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推波助澜
夜色已深，港黑大楼仍然灯火通明。
由于今天新上任的首领在本应最安全的总部接连遭遇了数起突发事件，整个后勤部门都在高速运转排查安全隐患，同时由一位干部调查事故是否是人为造成。
虽然首领暂时没有进行严厉的处罚，但相关人员都提心吊胆，生怕被拿来开刀立威。
因为人手不足，兰堂正独自在跨部门加班调度厨具的更新换代，并且追查高压锅阀门损坏的原因。
兰堂也不怎么乐意干这些杂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摆脱几年前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能够通过偶尔的破碎记忆重现和习惯性的间谍作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先代将失忆的他带回了黑手党，这些年他总是冲在前线厮杀，被压榨劳动力，无论是经济、名誉还是地位上都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但低调总归不是坏事。
一时的蛰伏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为了找到荒霸吐，找回缺失的记忆，他已经开始制定计划着手准备材料了。
散播谣言，引出荒霸吐并杀死，再通灵他的尸体得到那场爆炸的前因后果——
但变成遗体失窃案的嫌疑人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更何况这具原本很有价值的尸体被肢解并毁容了，并且无法做到通灵。
而罪魁祸首正是通过卑劣手段上位的荻野和真，把尸体切成十七块简直丧心病狂。
事已至此，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揪出来，看来必须提前动手，即使他并未做好万全的准备……必须改变计划了。
兰堂一边记录堆放在过道的纸箱一边想道。
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宁静的食堂，资历颇深的广津柳浪带领一支训练有素的黑蜥蜴小队，以及一个眼熟的纤瘦少年走了进来。
兰堂认出那是替森鸥外作伪证的孩子，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自杀癖好，现在出现大概是投靠了新首领，在扳倒森鸥外上又加了一块砝码。黑蜥蜴这样的首领嫡系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来调查先代遗体失窃案的。
虽然来到了冷库这个真正的藏尸地点，但小队不可能全都知道真相，那么首领信任的心腹是谁呢？广津柳浪吗？
他退后几步藏在视线死角，又用异能遮掩身形，暗中观察这队人马的去向，然后意外地发现主导权似乎是在太宰治手里，这个孩子甚至还没有正式加入黑手党呢。
兰堂忍不住揣摩太宰治与森鸥外和荻野和真的关系，这个孩子究竟有怎样的价值呢？
太宰治从首领办公室离开后，特意调动了黑蜥蜴中荻野的旧部，并且饶有兴致地询问现任首领在担任十人长时遭遇了哪些匪夷所思的意外事故。
“因为住在黑蜥蜴的宿舍会引发火灾水灾跳闸弹药库爆炸之类的事故，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
“天上掉下一根细长的冰柱插到他脑袋旁边，那其实是从经过的飞机厕所里掉下来在高空冻结成冰的排泄物？完全不想要这样的死法，过于猎奇了。”
“差点被侧翻卡车流出的十二吨蜂蜜活埋？听起来是很甜蜜的死法。”
“被缴获的走私毒蛇蛇头在条件反射下咬中手掌？他一直戴着手套吧。”
“真是令人感动啊，作战时不管站在哪里都会被流弹射击，所以干脆就自己站出来当靶子吸引火力了？”太宰重复黑蜥蜴成员的话，丝毫没有自己正在妄议首领的自觉。
部下忍不住提醒他认真完成首领布置的任务，但是后者却扬起手中的资料随意地说道：“我已经完成一半了，犯人是谁我早就知道了，现在去他的老巢说不定能找到不得了的东西。”
太宰随手把冷库的钥匙和手机往身后一丢，也不管部下接没接到，重新摆上了原来那样缺乏兴趣的表情。
来到兰堂的住所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这里是租界边缘，靠近擂钵街凹陷的地方，治安相当糟糕。
太宰举着手电绕圈端详着房屋的门窗，踮起脚试图窥探屋内的情形，并且发出意味不明的赞叹声。
防盗门和毛玻璃显然没对太宰造成任何阻碍，他轻轻松松闯入民宅，还以碍手碍脚的理由拒绝了黑蜥蜴成员的进入。
屋内，斑驳墙壁的底端紧贴着导丝裸露的电线，上面却覆盖着一层薄灰。
兰堂不可能不用电，这只是个检查电路是否开启过的小把戏。
