员笑得十分甜美：“我们都是按商品编码开单的哦。
不可以呢。”
初暖：“……”
不愧是大品牌。
连拒绝都做得如此大方得体，春风和煦。
好在她还有B计划。
初暖也回以甜美微笑：“那么能否帮我开呢？”
收银员：“可以的。
请问您是想开个人的还是公司的？”
初暖：“个人。
商品类目统一写服装，不用分男女装。”
收银员：“好的。”
……
买完衣服出来后，初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拍照发给金女士，求报销。
金女士这回倒是秒回了——
金女士：怎么是？
初暖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我们老师说，买东西要开，督促商家依法纳税。
金女士：……
金女士：你们英语系的老师还负责教经济知识？
初暖：“……”
很好。
又一次抓到了她话里的漏洞。
日常翻车的初暖连惊讶的表情都懒得做了，对着手机佛系微笑，淡定自如地敲过去三个字：选修课。
金女士：不错。
多学点知识有好处。
初暖发一个乖巧卖萌的表情过去，说：我今天出门时忘带信用卡了，借同学的钱买的单。
您能现在给我报销么？
我同学把明天的饭钱都借给我了，等着我还钱续命。
金女士：……
金女士：哪个同学？
我不记得你还有这种生死之交。
初暖：“……”
生死之交……
初暖心虚回复：舍友。
这回金女士没有再多问，很快便按上的金额把钱转了过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初暖喜滋滋地收好钱，乘坐出租车回到学校后，又把来回打车的小票也拍照发给了金女士，并附言：老师说运输费也要计算在采购成本中。
人肉运输也算运输嘛！
金女士：……
千里之外的沪城某个高档小区内，纯文科出身的金女士忽然有一种干不过自家女儿的感觉了，她无限欣慰地笑了笑，发过去一个百元红包：多的就当奖励你又进步了。
初暖兴高采烈地收下金主妈妈的奖励，回复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然后切换到和沈宴的对话框，大手一挥把一千块转回给他了。
沈宴没收钱，问她：回来了？
初暖边点头边打字：嗯嗯。
刚到学校门口。
沈宴：我还有十分钟下课。
等我？
初暖抿着嘴角傻笑着回复了一个‘好’字。
她本来也是要去找他的。
……
从西门门口到建筑系刚好步行十来分钟的路程。
初暖没有上楼，站在教学楼对面的树下等沈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沈宴出来了。
和他一起走出来的同学很多，她却一眼看到了他。
原来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眼睛就好像装上了雷达，永远能够第一时间扫描到他。
他仿若也看到了她，举步走过来。
初暖开心地隔空朝他微微一笑，缓步迎上去，顺便同与他一起出来的陈树和AB君打招呼。
陈树吊儿郎当地甩了甩手里的书包，挤眉弄眼不正经地说：“哟，老沈家的败家小媳妇儿回来了？”
初暖：“……”
败……家……小……媳……妇……儿……
初暖一秒钟脸红，又羞又囧地蹙起两撇小淡眉不太有杀伤力地瞪陈树一眼，低着头没敢接话。
怕越接他越来劲儿。
沈宴则好心情地揉了一把自家媳妇儿的小脑袋，侧目给了陈树两个字：“羡慕？”
陈树：“……”是！快他妈羡慕死了！
但他不能说。
就算羡慕嫉妒恨得快要质壁分离了，他也要保持身为一名单身贵狗的优雅风度。
陈树直接无视来自自家兄弟的揶揄，若无其事地机械转头，面向单身贵狗阵营的另外两名大将，随手一指：“那边的月亮好像很圆，一起去看啊？”
A君：“看什么月亮，我要去芙蓉湖漫步。”
B君：“对。
去芙蓉湖。”
陈树：“好好好。
你们说什么都好。”
然后三位拒绝吃狗粮的单身贵狗就相携去了浪漫无比的胡蓉湖畔。
初暖：“……”
夜晚的芙蓉湖畔可是南大首屈一指的约会圣地，狗粮还会少么？
初暖好笑地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把装有男款衬衫的购物袋递给沈宴。
沈宴怔了下，接过衣服，勾着唇问：“原来你是去给我买衣服了？”
……虽然是为了做任务，但主动给男朋友送情侣装这种事，还是挺令人难为情的。
初暖面色微红，单手捋着肩头的长发，小声说：“一人一件……”
一人一件的衣服，还能是什么？
