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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无头案 二,蒙冤

魔教圣教 高云白 5291 Apr 18, 2022 11:12:09 AM
  更夫莫九当堂指征贾似杰与侯爷夫人私会,铁证如山。
  审案的判官喝令之下,贾似杰猛地省起,当时他和芳歇私会密谈,的确有那么一个人影经过,但那时候根本没有在意。
  后来,他听到远远的打更声,二更了,他担心别人察觉,瓜田李下的说不清楚,便和芳歇匆匆而别。
  哪知道,一别就是永诀。
  芳歇啊芳歇,那个多么美好的女子,那个言笑晏晏的女子,竟惨死在那一晚。
  贾似杰心中酸痛,暗暗握紧拳头,立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杀害她的凶手,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判官令更夫退下。然后朝贾似杰森然说道:“贾推官,更夫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贾似杰正正衣冠,从容说道:“属实。不过我和侯爷夫人早就相识,那时候她尚未出嫁,与她有书信往来,也属正常。至于私通云云,贾某绝对没有做过。”五⑧16○.com
  判官道:“你和她有私情在先,当晚趁侯爷宴饮大醉之时,约定后门幽会,一言不合。嗯,或者是担心奸情败露,夫人声张起来,坏了你的前程。于是索性扼死夫人,砍去头颅,悄悄离去。是也不是?”
  贾似杰道:“目前丫鬟爱莲和小厮薛宝尚未缉捕归案,那两人也有嫌疑,大人怎敢肯定是贾某所为?”
  判官道:“丫鬟和小厮偷取财物私奔或许是有的。但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去谋害夫人。只有你贾推官,才具备如此的心机和胆略。”
  贾似杰昂然说道:“我对她一往情深,又怎么会加害于她?”
  判官冷冷道:“你终于承认跟夫人有私情了?”
  贾似杰大声道:“没有!没有!她约我后门相见,诉说心中种种不顺,侯爷的种种不是,我则劝她忍耐、顺从,好好和侯爷相处。自始至终,我们一直以礼相待,从来不曾逾越半分。”
  判官道:“狡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不由得你不招。来人呐,给我用刑!”
  左右皂役得令行事。杖击、夹棍、炭炙等一轮严刑用过,贾似杰昏厥了几次,但他骨头十分硬朗,咬紧牙关,绝不招认一字。
  他心中明白,自己这些年破案无数,屡屡受到上面嘉勉赞赏,招致衙门的某些同僚眼热嫉妒。
  此刻判官拿住一些把柄,想将自己打入深渊,永远不得翻身。
  判官无奈,下令将他收监再审。
  堂堂京城第一推官,就此身陷牢房。
  幸好他平日与牢头、狱卒交情不差,那些人同情他的遭遇,倒也不为难他,好吃好喝的招呼周到,比一般的犯人如同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贾似杰躺倒在牢房的草席上,忍住浑身伤痛,久久思索对策。
  次日,判官再次提审,这次他不敢动用重刑,依例询问一通,贾似杰的口供与昨日一致。既不承认与侯爷夫人私通,也不承认杀人害命。于是再次被拘回牢房。
  入夜,一名大汉匆匆来牢房探视。
  那是京师衙门军巡院的马巡检,在衙门里,两人相知相识,彼此交情最为投契。
  马巡检佩服贾似杰持身端正、明察秋毫、断案如神,贾似杰欣赏马巡检性子粗豪、直肠直肚,毫无机心。
  马巡检见好友挨着墙角,衣衫破烂,脸色发白,头发散乱不堪,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勃然大怒道:“他娘的,这干鸟人,都是多年同僚兄弟,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贾似杰微笑道:“老马,我不碍事,还挺得住。”
  马巡检低声道:“不如我去找通判大人求情,疏通一下?”
  贾似杰摇头道:“没用的,这件案子无头无脑,关键人证又找不到,判官的推断,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马巡检道:“你果真和侯爷夫人是旧识?”
  贾似杰一叹:“是啊,早就认识了。偏偏那晚她约我相会,偏偏那晚发生命案。而我又顾虑重重,恐怕妨碍她的名声,不敢在查案的时候说个明白。以致有此劫难啊。”
  马巡检道:“别人我不管,我相信贾兄的为人,绝对不会谋害夫人。”
  贾似杰轻轻一叹:是啊,他呵护她还来不及,有怎么会伤害她分毫?