太宰避开其他小陷阱检查地面，发现地砖下有泛着金光的立方体。他伸手触摸表面，立方体便消失了。
里面是弹药和武器，还有港黑一般不太用到的黑.索.金，此外还有不少药品和钠灯，甚至他还找出了一具保存完好的成年男性尸体，不过并不是先代首领。
“当量似乎并不大啊，就算身处爆炸中心也不会轻松死掉吧。正在材料筹备阶段吗……”太宰喃喃自语，然后直起身看向窗外，“你在哪里呢？应该一直监视着我才对，现在引爆炸.药就能解决我了吧。”
然而并没有动静，太宰倍感无趣地走进厨房张望，发现一锅冷却的汤，水槽里有冰碴，不锈钢壁上有黏黏的手感。
“不打算杀掉我吗……犯人可不会束手就擒，还是说，他有别的打算呢？”
正当太宰把地砖下看到的东西同遗体失窃案联系思考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掀翻了墙壁，冲击波把他推到水槽前，他顺手拿起盛汤的锅挡住了飞溅而来的地砖碎片。
紫黑色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房屋，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站起来——
那像是一只野兽，四肢着地，但身躯好像又有人类的特征，面孔则被包裹在火焰中完全看不清。
它发出低沉的咆哮，看起来简直像是从地狱中钻出的灾兽。
然后它摇晃着身躯，似乎是想站立起来，但躯体好像出现了扭曲变形的征兆。
太宰站起身仔细观察，还试图靠近，但更加剧烈的燃烧殉爆阻碍了他的步伐。
然后一只手把他从废墟中揪了出来，是广津柳浪。他利用指尖的斥力轰飞拦路的碎砖烂瓦，同时挥开火焰。
那只兽在毁灭这一间房屋后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盘桓在废墟之上，过了大约半分钟后，它才悄无声息地消失，不祥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太宰正和荻野打电话，他直呼首领大名且完全不以为意。
他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然后从荻野口中听到了一个新词。
“导致擂钵街形成的大爆炸……荒霸吐？”
“……我大概明白他想做什么了，接下来我们会在废墟中发现犯人被烧焦的尸体，不过那只是假的，诈死，”他说，“虽然犯人别有目的，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却像是有利于港黑的……嗯，只是情理上说得通，其实反倒会招致更多的争端。”
“犯人肯定会散布流言的，你说我要不要推波助澜呢？你不想知道谁是荒霸吐吗？”
“……对，我看到‘先代首领从地狱里爬出来，借助荒霸吐的力量化身凶兽烧死了偷窃他遗体的犯人，然后对生前的敌对势力展开疯狂的报复。’”
接到太宰电话的荻野连忙收拾好东西出门，临走前叮嘱谷崎兄妹不要离开。
鉴于迪亚波罗一向是亲自动手处决叛徒，荻野也更倾向于自己处理这些事情。而且兰堂引起的骚乱太大，万一加重港黑与敌对组织间的争端可得不偿失。Μ.5八16０.cǒm
不过他刚到半路，就接到部下的通讯说他受到GSS袭击的那条街被烧毁了。
他调转方向去查看现场，没想到除了被他操纵之外就一直沉默的先代首领忽然发话了。
“老夫的尸体就在附近，追上去杀了那个人。”
“……你能感应到？”
“当然。”先代瞪着浑浊的眼说道，“他得死，你也得死……竟然把老夫切成十七块，用的还是老夫的镰刀……”
兰堂没有继续跟踪调查小队，而是离开变成废墟的住宅，发动异能力【彩画集】收集伪造黑色爆炸所需的材料，正好碰上了前来收敛突袭任务失败小队尸体和回收装备的GSS成员。
他干脆借助这些装备再次制造爆炸，反正只要留下陷坑，散布谣言，这里也没有目击者能证明火焰是否是黑色的，先代首领是否出现了。
计划实在太粗糙了，简直漏洞百出，要靠这样的爆炸和流言把目标钓出来，就必须尽快把事情闹大。时间紧迫，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哪怕先代尸体再完整一点，稍微有点人样，能在火焰中站起来或者没被毁容，他也没必要出此下策。
高濑会和港黑暂时休战，兰堂正在赶往擂钵街羊组织地盘的路上，他准备炸毁昨天被羊从港黑仓库窃走的那一批原酒。
与此同时，羊组织的白濑和秀雄正在藏匿原酒的集装箱外和外地的买主交涉，他们很需要这笔钱来治疗医院中的同伴。
由于这是本属于港黑的货物，且同样进行类似交易的高濑会才和港黑进行过洽谈，原酒在横滨并不容易出手。
羊之王中原中也正站在集装箱顶部，观察层层叠叠台阶上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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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首领暂时没有进行严厉的处罚，但相关人员都提心吊胆，生怕被拿来开刀立威。