沈宴当即便心领神会，眼底的甜甜笑意满得快溢上眉梢了，垂首想看手里的衣服。
“哎哎——”初暖连忙按住他的手，随后又快速松开，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先别看。”
沈宴抬眸看向她。
初暖内心羞涩不敢与他对视，垂着眼睫毛颤颤，嘟囔道：“等回到宿舍之后再看。”
沈宴：“好。”
“明天穿……”
“好。”
初暖再接再厉，强压着内心的羞耻感，小小声说：“早上七点，在芙蓉食堂门口见。”
沈宴又说了声‘好’。
初暖终于放心了，心里实在太羞耻，拔腿就想跑。
不料还没迈开腿就被沈宴抓回来了。
“……”初暖回头，面红耳赤从喉咙眼里发出一声颤音：“嗯？”
沈宴差点没忍住亲上去，指腹在掌心的柔嫩小手上轻轻摩挲着，垂眸望着她哑声道：“我们也去芙蓉湖。”
初暖心猛地跳了下，轻点了下头。
夜黑风高去黑灯瞎火四下无人的约会圣地……不做点什么自然是不可能的。
初暖被沈宴吻得七晕八素浑身无力整个挂在他身上，好不容易唇齿分开，得以平稳地呼吸，却听他又说：“试试？”
试什么？
还来不及发问，他又吻了上来，浅尝辄止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的唇畔，诱导她去尝他的滋味。
初暖羞得一颗心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哪里还敢乱来，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衬衫，生怕一不小心就脚底无力瘫软下去。
沈宴意犹未尽地亲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唇舌，低声问她：“怎么突然想穿情侣装？”
……原来他已经猜到了。
当然不可能说实话。
初暖羞涩难耐地靠在他胸口，轻声说：“别人……都会穿。”
‘别人’自然是指其他情侣了。
沈宴意识到自己可能怠慢了自家小女朋友的少女心，便笑问：“别人还会做什么？”
渣渣系统强行出来刷一波存在感：“龙阳十八式。”
初暖：“……”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初暖脸更红了，无比嫌弃地说道：“你怎么还没开启儿童模式？”
“要开儿童模式？
这么突然的吗？”
渣渣系统的电脑音里带着故作惊慌：“哎妈呀——系统bug，无法切换模式。
算了算了，我闭眼吧，你们继续。”
初暖：“……”这种演技也好意思嘲她尬演？
初暖丢给渣渣系统一个‘赶紧下线别瞎起哄’的眼神，回到现实世界回答沈宴：“就是谈恋爱时都会做的那些事。”
沈宴：“哪些事？”
“……”
“这样？”
沈宴又亲了她一下，在额上。
初暖咬着试图上翘地嘴角：“……嗯。”
……
两人又歪腻了一会儿才分别回宿舍，临分开时初暖又嘱咐了沈宴一遍，明天一定要穿那件衬衫去食堂。
回到宿舍，初暖一进门就被舍友们围堵了。
钱小米：“初暖同学啊，你怎么买个情侣服跟看了小黄片似地，脸红成这样？”
差点在荒郊野外上演小黄片的初暖：“……天气太热。”
“哦。”
钱小米：“你买的情侣装呢？
给我们瞧瞧。”
初暖挣扎了半秒，把购物袋递过去。
钱小米取出衣服，一眼看到衬衫logo下的那一排字：“小朋友？”
初暖背过身假装给自己倒水。
钱小米眨眨眼：“你都多大了呀，还小朋友！”
“这你就不懂了吧？”
谢玲玲一副老司机样：“在人家沈大神眼里，咱们校花永远是小朋友。”
卢颖：“另一件呢？”
初暖脸颊热得快自燃了：“给沈宴了。”
……
与此同时，建筑系男生宿舍。
沈宴视线落在衬衫上那一排黑色刺绣字上，笑得一脸甜蜜。
陈树被自己的好奇心牵着伸长脖子偷瞄了一眼，然后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的妈呀——小朋友的大朋友——另一件上面是不是写着‘小朋友’？
你俩要不要这么歪腻？
啧啧啧，想不到校花是这么浮夸的人！哦不对，我早该想到，毕竟她下午还说要向全世界秀恩爱来着。”
沈宴自动无视陈树前面说的那一堆感慨，问：“她下午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我有什么方法能够引起别人的围观。”
