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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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指正，本章内容已作出调整】
　　走出病房，小飘惊讶、而又好奇地望着周围的光景——
　　充满（废旧）金属质感的走廊和房间、（一点也不）高科技的各类设备、温柔的（惨）白色吊灯……
　　好吧，作为军事流寇组织的整合运动，其空中大本营装修简陋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足够大、能容下那么多的精英力量就行。
　　“这里是咱整合运动的大本营——整合方舟。”
　　一边走着，弑君者一边介绍道：“这里是一艘‘现代化’方舟，我们大部分的干部和精英成员都聚集于此。但整合运动的势力遍布这儿的每一寸疆土，我们的军事力量，还是主要渗透在那些人无法觉察的地方。这里，算是一座要塞吧。”
　　“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小飘兴奋地摇了摇灰色的尾巴。
　　厉害？
　　弑君者撇了撇嘴。
　　说是什么“现代化方舟”，实际上就是一堆废弃机械组合而成的、连动都动不太利索的堡垒罢了。也多亏当时姓塔的带领着整合运动、过境北方矿场时，在某个奇怪的矿洞里，发现了这个还能驱动的庞然大物。
　　——整合是没那个财力、去自己整这么一大艘方舟的。
　　本来只打算作为临时的战略转移武器，不过在某人的一番经营之下，还真的有了那么些样子……
　　“简要介绍一下方舟的分区。方舟共有三层，每层都有其独特的功能。”
　　弑君者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
　　“最顶层，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一层，叫‘生活区’。餐厅、宿舍，还有病房这些生活设施，都在这一层。”
　　“第二层，也就是中间的夹层，叫‘军事管理区’。军事项目——训练、报名什么的，就在下面一层进行。等下咱们也要去那边。”
　　“最底层，方舟的下端，称之为‘能源区’。方舟最重要的供能设施和驾驶舱都在那里，然后还有一些诸如地下室仓库之类的储备措施……一般情况下只有技术人员才会去哪里。嗯，听明白了吗？”
　　说完，弑君者居然深吸了口气。这种大段大段的表达，她可适应不来。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小飘却是迷迷糊糊地、抱歉地一笑：
　　“可是，还是有点……记不住。”
　　“你……”
　　弑君者无奈地说道：“没事。之后多在这里混一下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二人见面已经有三四天，可弑君者看到这只年少的鲁珀族，却完全没有和“同类”待在一起的感觉——
　　好吧，也不清楚他们俩到底算不算是“同类”。
　　姑且，都算是“狼”吧？
　　“啊，那个……”
　　“干什么？”
　　“就是，我该怎么……称呼你？还是‘护士姐姐’吗？”
　　提起这个，小飘忽然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
　　弑君者驻足，思考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我叫弑君者。称呼的话，叫‘前辈’什么的就行了。”
　　“呜，前辈吗……”
　　小飘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路走着，很快来到了方舟的楼梯口处。
　　“下面就是第二层，军事区……”
　　弑君者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对了，那我怎么叫你？直接叫名字吗？”
　　真是挺奇怪的事情。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却连怎么称呼对方都不知道。
　　说起来，这几天里，二人的对话中甚至都没有提及过一次对方的名字……好像？
　　“啊，那个……叫我‘小飘’就行了。”
　　小飘不好意思地笑笑：“记得以前好像有谁这么叫我，但是全都忘掉了……”
　　“嗯。小飘，等下就跟在我身边。最好别有多余的动作。”
　　说着，弑君者把手往自己这边打了打，示意小飘跟在身后。
　　（这么说，下面很吓人吗……）