因为人手不足，兰堂正独自在跨部门加班调度厨具的更新换代，并且追查高压锅阀门损坏的原因。
兰堂也不怎么乐意干这些杂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摆脱几年前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能够通过偶尔的破碎记忆重现和习惯性的间谍作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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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的蛰伏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为了找到荒霸吐，找回缺失的记忆，他已经开始制定计划着手准备材料了。
散播谣言，引出荒霸吐并杀死，再通灵他的尸体得到那场爆炸的前因后果——
但变成遗体失窃案的嫌疑人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更何况这具原本很有价值的尸体被肢解并毁容了，并且无法做到通灵。
而罪魁祸首正是通过卑劣手段上位的荻野和真，把尸体切成十七块简直丧心病狂。
事已至此，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揪出来，看来必须提前动手，即使他并未做好万全的准备……必须改变计划了。
兰堂一边记录堆放在过道的纸箱一边想道。
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宁静的食堂，资历颇深的广津柳浪带领一支训练有素的黑蜥蜴小队，以及一个眼熟的纤瘦少年走了进来。
兰堂认出那是替森鸥外作伪证的孩子，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自杀癖好，现在出现大概是投靠了新首领，在扳倒森鸥外上又加了一块砝码。黑蜥蜴这样的首领嫡系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来调查先代遗体失窃案的。
虽然来到了冷库这个真正的藏尸地点，但小队不可能全都知道真相，那么首领信任的心腹是谁呢？广津柳浪吗？
他退后几步藏在视线死角，又用异能遮掩身形，暗中观察这队人马的去向，然后意外地发现主导权似乎是在太宰治手里，这个孩子甚至还没有正式加入黑手党呢。
兰堂忍不住揣摩太宰治与森鸥外和荻野和真的关系，这个孩子究竟有怎样的价值呢？
太宰治从首领办公室离开后，特意调动了黑蜥蜴中荻野的旧部，并且饶有兴致地询问现任首领在担任十人长时遭遇了哪些匪夷所思的意外事故。
“因为住在黑蜥蜴的宿舍会引发火灾水灾跳闸弹药库爆炸之类的事故，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
“天上掉下一根细长的冰柱插到他脑袋旁边，那其实是从经过的飞机厕所里掉下来在高空冻结成冰的排泄物？完全不想要这样的死法，过于猎奇了。”
“差点被侧翻卡车流出的十二吨蜂蜜活埋？听起来是很甜蜜的死法。”
“被缴获的走私毒蛇蛇头在条件反射下咬中手掌？他一直戴着手套吧。”
“真是令人感动啊，作战时不管站在哪里都会被流弹射击，所以干脆就自己站出来当靶子吸引火力了？”太宰重复黑蜥蜴成员的话，丝毫没有自己正在妄议首领的自觉。
部下忍不住提醒他认真完成首领布置的任务，但是后者却扬起手中的资料随意地说道：“我已经完成一半了，犯人是谁我早就知道了，现在去他的老巢说不定能找到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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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兰堂的住所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这里是租界边缘，靠近擂钵街凹陷的地方，治安相当糟糕。
太宰举着手电绕圈端详着房屋的门窗，踮起脚试图窥探屋内的情形，并且发出意味不明的赞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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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斑驳墙壁的底端紧贴着导丝裸露的电线，上面却覆盖着一层薄灰。
