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三神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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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蜀山宗门广场。
　　白玉为砖金栏杆，苍松如盖仙鹤飞。
　　廿六剑阁高如塔，琉璃金瓦雕祥瑞。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轮回剑阁，傅红雪略一沉吟：“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声刚出口，那剑阁紧紧封闭、犹如铁幕般的玄黑大门便豁然洞开。
　　与此同时传出对答声，嗡嗡憨响，却不似活人。
　　白眉真人站在傅红雪身后，神色有些讶异：“小友好文采，剑阁守灵从不开口，没想到今日却为小友破例！”
　　傅红雪：......
　　他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
　　白眉真人弄不清情况，但傅红雪心里清楚。
　　这剑阁守灵知道李白的蜀道难，莫不是跟地球有什么关联？
　　正想着，身后却起了一股微风。
　　推着傅红雪的背，似乎催促他快些进去。
　　同时剑阁里又传出嗡嗡的憨响：“轮回剑经早蒙尘，廿六正本今已绝。
　　公子得缘面老主，或堪登顶继绝学？”
　　“......”
　　傅红雪迈步入剑阁，但还没等走入玄黑大门，便觉四下里环境骤变。
　　......
　　看到傅红雪突然消失，白眉真人也不惊讶。
　　轮回剑阁本是一件上古神物，方圆三丈皆纳入幻境，更有搬弄时空之妙用。
　　历次开启，入剑阁者也都无需登楼，只要靠近到三丈范围，动念便可进入其中。
　　“可惜一入化显境，便会遭剑阁排斥，再不能踏入其中......”
　　叹了口气，白眉真人颇有些惋惜。
　　以他如今境界，虽然依旧未能领悟真正的轮回剑道，但却已经想通了该如何踏入剑阁二十六层。
　　只可惜，如今的蜀山弟子们，无一个有他当年实力。
　　否则稍加指点，便可使其突破至二十六层，成为新一代轮回剑主。
　　“傅少主的实力，或许有机会踏入二十六层、夺取轮回剑。”
　　看向剑阁，那廊檐风铃边，正有两只黄雀盘旋飞舞，叽叽喳喳、生机盎然。
　　白眉真人盯着看了片刻，忽地露出一丝充满着怀念的笑容。
　　五百年前自己入剑阁，那廊檐风铃边，不也有这么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更可爱的却是身边的黄衣少女，彼时叽叽喳喳，一口一个师兄。
　　两只大眼睛水汪汪，一眨一眨，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只叹时光如水，而今两只黄雀早为枯骨。
　　昔年那天真无邪的黄衣少女......
　　正想着，便听天边传来剑啸。
　　倏尔到近前，猩红一道剑光压盖天地。
　　有紫衣女尼跃下，独臂，神情冷漠如冰。
　　到在白眉真人身畔，女尼单手竖掌施礼：“见过师兄。”
　　她的声音格外冷，仿佛没有丝毫感情。
　　白眉真人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肃然回礼：“师妹请了。”
　　二人并肩而立，恍惚间，竟似回到五百年前时光。
　　只是昔日有情人，今朝却似陌路。
　　过往种种，终究抵不过五百年琐事消磨......
　　，
　　不多时，其余弟子纷纷入剑阁。
　　片刻热闹过去，剑阁外仍是冷冰冰二人，一片死寂。
　　白眉真人终究耐不住如此寂寞，更难耐往昔种种回忆。
　　他叹道：“师妹，你的断情剑......”
　　“师兄昔日种种，小妹早已忘却。”
　　紫衣女尼年事已高，虽驻颜有术，但眉梢眼角却也堆叠了许多细纹。
　　此刻淡漠开口，声音愈发冰冷：“我斩情为道，而今极情于剑，别无他求。”
　　寥寥数语，却把白眉真人腹内涌动着的千万言语都拦阻。
　　上一刻的烈火灼心，眨眼间落入极寒北地，凉得彻骨。
　　“原来师妹都已忘却么？那、那很好......”
　　白眉真人再叹息，却见紫衣女尼忽地跃起，又在半空中踏上猩红飞剑。
　　她疾驰而去，声音幽幽：“师兄不该约我见面的，小妹道心坚定，师兄怎得撼动了心思？”
　　言罢，一人剑阁外，愣愣如目光。
　　一人踏剑去，转身刹那，泪流满面。
　　......
　　轮回剑阁。
　　竹席铺地，草编蒲团。
　　零零散散分布在地上的蒲团，已坐了三十多人。
　　周围楼阁宽敞，宛若宫殿。
　　边角四根红漆大柱撑起整个楼阁，四外无墙壁，唯见波光嶙峋。
　　外廊栏杆围住，傅红雪却斜倚着栏杆，看着楼格外的碧波荡漾，愣然出神。
　　他悟。
　　再悟。
　　继续悟......
　　楼阁第一层，凭空悟道，借此水榭歌台领悟一层生死轮回道理。
　　只要得到剑阁守灵认同，便可突破、晋升二层。
　　然而傅红雪第一个进来，现在却已经快要自闭了......
　　悟什么悟？这周围风景除了好看以外，跟生死轮回有个屁关系！
　　正想着，便听楼阁里有人欣喜道：“花谢花开日复日，潮起潮落年复年......”
　　随后便听楼阁中，盘坐在场地中间的剑阁守灵开口。
　　那守灵穿一身黑衣，是个很魁梧的人形。
　　此刻轻轻点头，声音仍旧夹杂着怪异的嗡嗡声：“可。准入二层。”
　　话音落，顿悟的万剑一挑衅般地看向傅红雪。
　　双方视线接触，万剑一的身影悄然消失。
　　“......”
　　傅红雪郁闷了。
　　水榭楼台外风景正好，一成不变，哪有什么日复日、年复年？
　　万剑一这厮分明知道标准答案，这是作弊！作弊！
　　，
　　正想着，就听另一女子叹息：“春水暖暖波光粼，怎堪冬来万物凋？”
　　那守灵又点头：“好。准入二层。”
　　傅红雪的视线落向那女子，却发现女子正是神月。
　　神月也看向傅红雪，做出‘加油’的口型。
　　继而消失不见。
　　，
　　紧随神月，其余蜀山弟子也都像开了窍似的。
　　纷纷借良辰美景吟诗答对，果不其然，只要稍微跟生死轮回挂上关系，便能轻易通关。
　　傅红雪看着一个个蜀山弟子通关，越看越急、越急越想不出。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不对！铁定不对！
　　一勒一勒复一勒，子子孙孙都姓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
　　到最后眼看着只剩下自己，傅红雪怒了。
　　站起身腾腾腾走到守灵身边，黑着脸询问：“除了对诗，还有别的办法通过么？”
　　“粗鄙之人，也堪窥视轮回剑道么？”
　　守灵的声音淡漠，透着一丝不屑：“我原本念你见过老主，想必诗才也当如老主般绝世。
　　岂料方才对诗，句句都是老主曾说过的。
　　既然无有诗才，便休想过我这诗阁。”
　　“......”
　　憋了半天，傅红雪硬生生挤出来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诗才出口，便将守灵惊得站起来，躬身拜倒在地。
　　他赞叹道：“公子大才！”