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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非攻 二,门户之争

魔教圣教 高云白 5360 Jul 1, 2022 11:36:32 AM
  几乎三十年未见,时间跨度太大,昔日的年轻小伙变成眼前的跛脚老汉,中年美妇一时恍惚不定,但仔细端详,终于从老爹脸上找到多年前的几分神采。
  中年美妇跳下马,眼眶湿润,执着老爹的手说道:“没错,你是唐宝哥!”
  老爹一直大笑道:“老咯,老咯,你的模样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红马上的白衣青年静静不语。中年美妇转头道:“阿晚,这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唐宝叔,唐宝哥,这是我的孩儿阿晚。”
  白衣青年下马抱拳,行礼道:“宝叔好。”
  诸位,中年美妇便是林夫人,白衣青年便是黯然**楼的楼主、京城十大高手之一——林枫晚!
  老爹喊道:“溜子,快请贵客进门,上茶!”
  “哎!”唐溜子应了一声,手脚麻利跑回屋子里,一阵忙乎。
  故人相见,分外亲近。
  跛子老爹请林夫人、林枫晚在院子里就坐,乡下人的房子简陋,四人便在染坊的水池边,支了一张矮桌,几张竹凳叙话。
  眼见两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居然是老爹的旧识,唐溜子觉得脸上有光,倒水、上茶,格外卖力。
  老爹呵呵笑道:“这孩子是我养子,其实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溜子,见过你十三姑,林哥!”
  唐溜子亲亲热热打了招呼,自行坐在角落相陪。
  老爹处身边陲乡间,江湖上的事情不甚了了,所以根本不清楚京城林家及林枫晚的名声。
  林夫人问道:“唐宝哥,你的腿……”
  老爹道:“不提啦,不提啦,瘸了二十年了,那年上山采药,不小心滚下来,还好唐家的祖宗保佑,性命是捡回来了,一条腿却废了。”
  林夫人感慨道:“当年把守山门的几十个人,好生威风凛凛啊。唐宝哥,我记得当年你用的武器是长棍。”
  老爹道:“没用咯,嘿嘿,族长念着往日的功劳情份,给了点安家银子,我就弄了个小染坊,凑合过日子罢。”
  饮了几口茶,茶沫寻常,茶味寡淡,但林夫人心里却觉得家乡水自有一种莫名的甘甜味。
  跟老爹叙了几句家常。林夫人道:“其实,这次我们娘俩回来唐家镇,是因为收到七哥的一封信。”
  老爹道:“啊,七爷怎么说?”
  林夫人道:“信写得匆忙,语焉不详的,所以镇子里的事情,想跟你打听打听。”
  老爹叹道:“唉,不好说啊,咱们唐家镇家大业大,一大堆子百姓,外人也不敢招惹,可怕就怕自己人跟自己人不对付,自乱阵脚呢。”
  林枫晚道:“宝叔你慢慢讲,我们慢慢听。”
  林夫人出身唐门,数十年来与唐门断了音信联系。林家从京城搬到大理隐居之后,不知何故,唐家的一名族老、即林夫人的族兄,遣一名弟子送信到京城,寻找失散多年的族妹。
  那人遍寻京城,好不容易打听得林家下落。又马不停蹄赶往大理,找到林夫人,呈上族老的亲笔信。
  信中言道:族中嫡系、旁支矛盾日深,水火不容,恐生内乱。贤妹持有族老的信物凤尾针,当回唐门参与商议,主持公道,排忧解难云云。
  又言道:近期掌门人与圣教使者多次密议,不知商议何等大事,族内人心不稳,望贤妹尽快动身,万勿推辞。
  林夫人见信中催促甚急,又想到林小荷、林小虎姐弟年纪尚幼,便留书一封,打算单身上路,返回唐家镇。
  林枫晚担忧娘亲安危,决意陪同左右,路上也好照应。林夫人无奈,只得允了。
  来不及和秦虎告别,林枫晚匆匆交代谢老、曾老、鬼面将等人几句,便陪同林夫人北上,往唐家镇进发。
  大理与川中路途遥远、道路险峻,其中艰辛不足为人道。经过一番劳顿,两人总算平安抵达。
  林夫人老于江湖,行事稳重,既然偶遇熟人,还是先探听清楚镇上的局势再说。
  老爹絮絮叨叨,将镇上这几年的形势断断续续道来:唐门嫡系与旁支的矛盾由来已久,几年更为变本加厉。
  嫡系的长房、二房、三房盘踞唐家堡,独断独行,对其他唐姓人一味打压、排斥。议事决断极少让其他旁支参与。
  旁支人数庞大,自然不服。双方明争暗斗,互不相让。
  圣教使者的到来,无疑等于火上浇油。