兰堂不可能不用电，这只是个检查电路是否开启过的小把戏。
太宰避开其他小陷阱检查地面，发现地砖下有泛着金光的立方体。他伸手触摸表面，立方体便消失了。
里面是弹药和武器，还有港黑一般不太用到的黑.索.金，此外还有不少药品和钠灯，甚至他还找出了一具保存完好的成年男性尸体，不过并不是先代首领。
“当量似乎并不大啊，就算身处爆炸中心也不会轻松死掉吧。正在材料筹备阶段吗……”太宰喃喃自语，然后直起身看向窗外，“你在哪里呢？应该一直监视着我才对，现在引爆炸.药就能解决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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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黑色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房屋，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站起来——
那像是一只野兽，四肢着地，但身躯好像又有人类的特征，面孔则被包裹在火焰中完全看不清。
它发出低沉的咆哮，看起来简直像是从地狱中钻出的灾兽。
然后它摇晃着身躯，似乎是想站立起来，但躯体好像出现了扭曲变形的征兆。
太宰站起身仔细观察，还试图靠近，但更加剧烈的燃烧殉爆阻碍了他的步伐。
然后一只手把他从废墟中揪了出来，是广津柳浪。他利用指尖的斥力轰飞拦路的碎砖烂瓦，同时挥开火焰。
那只兽在毁灭这一间房屋后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盘桓在废墟之上，过了大约半分钟后，它才悄无声息地消失，不祥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太宰正和荻野打电话，他直呼首领大名且完全不以为意。
他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然后从荻野口中听到了一个新词。
“导致擂钵街形成的大爆炸……荒霸吐？”
“……我大概明白他想做什么了，接下来我们会在废墟中发现犯人被烧焦的尸体，不过那只是假的，诈死，”他说，“虽然犯人别有目的，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却像是有利于港黑的……嗯，只是情理上说得通，其实反倒会招致更多的争端。”
“犯人肯定会散布流言的，你说我要不要推波助澜呢？你不想知道谁是荒霸吐吗？”
“……对，我看到‘先代首领从地狱里爬出来，借助荒霸吐的力量化身凶兽烧死了偷窃他遗体的犯人，然后对生前的敌对势力展开疯狂的报复。’”
接到太宰电话的荻野连忙收拾好东西出门，临走前叮嘱谷崎兄妹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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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刚到半路，就接到部下的通讯说他受到GSS袭击的那条街被烧毁了。
他调转方向去查看现场，没想到除了被他操纵之外就一直沉默的先代首领忽然发话了。
“老夫的尸体就在附近，追上去杀了那个人。”
“……你能感应到？”
“当然。”先代瞪着浑浊的眼说道，“他得死，你也得死……竟然把老夫切成十七块，用的还是老夫的镰刀……”
兰堂没有继续跟踪调查小队，而是离开变成废墟的住宅，发动异能力【彩画集】收集伪造黑色爆炸所需的材料，正好碰上了前来收敛突袭任务失败小队尸体和回收装备的GSS成员。
他干脆借助这些装备再次制造爆炸，反正只要留下陷坑，散布谣言，这里也没有目击者能证明火焰是否是黑色的，先代首领是否出现了。
计划实在太粗糙了，简直漏洞百出，要靠这样的爆炸和流言把目标钓出来，就必须尽快把事情闹大。时间紧迫，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哪怕先代尸体再完整一点，稍微有点人样，能在火焰中站起来或者没被毁容，他也没必要出此下策。
高濑会和港黑暂时休战，兰堂正在赶往擂钵街羊组织地盘的路上，他准备炸毁昨天被羊从港黑仓库窃走的那一批原酒。
与此同时，羊组织的白濑和秀雄正在藏匿原酒的集装箱外和外地的买主交涉，他们很需要这笔钱来治疗医院中的同伴。
由于这是本属于港黑的货物，且同样进行类似交易的高濑会才和港黑进行过洽谈，原酒在横滨并不容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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