  芳歇,芳歇,贾似杰眯上眼,想起与她初次相识的那一日。
  那是春日晴好的一日。
  她那时还待字闺中,在侍女的陪同下到兴国寺礼佛上香。
  兴国寺内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仿佛上天冥冥中的安排,她丢失了随身的香囊,而他捡到了香囊,上面绣着她的芳名。他大胆上前奉还、攀谈。从此展开了一场孽缘。
  他们谈佛理、谈诗赋、谈经史,相见恨晚。
  他迄今还记得她像小鹿一样一乍一喜的小儿女模样,那样可爱,那样娇柔。
  那时候贾似杰破案无数,已经名声鹊起,芳歇抿嘴笑道:“大人的名声,芳歇在闺阁中亦有所耳闻,想不到今日有幸遇见。”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嗯,自己正正经经行了一礼,说道:“认识小姐,才是贾某的荣幸。”
  是他的眼神太热切?是他说话里的语调不对?总之,芳歇脸红了,她害羞的样子真好看,令他久久不忘。
  可惜,天意弄人,后来侯爷上门提亲,她的家人喜不自胜,一口应允。
  一个世袭侯爷,一个六品小官,孰重孰轻,不言自明。
  一个没有靠山的六品小官,京城里多如牛毛,跟溪水里的飘萍又有什么分别?
  他心灰意冷,断了所有念想,将心思都放入公务之中。
  后来她给他写信,诉说日子里的苦楚。侯爷傲慢、自大、暴躁,她在侯爷府中度日如年。
  他心痛、惋惜。却有心无力。
  除了偶尔回信安慰,他感觉自己一无是处。破案带来的快感、成就感往往维持半日,便已烟消云散。
  直到那一夜。
  芳歇急急地约他,他迟疑地来了。
  她说:让他放弃一切,随她私奔,她已经受够侯爷府的岁月和折磨。
  而他却犹疑,一再犹疑。
  芳歇道:“我本以为,侯爷看上的是我这个人,不料他看上的却是我的钱。”
  她出身名门大户,家境殷厚,陪嫁的嫁妆丰盛之极。
  他心乱如麻,说道:“兹事体大,容我想想可好?侯爷势力太大,我们就算逃出京城,又能到哪里容身?”
  “再说。”他抬起头道:“我不能坏了你的名声啊。”
  芳歇道:“名声乃身外物,何必在意。只要你一句话,我跟你走,再苦再累,绝无怨言。”
  她的眼神坚定、热烈、大胆。
  啊,他真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他居然婉言拒绝了。他居然还劝她暂时忍耐。
  现在想来,他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芳歇很是失望,笑了笑,转身便走。
  他做了什么?哦,他试图拉住她的衣袖,可惜她轻轻一扯,将衣袖抽出,再也没有回头。
  一转身已是阴阳两隔。
  回首往事,贾似杰长叹一声。他勉强站起,悉悉索索从怀里掏出一卷薄纸,递给马巡检,说道:“我跟狱卒借来笔墨,将此案所有的案情细节、疑点一一写下。老马,劳烦你帮个忙。”
  马巡检道:“放心,贾兄只管说,老马一定尽力去办。”
  贾似杰缓缓道:“我身陷囹圄,百口莫辩,案子查不下去了。你将这几张纸,亲手交到一个人手上。眼下,只有这个人出马,才能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让夫人沉冤得雪。”
  马巡检问道:“此人是谁?”
  贾似杰一字一字说道:“御林军外四军之一,神卫军统制,秦虎!”