  圣教多年来一直试图拉拢唐门。数月前,派遣使者与唐门掌门人闭门密谈,双方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
  但密谈内容如何,只有掌门人、几个最得力的子弟、以及长房、二房、三房的族老知晓。
  如果加入圣教、或者和圣教共谋大事,必定震动整个江湖,深刻地影响整个唐家镇的命运。
  旁支的唐姓人岂肯善罢甘休?他们也推出自己的族老,准备向唐家堡的人质问个明白。
  老爹正在唠叨,角落里的唐溜子忽然冒出一句:“唐家堡的人狗眼看人低,以为他们才配姓唐,其他人都是狗屁不如。”
  老爹吃惊,喝道:“溜子你胡说啥呢,掌嘴!要知道,你十三姑也是二房的人啊。”
  唐溜子搔搔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爹道:“你屁股坐不住,不如去看看十爷、十二爷在不在庄子里。在的话,就说一声,说十三姑回来了。嗯?”
  唐溜子道:“好咧!”趿着鞋皮,一溜烟跑出去了。
  老爹口中的十爷、十二爷,即使唐门旁支推举的两名族老。跟唐家堡的慕字辈同辈,按年龄排行第十、第十二。
  林夫人道:“这么多年了,十哥、十二哥他们,还是和掌门人和其他族老不对付?”
  老爹道:“都是姓唐的,何必你眼红我,我眼红你?唉,不说这个了。凤姑娘你回来就好,当年你家老爷子也是族老,你继承了他的资格,正好可以出面主持大局,跟掌门人说道说道。”
  林夫人微笑道:“唐宝哥,你觉得我应该和十哥、十二哥他们先商量商量?对吗?”
  老爹道:“他们心里有怨气。你是唐家堡的人,跟七爷情份也深,你居中调停,最为合适。”
  好一会儿,唐溜子跑回来,额头上渗出一层亮晶晶的细汗,说道:“十爷、十二爷不在庄子,据说都去唐家堡了。”
  林夫人起身告辞,说道:“天色暗啦,我打算明日再去拜见掌门人,唐宝哥,咱们改日再聊吧。”
  老爹、唐溜子送到门口,林枫晚忽地一笑,问道:“溜子兄弟,你喜欢暗器对不对?”
  唐溜子道:“啊,是啊,唐家堡的人小气得很,从来不教我们。”
  林枫晚从怀里取出一物,圆溜溜的像个药丸,塞到唐溜子手里,说道:“这是特制的失魂丹,没有毒。如果有人要害你,你打不过要逃,把此丹扔到地上,砰!里面的迷药散开,可以阻挡一时。”
  唐溜子大喜道:“多谢多谢!”小心翼翼收好了。
  林夫人和林枫晚觅了间小客栈住下,当晚母女二人联床夜话。
  林夫人道:“我们两个不告而别,你说秦虎这人会怎么想?”
  林枫晚道:“他呀,有时心细,有时粗心,不过我们这次出远门,是回来处理唐门内部之事,唐门相当于阿娘的娘家,他应该不用过于担心。”
  林夫人道:“大理那边风平浪静,家里的人手多,相互照应,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阿晚,你将唐家镇的事情看得轻了!”
  林枫晚道:“正要向阿娘你请教呢。”
  林夫人道:“你从小在京城长大,不晓得唐门的事,家族内的倾轧,有时候凶险非常,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同意你跟着我回来的缘故。掌门人多年来一意孤行,族内族外不满的人很多。”
  林枫晚的脸色变得凝重,她也是饱经江湖风波的人物,聪颖非常,说道:“难怪阿娘你要联合七舅、十舅、十二舅,争取他们的支持,我明白了。”
  林夫人道:“你心志坚定,做事果断,这一点和秦虎差不多。不过秦虎这孩子在官场、江湖的漩涡历练多了,面对的局面复杂,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所以这孩子的嗅觉比你强。”
  林枫晚想想也是,官场比江湖更为龌龊莫测,秦虎处身其中,感觉和反应的确十分敏锐。
  想起秦虎,想起林小荷和林小虎两姐弟,林枫晚心中泛起阵阵甜蜜。
  此刻他如果陪在身边,该有多好。
  林夫人道:“我不想秦虎陷入太多江湖纠纷,这孩子心里也苦,秀姑的逝世和京城叛乱那几日,他心力交瘁。表面上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好不容易在大理安生了几年,就让他再悠闲一段时间吧。”
  林枫晚想不到阿娘暗中观察,将秦虎的心态了解得如此清楚。
  所谓爱屋及乌,阿娘关心秦虎,其实就是关心自己。
  林枫晚像个小女孩一样钻到娘亲怀中,笑道:“就怕他是个闲不住的,万一贸贸然跟过来怎么办?”