陈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身体后仰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挑着眉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花花草草，让校花没安全感了？”
沈宴看向他。
陈树继续说：“她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了。
你想想，校花多么含蓄内敛的一个人……当然，排除当她尬聊你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干出如此高调的事儿，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她这是在向所有情敌和潜在情敌宣誓主权。”
沈宴想起分别时初暖的神情里确实带着不安，仿佛他若不穿这件衣服明天就会是世界末日。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不安？
亦或者……是他做的不够好？
沈宴凝神想了想，打开电脑上网搜索关键词——‘如何给女朋友安全感’。
过滤掉没用的鸡汤，有效信息如下——
让她管钱。
娶她回家。
第一点倒简单，只是她不一定愿意要。
第二点……他倒是想。
沈宴沉吟半晌，合上电脑，朝陈树招招手：“帮我做一件事。”
·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
初暖一眼看到沈宴立在芙蓉食堂门口等她，白衣蓝裤，肩宽腿长，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下方几公分处，胸前的纽扣开到第三颗，一丝不苟中带着几分潇洒随性。
而初暖自己也穿着淡蓝色短裤，上半身是特意买大一号的衬衫，穿在身上略显宽松却又不会给人松松垮垮的感觉，衬衫扎在短裤里，露出两条白嫩修长的腿。
两人穿这一身，即便没有衣服上那几个字，也是配得不要不要的。
初暖抿着唇走向沈宴，眸光碰到他胸前的那几个字，心跳加速了几秒：“你来啦。”
沈宴颔首：“去吃早餐。”
吃早餐？
那岂不是没法在这里吸引眼球了？
可是……大清早地站在食堂门口却不进去吃早餐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初暖没办法，只好点头。
食堂里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
两人一进去，就引起了围观，各种羡慕赞叹八卦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初暖平时是不太喜欢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围观的，可今天不同，越多人围观她，她就越有希望完成任务，心里自然也越高兴，荡漾的小情绪一不小心就全写脸上了。
沈宴被初暖的喜悦感染，向来淡漠地眉梢也悄悄爬上了一抹笑意。
“想吃什么？”
他问。
初暖两眼笑眯眯：“随便什么都行。”
沈宴看向用餐区：“去那边等我。”
初暖：“我跟你一起排队。”
开玩笑，分开了还怎么被围观？
沈宴自动理解为初暖不想和他分开，眉梢笑意更浓，身形微弯用指关节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深深眸光落在她眼底，轻声含笑：“今天这么粘我？”
初暖被这个亲昵的小动作撩得心底酥酥麻麻，好像听到四周响起了各种欣羡向往的议论声，不禁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以示抗议。
……
两人取完餐便面对面坐下。
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多。
初暖一边美滋滋地吃早餐一边问渣渣系统：“多少个了？”
渣渣系统：“八十六。”
“才这么点？”
初暖：“我感觉起码有两三百个了啊！”
渣渣系统：“你是用什么感觉的？
头发丝儿吗？”
“……”
初暖嘴里的小笼包咽不下去了。
这都已经过了快十五分钟，才凑齐八十六个人头。
按这龟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凑齐五百个？
渣渣系统：“到你凉透吧。”
“……”
“友情提示：你还有四十四分钟。”
“……”