　　一边想着，小飘有些紧张地跟着弑君者，下了楼。
　　二人一到楼下，一堆人的目光便投了过来。有些人是想和弑君者打个招呼，但更多人却是看着干部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在众目睽睽之下，小飘只敢把头埋下去，看着地面上弑君者的影子行动。
　　“也用不着那么害怕。”
　　弑君者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抬起头，自然一点就行了。有什么问题，我帮你拦下来。”
　　“嗯，谢谢前辈……”
　　就这样走过了一段路程，弑君者在一个宽大的柜台前停下了脚步；柜台边的告示牌上，写着“人事部”三个大字。
　　“哟，柳酱~别来无恙啊~”
　　里面坐着的萨卡兹少女挂着一脸意义不明的微笑，向弑君者挥了挥手：“今天换了个口味呢——”
　　忽然，她的视线“唰”地移到了身后的小飘身上。
　　惊讶——偷税——狂喜。这是她内心的变化过程。
　　“嘿嘿嘿~新鲜的小鲁珀，送上门来咯~”
　　听见这极具“挑逗”意味的声音，小飘抬起了头，正好与萨卡兹少女对上了视线。
　　猩红的眸子。嘲讽、阴谋、贪婪、**，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皆在这双灵动的眼眸里显露无疑。
　　“给他登记一下。”
　　弑君者懒得理会少女的诡异反应，插进话茬里。
　　看见少女这个样子，她也只能在心里叹气。——干部们对彼此之间的性格，都是很了解的；这个家伙是什么货色，她清楚得很。
　　“哦，新人吗？”
　　萨卡兹少女露出有些好奇的神色：“哪里来的？”
　　“前几天叶莲娜在矿场那里救回来的。目前部分失忆，不过你还是让他登记一下吧。”弑君者答道。
　　“okok~”
　　萨卡兹少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告单，对着小飘晃了晃：
　　“小可爱~快过来~”
　　“啊……啊？”
　　小飘再次看向前方。但是当视线又和少女纠缠在一起时，那种心慌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感觉……就像被什么可怕的猎人盯上了一样。
　　“别怕。一只萨卡兹而已。”
　　弑君者把小飘推到少女的面前，说道：
　　“把你记得的东西全都填上去，就行了。”
　　“嗯……”
　　小飘拿起了笔。
　　然而。
　　——
　　（谁……在看着我？）
　　那是一种异样的视线。
　　不同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这道视线是孤独的——孤独得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投射而来。
　　小飘持笔的手停滞在空中，迟迟没有垂下。
　　（那里？）
　　凭着心中微妙的感应，他朝着右侧的走廊转过头去——
　　就是那里。
　　纯白的兔耳，纯白的长发，纯白的外衣……
　　是她？
　　那个最开始、待在病房里陪着他的女孩？
　　“——”
　　“？”
　　白色的影子，转瞬即逝。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喂，小飘？”
　　弑君者奇怪地拍了拍小飘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吃兔子肉呗。”
　　萨卡兹少女莫名地轻笑道：“不过以他的身板，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家伙’呢~嗯哼。”
　　小飘不敢说话，只是有些手抖地拿起笔，刷刷几下，将报名表交给了少女。
　　“嗯~哼？”
　　看着报名表，萨卡兹少女皱了皱眉头：“好多信息都没填呢……”
　　“不要紧。”
　　未等小飘开口，弑君者抢先一步说道：“他失忆了。我这里有部分信息，你补上去吧。”
　　说着，她把之前登记的病历单交给了少女。
　　“好——吧~”
　　把剩下的资料补齐，萨卡兹少女伸了个懒腰：
　　“啊……那个，方舟过几天会在乌萨斯边境停留一会儿，要不，就把他扔到驻地去？”
　　“诶？驻地？什么啊？”
　　听到少女话中不寻常的信息，小飘惊讶地抬起了头。
　　“把你丢到大地上去呀。难道小狗狗想在方舟上待着吗？可惜，不行诶~”
　　少女扑哧一笑，头上的那对恶魔角晃了晃：“根据制度规定，只有整合运动的干部、技术人员，和即将执行任务的士兵，才能到这里待着哟？”
　　“我不是小狗狗！我是鲁珀。”小飘不服气地怼了回去。
　　不过，是不是没法在这个地方留着了？