  林夫人抱住女儿,说道:“唐门的事情我们速战速决,不需强求,办完马上走。有七哥、十哥、十二哥照应,应该无虞。最怕的是:圣教掺杂其中,有太多变数。”
  林枫晚顿时想起风华绝代、智慧无边的国师。
  泽被天下的圣教,跟秦虎与她,关系牵扯太深了。圣教,有时叫人亲近,有时又叫人恐惧。
  那种感觉,难以言明。
  她想到一事,说道:“阿娘,你有没有发现,唐宝叔家里的那个唐溜子,十分奇怪?”
  林夫人道:“那孩子语气有点不善。你还看出了什么?”
  林枫晚道:“唐门的暗器手法、制毒方法极少传授给旁支或者外人,除非那人立了大功,然后由掌门人特别恩准。我今日暗暗观察,发现那少年双手手指上,有经常沾染毒药的痕迹。”
  林夫人道:“唐宝哥不懂暗器,也不懂毒药,想必那孩子另有高人传授?”
  林枫晚道:“唐溜子手指上的颜色,表明他接触不少毒物,而且这些毒物品种不同。唐家镇内,除了唐家堡的嫡传弟子,谁有这等的本事和机会?”
  林夫人道:“那你怎么想?”
  林枫晚道:“我觉得他背后应该有人指使,或者有人支持。”
  林夫人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连唐家镇一个普通的少年,背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整个唐家镇,或者整个唐门,更是危机重重。
  蜀中唐门,山雨欲来啊!
  第二日一早,母女两人收拾妥当,骑了马,径往唐家堡而来。
  唐家堡位于镇外的山腰上,房屋院落鳞次栉比,层层叠叠,显见堡内人丁极为兴旺。
  林枫晚首次进入川蜀,对于自己的外祖老家极为陌生,一些景色特异之处,不免停停看看,流连了几番。
  山道平缓,沿着青石板道转了一个弯,前面出现一处山门,二十几个劲装结束的彪悍汉子手持兵器,在道路两侧守候。
  为首的一个汉子手持单刀,大声道:“来者何人?唐家堡不得擅闯!”
  林夫人高举一枚小小的凤尾针,凤尾乃黄金所制,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高声道:“我是本门族老唐慕凤,求见掌门人!”
  那汉子见到凤尾针,态度大为缓和,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道:“不知族老驾到,有失远迎,小的这就向掌门人禀报。”
  他唤来一名手下,叮嘱了几句,那人急匆匆往堡内方向赶去。
  不多时,一骑飞马赶来,马上乘客乃是一个圆脸青年。那些守卫山门的汉子纷纷行礼:“二少爷来了!”“二少爷好。”
  来者正是当今唐门的掌门人,唐慕人的二公子,以暗器闻名西南的唐汉!
  唐汉一脸恭谨,勒马说道:“掌门人令在下迎接十三姑,请,请。嗯,这位是?”
  林夫人一笑道:“这是我的孩儿林枫晚。”
  唐汉微微一惊,拱手道:“原来是林家妹妹,黯然**楼的林楼主,久仰久仰。”他熟知江湖掌故,当然清楚林枫晚的大名。
  林枫晚抱拳道:“有劳唐兄。”
  他注意到对方眼内精光内敛,显然内力不俗。双手手指修长灵动,正是暗器高手的显著特征。
  论辈份,唐汉相当于林枫晚的表兄,不过,以武林辈份论,黯然**楼跟唐门平辈,唐汉是唐门的第二代弟子,算起来还矮了一辈。
  叙礼完毕,三人齐齐上山进堡。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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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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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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