初暖开始焦虑了，一双眼睛四处乱飘，心里跟招魂似地念念有词：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渣渣系统：“……”此女已疯。
沈宴看出初暖的异样，问：“怎么了？”
初暖连忙收回眼，低头继续做啃小笼包状：“没什么……”
沈宴望着她沉吟须臾，说：“食堂里的人不够多？”
咦？
！
初暖抬头，一句‘你怎么知道’差点从嘴里溜出去，一双美眸圆溜溜。
沈宴失笑：“我上午去英语系旁听。”
初暖眨眨眼：“你上午没课吗？”
沈宴：“有两节调到明天了。”
初暖：“哦……”
他以为她想被更多看到他们穿情侣装的样子，所以才说要去旁听她的课吗？
……虽然她确实是这个目的，并且对他的善解人意表示十分感动，可——她只怕没命活着去上课了啊！
这个时间点，还有什么地方比食堂人口更密集呢？
初暖焦急不已，夹小笼包的手都在抖，一想到等自己死后沈宴就要变成别人的男朋友了，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一个地方——火车站！
对！
全市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就是火车站了！
现在还有四十多分钟，打车去市中心的那个火车站不堵车的话最多二十分钟，还有二十分钟可以用来做任务。
初暖思绪转得飞快，猛地抬眼望向沈宴，极严肃地说：“我们去火车站吧！”
沈宴微怔：“火车站？”
“嗯……”初暖正想现编个理由，脑中忽然叮咚一声——
“任务完成，生命危险暂时解除。”
耶？
！
幸福来得太突然初暖整个懵圈了。
下一秒，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来自宿舍微信群的消息——
钱小米：初暖你又上校内头条了！
钱小米：[大型虐狗现场——校花新恋情曝光，男主角疑似……]点击链接查看详情。
初暖连忙点开链接，竟然看到有人把她和沈宴在食堂的照片上传到了论坛，就是沈宴刮她鼻子的那个瞬间。
短短十分钟，已经盖了三百多楼。
初暖此刻有点儿恍惚，简直跟做梦一样。
谁这么好心？
——救命恩人啊！
初暖再看一眼楼主的ID：灵魂长草的骚年。
有点儿眼熟……
这不就是上次在帮她平反的那个帖子里带节奏的那位吗？
初暖心中冒出一个猜测，正想问沈宴这人是不是她猜想的那位，斜对面就多了个人——陈树。
陈树一坐下就来了句：“我的拍照技术还行吧？”
真的是他！
初暖这会儿看陈树的眼神那就是救命恩人，狂点头：“非常好！”
沈宴见不得自家媳妇儿拿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眉心微微蹙了下，不咸不淡地丢给陈树三个字：“换个桌。”
“……”陈树：“兄弟，过河拆桥不要这么快好吗？
你知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暴击才拍下那张照片？
要不是昨晚已经答应了你，我早就摔掉手机暴走出离了！”
耶耶耶？
原来是沈宴让陈树发的贴？
那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沈宴了！
初暖一秒钟移动视线，用充满爱意和感激的眼神望向自家男朋友。
沈宴嘴角轻勾，那是相当的受用。
陈树则……默默地换到了邻座。
珍爱生命，远离狗粮。
桌上恢复安静。
“你刚才说要去火车站？”
沈宴忽然问。
“啊？”
初暖还在缓神，支支吾吾道：“哦……我的意思是……以后可以一起坐火车去旅行。”
沈宴看她一眼：“好。”
……
刚经历了生死时速的初暖连吃了三个小笼包才平复心情，欣喜之余不免又有些担忧。
陈树这一波操作太高调了，她和沈宴在交往的事儿现在肯定已经在学校传开……该不会传到她爸妈耳里吧？
……应该不会。
校内论坛相对封闭，外面的人进不来，至于校内的人……谁没事会往外面传这种八卦？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初暖不断进行自我安慰，可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而就在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时，突然就心想事成了——
老初同志：闺女啊，听说你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