　　方舟好像真的很好玩的样子……如果让小飘这么快就离开这个地方，还真有点不舍得。
　　他不想再回到那片“大地”上。记忆里残存的阴影，让他对这片吃人的大陆心存恐惧。
　　“嘛，不过人家还有个办法。”
　　少女见到小飘不舍的样子，作出思索的模样，看向男孩：
　　“就是~小狗狗，只要能来当姐姐的秘书，就可以在方舟上待着，不用到陆地上生活了——姐姐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嗯。”
　　“啊？真的吗？”
　　“不信的话，可以问你身后的柳德米拉阿姨哟。”
　　少女微笑着说道：“那条规则，确切来说，是‘仅整合干部及其代-理-人、方舟技术人员，和即将执行任务的士兵’能够——”
　　“再叫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我撕烂你的嘴。w。”
　　弑君者恼火地瞪了少女一眼。
　　“咳。解释一下，代理人什么的，其实就是秘书的意思啦。”
　　w双手抱胸，嘴边挂上了一丝带着魅惑的微笑：“所以，怎么样呀？小~狗~狗~？”
　　“前辈……”
　　小飘转过头来，两只眼睛眨巴着，看向弑君者。
　　而w看着扭过头去的小飘，双眼微微眯起，粉嫩的舌头在嘴边舔舐着；宛如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饿狼。
　　也不知道谁才是真的“鲁珀”……
　　“喂，男孩子可不能优柔寡断哦。”
　　她的身子前倾，一只手摁在了小飘的头上：“小可爱，决定好了吗？”
　　“不用他决定。”
　　忽然，弑君者盯着w，插着腰，呵斥道：“你别想得逞。小飘！”
　　“嗯，怎么了？”
　　“以后跟着我。我现在还没有代理人。”
　　“啊？”
　　这次，小飘和w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但是很明显，w的“惊讶”里，不知藏了多少分戏谑在其中。
　　“看什么看？w，把他编到我的第4组里，给一个‘特殊代理人’的标记。”
　　弑君者拉起小飘，转过身：“小飘，我们走。”
　　“嗯，前辈——”
　　“……”
　　看着两个逐渐远去的背影，w嘴角的那抹笑意又盛了几分。
　　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
　　弑君者犯了糊涂。
　　根据原本的想法，她根本没想着要把小飘带在身边——只要给整合运动拉一个人就行了。
　　然而，w刚刚的那番举动，却让她一时冲动，然后……
　　“喂，刚刚便宜你了。”
　　一路走着，弑君者对身后的小飘说道。
　　“啊？什么……”
　　“说白了，我可不需要什么特殊代理人。而且一般情况下，这个职位起码得让整合的精英干员来当。你还是太嫩了点……”
　　如果w把这件事情闹出去大肆宣扬，自己的面子估计又得掉。
　　弑君者摇了摇头：“不过要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那个家伙给拐走，良心说不过去。嗯。”
　　不过也没办法了。只能怪自己一时激动……
　　好了，现在两个人之间，已经正式由之前的“医患”关系变成“前后辈”关系了。ŴŴŴ.
　　听起来就觉得挺离谱的。说实话。
　　“那，前辈，我……”
　　小飘低下头，委屈地说道：“我是不是……”
　　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弑君者的视线对上，让她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唉，不要紧，跟着我好好学就行了。精英干员也不是那么难当，没准以后还能上任干部。”弑君者安慰道。
　　“不过，”她说着，忽然正色道：“等你的负面反应消失后，必须得听我的安排，进行训练。否则不用我把你怎么样，到了战场上，还是只有死掉的命。”
　　小飘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一定会听前辈的！”
　　“等下去军备库那边，你自己换一下衣服，挑个称手的武器。这几天适应一下。”
　　她看着小飘仍然低垂的脑袋，拍了拍：“可以抬起头了。现在你是整合的人了，没必要缩头缩尾的。”
　　“对了，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刚才的情况——先从整合运动的‘干部’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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