  马巡检将几卷薄纸珍而重之收在怀内,沉声道:“马某一定不负所托。”
  贾似杰道:“眼下重重证据对我不利,判官可能很快便会封存案卷,结案上报,你跟秦大人讲,务必要快。”
  而那个时候,秦虎还在京城,还未随着兵部侍郎潘大人到定州视察,天朝和北莽的大战还未发生。
  次日晚上,京城的一条普通的偏街,一座小阁楼上,昏黄的烛火下,一男一女柔情蜜意,耳鬓厮磨,正在研究音律和琴谱。
  男的是京城十大高手之一——花间公子徐淮南,女的是琴师采薇。而采薇的真正身份,乃是京城十大高手中的甘三娘。
  自从担任康王殿下的侍讲,徐淮南便辞去国子监教习一职,身价随之水涨船高,围绕殿下打转的一帮官员,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徐先生名为侍讲,实为殿下的贴身谋士。
  康王对其言听计从,朝夕垂询,信赖程度,不在王府第一谋士张宿之下。
  花间公子本来就能文能武,闻名京师,现下行情更是炙手可热。
  不过徐淮南仍是我行我素,保持闲散本色,出入不用鲜衣怒马,食住也无美宅珍馐。
  平日除了出入王府,为殿下出谋划策,他仍是住在他那间的陋室里。
  夜间一得空闲,便去采薇的小阁楼,琴箫相合,双宿双飞,快活犹如神仙。
  对他而言,小小的阁楼无比温馨,比偌大的康王府舒服得多。
  徐淮南今夜将脑中熟记的高丽曲谱默写下来,由采薇代为弹奏。
  高丽的曲子深受中原影响,但另有一种清冷悱恻的味道。采薇试着奏了几段,甚为喜欢。
  徐淮南拿了长萧,正要按孔合奏。阁楼的木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击声。
  采薇的阁楼平时极少访客。徐淮南心中诧异,将门拉开。却见一人一阵风一样闯进来,口中说道:“叨扰叨扰,讨杯水喝!”
  徐淮南定睛一看,笑了:“秦大人你好。”
  来人正是秦虎,他略为打量一下室内,跟采薇点头招呼,笑嘻嘻道:“哎呀,我贸贸然过来,没有打扰两位的好事吧?”
  采薇,即甘三娘俏脸绯红,低了头,去给他烧水冲茶。
  徐淮南神情洒脱,说道:“秦大人有两位娇妻相伴,徐某才是心中羡慕呢。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人有何吩咐请讲。”
  秦虎大刺刺落座,说道:“徐兄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正有一事相询。”
  徐淮南道:“好说,好说。”
  秦虎道:“我来京城才半年多,不及徐兄交游广阔、消息灵通。我想问问,薛侯爷徐兄熟不熟悉?”
  徐淮南沉吟道:“见过几次,不算熟知。大人此问,是否与侯爷夫人被害一案有关?”
  秦虎翘起大拇指,赞道:“厉害厉害。徐兄果然心思玲珑。”
  徐淮南道:“日间在王府听众人议论过,此案蹊跷,听闻连京师衙门的推官也牵连其中。大人要暗中调查吗?”
  秦虎道:“受人之托,身不由己。”
  徐淮南道:“听说侯爷对他那位续弦夫人钟爱的很,那人相貌上佳,举止娴淑,家世也算显赫,跟侯爷是极般配的。”
  秦虎道:“侯爷没了夫人,估计伤心得要死。”
  徐淮南道:“那也难说。之前他娶妻的时候,人人都说侯爷捡了个宝贝呢。”
  秦虎奇道:“咦?此话怎讲?”
  徐淮南微笑:“别看侯爷府表面光鲜,实际上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上一任侯爷挥霍无度,坐吃山空,府里早就空了。这些年,府里就靠变卖祖上的田产、房产、珠宝古董维持着面子。京里的典当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秦虎道:“跟侯爷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啊?”
  徐淮南悠悠道:“夫人娘家可是极有钱的。”
  秦虎道:“啊,原来如此。看来侯爷死了老婆,也算好事啦。”
  这时采薇给他端上茶汤,此间的茶末,当然比不上大富大贵之家的名贵,不过秦虎也不讲究,端起来一饮而尽,抹抹嘴,说道:“好茶,多谢采薇姑娘,我走啦!”
  他拔腿就走,徐淮南将他喊住,说道:“大人不忙,你打算怎么查下去?”
  秦虎道:“千头万绪,我要梳理其中几处关键。”
  徐淮南正色道:“如有需要徐某之处,大人切莫客气,只管吩咐便是。”
  秦虎笑道:“查案跟打架不同。我手里有些现成的线索,明日去兵部宋大人那里问问,再去侯爷府看看,总能看出点端倪来。”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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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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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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